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41、聖誕夜(中) 文 / 一分糖
41、聖誕夜（中）
某個西餐廳裡，王浩謙和唯一趕來的一年級新生，坐在能夠容納三十多人的長桌前，滿臉尷尬。
「先生，預定的時間已經過了，請問您定的三十人份的聖誕大餐可以上桌了嗎？」一旁的侍應生打破僵局，提醒道，「再等下去，廚房要不耐煩了……這樣我們會很為難的……」
「呃……不好意思……那就……上菜吧！」王浩謙只能更加尷尬地傻笑起來，「我想……大家應該……很快就到的……呵呵呵……」
「可是……學長……大家真的會來嗎？」眼看著對方侍應生象完成任務一樣轉身去傳達指令，一直都坐立不安的那個學弟，很是汗顏地替王浩謙擔心，「萬一他們都不來……該怎麼辦？三十人份的大餐……那麼多錢……」
「混……混蛋——！別胡說——！」對方立刻感覺丟臉地大聲制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絕不可能……」
一路上，江萬利邊駕駛著車，邊興奮地告訴身邊副駕駛座上的兒子，「直樹啊，我們等一下去參加的那個party，會有很多長輩去喔！他們一聽說我會帶你去，嘿嘿，每一個都說要把女兒帶去，說要介紹給你認識呢！呵呵呵……如果有看到漂亮的、不錯的女孩，只要你喜歡，記得給老爸打個pass，好不好？」
江直樹面無表情地看了老爸一眼，繼續把目光轉向車外，裝聾作啞。
車後座上的阿利嫂立刻受不了地當場抗議：「怎麼可能會有漂亮的、可愛的啊？一定是我們家湘琴最可愛——！」
「哎喲……媽媽，人家只是介紹認識認識嘛！」
「哼！瞧你樂得咧！」
聽著老婆不滿意的語氣，江萬利急忙又轉移話題，「如果直樹現在已經畢業，那就好了！唉……公司就可以馬上交給他！」
江直樹的表情在瞬間怔了怔，對老爸又似要舊話重提而感到無聊之極。
「爸爸！學生生活是很快樂、很單純的！你啊就讓他多享受幾年吧！」
「我知道……可是……畢竟將來公司是要交給他的嘛……直樹完全有能力應對了……」
父母間的對話，令一直看著車外風景的江直樹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突然，路邊一輛拉風的跑車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見車邊的一對情侶十分親密地擁抱在一起，而那個十分眼熟的女生令他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
嗯？那不是純美和她的男朋友嗎？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湘琴呢？誰和她一起過平安夜啊？
一想到這裡，他就急不可待地掏出手機撥號回家，對自己親眼所看到的疑惑不已。
與此同時，江家的餐廳裡，正在倒水煮泡麵的本小姐，一邊安頓著不聽話的小可愛，一邊放下熱水壺起身去客廳接電話，「喂？哪位……？」原本懶散的音調在聽到了電話那頭江直樹的聲音之後，猛然提高了好幾分貝，「啊——！江……江直樹——？」
「玩得開心嗎？」
「呃……開心……很開心啊……」聽著對方略帶調侃的語氣，我立刻手忙腳亂地找出遙控器把電視機的聲音播到最大，並且語無倫次地掩飾慌張，「你……是那個伯母……要你打電話來問我的啊？你跟她講……我跟純美玩得很開心呢！……對不對啊？純美……？」
聽著電話中本小姐既慌張又死要面子假裝得意的口氣，江直樹好笑地摸了摸嘴角，隨後表示理解，「那就好！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呃……什麼問題啊？」我心虛地把另一個耳朵用手摀住，表現得十分囂張，「你可能要講大聲一點喔！這邊好吵哦……要不然我聽不太到——！」
「我打電話到家裡，為什麼你在ktv接得到啊？」
呃……猶如被當頭打了一棒一樣，我完全怔住了，「那個……是……因為……」
「唱完歌，記得要把電話帶回家喔！玩得開心點！」不等本小姐解釋，江直樹就好笑地掛上了電話，對自己心裡原先猜測的已經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喂！喂！喂——！」依然握著話筒的本小姐頓時不服氣地大聲叫囂，「真是個超級惡劣的傢伙——！明明知道我被放鴿子，還故意打電話來笑話我？哼——！真是氣死人了啦——！」
