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43、許願 文 / 一分糖
43、許願
一個星期後，到了元旦新年那一天。
在江萬利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某座香火旺盛的寺廟裡拜神許願。
雖然本小姐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是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之後，還是難免入鄉隨俗一番。
於是，正當我十分虔誠地閉著眼睛默默許願之時，耳邊又不時傳來小胖子江裕樹不耐煩的數落，「拜託了——！笨蛋湘琴！你也適可而止吧？只丟了一個銅板，卻要許那麼多的願望？」
「哎呀！裕樹，不要打擾湘琴姐姐啦！」一旁的阿利嫂興奮地偷笑起來，「她現在正在許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願望呢！呵呵呵……對吧？湘琴！」
「算了吧！她那點心思還有誰不知道的？每年都一樣的下場！」
「裕樹——！你閉嘴——！」聽著小兒子口無遮攔的廢話，阿利嫂十分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安慰著朝已經許願完畢的本小姐這邊笑來，「呵呵呵……湘琴，就是今年！就是今年！我有強烈的預感哦！呼呼呼……」
「唉！凡事都順其自然吧！湘琴，我看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一邊又傳來了袁有才的歎息。
「呃……」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們幾個，有些傻眼，「你們……你們難道都知道我許什麼願了嗎？」
「不不不……我們怎麼會知道？呵呵呵……」
「不知道才見鬼咧！」就在阿利嫂他們全都裝傻的時候，小胖子江裕樹十分毒舌地插上一句，立刻惹來了他老媽的怒視。
「不要胡說八道！江裕樹——！」
「我哪有胡說？這都是事實！」
「弟弟——！你很欠收拾耶！不想吃媽媽做的蛋糕了嗎？嗯——？」
「拜託——！不要老是拿這招威脅人好不好？媽媽……」
眼見著那對不顧場合的母子又當眾臉紅脖子粗地鬥起嘴來，感覺無聊的我，只能自動論為旁觀者，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待眼光無意間瞥到正在另一頭許願的江直樹時，十分好奇地湊上前去。
哇——！沒想到，iq200的超級天才也會信這些耶！瞧瞧江直樹虔誠許願的樣子？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呢！呼呼呼……
就在本小姐貪婪地欣賞著對方俊美無比的側臉之際，江直樹突然睜開了雙眼，轉頭向我掃來一眼，「你看什麼？」
「呃……沒有啊！嘿嘿嘿……你許什麼願了？」
看著本小姐嬉皮笑臉的樣子，江直樹十分無聊地轉回頭去，隨口而答：「什麼都許了！」
「啊……？」我立刻不可思議地抓了抓腦袋，繼續追根究底，「真的什麼都許了嗎？具體是哪些啦？說出來聽聽嘛！比如健康？學業？將來的事？還是……」
「吵死了——！要是告訴了你，本來會實現的事也不會實現了！」
呃……這個臭小子！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聽著江直樹不耐煩的語氣，我頓時一臉黑線地用力瞪了他好幾個白眼。
這傢伙！這些天難道都吃炸藥了不成？簡直就和聖誕夜那天判若兩人。
「哎喲！哥哥！新年第一天就生氣，以後整年都會生氣的哦！」一旁的阿利嫂趕緊笑嘻嘻地打圓場。
「哥哥！哥哥！我們去那邊抽籤吧？」小胖子江裕樹一把拽起他的手，直接興沖沖地朝抽籤處跑去。
「哎！我也要！」原本正生悶氣的本小姐，趕緊興奮地追上去擠進人群，胡亂地抓了一個簽，並且自言自語，「以前只有在電視裡看過，都沒有親身體驗過呢！嗯！讓我看看，是10號！」
「哇——！大吉大利——！是上上籤耶——！」待看清了簽上的解釋之後，我當場高興地大叫起來，「好棒哦——！我第一次就抽到這麼好的簽呢！呼呼呼……說什麼等待的人會來……呃……婚事也很適合……什麼啊……？」
「呀——！真的嗎——？湘琴！太棒了——！今年一定會好事連連、心想事成的啦！哈哈哈哈……」一旁的阿利嫂比我還興奮地跳了起來，又急忙去問江直樹，「哥哥的呢？你抽到的簽寫什麼了？等待的人呢？婚事呢？」
聽著老媽急不可待的笑聲，一直都冷著臉的江直樹，更加沉默地吐出了兩個字，「大凶！」
頓時，在其身旁的我們幾個全都意外地有些傻眼。
「呃？怎麼會大凶？不可能的吧？」
「哥哥，這個不准的！再抽一次吧！」
「否極泰來……否極泰來……」
面對著眾人尷尬又討好的表情，江直樹受不了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暗自咕噥，「反正今年就是不太對勁！」
「哦！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就在這時，已完成上香任務的江萬利看了看手錶，提醒道，「公司那些董事還要來拜訪呢！」
「真的嗎？那就快點回去吧！」阿利嫂識大體地點著頭，示意我們朝寺廟門口走去。
「直樹，你也一起回家吧！他們也都希望能看看你。呵呵呵……」江萬利邊走邊不忘叮囑兒子。
對方立刻不以為然地皺了皺眉，拒絕道：「不必了！好麻煩！」
「怎麼可以這麼說？」
