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82、心灰意冷 文 / 一分糖
82、心灰意冷
「打啊！打啊！用力打啊！湘琴！快點……快點……這邊，這邊……打！打！加油！湘琴……」
吵鬧不已的遊戲廳裡，我用力地拿著手裡的遊戲鎯頭發洩著自己的滿腔不滿。
「快點，快點，分數很高了！加油……再快點……打打打……」
伴隨著阿金興奮的鼓勵聲，我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心情也變得越來越沉重，就好像手中的鎯頭一樣，逐漸失去了重心，令人無法掌控。
為什麼要我受這樣的折磨？
難道不可以仁慈一點嗎？
我只要做我自己，想要開心一點，幸福一點……
這樣也不行嗎？
江直樹的那些話，簡直就像一根根刺一樣，刺得我痛不欲生……
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喊，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放在心上！
不管是江直樹的事，還是他和白惠蘭兩個人的事，全都不要放在心上！
可是……越是強迫自己……越是難以自拔……
我以後……究竟要怎麼辦？
真的，快要崩潰了……
「今天晚上比較涼，爸爸你穿得夠不夠啊？」江家的院子裡，阿利嫂很是體貼地陪在老公身邊，叮囑道：「再多喝些熱茶好吧！」
「好好好！謝謝！」江萬利看著對方邊倒著茶，邊朝院門口方向張望的樣子，頓生疑慮，「媽媽，你一直在東張西望些什麼啊？」
「哦……沒有啊！只是看看孩子們回來了沒！」剛放下茶壺，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響亮的摩托車聲，阿利嫂急忙緊張地站起身來，跑了出去。
「哎！媽媽，你去哪裡呀？」
不顧身後老公的呼喚，她一路急匆匆地跑到圍牆邊，偷偷地探出腦袋……
與此同時，我一臉失落地把頭盔還給了阿金，正準備轉身進門的時候，身後的阿金突然喚住了我，「湘琴！」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當場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傻眼了。
「不要再難過了好不好？一切都有我在！相信我！」
聽著阿金無比深情的保證，我只能苦澀地牽了牽嘴角，更加地沉默了……
回到主屋裡，迎面就傳來了江萬利關切的招呼聲，「湘琴回來啦？這兩天好像玩得特別晚哦？」
「呃……對啊！」我只能感覺尷尬地朝他笑了笑，「伯父，還沒睡啊？」
「還沒有呢！那你也趕快上去洗澡休息吧！玩了一天也累了！」
「嗯！」看著對方很是慈祥的笑容，我同樣關心地叮囑了聲，「伯父你剛出院沒幾天，身體也要顧好哦！衣服多穿一點，也早點休息！」
「好！謝謝你，快上去休息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慢慢地步上樓去。
不久之後，一臉沮喪的阿利嫂有氣無力地回到了客廳裡，江萬利看著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更加地詫異了，「媽媽！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痛苦啊？」
只見對方很是懊惱地坐進沙發裡，逕自歎息，「我看完蛋了！沒希望了啦——！湘琴可能放棄我們家哥哥了。最近，她老是跟阿金出去約會。說不定，說不定不久之後就要結婚了啦！」
聽著對方越來越失望和不甘心的語氣，江萬利很是尷尬地走過去，開始吞吐起來，「呃……媽媽……這個……這個……說到結婚……那我就順便……提一下好了！我本來是想……找個機會再跟你講的……那個……白董事長啊，他有打電話給我……提到直樹……跟她孫女惠蘭……訂婚的事……」
「哇啊——！完了——！」阿利嫂當場情緒失控地摀住臉，大哭了起來，「555……真的完了——！555……」
「媽媽……別這樣！」看著對方很是激動的樣子，江萬利更加不是滋味地輕聲安慰道，「直樹也成年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也不能在旁邊再幫他決定些什麼了！你看，就像當初他說要去當醫生，你還勸我說別管，要我尊重他的決定！對不對？」
聽著老公冷靜又中肯的勸解，阿利嫂的哭聲猛然止住，在停頓了三秒之後，又像洪水氾濫般，嚎啕大哭不已……
我呆呆地站在樓梯口，聽著樓下客廳裡傳來的抽泣聲，轉眼朝江直樹緊閉著的房門望去，不由地一陣茫然。
是啊，我和江直樹之間，雖然只隔了一道門，可是，我們的未來，似乎已經……不再那麼令人產生幻想了……
所有的現實都在證明，他和我……不再有所牽連……
這……難道就是老天的安排？
