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12、裕樹出院 文 / 一分糖
12、裕樹出院
出了醫院，我和江直樹一起走在路上，忍不住再次歎息：「唉！為什麼象阿諾這樣善良的小孩，老天爺卻不能多給他一點健康？一點笑聲呢？像他年紀那麼小，卻每天都要在打針、吃藥，還有檢查中度過……喜歡吃的東西也都通通不能吃，也不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想就覺得好可憐喔！」
身旁的江直樹同樣歎口氣，搖了搖頭，「你為他們難過，對他們的病情是沒有幫助的！」
「話是這麼說啦！」我自覺地點點頭，隨後想了想，又十分神秘地向他笑去，「可是你就不一樣啦！」
「我哪裡不一樣？」
「因為你是天才啊——！」看著對方有些莫名的表情，我立刻激動地解釋道，「天才就可以當醫生啊——！當了醫生，就可以醫治很多很多人的病！到時候就不止是阿諾嘍！還有很多很多生病的人，會因為你高明的醫術，而恢復健康！這樣不是很好嗎？呵呵呵……」
聽著我充滿著沾沾自喜的語氣，江直樹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只見他始終保持沉默地深思了起來，隨後默默地重複道：「我去當醫生？」
「對啊！哎喲！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嘛！」我又滿臉是笑地搖晃著腦袋，並且繼續自己天馬行空般的幻想，「像你那麼聰明一定行的啦！什麼小兒科啊，耳鼻喉科、內科、外科、腦科、皮膚科、婦產科……哎喲……不對！婦產科不行——！」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就著急地阻止道，「會有那種奇怪的女病患想要乘機獻身！那那……不行……婦產科絕對不行！我跟你說哦，如果你以後真的要當醫生的話，可絕對不能選婦產科！知不知道？」
看著本小姐堅決搖頭的嚴肅表情，江直樹頓時忍不住輕笑了起來，「我說你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啊？成天愛幻想！」
「沒有啊！本小姐只是想到了某些可能會影響你一輩子的事而已！」面對著他十分難得的笑容，我不服氣地嘟了嘟嘴，輕聲警告道：「反正……你不要選婦產科就對了啦！」
「真是受不了你！」
「喂！你這什麼態度啊？我好心在提醒你耶！喂……江直樹！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喂……」
終於到了江裕樹出院的那一天。
病房內的氣氛史無前例地壓抑。
江裕樹先是走到小亞的床邊，與之告別，「再見了，小亞！」
「再見！裕樹！我下個星期就可以把護勁拿掉了，所以很快也會出院的！」
「那太好了！祝賀你！」點頭之後，他又走向胖小偉的床邊，與之握手，「再見了，小偉！你最好不要吃太多甜的，不然身體會變胖！你心臟不是才剛開過刀嗎？」
「嗯！我知道了！雖然不太可能，但是我一定會努力的！」小偉邊用力點頭，邊依依不捨地叮囑他，「裕樹，你出院以後要記得寫信給我們喔！」
「嗯！我一定會寫信的！」江裕樹承諾著點頭，終於把目光移向了另一側的阿諾，還沒準備好開口，就只見對方一臉快樂地向他笑來。
「再見了，裕樹！恭喜你出院——！」
「謝謝！」看著他笑瞇瞇的表情，江裕樹極力克制住心中的擔憂和同情，把手上的一本新畫冊遞到了阿諾的面前，「這個送給你！」
「呃……這個……給我的？那怎麼好意思呢？」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裕樹，謝謝你！我會好好收著的！」
面對著阿諾感激又真誠的笑臉，江裕樹再也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有些變聲地叮囑道：「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哦！我以後會來找你玩的！」
「嗯！等我病好了之後，一定要去你家裡玩！還要親眼看一看你說的那條名叫小可愛的大狗！」懂事的阿諾與他握了握手，又滿臉笑容地向我們這邊看來，「謝謝直樹哥哥在這段時間裡教我功課。還有湘琴姐姐，每次都帶好吃的蛋糕來給我們吃！」
「不客氣！你要加油哦！」面對著他如此堅強的表情，我心頭一酸，眼中突然冒起了好多泡泡，只能趕緊背過身去，胡亂地抹了把臉。
身邊的江直樹毫不吝嗇地釋放出自己的笑容，向其點頭道：「如果學習上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嗯！謝謝直樹哥哥！」
