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夜客 文 / 鼎故革新
是夜，鎮國真人府邸外，一向從容淡定的寇謙之正一個在那來回走動，卻是有些侷促不安，似乎很猶豫一件什麼生氣，一個須皆白，神情委頓的胖老者在他面前道：「寇老！」
寇謙之隨意往這胖胖的老者身上掃了一眼，道：「見過鎮南將軍。」
這個胖老者擺了擺手道：「一家人這般稱呼卻是太生分了，聽說馬凡那小子住在這裡面，寇老想必也是來看他的吧，為何不進去？」
寇謙之道：「是在裡面，我本是要來拜訪他的，不過到了這裡後我卻是猶豫，不知道進去該說什麼」「。」，
胖老者道：「雖然我們沒有護住他妻子和家將，有對不起他的地方，可是實力差距太大，那也完全怨不得我們，再說了，裡面還有他的許多責任，寇老卻是不必自責了。」
這胖老者正是張魯，如今官拜鎮南將軍。
寇謙之北上投靠曹操，雖然下對了賭注，名利雙收，身居高位，不過其中吃的苦頭卻是不少，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後，對人卻是淡漠得多了，以至於張魯投靠曹操後也很少往來，此刻聽到此語，卻是真正的找到了些久違的感覺，終於感到絲絲的溫暖。」
「好好，一同去吧。」寇謙之道。
夜已深，鎮國真人府人聲也越發靜了，馬凡坐在蒲團上，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心裡攆走，剛要入定，便聽到外面道：「真人已經休息了嗎？」
馬凡不喜的問道：「什麼事？」
外面一人聽出馬凡的不喜，有些顫抖著說道：「國師……和鎮南將軍……求見！」
「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嗎，一個兩個都這麼心急，趕在今夜來了！」馬凡心中想著，嘴上卻道：「請！」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一胖一瘦兩個老道士走進了馬凡的房間，一進來那胖道士便笑道：「道友別來無恙！」
馬凡盯著他看了片刻，不由得暗暗歎息一聲。他如何看不出張魯壽元已經不多了。
張魯倒是看得開。笑著道：「道友不必如此，當日我做出選擇放棄一身修為的時候便知道會有這一日的。若是道友念已往情分的話，希望能將我下一世轉世之身收入門下。」
馬凡聽張魯此語，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笑道：「道友有這一世的明心見性，下一世悟性必定極佳，這一世又得到龍氣孕養魂魄。靈魂自然高人一等，下一世肯定一出生最差也肯定是青色本命氣，若是能投個好人家，那說不准出生便是紫色本命氣，氣運深厚。踏上道途必定前途不可限量，能得到這般佳徒也是我所樂意的。」
張魯笑了笑道：「如此這般說。此事便這般定下了！我轉世前必定發下願，到時候我的轉世之身自會尋道友的。」
馬凡點了點頭，然後道：「道友歸順朝廷後，家中一切可曾安好，是否有什麼難處？」
「一切都好！魏王念我是主動投效，又從漢中遷來了數萬人口，待我甚厚，不但在鄴城給安排了府邸。封我為閬中侯。還拜我為鎮南將軍，讓我掌兵權。更以我聯姻，麾下無人敢小瞧與我。五斗米教因有寇師打下基礎，又有魏王支持，發展也甚為神速，已經恢復了元氣，我卻也沒有什麼難處了。」張魯微笑著道。
馬凡點了點頭，笑道：「哈哈哈，卻是忘了請你們入座了。趕快坐下吧，聽聞你們兩個要來，我剛沏了一壺茶，這東西別有一番滋味，只不過如今喝的人不多，別處你們很難喝到。」
馬凡說著便往往那寬大才床上的小桌上的兩個空杯中倒了兩杯茶，寇謙之和張魯也不矯情，便脫了鞋上榻，坐在另外兩面，各自端了一杯喝了，慢慢品味片刻，一起道了一聲好。
馬凡笑著道：「喜歡便好，長夜漫漫，我們三人正好品著此物說話。」
寇謙之點了點頭，然後嚴肅的問道：「這裡說話方便嗎？」
「今日便看你有話對我說卻沒說，便是連傳音也不敢，看樣子你真有了不得的事情跟我說。」馬凡點點頭道：「這裡剛才有一個傢伙要跟我談論事情，卻是佈置了了不得的禁制，我又加上了一些，除非是大羅金仙以上修為之輩有意竊聽，否則一點聲音也穿不出去。」
寇謙之點了點頭，然後便道：「你大禍臨頭了！」
「呵呵，真的嗎……」馬凡端著茶盞，悠悠道：「不知是什麼樣的大禍，居然讓你們連一夜都不能等，急忙趕來報信。」
「闡教將你定在了必殺名單第一位，正打算召開一個聯盟大會，選出一個盟主號令各大派合力圍殺你。」寇謙之小聲的道。
馬凡笑著道：「此事我已經知道，闡我也有了準備，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不必當心。」
「你有準備？」寇謙之問道：「你要幹什麼？」