雖然我知道將來所會經歷的風雨，但是，決定這一切的還是江直樹啊！
只有他做出的選擇，才能改變我們的命運……不是麼？
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也只能等待著他的選擇……
輕輕地，有一股冷風吹來，我的視線又移到了走廊盡頭沒有被關上的那扇窗戶，不由地摸了摸雙臂。
今夜的風，真的好冷……
冷得令人想哭……
校園裡，我靜靜地呆坐在椅子上，身旁的兩個死黨正你推我拉地謀劃著什麼。
「你去問啊！」
「你問嘛！」
「哎喲！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問？」
「好啦！」純美拗不過留農的威脅，只能硬著頭皮向我這邊笑來，「那個……湘琴！後來，你怎麼回答阿金的啊？」
「對啊！你到底有沒有答應他的求婚啊？」
看著兩個死黨一臉迫切又緊張的表情，我不由地歎了口氣，道：「我是還沒有答應他啦！阿金他也沒有逼我馬上就做決定！不過，總覺得對他……很抱歉……」
聽著我的回答，對方兩人全都忍不住大鬆一口氣。
「想不到阿金那麼能忍耶！我還以為隔天他會逼著湘琴要答案呢！」
純美的話音剛落，留農就緊張地注視著遠處，輕叫了起來，「可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似乎是忍不住了！因為……那小子現在正以每秒一百公尺的速度，朝我們這裡狂奔而來！」
「呃？」我急忙扭頭朝後望去，只見阿金那如同參加奧運賽跑的身影正在逐步朝我方靠近。
「怎麼辦啊？湘琴……」身旁的留農和純美全都顯得比我這個當事人還緊張不已。
我只能無奈地歎了口氣，索性站了起來，準備坦然面對。
與此同時，一直朝我們狂奔而來的阿金，像陣風一樣突然捲過我們三個身旁，只留下了一片灰塵。
我和兩個死黨當場傻眼地怔了怔，正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對方那個傻大個又像超人一樣快速地返回到了本小姐的面前，一把扶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吸了口氣道：「湘琴！你等我一下！」說完又吐著氣，快步地轉身朝前走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我們，全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背影，完全傻眼了。
「他……」
「怎麼了？難道肚子痛哦？」
「可能是吧！有些事是不能忍的！尤其是容易緊張的時候，特別想拉肚子！」
聽著純美的猜想，留農也贊成地表態，「對對對……我上次大學指考的時候也這樣……」
我完全無語地看著她們兩個自說自話的樣子，感覺有些啼笑皆非起來。
而一直都保持著瀟灑姿態的阿金，在走出了將近三百米之後，終於靠上了一面比較隱蔽的牆角，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氣，隨後掏出口袋裡的一個信封，閉了閉眼，再次深呼吸一口氣，最終睜大眼睛，看著信上的文字，逐漸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哈哈哈……太好了！ye——！」
看著紙上「考試合格」的幾個大字，他超級興奮地親吻了一下那個信封，隨後轉身開心地原路返回。
「哈哈哈……湘琴……」
瞪著對方一路又蹦又跳地跑向我們這邊，留農和純美全都忍不住咋舌，「哇！他動作還蠻快的嘛！」
「湘琴——！湘琴——！」阿金欣喜若狂地跑到我的面前，一把扶起我的肩膀，超級興奮地說道：「今天晚上，請你到幸福小館一趟！我親自做一桌菜給你吃！你一定要來哦！拜託啦——！」
「呃……哦……」面對著對方超級熱情的請求，我只能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哈哈哈哈……」阿金又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樣，歡呼著狂奔了起來。
看著那傢伙瘋狂地跑遠了，留農和純美全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是不是瘋了啊？」
「搞什麼神秘啊？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晚上？」
「求婚就求婚嘛，還拖拖拉拉地！真是受不了他！」
「就是……」
聽著她們兩人的嘀咕加議論，我不由地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冷汗直冒。
完蛋了！今晚，看起來是逃不掉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