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2、畢業典禮(下) 文 / 一分糖
62、畢業典禮（下）
f班這邊，阿金裝模做樣地整理著領帶，順便把掛在第二顆紐扣上標有「湘琴專用」字樣的小牌子擺放在更加顯眼的位置。
一旁的蟑螂發現了那個牌子，有些傻眼地驚叫道：「老大！這太瞎了吧？你想引起誰的注意啊？」
「蟑螂，這你就不懂了！我是怕待會兒，太多女生跟我要這一顆紐扣，所以我先預防一下！」阿金邊說邊裝腔作勢地聳了聳肩，顯得十分無奈，「你們也知道，這顆紐扣，我是要特地留給我心愛的湘琴的……」
就在這時，突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的我，困惑著把臉轉了轉，一眼對上了遠處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本小姐的阿金。頓時，我趕緊一臉黑線地收回了視線，裝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似地保持鎮定。
拜託——！那個白癡阿金，還真是不怕丟人現眼啊？真是拿他沒辦法！徹底汗死！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要靠你們自己的努力去追求……這就是校長我在各位畢業前夕，想要勉勵各位的一番話。最後祝大家金榜題名！鵬程萬里！有個美好的未來！謝謝——！」
隨著校長大人那激情澎湃的演講結束，台下一陣如雷貫耳的掌聲響起，司儀也繼續宣佈下個流程，「接下來，畢業生代表致答辭！請三年a班江直樹同學上台——！」
a班的江直樹終於在眾多的掌聲中緩緩地起身登上講台。
遠遠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我的心情也情不自禁地飛揚了起來。
拜託！那個傢伙怎麼看都那麼帥啊？雖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個十分養眼的大帥哥啊！呵呵呵……如果他不那麼冷漠，不那麼不可一視的話……天！真的好像甄暢……真是忍不住要流口水了耶！呵呵呵……呃……？我到底在想什麼啊？真是豬喔——！現在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應該好好想想他是怎麼欺負、瞧不起本小姐的啊……自從莫名其妙地當了這個笨蛋湘琴之後，本小姐的智商好像真的下降了不少……就拿現在所思考的問題來說好了，我居然會和其他迷江直樹的女生一樣白癡到流口水？簡直太恐怖了！呃……本小姐到底要怎樣才能回到現實中的老家啊？難道……老天爺真的要我做袁湘琴一輩子嗎？拜託——！不要開我玩笑好不好？
正當我滿臉懊惱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身邊的留農拉著我的衣袖，焦急地叫起了我的名字，「湘琴！湘琴——！拜託你醒醒啊！」
「湘琴！湘琴——！」
「你醒醒啊，寶貝！在叫你啊——！」嘉賓席上的阿利嫂更是著急地跑過來一把推醒了我。
「呃？？？」終於恢復過了神情，我一臉錯愕地四下張望，「為，為……為什麼叫我？」
「上去啊！」
「領畢業證書！快點啦！」聽著旁邊死黨們的提醒，我猛然覺悟了過來，急忙一臉黑線地站起了身。
拜託！什麼時候起，江直樹的致辭已經結束了？而且都已經輪到我們f班領畢業證書了？真是……要命！
「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看著眾人全都擺出一副副提心吊膽的表情，我忍不住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拜託！本小姐根本就沒有緊張好不好？被你們這麼吵，才真的會緊張……
就在這時，過道裡的阿金，一臉深情地伸長著手臂向我緩緩走來，「別緊張！湘琴！把手給我！」
瞪著他像電視劇中一樣做作、令人忍不住想笑的誇張動作，我不由地更加汗顏起來，趕緊用力打了一下他伸在自己面前的那隻大手，教訓道：「開什麼玩笑？」隨後利索地轉身，大踏步地站到了通往領獎台的過道上。
身後依稀傳來阿利嫂和袁有才他們的鼓勵聲。
「別緊張！寶貝！上去領獎，笑一笑啊……」
「加油啊——！湘琴——！爸爸全都給你拍下來喔……」
拜託！你們可不可以安靜一點啊？
「呵呵呵……包在我身上……耶——！」只見阿金耀武揚威地舉著「勝利」的手勢走到了本小姐身邊，並且象奧運會金牌得主一樣得意地向在場所有的人示意。頓時，我的臉色不由地變黑了起來。
這個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哈哈哈……湘琴！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你看——！」隨著對方興奮的提示，本小姐不耐煩地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場傻眼。
有沒有搞錯？
