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深宮行 第115章舒太尉 文 / 淺淺藍
第115章舒太尉
舒懷遠坐在轎子裡，閉目養神，腦子裡想的卻是皇上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說：「舒愛卿呀，虎門關的陳老將軍問朕要一名都尉，朕思來想去，覺得大公子最為合適，愛卿以為呢？」
舒懷遠是心中一驚，表情卻是十二分的恭敬，「承蒙皇上錯愛，但犬子生性駑鈍，哪堪大用？臣以為他尚需磨練幾年。」
「欸，愛卿此言差矣。」皇上一臉的不認同，「朕倒認為大公子才能出眾，在年輕一代中堪稱翹楚，愛卿真是好福氣呀。」皇上的臉上帶著淺笑，親切地望著他。
「臣惶恐。」舒懷遠面上雖還鎮定，手心裡卻已微微冒汗。
好在皇上並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纏，話鋒一轉說起了明春的科考，誰可做主考官？誰也做副考官？舒懷遠都一一盡職作答，等他出得皇宮都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他坐在轎中微微頭疼起來，皇上的意思他豈能不知，只是他能讓泰兒去虎門關嗎？虎門關那可是林大將軍的舊部，林大將軍又聽信於皇上，泰兒若去了那裡還會有好？
「怎麼回事？」轎子突然停了下來，舒懷遠有些不悅地出聲。
「回老爺，前面的路被堵上了，老奴這叫他們讓路。」管家弓著腰恭敬地回答。
舒懷遠掀開轎門看了一眼，然後說，「不用了，繞著走。」
「是，老爺！」管家應著，一邊指揮著轎夫從東邊的小路繞過去。
「停轎！」轎子內的舒懷遠突然喊。管家把手一揮，轎子又穩穩落下。
「老爺，有何吩咐？」管家立在轎門外輕聲問道。
「你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著怎麼像是舒凌的聲音，是不是那個小兔崽子又惹事了？」舒懷遠的聲音有幾分不悅。
「是，老爺，老奴這就過去。」
舒凌是舒懷遠本家的侄子，此子有幾分小聰明，又能說會道，只是他好高騖遠，常仗著太尉府的勢力欺人。
舒懷遠沒有聽錯，那當街鬧事之人還就是舒凌，正上演著強搶民女的戲碼呢。本來那賣身葬父的少女已被另外一位公子買下了，他見這少女有幾分姿色，甩了十兩銀子就著手搶人。
那位公子自是不肯，便與他爭執了起來。這舒凌也真是可惡，不僅把那公子打得鼻青臉腫，還盛氣凌人地放話，「不服是吧？不服便去衙門告小爺，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舒凌是也，舒太尉知道不？那是我大伯！」他高抬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眾人一聽他是舒太尉的侄子，不由面面相覷，一個個都噤了聲。舒太尉，誰不知道呀！那可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啊，誰惹得起？
舒凌斜睨了眾人一眼，更加得意和狂妄，「怎麼，知道怕了？哼，敢跟小爺搶人，小爺我一根小指頭就能要了你的命。」
管家擠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皺了下眉，搖了搖頭又進出了人群。不大一會便回到了轎前，「老爺，確是凌少爺。」然後他壓低聲音把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舒懷遠的臉上染上怒氣，「去告訴那個冤孽，讓他給我滾回家去。」都什麼節骨眼了，還在外面惹事？嫌命長？
管家又擠進人群，走帶舒凌的跟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那舒凌狐疑地往北邊望了一望，面色頃刻大變，帶著幾個家丁逃也似地跑掉了，連那甩出去的十兩銀子也不要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們朝舒凌剛才看的方向望去，有人認出了那是太尉府的轎子，臉色齊刷刷地變了，鳥獸般散去。
「爹，您真的這麼說？」舒文急急問道。
舒懷遠點了點頭，「皇上問我可有合適人選，我說大學士張大人可堪當此任。」
「爹呀，您好糊塗呀，最近我們能用得上的人被南斌那老賊除去不少，我們等的不就是開春的科考嗎？您推舉張居正做主考官，他自詡清流，我們還如何安插人進去？」
舒懷遠看了一眼急得直搓手的二兒子，緩緩開了口，「文兒，你以為爹想不到這些嗎？皇上本來就有意讓張居正做主考官，我若是不同意，你哥就得去虎門關做那勞什子都尉，這買賣也不算虧，安插人的事我們可以另想辦法，可你哥絕對不能去那虎門關。」他的閃過一絲陰霾，泰兒可是他的心頭肉啊！
舒文一怔，「爹呀，皇上這是想幹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和他太尉府有關的大臣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偏爹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真是讓人著急啊！
想幹什麼？舒懷遠嘴角冷笑，這還有問嗎？自然是對付他嘍。只是他是那麼好對付的嗎？好，你想抓我便讓你抓，你想殺誰我便讓你殺誰，我就看你怎樣對付老夫。
「文兒，今日爹在街上遇到凌兒鬧事，你去告訴他，讓他給我收斂一點，若是再出去惹事，看我不打斷他的腿？」舒懷遠的語氣嚴厲起來，停了一下他又說：「順便和族裡以及各府的親戚都說一聲，沒事都呆在家裡，少出去，誰若是惹出什麼事情來，那就別怪老夫翻臉無情。」
「是，爹，兒子知道了。兒子馬上就去找舒凌。」舒文看著老爹謹慎的樣子，正色回答。
呵呵，被人寵的感覺還真是不賴。這是天愛這幾日的切身感受。不光各殿的奴才對她恭敬，就是御前的那些大小太監都對她笑臉相迎，伺候裡透著討好和小心。天愛知道這都是因為獨孤行，因為獨孤行寵她，怪不得那些女人樂此不疲地爭鬥，這被眾人仰視的感覺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