「什麼都不用管，順其自然。」馬凡愜意的一笑，心中卻是想著：「我目前也沒什麼好主意，看樣子只先薛慕然的了。我至多便是等著曹操來請，然後出手殺乾元派高手。雖然此事不好跟你們說明白，不過我現在的確是什麼都不用管，只需順其自然了。」
馬凡給自己也斟起茶來，亮黃色的茶湯，劃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落在茶盞中，本身就是一種美的享受，
一旁的張魯見馬凡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提點道：「道友，萬萬不可大意啊！連我先祖張良都收到了符召，此次闡教肯定還能出幾百高手圍攻你，便是如二郎神楊戩這些早在封神之戰前便成名了的高手此次也有可能會受了闡教符召，對你出手。便是你實力再強十倍，若是只靠你自己一人，在這般龐大的力量面前也是沒有什麼勝算。」
寇謙之接口道：「還不止這樣，人教不知為何也對你下了必殺令，雖然人教不顯山不漏水的，但是勢力卻是更在闡教之上，別的不說這許昌城中的幾十個大儒便足夠你吃一壺了，你這府中也住了幾個大儒，想必也便是響應這必殺令而來。」
張魯也滿臉凝重的道：「我們今夜不來給你提個醒的話，心中都不踏實，怕你沒有防範之下，過不得幾日便死在這裡。」
馬凡深深的吸了口涼氣道：「不想我如今又如幾十年前一般處在了天下皆敵的境地了。」
寇謙之道：「知道便好！如今你南瞻部洲已經快沒你立足之地了，你還是速速離開，到西牛貨洲尋求截教諸位前輩庇護，或許還有生機。」
馬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不能離開南瞻部洲！」
寇謙之頓時竄起來道：「為什麼？你不要命了？」
馬凡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玄都**師早已經對我出過手，人教的必殺令必定是他下的。闡教的幾個准聖想必卻也不會再拿我當小輩了，若是能出手他們必定不會猶豫。
現如今我還沒有死在他們手中那是因為有聖人給我過承諾，我幫他們半幾件事情，他們保證人教的玄都**師，闡教的雲中子、赤精子等准聖級高手一時不會對我出手。
我若是離開了南瞻部洲，自然完不成那聖人交給我的任務，那給我承諾的聖人必定不在庇護我，那樣我要直接面對玄都、雲中子之輩，便是我截教前輩庇護我，我也只會死得更快。」
「聖人！聖人竟然親自交辦你事情，還給你承諾！」寇謙之驚得呼了出來，然後方才歎了口氣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放鬆點，」馬凡也很感激著兩人如此關心自己，見他們一臉已經當自己是死人的表情，頓時呵呵一笑道：「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便是大道五十卻也缺一，天道都要留一線生機，更何況是人呼。或許我們三人在這頭疼半天的問題，到了明日便不是問題了。」
「你倒是心寬！」寇謙之笑道：「不過此語卻也不錯，反正你小子命硬，多少人死了你都還活著，我們便也不幫你操那份心了。」
張魯也笑道：「我的下一世還等你引我入道呢，你可不能掛了啊！」
馬凡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們看我一路走來的過程便可知道我是個天地間大大的禍害，自然福大命大，長生不死的。」
「呵呵，有理！看樣子我日後為了長命也得做些壞事了！」寇謙之笑著舉杯喝了一口。
張魯也歎道：「我一直便想不通，論聰明才智，論資質，論各個方面我都比你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可是如今為何差距這般大，原來問題是處在這裡。
朝聞道，夕死可矣!聽得此語，我便是明日就死也無憾了，早死早投胎，下輩子做個比你更大的禍害，成就一定超過你。」
「你們兩人……哈哈哈……」馬凡不禁翻翻白眼，大笑了起來，寇謙之和張魯也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大笑了起來。
三人笑了一會，心情頓時防鬆了不少，這時候張魯道：「明日我便要回鄴城了，此生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我有一個問題今夜無論如何要問你。」
馬凡道：「請說！」
張魯道：「你恨我嗎？」
馬凡道：「那你又恨我嗎？」
張魯也搖了搖頭，而後馬凡和張魯、寇謙之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卻又再次大笑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