最後，當我們拿著行李和江裕樹一起走在醫院的大廳裡，我不由地再次感歎：「阿諾好堅強！都沒有哭！不過，每次都只能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出院，自己卻出不去！哎，真的好可憐喔！」
「裕樹——！」就在這時，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了某個輕微的呼喊聲。
「哎？誰在叫你啊？」
「好像是阿諾！」
「裕樹——！我在這裡！」隨著聲音的重複，江直樹率先發現了醫院二樓過道上正在向我們拚命揮手的阿諾，急忙向弟弟指示，「在二樓！那邊！」
「阿諾——！」江裕樹迅速地轉回頭去，看著遠處那個小小的身影，用手圈起嘴巴大聲向他喊去，「下次你來！我帶你去我外公家——！那邊有青蛙！你一定要來我家看小可愛喔！還有，吃我媽媽做的蛋糕——！」
「我知道——！裕樹——！再見了——！」阿諾用力地揮手告別，臉上滿是羨慕的哀傷。
而大廳裡的江裕樹則再也忍不住地揮了揮手，隨後撲進哥哥的懷裡，難過地大哭不已。
我默默地站在一邊，注視著他們兩個小男孩同樣傷心、不捨的樣子，心裡逐漸攀升一股莫名的激動與欣慰。
男生之間的友誼啊！還真是讓人……羨慕……
「直樹也真是的！吃完就走了！」晚餐過後，阿利嫂端著收拾好的碗筷回廚房，嘴裡輕聲地一陣埋怨。當看到我正認真地洗著盤子時，急忙不好意思地建議：「湘琴，明天再洗吧！」
「沒關係啦！我很快就洗完了！」
聽著我毫不介意的回答，對方欣慰地笑了起來，「那就麻煩你了！還是你最貼心啊！不像哥哥，真是氣死人了！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還要住多久？」
「呃……這個嘛！還是順其自然好了！呵呵……」
「那你慢慢洗，我去打掃客廳了！」阿利嫂拍了拍我的肩，隨後走出門去。
我點著頭應了聲，繼續努力洗盤子。
不一會兒，耳邊突然地傳來了兩個不清不楚的單詞，「笨蛋——！」
「呃？誰啊？」我立刻吃驚地轉頭朝門口看去，可是廚房裡除了本小姐之外，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
真是怪事！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搖了搖腦袋，我又轉回身繼續手裡的洗刷工作。
「喂！笨蛋——！這裡啦——！」
耳邊飄來的聲音變得有些懊惱起來，聽著那清晰又熟悉的腔調，我好氣又好笑地扔下抹布，轉身直接朝廚房門口走去，並且忍不住叫囂道：「江裕樹——！你的皮是不是在發癢啊？敢罵本小姐是笨蛋？難道你忘了本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嗎——？」
「笨蛋——！」只見江裕樹靠在廚房門外的牆壁上，顯得十分不耐煩和無聊，「不要老是把救命恩人掛在嘴邊！這樣很討人厭的！」
看著他小子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拽樣，我頓時得意洋洋地點了點頭，跟風道：「那也拜託你，不要老是把『笨蛋』兩個字掛在嘴上，那樣更加顯得你很刻薄！」
對方立刻不爽地甩了我一個大白眼，想馬上離開卻又有些止步不前。看著他突然變得很婆媽的樣子，我心知肚明地偷笑了聲，隨後清了清喉嚨，故意俯身向他湊去，「喂！你是不是有什麼心裡話想要跟姐姐我說啊？」
「切……才……沒有咧！」江裕樹的臉在瞬間漲得通紅，連語氣都有些吞吐起來。
「真的嗎？那不說就算了！」我感覺好笑地雙手抱胸，又故意輕蔑地聳肩道，「反正……睡不著覺的又不是本小姐！」
「……」只見對方的表情又變得極其不自然起來，貌似經過了一番心理掙扎之後，他始終垂著腦袋，不敢拿眼與本小姐對視，只能用輕得不能再輕的、類似於昆蟲類的聲音咕噥了一聲，「那個……生病的時候……」
「嗯——？怎樣？」我趕緊好奇地瞪大了眼，好笑地盯著他的大腦袋，把耳朵豎得高高的，想要聽得清晰一些。
江裕樹用手挍著衣角，低著頭，終於鼓起勇氣快速地吐出三個字，「謝謝你！」說完就立馬閃人。
「……臭小子！」看著他像被火燒著了屁股般直接竄上樓去，我頓時好氣又好笑地搖頭歎息，「幹嘛那麼認真地謝我啊？我們又不是不熟！對不對——？」
呵呵呵……感覺好爽哦！
他終於承認本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啦！呼呼呼……
這樣看來，那個小胖子其實還蠻可愛的嘛！
裕樹出院日記：我今天出院了！但是要和阿諾分開，實在很難過。希望阿諾能夠早日康復！
回到家裡，小可愛也好興奮。大家還為我舉行了慶祝會，真好！
按照預定的計劃，跟笨蛋湘琴說了幾句好聽的話。那個傻瓜聽了之後，果然高興得跟什麼似的。真是個大笨蛋！哈哈哈……以後每天還有得整她了！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