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浴火鳳 第174章心中有佛 文 / 淺淺藍
第174章心中有佛
大殿之上金身的佛陀端坐在上,俯視著眾生芸芸,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模樣。
小七跪在佛前,雙手合十拜了三拜,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寧靜。她盤腿坐在蒲團上,耳邊聽著小和尚誦經,香霧瀰漫中那金身的佛陀一臉慈悲。
佛真能度人?小七是不信的。若真的有佛,那佛光怎麼沒有普照到她?她自問遵紀守法,別說殺人放火了,她連殺隻雞都不敢,遇到街邊乞討的乞丐也三不五時地扔上些邊角零錢,每年還大筆大筆地朝慈善機構捐錢,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那她得救了多少人呀,造了多少級浮屠了?應該算得上是好人了吧。那佛咋就沒眷顧眷顧她?任由著她差點火中喪生。
所以她不信佛,她只相信自己,什麼都是假的,靠別人那等於把自己的命運送給別人主宰,只有握在手裡的真金白銀和權勢才是實在的。
即使小七選擇了和秦風過合作,而且貌似秦風過對她還不錯,丞相府的這條大船她坐著還挺穩當,但誰也不敢保證這條船不會翻了。所以她得把一切控在自己手中才是。
求人不如求己,佛不度人己自度,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七不信佛,然卻尊敬佛,在佛前她心中一片寧靜,眼中清澈見底,一種肅穆油然而生,倒不失是個休息的好場所。
「小七!」寧夏從後面走來。
「大師的經講完了?」小七微微抬頭,慢慢站起身,白衣盛雪,如蓮花一般恬淡高潔。寧夏忽然有一種恍惚,恍惚看到了空見大師經文中講的得道高僧。這恍惚只是一瞬間,寧夏暗笑自己,明明是一俊朗如玉的公子,哪裡會是得道高僧?
「嗯,大師今日身體不適,只講了一半,過些日子我再來聆聽也是一樣。」寧夏笑著說道,又瞅了瞅小七,「你也真是的,空見大師是當今世上數得著的高僧,多少人爭著搶著想聽他講經,你倒好,偏喜歡自個呆在這大殿。」寧夏半真半假地嗔怪。
真搞不懂這個小七,年紀輕輕便沉穩地不像話,看著和善好說話,卻固執地要死,不想做的事情任你磨破嘴皮也沒用,可自己還偏就喜歡和他在一起,有時明明被他氣得要死,仍是捨不得苛責半句,你說自己這不是犯賤嗎?想他堂堂金陵朝的七王爺,放蕩不羈了忒多年,哪裡受過誰的窩囊氣?就是當今皇上,不是也一樣拿自己沒辦法嗎?唯獨這個小七!哎!
獨孤寧夏又瞅了瞅小七,心中無力歎氣。
小七卻是雲淡風輕的樣子,揚揚嘴角似笑非笑,「心中有佛,處處是佛,聽不聽經文又有什麼關係?」
獨孤寧夏一愣,隨即斜起了眼睛,「哼,你總是有理。」忽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子很好笑,咋那麼像自己那些紅顏知己的腔調呢?連忙正了正面色說道:「三日後的內庫競標準備得如何了?」
小七腳步一滯,有些訝異,他倆對於彼此的身份雖說都心知肚明,但到底沒有說破不是?在她面前他不是那個狂放不羈風流倜儻的七王爺,她也不是「樓外樓」的七公子,他們只是小七和寧夏。現在獨孤寧夏怎麼挑明了問她內庫的事呢?
「還行!」小七掠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小七心中所想獨孤寧夏焉有不知,他很無奈地抬頭看天,說道:「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說一聲,怎麼著我也獨孤奕也能說上兩句話。」看看,那是什麼表情,我不就是怕你知道我是七王爺拘束了嗎?獨孤寧夏心中非常忿忿不平,可他也不想想人家小七是會拘束的人嗎?
這下小七更詫異了,「你不是不沾這些事的嗎?」既然他先挑明了,那自己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金陵朝的人誰不知道七王爺獨孤寧夏是個閒散王爺,吃喝玩樂逛青樓,彈琴作畫吟情詩。要說哄女人,那他是高手,唯獨朝廷政務,他是一點都不沾的。
獨孤寧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你不是救過我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呢?我這不是要報答你嗎,哎哎,你等我一下啊!」緊走兩步向前追。
小七很不雅地沖天翻了翻眼睛,以前咋沒發現獨孤寧夏這麼多廢話呢?說到救命之恩小七想起來了。一年前她帶著錦繡出來溜躂,在西鳳坡不遠處的小河裡發現了一個人,撈上來一看是個英俊男人,受了很重的傷,胸口還微微有氣,於是就把他帶進小廟裡救治,多虧了空見大師妙手回春,才保住了獨孤寧夏一條小命。
其實小七在第二次見到獨孤寧夏時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但卻沒有說破,因為她怕麻煩,她可沒忘記當時獨孤寧夏可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一個閒散王爺誰會下這麼大的本錢?皇家的那些事小七一點也不想沾。
「我說真的,你走那麼快幹嗎?」獨孤寧夏拉住小七的胳膊,小七眉頭皺了下,不著痕跡地甩開他的手,望向獨孤寧夏,「那好,我家成歌想拜見三王爺。」言下之意就是你看著辦吧。
「為啥不是你?」獨孤寧夏有幾分詫異,他還以為他會想見三王爺呢。此刻獨孤寧夏想起「樓外樓」那個笑面虎大管家莫成歌,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這莫成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小七把眉一挑,「成歌是我的大管家,這麼點小事自然是該他去。」聽聽,語氣更狂的,可沒轍,人家獨孤寧夏還就喜歡小七這股子狂傲。你看他笑得多開心。
「成,回去等我的消息,最遲明天早晨。」獨孤寧夏說的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