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55、化裝舞會 文 / 一分糖
55、化裝舞會
社慶的化裝舞會上，扮成吸血鬼模樣的王浩謙和眾人一起歡快地跳著舞，當發現裴子瑜正無精打采地呆坐在一邊的時候，他又積極地拿起一旁的香擯酒朝她走去。
「嗨！漂亮的女孩，喝一杯吧？」
對方甩了他一眼，逕自拿過酒杯，沒有搭理。
「你真的跟我好配哦！我美麗的公主殿下！」
面對王浩謙的慇勤，裴子瑜更加受不了地避開了他的熱情，眼角突然掃到遠處某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舞池這邊走來時，頓時閃閃發亮起來。
「哎喲喂！江直樹——？」王浩謙趕緊巴結著迎了上去，對那個穿著正裝、唯一沒有任何打扮痕跡、貌似在舞池中尋找什麼的江直樹，感激地笑道：「你真夠朋友耶！這麼忙還會來參加我們社慶哦？」
「你都說要告訴我爸媽，我轉系的事情，我能不來嗎？」對方無聊地看了他一眼，逕自拿起桌上的盤子，採集食物。
「呵呵呵……你不來，子瑜怎麼會來？對不對？」
就在他們兩個說著「悄悄話」的時候，一旁再也坐不住的裴子瑜急忙上前打招呼，「嗨！直樹，你終於來了！」
「嗯！」對方客套地向其點了點頭。
王浩謙趕緊拉大嗓門掩飾道：「哎喲！我這也是為你好啊！你看你每天在家唸書，多無聊啊？你那麼聰明，留點位置給人家醫學院的嘛！呵呵呵……來都來了，幹嘛不跟大家一起玩啊？你瞧大家玩得多開心？哎呀！過來，跟我們一起玩啦！」
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拽起他的胳膊，逕自朝舞池裡滑去，身後的裴子瑜急忙興奮地跟上。
「來，跟著我這樣跳哦！」只見王浩謙得意地買弄著自己的舞技，自得其樂地融入了社員中。
江直樹則一臉受不了地看著舞池中的人群，忍不住嘀咕道：「要我穿成像他們這種鬼樣子亂蹦亂跳？絕不可能！」
身旁的裴子瑜則十分理解地輕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已經成功扮演成一個日本鬼婆的我，得意洋洋地步入舞池耍寶。一看見那個正臭著一張臉的江直樹，就驚艷地大叫：「咦——？江直樹？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呵呵呵……喂！你今天的打扮主題是什麼啊？幹嘛緊繃著臉？太醜了啦！哈哈哈……」
面對著本小姐顯得十分興奮的表情，江直樹更加受不了地轉移了視線。
「子瑜，來來來……我們跳舞啦……」與此同時，王浩謙又開心地跳了回來，逕自拽起裴子瑜的手直接往人群中拖去，「接下來可是我們兩個正、副社長表演的時間……呼呼呼……」
「我不要啦——！快放手……」
「哎喲……走嘛！走嘛……跟著我跳哦……」
看著他們兩個在人群中很不和諧地推來拉去，我忍不住朝身旁的江直樹調侃道：「那個王浩謙還真是厲害，每次都拿你當魚餌來誘惑裴子瑜！對了！你怎麼每次都有把柄被他威脅啊？還是……你這次是自願來參加舞會的？該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眼見著對方避而不答，有些心虛的模樣，我又興奮地慫恿道：「那……直樹，你也下去跳啊！很好玩耶！真是超級棒的化裝舞會呢！呵呵呵……」
「我不要！」只見對方十分冷淡地一口拒絕，隨後轉身朝一邊走去。
我又不死心地追上，充當跟屁蟲，「那，吃點東西好了！這裡的點心味道很棒呢！呵呵呵……」
「不用！」
「那，我來賠你聊天好了，你就不會那麼無聊了！對不對？呵呵呵……」
「拜託你不要用那張臉看著我，我怕我以後會做噩夢！」
「呃……？什麼嘛？」
這個傢伙，說的是人話嗎？
本小姐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三條黑線，對那個說話惡毒的江直樹一陣傻眼。
真是的！這個又拽又可惡的傢伙！為什麼老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哼——！
不過，他越是那麼說，我就越是故意地追在他身旁一路胡亂舞動，非逼著對方把本小姐的臉看個仔細。
