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9、魔鬼學長 文 / 一分糖
9、魔鬼學長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上這裡來！
站在網球社的更衣室裡，我對著鏡子，一臉苦相。
上一堂英文課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丟人現眼！
而現在，再加上一句：羊入虎口！
拜託——！我到底在幹嘛啊？明明可以逃跑的，可為什麼還要來網球社受這份閒罪？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網球裝，答案已經十分明顯了。
唉——！無奈啊！無奈……
「喲！學妹！不錯嘛！」就在我忍不住搖頭歎息的時候，身邊突然出現了那個頂著一頭雜草的學長。
「呃……」看著對方從上到下地把本小姐打量了個遍，我不由地全身起雞皮疙瘩。
「滿適合穿網球裝的啊！很可愛耶！」對方拍了拍我僵硬的肩膀，笑嘻嘻地鼓勵道：「要加油喔！網球場見——！好啦！好啦！大家都出來嘍！」
眼看著他風風火火地率領著一群新生走出門去，本小姐臉上的黑線越來越深。
最後，有氣球場，我又一眼發現了人群中，穿著帥氣網球裝的江直樹。
媽的！那小子怎麼看都有明星的架勢哈？真是穿什麼都好看……呃……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趕緊轉移視線，卻又不得不往江直樹身旁的裴子瑜瞄去幾眼。
拜託！那個丫頭的身材真是一級棒哈？真是有當模特的本錢了呢……呃……我到底在羨慕個屁啊？
忍不住低頭瞧了瞧自己那兩條又短又粗的腿，腦中立刻浮現出二個字，那就是——羞愧！
「喲！直樹來了呀？不錯！不錯！很給我面子嘛！」就在這時，雜草學長笑瞇瞇地走了過去與江直樹打招呼，眼睛卻有意無意地一直往性感的裴子瑜瞥去。我一臉受不了地摸了摸雙臂，卻還是忍不住把愛聽八卦的耳朵也高高豎起。
「……浩謙學長交代的事，我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江直樹始終面無表情地牽了牽嘴角敷衍了事。
而那個叫浩謙的雜草學長則笑得更得意了，「說得好！說得好！哈哈哈……」
「只是，約定好的事，你可千萬別忘了！」江直樹暗示著瞥了他一眼，隨後逕自向我們新生這邊走來。頓時，我有些慌張地、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退，趕緊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轉移目光。
「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
呃？？？是在跟本小姐說話嗎？
抬起眼，看著江直樹那充滿調侃的表情，我立刻不服氣地瞪了瞪他，「我來不來關你屁事啊？」
「你好像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的覺悟性還是不錯的！」
眼見著對方滿臉嘲弄地上下打量了下我的身材，意有所指地露出一個「妖媚」的笑臉，然後十分拽地逕自歸隊，頓時氣得我當場傻眼。
什麼鳥人啊？為什麼在他小子面前，本小姐就完全沒有了勝算呢？哦！上帝啊！真tmd不爽！
「新來的！快過來！網球社不是用混的！快——！」與此同時，社長嚴厲的叮囑聲傳了過來，我和幾個新生全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去排好隊伍，並且忍不住偷偷地探頭朝最後一排瞄去幾眼，只見那個懶散的江直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揮動著球拍，完全不當一回事。
「好——！各位新生，今天是第一次上課！所以課程十分簡單！只要表現出你們自己的實力就可以了！」社長一本正經地向社員們宣佈課題內容，然後把主控權交給了身邊的得力猛將王浩謙，「等一下由浩謙來測試一下大家的狀況！」
