正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人心難測(上) 文 / 鼎故革新
「營主!」
「營主,你回來了?」
「是您救了我們?」
「我們現在在哪?」
……
馬凡忽然往陷陣營士兵中一站,頓時便被人發現,這大約三百名的陷陣營士兵都連忙朝著馬凡圍了過來,一個個神情激動的問候這馬凡。
馬凡被這些陷陣營將士圍著,看著他們一個個激動的神情,心情也是無比的激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不斷的看著這些人,似乎要想從這些人身上看出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一般。
馬凡最先注意的是那最初跟隨自己的三十四人,發現這些人因為在自己離開前便進入了金丹期,壽元綿長,所以如今一個個都並無老態,丹卻也比當年滄桑了些。
因為是馬凡的道兵,所以他們的思想瞬間便都傳遞給了馬凡,馬凡知道這些人那激動的神情竟然沒一人作假,三十四名陷陣營將士個個都並不以被馬凡置之不理這麼多年而怨恨,它們的忠心,無可動搖。
馬凡想當年黃巾軍數十萬人馬中才出數千修士,數千修士中到最後才跟隨高順逃出來接近千人,組建了陷陣營,這些人之後便跟隨他征戰,幾十年過去了,如今卻只剩下寥寥三十四人,再想,當年多次借助這些人組成大陣度過難關,不由得升起了幾分愧疚。
馬凡再看後來從五斗米教選出的這一百多人,他們跟馬凡雖然不是直接的道兵關係,不過卻也有這精神上的聯繫,他們的思想馬凡也能掌控,馬凡發現他們一個個對自己也是有著一顆無比堅定的忠心的,竟不比那三十人弱多少。
想到當年張魯對自己的信任。毫不猶豫的便將五斗米教交給自己,自己才從五斗米教數十萬教眾數千修士中補充了幾百人進來。
想到這些人在自己不在這些年四處征戰,為保護自己那個短暫的落腳點,為保護冷莜默、高順等人也肯定是出過大力的,所以如今才會只剩下十分之二三的人。
再想到張魯如今恐怕已經入了輪迴,想到自己無故失蹤幾年。而且是最關鍵的幾年,張魯卻沒怨恨自己,馬凡發現自己的內疚感更甚。
看剩下的這百多名士兵,一個個看著都有些陌生,馬凡也能從精神聯繫上感覺到他們的想法卻有些駁雜,不過對自己和對陷陣營卻也沒有什麼壞心思,甚至還有著效忠之心。
見此馬凡不由的心想:「這些年高順叔他們恐怕也沒少做思想工作,方能如此,真是不容易啊。」
對於這一百多人。馬凡沒有太深的感情,不過馬凡想既然如今他們成為陷陣營的一員,那只要他們願意跟隨自己,留了下來,那日後一定待他們跟先前那些人一樣,絕不虧待了他們。
待將所有人都整體打量了一遍後,馬凡收拾收拾了那激動的情緒後,這才慢慢將目光落到了人群中那敦厚的身影上。
看著高順一身的滄桑。再看他那天仙修為,馬凡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
要知道這陷陣營中資質比高順好的卻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幾十上百,當年馬凡選的四衛衛主更是資質遠勝高順,可是如今高順成就了陷陣營唯一的天仙,那四衛衛主除薛定成就地仙外,另外三人卻已經不在了,這便可以說明許多問題了。
「高順叔。我回來啦,這些年卻是辛苦了!」馬凡將千言萬語化作了這麼一句。
高順本來神情很複雜,聽到馬凡這一聲喊,頓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然後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哭著道:「營主,我對不起你。」
馬凡也被高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向前走了兩步,親手將高順扶起來,笑著說道:「高順叔,您別這樣。」
「我真對不起你,是我沒用,沒能留住冷……主母……她投了崆峒派去了。」高順說到這裡,竟然哽咽了起來。
馬凡擺了擺手道:「我已見過她了,也知道她成了崆峒派掌門,此事不能怪高順叔,要怪也只能怪我。」
「我還沒有守住漢中,陷陣營也……」
馬凡不等高順說下去,便道:「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不是高順叔的責任。高順叔還能帶領這麼多弟兄出來已經不容易了,今日我也已經見到陷陣營的威風了,高順叔帶的很好。」
「好了,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都別說了,如今我已經回來了,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馬凡安慰高順,也是安慰陷陣營其餘的將士。