幾秒鐘後，江直樹再也受不了地回頭向我瞪來一眼，顯得很是嚴肅，「你去把臉擦乾淨啦！醜死了！快去把臉擦一擦！」
「呃……我化很久才化好的耶！這麼珍貴的妝怎麼可以說擦就擦？」
面對著本小姐不肯妥協的拽樣，他只能用力地吸了口氣，隨後壓低音量，拜託道：「快去！真的是醜死了！」
呃……
他說我醜麼？難道是喜歡原來樣子的我？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突然閃入了本小姐的腦海，我由原先的不情願迅速轉為興奮，隨後又假裝嘟著嘴妥協，「好嘛！我去擦掉就是了！你等一會兒哦！」
看著本小姐轉身飛快地跑開了，江直樹除了搖頭之外，只能面露尷尬……
來到洗手間的化妝鏡前，我當場嚇得魂飛魄散，「啊——！還真的是會被自己給嚇一跳！趕快擦掉！擦掉……」心裡暗自埋怨著某某化妝師，幹嘛把本小姐化得這麼嚇人啊？真是的！難怪江直樹見了要害怕！
就在本小姐拚命地拿紙巾擦臉之際，從洗手間內側走出了一個渾身批著白皮的「殭屍」，頓時嚇得我又放聲尖叫起來，「啊——！鬼啊……」
「拜託你！湘琴學姐——！不要自己嚇自己好不好？」顯然對方也被我嚇到了，趕緊停下動作呈定格狀態。
「呃……？你你你……你是裴子琪嗎？」聽著有些熟悉的音調，我仔細地觀察著鏡中反射出的「鬼影」，抖著聲音輕聲詢問。
對方十分果斷地點了點頭。
「哎喲——！又不是鬼節，幹嘛打扮得那麼可怕啊？真是的，嚇死本小姐了！」我當場拍了拍胸脯，忍不住抱怨。
「都半斤八兩好不好？」只見那個「殭屍」很拽地擠過我的身體，走向門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停頓了下，回過頭來暗示道，「對了，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哦！今天我姐姐可是有備而來的哦！」
「呃……？什麼意思？」
「這陣子姐姐心情不好，因為直樹老師搬回去住了，而且轉醫學院的事也沒有事先告訴她，所以她到這個地步必須來個了斷才行！」
「呃……？？？」聽著對方的解釋，我不由地感覺頭皮一陣發麻，「你的意思是……你姐姐裴子瑜要直接進攻了嗎？」
「其實，答案已經告訴你了，還問得那麼清楚幹嘛？反正，我已經退出你們的戰場了，你就好自為知吧！湘琴學姐，今晚要痛快地玩一場哦！呵呵呵……」
眼見著對方十分得意地「飄」出門去，我只能無話可說地怔在原地。
有沒有搞錯啊？
這……這算是情敵對決的暗示嗎？
呃……
一轉身，某個吸血鬼模樣的「殭屍」正站在我的身旁，又嚇得本小姐當場尖叫不已，「啊——！救命啊……」
「湘琴！你趕快跟我走！我們去找子瑜和直樹！他們跑到花園裡面去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當聽到王浩謙的聲音之後，我終於又回過魂來，氣得咬牙切齒，「拜託你不要這樣隨便站在人家身後嚇人好不好——？都聽不清楚你到底在講什麼！」
「我說，子瑜和直樹跑到後面的花園裡去了！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在沒有人的樹林裡面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事情……」
不等對方說完，我就迫切地一把推他出門，「那你還傻站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找——？」
「對對對……」
就這樣，我們兩隻「鬼」十萬火急地朝餐廳的景觀花園方向跑去。
「哎喲！到底在哪裡啊？你有沒有看清楚啊？」
「奇怪了！我剛剛明明看到他們往這邊跑的啊！是這邊啦！不對……好像又是那邊……」在黑漆漆的花園裡胡亂兜了幾圈之後，不能明確方向的王浩謙頓時提議，「不如這樣好了，你往這邊找，我往那邊找！我們分頭行動！」
「呃？」眼看著對方十分果斷地朝另一頭搜索而去，我除了無語之外，只能對著陰森森的樹林用力眨了眨眼，最後硬起頭皮，邁出步伐。
哎喲，真是該死的傢伙！明知道本小姐有夜盲症的，居然還讓我摸黑找人？有沒有搞錯？