隨著他的介紹，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那個頂著一頭雜草、象熊一樣的男人身上，只見對方十分親切地開口道：「大家好——！那個，都輕鬆一點喔！聽說今年新來的，有幾個實力還不錯，那手下留情喔！謝謝！謝謝……」
看著他謙虛的模樣，新生中就有人偷偷地輕笑了起來，「啊！是浩謙學長，那就沒問題了！那個學長他人很好的！」
呃……
聽到這種評價的我，不由地轉頭朝那個白癡看去，只見對方女生正一臉偷笑地開心不已。
「拜託——！還是不要太早下定論好不好？」我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身旁的女生們全都詫異不解地輕聲提問：「為什麼這麼說啊？」
呃……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在電視劇中看到的一切都公佈於眾，一旁的裴子瑜就得意地從我們身邊走過，笑著大搖其頭，「顯然你們真的還沒弄清楚！」
「呃？？？什麼意思啊？」
聽著眾人更加困惑不解又好奇的提問，她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歎息道：「算了，你們不知道的還很多！不過，不知道反而輕鬆！」說完就直接朝江直樹那邊走去，並且討好地發出邀請，「直樹，我們去旁邊先練習一下吧？」
「好！」
眼看著他們兩個在眾目睽睽之下相約著離去，我不由地一陣窩火。
拽個屁啊？簡直就是一丘之貉！哼——！
「湘琴！那個子瑜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幾個女生全都納悶地發出疑問，本小姐只能愛莫能助地聳聳肩，同樣打了個馬虎眼，「你們看下去就會明白的！」
「啊？？？」
很快地，測試新生實力的時刻來臨了。
網球場上，戴了鴨舌帽的王浩謙手握著球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迫人的邪力。
「第一個，陳正德——！」
被叫到名字的新生，興沖沖地舉著網球拍上前應戰，只見王浩謙拿過一個網球，飛快地朝對方發出攻擊，還未等對方看清球，就已經十分悲慘地被打了個正著。
邊上的新生們全都在瞬間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看著飛速飛過自己身邊的那個球，我嚇得急忙用球拍擋住自己的臉，表情在一剎那間變緊張起來。
tmd！那個色瞇瞇的小老頭居然還真的完全像變了個人啊？連眼神都那麼恐怖！簡直就像《網球王子》裡，一拿起球拍就會全身燃燒的河村學長嘛！
放眼望去，四周的新生們全都換上了緊張又害怕的神情，唯獨除了江直樹和裴子瑜例外。
靠——！那兩個人算是有心理準備是吧？驕傲個屁啦！
我超級不爽地甩了他們兩眼，轉回頭去，只見場上的王浩謙已經連續打出了幾個急速的飛球，並且逐漸暴露出本性，大聲地責罵對手，「笨死了——！球都不會接啊？注意一點啦！搞什麼東西啊——？」說完再次向對手發動攻勢，「沒有吃飯喔——？眼睛到底在看哪裡啦——？」
話音剛落，一個重量級的球飛過來，十分不湊巧地撞擊在了某個女生的肩膀上。剎那間，對方女生吃痛地倒了下去。
「啊……」
「怎麼了？」
「有沒有怎樣？」
「學姐，快叫救護車啦……」周圍的社員全都驚恐萬分地圍了上去，並且十分熟練地把需要急救的學生撤離現場。
「繼續打！不要停！注意了！大家保持安靜——！」社長一聲令下，所有的新生又都害怕地閉上了嘴巴。
看著眼前如此真實、如此嚇人的場面，我不由地一陣頭皮發麻，趕緊拿穩球拍保護起自己的腦袋，一顆心既慌亂又緊張地開始上跳下竄。
老天啊——！可不可以馬上終止這個可笑的鬧劇啊？再這樣下去，本小姐真的要斷送在這個儈子手的手裡了啦！那個傢伙這樣拚命，分明就是變態！想要殺人嘛！
「王浩謙，外號魔鬼殺手！」突然地，江直樹的聲音在我的身旁響起，我本能地扭過頭去，只見他目光冷峻地注視著球場上的那個魔鬼，開始敘述對方的光輝事跡，「平時平易近人，是個好好先生！一拿起球拍，眼睛就發了火，整個人像發了瘋似的！很多新生就是因為他，不敢加入網球社！」
拜託——！不用你說，本小姐也知道啊！