「對呀！哥哥！偶爾你也應該回家看看，說幾句好聽的話安慰我們吧？都搬出去那麼久了，真是一點都不體諒我們做父母的心情！」
聽著老媽不耐煩的嘮叨，江直樹只能沉默地隨著人潮有序地前進。
「新年好——！恭喜發財——！」
「謝謝！謝謝——！恭喜你們今年也發大財！哈哈哈哈……」
江家的客廳裡，坐滿了前來拜訪道賀的董事與高層職員。
我和老爸袁有才偷偷地躲在過道邊，看著眼前充滿著濃重商業味的一幕，忍不住暗暗咋舌。
「哇塞——！那些人看起來好有派頭哦！搞不好都很有身價吧？」
聽著本小姐的輕聲嘀咕，一旁的袁有才也摸著下巴，點了點頭，「嗯！看起來阿利真的變成有地位的人了！雖然他沒有一丁點有錢人的臭架子……」
就在我們兩個輕聲評論的時候，只聽見客廳那邊又傳來了客人們的寒暄，「對了，董事長，令郎呢？」
「哦！他剛剛還在的。直樹啊——！過來一下啦——！」
隨著江萬利的大嗓門傳遍整個大廳，某個懶散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裡。
「啊！直樹！你好！你好！」
「新年好哦！」
「大家好——！」江直樹客套地點著頭，臉上讀不出任何的情緒。
「哈哈哈……見到你可真難哦！上次聖誕節的宴會，你突然搞失蹤，害得我們大家好找！呵呵呵……」某個年紀稍長的董事毫不含糊地表明來意，「其實我們今天來，是特意要感謝你去年幫我們公司設計了『百變恰吉』的遊戲，真是托了你的福啊，那個遊戲簡直就是大受歡迎呢！哈哈哈……」
「從今年起，你就可以抽到版稅了呢！呵呵呵……」
「對啊！對啊！像你這麼年輕就要當富翁了呢！真是了不起啊！哈哈哈……」
面對著眾人的誇獎與稱讚，江直樹依然無動於衷地牽了牽嘴角，顯得十分平靜。
而一直躲在過道裡偷看的我和袁有才，全都不敢置信地互相對望了眼。
「不可能吧？這麼快就可以當富翁了嗎？」
那豈不是本小姐也可以分紅了？
我暗自竊喜著在心裡盤算，回頭記得一定要好好跟江直樹算筆帳！嘿嘿嘿……
「唔……阿利的兒子搞不好比他還要有出息……」袁有才始終摸著下巴，噥噥自語。
「……現在直樹已經大學二年級了嗎？馬上就可以畢業了吧？那麼到時候無論如何一定要來公司上班哦！江董事長，你可一定要把你兒子帶來公司啊！拜託嘍——！呵呵呵……」
「是啊！全公司的人都在等待著呢！」
「哈哈哈……一定！一定！」聽著眾同僚殷切的囑托，一旁早就笑得合不攏嘴的江萬利，更是點頭如搗蒜。
然而，一直都沉默著的江直樹卻十分不滿地突然開口打斷道：「這件事，我還在考慮之中！」
「呃……直樹……」江萬利的表情在瞬間變得很尷尬起來。
董事們全都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依然興高采烈地打趣調侃，「呵呵呵……直樹你不知道嗎？公司的那些女職員們簡直比我們還急哪！哈哈哈……」
「對啊！對啊！直樹你非常有女人緣的呢！呵呵呵……」
「上次在聖誕節宴會上，不就造成了轟動嗎？」
「是啊！是啊！簡直就像請來了偶像明星一樣，女孩子們全都成了他的超級粉絲！哈哈哈哈……」
聽著他們越聊越興奮的話題，江直樹感覺十分無聊地望了望天花板。而一直躲在一邊偷看的本小姐，則再也受不了地從過道邊跳了出來，直接走到那些老頭子面前，大聲地清了清喉嚨，「嗯哼——！各位——！餐點已經準備好了！請大家入席吧——！」
「哦！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有名的闖禍大王，對不對——？」某個老頭既意外又興奮地指著我大笑，「那時候在公司裡，簡直就是一團糟啊！幾乎所有的工作都被你搞砸過！員工們全都對你敬而遠之呢！哈哈哈哈……」
呃……
這個口無遮攔的死老頭！
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人家？
真是沒有禮貌——！
眼看著本小姐一臉黑線地強忍住怒火，隨時都有可能發作，同樣尷尬的江萬利急忙催促著眾同僚移駕餐廳，「呵呵呵……走走走……大家都去喝酒吧！請入席！請入席！」
「好好好……聽說夫人的廚藝可是一級棒的哦！」
「對啊！簡直美味得沒話說！」
「呵呵呵……多謝誇獎！請務必多飲幾杯啦！」
瞪著眾人風風火火地轉移陣地，氣得就快要七竅生煙的我，強忍著一口怨氣，狠狠地甩了那些老傢伙的背影幾眼，「哼——！真是沒品沒素質的人！全身的銅臭味兒！」
剛轉回頭，就意外地發現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江直樹，已經無聲無息地跑到門口的玄關處，正在穿衣換鞋。
我頓時納悶地追上去詢問：「你幹什麼呀？」
「我要走了！」
「啊——？要走了？可是……你還沒吃飯哪！而且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今天可是元旦新年耶……」
不等本小姐把話說完，對方就不耐煩地打斷道：「留下來也只是陪他們一起喝酒而已！沒意思透了！我先走了，你替我跟爸媽說一聲！」
「喂——！可是……你……等一下啦……」
「成人式那天我會回來的！」江直樹牽著嘴角看了我一眼，隨後迅速地開門而去，「拜拜——！」
呃？什麼成人式啊？
我呆呆地跑到窗邊，看著他在院子裡逗弄了下小可愛，然後走出大門，頓時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傢伙，最近看起來好像很煩惱呢！
難道是在為將來的人生而猶豫不決嗎？
那麼我，又能幫他做些什麼呢？
唉……
真是的，搞得本小姐都心煩意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