一路摸索著走進了某間沒有營業的餐廳，在昏暗的燈光下，我又一頭撞上了某塊透明的玻璃，頓時疼得本小姐撕牙咧嘴起來。
tmd！真是背哦！居然連玻璃都來欺負我？
真是可惡！
最可恨的是江直樹和那個狐狸精裴子瑜啦！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哼——！
正當本小姐暗自懊惱外加詛咒的同時，從玻璃門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某個十分熟悉的女聲，我趕緊悄悄地打開玻璃門，瞇著眼睛朝裡望去，只見某個燈光昏暗的餐桌邊，正坐著那對十分眼熟的狗男女。
「這化妝舞會好無聊哦！不過看那些人穿成那樣，還蠻好玩的！浩謙學長也真是奇怪，沒事辦什麼舞會……」
耳聞裴子瑜的抱怨越來越清晰，我急忙悄悄地蹲下身去，準備偷偷地潛伏靠近。
哎喲……身上的衣服怎麼這麼長啊？真是累贅！
有些懊惱地扯開阻礙步伐的白色和服，我只能把那些要命的布料全都含在嘴巴裡，然後像狗一樣趴在地上慢慢地匍匐前進。
「直樹，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
「什麼事？」
面對著江直樹很是平靜的臉，裴子瑜鼓足勇氣向他詢問：「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吧？」
江直樹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意外，隨後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裴子瑜有些受鼓舞地趁機追問道：「那……我今天是不是可以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感覺？」
聽著她開門見山的表白，江直樹的眼神有了一絲絲的暗淡，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繼續保持沉默。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般，裴子瑜有些受傷地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繼續追問：「還是……你喜歡的是她？」
呃……？
她——？那個「她」指的是我嗎？
此時已經成功爬到他們附近一個餐桌底下的本小姐，一聽到那些對白，就急不可待地探起腦袋，豎起耳朵，緊張不已。
「我不知道！」江直樹那略帶憂鬱的聲音又十分清晰地傳了過來，「我現在心中就只有醫學！至於你，我一直把你當朋友而已！」
聽著他類似於拒絕的回答，裴子瑜很是受不了地怔了怔，在長吸了一口氣後，十分不甘心地突然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當場哭訴起來，「我知道！可是……你對我而言，不只是普通朋友啊……！有好幾次，我都告訴我自己，要放棄你，可是我又想，像你這樣優秀的人就是我要的！你知道這種感覺嗎？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比找不到一個可以愛的人，還痛苦，還寂寞……」
江直樹有些動容地轉頭望向了激動不已的裴子瑜，只見對方正淚眼朦朧、飽含委屈地盯著他。
在停頓了幾秒鐘後，裴子瑜終於象下定了決心般，主動把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
呃……這個狐狸精……怎麼可以這麼色——？
一直都躲在黑暗中偷窺的本小姐，被怔得當場目瞪口呆，原本還在為裴子瑜的告白失敗而略感同情的感覺，全都在瞬間被憤怒所取代。
她她她……她怎麼可以趁機獻吻？真是……不要……臉——！
眼看著楚楚可憐的裴子瑜就快要把紅唇成功覆蓋上江直樹的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江直樹突然果斷地轉開了臉，並且平靜地把對方的身體推開了一尺之遠。
「你還好吧？可以冷靜下來了嗎？」