高順本身便沉穩,這些年歷練下來心性便更加沉穩了,也是陡然見到馬凡,一時受到了刺激,方才會如此,被馬凡安慰了兩句,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一旁的青龍衛衛主見高順一時間恐怕還很難將情緒完全平復,於是便代他問道:「營主,你是特意來尋我們的嗎?」
馬凡點了點頭道:「我是特意來尋你們的,若是你們還願意繼續跟著我,日後我們便不分開了,若是有人不願意,我也會解開禁制,放你們離開。」
聽到馬凡的話,只聽「啪啪啪」響聲不停,大部分陷陣營將士竟跪倒成了一片,然後齊聲道:「吾等願意追隨營主。」
馬凡早便知道這些人忠心,卻也不意外,便道:「好了,我知道你們的忠誠了,起來站到一邊吧!」
地上跪著的陷陣營士兵陸續站了起來,然後戰到了一邊,都看著馬凡,卻發現馬凡卻已經不在關注他們,然後他們順著馬凡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哪裡竟然還站著一大群人,所有人都是修士,一眼便看出人數為九十二人。
願意跟隨馬凡的這些人也想不到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竟然不願意效忠,卻是令他們都很驚訝,不少人還露出憤怒之色。
馬凡看著自己對面站著的九十二人大部分都是他走後選進來的,但是有五人卻是漢中五斗米教選的,還經過馬凡調教的,剛才明明感覺到了這些人對自己有忠心的,可此刻為何會這般,馬凡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於是便看著當年他沒離開便從五斗米教內便選了進來的一人,問道:「你等不願意繼續追隨於我?」
那人撲通一下跪下,哭著磕頭大聲道:「若是沒有營主和陷陣營,小人如今恐怕還是一個聚氣期的普通小修士,甚至因為壽元將近,如今卻是虛弱不堪,哪裡能有如今的一切。
小人的一切都是營主和陷陣營給的,別說讓小人追隨營主,哪怕叫小人立刻去死,小人也願意。
只不過小人這幾年卻是在江東成了家業,我那妻子,年方十八,卻是跟家裡鬧翻跟了我,對我甚有情誼,而且我們如今有了一子,剛滿一歲,小人卻不忍棄她們母子不顧,所有還望營主准了我將他們母子一併帶走。」
聽到這人的解釋,剛才面露憤怒之色的人全都怒色消除不少,甚至不少人都露出了同情之色,他們可是全部都吃過這人幼子的滿月酒的,雖然他們許多人都沒有妻子,但是不妨礙同情戰友的難處。
「小人也有一妻,對我甚為情深,不忍拋棄。」又有一人跪倒在地。
「小人有一妻三妾,一子兩女。」一人微微顫抖著跪倒在地上,磕頭不止。
「小人也有一子還未滿一歲,妻子卻是喪了,我若是不管,他便活不下去了。」
「小人有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對我甚為癡情,還等著我勝利後回去娶她。」
「我在江東有些產業,即便離開我,我那妻子倒是也衣食無憂,能夠生活下去,不過我那妻舅甚為貪婪,若是不管,恐怕不需幾年這些財產便盡數被他所侵佔,請營主先容我回去殺了他。」
「雖然我是今日才第一次見到營主,不過自我入陷陣營那日開始,我便知道自己深受營主大恩,若是沒有陷陣營和營主所傳法門,我恐怕卻是個今生連金丹都無望的小修士,更別提這般成就。
營主看得起我們,願意讓我跟隨,自然是我的榮幸,只是我都在江東有些家業,父母養我育我也不易,幼弟,幼子也不能不管,所以還請營主明示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做些什麼,若是需要離開江東,那我還需安頓一下他們。」一個明顯是自江東招進來的修士也跪倒哭訴這。
「當年我跟諸多弟兄走散,身上又有重傷,昏迷在荒野,即將死去,卻是一位好心的老翁救了我的命,我一直沒有機會報答,請營主給我點時間報了恩情。」
……
不一會,馬凡前面卻是跪倒了四十四人,這些人個個都有著忠心,也不是不願意走,只是各有各的難處,想請馬凡給他們點時間,安排準備一下。
馬凡聽這些人的解釋,微微點了點頭,這些人也算個個都是有情有義之輩,並非生性涼薄之徒,而且他們放不下這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對這些人卻分兩種,一種是成了家,有親人放不下,需要一併帶走或者安頓的,這類一共有二十六人,一種則是有事情放不下,需要些時間去處理一下,有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