我一臉黑線地瞄了瞄他，然後當看到從場上飛來的某個失控的球之後，趕緊害怕地躲到了江直樹的身後。
「下一個，裴子瑜——！」就在這時，那邊傳來了王浩謙超級興奮的聲音。只見裴子瑜舉了舉球拍示意了一下，充滿信心地站到了他的對面，隨時準備著迎接挑戰。
「陳正德，下去！多練習啊！搞什麼？」王浩謙一邊教訓著那個倒霉的新生，一邊朝自信滿滿的裴子瑜笑去，「子瑜，我們輕鬆點打喔！」說完，就十分馬虎地發了一個球。
「喝——！」裴子瑜接到了球，對他明顯放水的姿態很是不滿，「浩謙學長，麻煩你認真一點！」
「ok！ok！」對方笑著點點頭，隨後對其展開攻勢。
連續接到了球的裴子瑜拚命地證明著自己的實力，周圍的新生們全都發出陣陣羨慕的讚歎聲。
「哇……子瑜好厲害哦！」
「她居然全都接到了！」
「真的好棒哦……」
一局完畢，王浩謙滿意地收住了球，對她表示欣賞，「子瑜，不錯喔！」
「下一個，吳明德！」
眼看著他又拉高了嗓門，朝另一個新生嚴厲地瞪去，所有在旁觀禮的新生又都繃緊了神經。
裴子瑜完成了考驗，有些不怎麼高興地回到我們的隊伍裡。
「哎，子瑜！」一些女生全都好奇地向其提問，「為什麼學長對你跟對其他人差那麼多啊？」
「對啊——！態度明顯好很多嘛！」
面對著眾人猜忌的眼神，裴子瑜只能不耐煩地別過臉去，「我也不知道！」
切！你那麼精明，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魔鬼的目的和把戲？騙誰哪？
我心知肚明地用手摀住了嘴，生怕笑得太過招搖，卻絲毫沒有察覺身旁江直樹的表情也在起著微妙的變化。
很快地，一個又一個的新生被殘酷地打趴在了地上。
「下一個，江直樹！上來受死吧！今天我要你好看——！」王浩謙的聲音裡又多了些玩命的惡意，只見江直樹舉起球拍示意著走向球場，臉上的表情也由冷淡轉為無畏。
「是啊！下手不要太輕！」
面對著他調侃般的語氣，王浩謙立刻不能忍受地大叫道：「對你這種人？不可能——！全國冠軍是吧？看我的！江直樹——！喝——！」說完就拼足了命向其發起進攻，而對方則眼明手快地把球打了回去，頓時王浩謙飛奔著跑去接球，偏偏球速太快，讓他險些摔倒。
「哇——！」
看著江直樹如此輕易地就將那個魔鬼打倒，周圍的社員們全都發出了不可思議的歡呼聲，而本小姐則事不關己地聳了聳肩，依然謹慎地拿球拍保衛自己那張國寶級的玉臉。
「剛剛那球……沒站穩！不算了啦！再來——！」沒接到球的王浩謙立刻感覺沒面子地給自己尋找借口，而江直樹則始終保持著沉穩，沒有表露一丁點的意見。
場上的暗鬥越來越明顯。隨著每次發球進攻，江直樹都能準確無誤地把球打回去，王浩謙的心情頓時糟糕到透頂，他不停地發揮著自己最最拿手的攻擊球，誓死要把那個有著全國冠軍頭銜的學弟拉下馬。然而他的球總是不聽使喚地被江直樹打回自己的地盤，令他越來越煩躁，越來越招架不住地開始汗流浹背。
「你還真行哪？江直樹——！實力完全沒退步嘛！」氣喘吁吁地接著球，王浩謙完全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巧合啦！巧合！」
聽著對方依然神清氣爽的回答，他的腦門上立刻煙霧瀰漫。
「你那種驕傲的態度，也完全沒變——！喝——！下一球——！」王浩謙用盡全力向江直樹揮出一球，卻沒想，對方比他想像中還要輕鬆地把球擊了回來。
「嗚……」
最後一擊令他應接不暇地朝後退去，結果撞翻了社長身邊的網球籃，連帶著自己也剎不住車地一併摔倒。
「啪啪啪啪……」剎那間，社員們全都為江直樹精湛的球技熱烈鼓掌，歡呼不已。
社長扶起一臉鐵黑的王浩謙，連聲安慰，「好了，浩謙，今天可以了，下次再比吧！」
「什麼可以？再來啊……」對方不服氣地要爭回面子，衝著江直樹不斷挑釁。
「下次再比！浩謙，可以了！」社長急忙追上他的步伐，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阻止了對方的衝動，並對著江直樹示意，「直樹！很不錯喔！」
「運氣好而已！」江直樹謙虛地點了點頭，隨後歸隊。
「好了，好了，休息了！」社長一直拍著王浩謙的肩，控制著他火暴的脾氣。
這邊，新生們還沉浸在江直樹成功打敗魔鬼學長的喜悅裡，紛紛對其表示祝賀。突然，有個男生十分警覺地輕叫了起來，「啊！慘了啦——！直樹他把學長惹火了！下一個人，他一定完蛋啦！」