懊惱地掛上電話，我一頭倒在沙發裡逕自生悶氣。
「哼——！聖誕夜，本小姐只能吃泡麵？真是超級悲慘啊！你說是不是啊？小可愛？呃……？小可愛……」眼見著餐廳那邊的小可愛趴在桌邊，已經無比快樂地偷吃起自己的泡麵來，我頓時猶如吐血般放聲尖叫起來，「啊——！大膽狂徒——！你在幹什麼？你怎麼可以偷吃我的泡麵？那麼肥你還偷吃？真是氣死我了——！」
趕緊又推又擠地把那只巨大的破狗趕下椅子，瞪著眼前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泡麵碗，我只能欲哭無淚。
「真是豬哦——！幹嘛要把我弄得這麼慘啊？死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啦——！現在的留農、純美，還有江直樹，一定都在大吃大喝！而本小姐卻只能在這裡吃泡麵！而且還要被狗欺負……」一邊懊惱地整理著那碗泡麵，一邊又不忘朝身邊的那條破狗狠狠拍打了兩下，「都是你啦！連你也欺負我？還偷吃我泡麵？是不是欠扁啊？哼……好難過喔……為什麼他們都可以那麼得意地出去享受？而且……江直樹那傢伙，今天打扮得又那麼超級帥！一定會有許多女生纏著他！哦——！想想就不甘心哪……」
抬頭看著牆上的全家福照片，我不由地一陣心酸，外加心癢難耐。
哼！老天爺真的是太壞了啦！
待一切都收拾完畢之後，我和小可愛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樓上的起居室裡，實在無聊透頂。
突然，我發覺不能就這樣虛度光陰，於是快速地找出了某張cd，播出一段歡快的舞曲。
「來！小可愛，我們兩個絕對不能就這樣輸給他們了！讓我們一起過個快樂的聖誕節吧！跳舞！跳舞！」伸手抓起小可愛的兩隻前腳，我有些吃力地幫助那只胖狗象馬戲團的專業狗一樣站立了起來，「很不錯哦！我們一起跳舞吧！呵呵呵……」
面對著比我整整高出一個頭的小可愛，我使勁地托著它的雙腳，試圖能夠轉圈，「哎……喲……你怎麼變得這麼大了？呵呵……好……好重……」
「汪汪——！」
「哎喲……幹嘛這麼興奮啊？」
「汪汪——！」
「呃？？？」待發現眼前的小可愛突然吐著舌頭、大搖尾巴，目光鎖定我身後某處的時候，本小姐十分警覺性地頓了頓。可惜還沒來得及扭頭，就有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傳進了耳膜。
「你看起來，還蠻自得其樂的嘛！」
「……」聽著那個充滿調侃，又拽又熟悉的笑聲，我趕緊不可思議地轉回頭去，「啊……江直樹……？你你你……怎麼會是你？我還差點以為是小偷來了呢！」
只見對方有些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繼續酷酷地扯了扯領結，顯得很是無聊。
「喂！你怎麼突然回來啦？還是大家都回來了？宴會這麼快就結束了嗎？好玩嗎？」
「我偷溜啦！」
「呃……偷溜？」看著他依舊不冷不熱的表情，我突然開心極了，「為什麼？不好玩啊？」
「一點都不好玩，好不好？那個簡直就是變相的相親大會！」一提起就來氣，江直樹滿臉不爽地回答道，「一大堆人帶著什麼女兒、外甥女、侄女的，想要來跟我認識！最小的才八歲耶！」
「呃……八歲……？」我忍不住扳著手指頭，滿臉的驚恐。
「所以我就跑回來啦！」對方歎口氣，顯得很是無奈，「我想爸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嗯！有可能！」
「你……不是去唱ktv嗎？這麼快就回來啦？」他的話鋒一轉，又使壞地把頭俯向我這邊，頓時令本小姐倍感尷尬。
「那個……哎呀！我沒有去唱啦！」很沒面子的我只能迅速地垂下頭去，小聲地承認自己被放鴿子，「留農、純美都跟男朋友跑去過節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家！」
「唉……原來，女人的友情就只有這樣啊！」江直樹歎息著搖了搖頭，又忍著笑逕自朝樓下走去。
「喂……喂……你也用不著這麼損人吧？」我趕緊不服氣地追著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