聽著江直樹溫柔中又不失理智的聲音，我終於放心地大拍胸脯。
還好，還好，那個臭小子的吻終於保住了——！
而此時顯得無比尷尬的裴子瑜則當場失望地指責道：「為什麼你不能吻我？」
「對不起——！」江直樹只能歎息著回答，「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那你對誰還能？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只有你自己！你有愛過人嗎？」
聽著裴子瑜充滿指控的哭訴，江直樹又歎了口氣，平靜地回答道：「我自然有想這樣對待的人！」
頓時間，裴子瑜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簡直不敢置信地急忙追問：「那你接過吻嗎？你沒有接吻過，你怎麼知道愛人的感覺？」
「我接過吻了！」
看著江直樹變得十分堅信的表情，裴子瑜完全像石膏一樣僵硬了起來，聲音中都攙雜著令人同情的顫抖，「她……是誰……？」
呃……這個傢伙，該不會提本小姐吧？
躲在附近餐桌底下的我，心臟沒來由地一陣抽搐，趕緊又坐直了身子，對他們之間的談話充滿了期待。
貌似等了很久都沒有回答，裴子瑜滿臉痛心地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樣子，只能揪心地念出一個名字，「是……湘琴嗎——？」
江直樹的視線又轉向了窗外，對此沒有否決。
「我明白了……」裴子瑜的心在瞬間跌落谷底，忍不住充滿怨恨地哭泣道，「可是，我還是很難接受！我討厭你——！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痛苦——！」說完就起身離開。
身後同時響起了江直樹充滿抱歉的聲音，「對不起——！希望你以後，可以找到一個比我更好的人！」
聽著他絕情的話語，裴子瑜更加受不了地狂奔出門。
一直躲在餐桌下的我，看著對方一路跌跌撞撞跑出門去的慘樣，忍不住大聲歎息。
唉……真是好可憐哦……不管怎樣，事情總算是有個了結了！
注定不是你的東西，強求也沒有用！
這回，裴子瑜應該會死心了吧？
「你在這裡幹嘛——？」
呃……
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江直樹的聲音，立刻嚇了我一大跳，「啊……那個……沒……沒有啦……我……我只是……」
「看你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該不會……是在偷聽別人談情說愛吧？」
「呃……」抬頭看著對方一臉瞭如指掌的酷相，心虛的我急忙搖頭又搖手地解釋，「沒有！沒有……是……是浩謙學長他……他要我來的……」
「要你來嚇人啊？」。
「哪有——？是他……那個……他很擔心……所以讓我來跟蹤的……」
「你們就一起擔心下去吧！」只見江直樹好氣又好笑地假裝瞪了我一眼，隨後十分拽地把手插進褲袋裡，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在呆楞了三秒鐘後，急忙大跳著雙腳努力追趕，「喂——！江直樹……那個……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搭車回家啊？那個……我身上都……沒有錢了……」
聽著本小姐可憐兮兮的請求，前方的江直樹終於停下了腳步，扭頭掃了眼我身上那套可怕又可笑的全白色和服，很是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轉身而去。
頓時，我簡直不敢置信地傻眼了。
呃……這個可惡的傢伙……！
怎麼可以這樣漠視本小姐的存在？
真是很欠扁——！
就在我氣得想要大跳雙腳的時候，前方又響起了他酷得要死的命令：「還傻站在那裡幹嗎？還不快走——？」
「喔——！來了！來了——！」
我的表情又在瞬間由憤怒轉為興奮，像中了頭彩似地急忙追上。
嘻嘻嘻……
我就知道！江直樹這個傢伙是絕對不會把本小姐給撇下的！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