「啊？」
隨著眾人後知後覺的傻眼，我縮了縮腦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趕緊朝人群裡躲去。
拜託——！老天爺！千萬別喊本小姐名字啊——！
「下一個是誰？下一個……換下一個……」就在這時，那邊傳來了社長猶豫不決的聲音，某些還沒上過場的新生們全都在瞬間慘白了臉。
在巡視了眾多新生緊張、害怕的面孔之後，社長果斷地選出了人選，大聲宣佈道：「呃……袁湘琴——！袁湘琴就你好了！」
「啊——？」
「湘琴？」大鬆一口氣之餘，所有貌似逃過一劫的新生又都充滿同情地向本小姐這邊看來。
「拜託……」躲在人群之中的我，看著身邊的人牆在瞬間朝兩邊倒去，新生們都自發地讓出了一條寬敞得很過分的通道給本小姐。頓時，再也無處可躲的我，只能頭皮發麻地邁動雙腿，尖叫著轉身就逃。
「別逃——！給我站住——！」身後立刻響起一巨打雷般的吼聲。
剎那間，本小姐的雙腳象被沾滿了強力膠一樣硬生生地止步不前。
「別逃！別逃！這邊！這邊——！」
耳聽得那個魔鬼咬牙切齒的命令傳來，我突然像被鬼附了身一樣縮了縮腦袋，隨後怯怯地轉回頭去。一臉菜色地看了看眾人像對待即將上斷頭台的犯人一樣充滿同情的表情，並且聽到有幾個女生在跟自己說加油，最終只能抖著雙腿慢慢地向球場踱去。
tmd！搞什麼啊？老天爺！我恨死你了啦——！
經過江直樹身邊的時候，只聽得他輕輕地咕噥了聲，「沒什麼！睜開眼睛把球打回去就可以了！」
呃……說的倒輕鬆？像這種話本小姐也能說幾卡車啊！現在還裝什麼好心？還不都是你這小子給害的？
超級怨恨地甩了他一眼，最後我只能抱著必死無疑的心情，掙扎著站到了那個魔鬼的對面。
怯怯地拿球拍擋著自己的臉，看著另一端那個滿身怒氣、咬牙切齒的王浩謙怒吼一聲發起攻勢，我的眼前立刻像閃電一樣飛來一個網球……頓時，我本能地跳起雙腳，十分戲劇性地躲開了那個像火箭一樣快的球。
「喂——！別逃——！」憤怒的王浩謙比先前還要不滿地朝我一陣大吼，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加兇猛的攻擊。
媽媽咪亞——！有沒有搞錯啊？
我驚慌失措地看著一個又一個飛到自己眼前的那些球，頓時毛骨悚然。
「混蛋！睜開眼睛啊——！」
耳聽得對方惱羞成怒的咆哮傳來，我在驚嚇之餘，真的睜大了雙眼。迎面而來一個巨大的網球十分準確地打到了我的球拍上，隨後球拍又十分有彈性地反彈到本小姐那張不能說是傾國傾城，但也絕對風華絕代的玉臉之上……最後，我整個僵硬的身軀也隨著那股強烈的動力而仰天倒地……
「啊——！湘琴——！」所有的社員都發出了恐怖的驚叫。
在一剎那間，江直樹震驚地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本小姐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又忍不住朝球場上的王浩謙甩去一眼。而裴子瑜則吃驚地摀住了嘴，同情地表示無奈。
「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沒事吧？湘琴！」
「醒醒啊……湘琴……」眾人由四面八方火速地圍攏而來，緊張的呼喊聲不絕於耳。
聽著頭頂上方發出的越來越多的驚呼聲，我只感覺有熱熱的液體自本小姐的鼻間逐漸湧出，並且象噴泉一樣迅速地擴散開來。
「啊……她流血了……湘琴流血了……」
「湘琴，流好多血喔……」
周圍的目擊者們全都在瞬間叫得更嚇人了。江直樹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急速地邁開自己的步伐，擠進人群蹲下身，加入喚醒本小姐的行列。
「喂……喂……醒醒啊……你沒事吧？湘琴……」
聽著耳邊明顯不同於他人的熟悉音調，我昏昏沉沉地努力睜開雙眼，拖著兩條又長又恐怖的鼻血，向頭頂上方模糊的人影看了看，卻始終分辨不出對方此刻的表情。
「這位同學從明天起要特訓！好了！大家下課——！」同一時間，遠處傳來了魔鬼王浩謙十分嚴厲的命令。
頓時，我再也受不了地徹底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