只見遠處f班的那一方，蟑螂和阿紅兩個臭小子正舉著一塊寫有「今天是阿金和湘琴的畢業典禮」的橫幅，激動地搖旗吶喊。四周的學生們全都詫異地哄笑了起來。
真是豬哦——！
我幹嘛要和這種傢伙一起當班代啊？真是什麼面子都沒有了！頓時，我無比懊悔地向身邊的阿金瞪去一眼，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是傻瓜嗎？」
「呵呵呵……」然而，對方只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之中，似乎其他的廢話對他產生不了任何的作用。
隨著越來越多的起哄聲響起，a班那邊，坐在江直樹身旁的某男生忍不住偷笑著向江直樹詢問：「哎！直樹！這樣你也不生氣喔？呵呵呵……」
對方斜眼掃了他一下，依然面無表情地保持沉默。
f班的「加油」鼓掌聲終於平息了下來，阿金激動地調整好作戰心理，彎起一隻胳膊給我，「來吧——！湘琴！」
「幹嘛啦？」
「勾住我！不然你等一下再跌倒怎麼辦？」
「神經病——！」我當場受不了地甩了他一個大白眼，逕自邁開步伐向領獎台走去。
身旁的阿金急忙跟上，並且感覺超爽地深呼吸一口氣，一路得意昂然地偷笑起來，「哈哈哈……這樣的大場面！這麼多的好朋友！哦！這一刻，我覺得我們就是所有人眼光的焦點！就好像……就好像……所有人羨慕的新婚夫妻一樣！哈哈哈……」
教堂的鐘聲和動人的婚禮進行曲彷彿在他耳邊響起，一切阿金的幻想由此展開……
「身穿新郎、新娘禮服的阿金和袁湘琴在眾多的掌聲中慢慢地向神壇走去，袁有才控制不住情緒地追上他們，含著眼淚給予了阿金一個肯定的握手。
「謝謝爸——！」他深情地感激著岳父，隨後對身邊的新娘投去最熱烈的目光，「湘琴！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而袁湘琴則萬分嬌羞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滿臉的幸福與喜悅。
「世界上還有什麼時候，比這個時刻更美妙？這麼棒的音樂！這麼美好的教堂！所有人都在羨慕我們！哦！真是太爽了——！哈哈哈哈……而江直樹……那個失敗者……他就坐在那裡——！」他得意地向觀禮席那邊看去。
只見一向驕傲的江怪物正發瘋般地抱頭痛哭，「啊——！湘琴！湘琴——！嗚哇……嗚哇……」
看著對方完全失控的一副窩囊相，以及新娘袁湘琴對此不屑一顧的表現，他萬分得意地開心不已。
哈哈哈……湘琴終於只屬於我一個人啦！
眼前校長大人版的神父，正滿臉微笑著向他們這對新人送上最深切的祝福：「你願意一輩子都守著袁湘琴小姐，隨時隨地都守護著她，不管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爛，你都會勇敢向前、毫無畏懼，只因你已信守，她就是你這一輩子最愛的妻子！你，願意嗎？」
「我願意——！」阿金無比大聲地高喊道。
身後立刻響起了如雷貫耳般的掌聲和歡呼聲……袁湘琴興奮地扔掉了手裡的捧花，把頭幸福地緊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臉的滿足……他們身後歇斯底里的失敗者江直樹，則發瘋般吶喊出絕望的聲音，甩掉被砸在自己臉上的捧花，大哭大鬧著踢掉了自己腳上的皮鞋……
所有的觀眾都為他們這對新人而歡呼……喝彩……
幸福的婚禮進行曲再次激動人心地在整個現場響起……」
「啊……？」停頓了三秒之後，校長大人一臉驚訝地看了看四周，隨後傾身朝阿金問去：「你願意什麼？」
「哈哈哈哈……」整個會場裡響起了一陣如雷貫耳的嘲笑聲。
阿金呆楞地看了看自己舉手發誓的拳頭，用力地眨了眨眼，然後慢慢地向四周看去，終於如夢初醒。
呃……怎麼會這樣……剛剛……那一切……難道都是自己的幻想？？？
「拜託——！少做夢了啦？很丟臉耶！」我再也受不了地用手打了他一下，隨後一臉不好意思地接過校長大人手裡的畢業證書，對白癡阿金的白日做夢無可奈何。
聽著滿屋子的嘲笑聲，阿金頓時不爽地鼓起勇氣，像猴子一樣靈敏地竄上了頒獎台，拿下麥克風，衝著台下一排一座的江直樹，大聲喊去，「哼……江直樹——！不要以為你跟湘琴朝夕相處，就可以得到她的心！我是不會放棄的——！」
「幹什麼？你你你……鬧夠了沒有？」校長大人急忙去搶他的話筒，而對方忙著躲避之餘，依舊衝著江直樹那邊，不肯妥協地大喊大叫：「我不念大學！我要先進入這個社會！我的成就一定會超越你的——！」
台下原本一臉平和的江直樹聽著他的話，頓時雙手抱胸，略感興趣地等待著他的下文，a班的精英們全都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阿金一把推開礙事的校長，跳下頒獎台，來到抱著畢業證書的本小姐面前，深情地表白，「湘琴！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給你這一輩子，最棒的幸福——！」
「呃……你在說什麼啦？」我當場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對他不顧場合的蠢樣，哭笑不得。
拜託！可不可以有人馬上制止他啊？真是什麼臉都丟淨了。
與此同時，台下的江直樹感到好笑地忍不住牽起了嘴角，a班精英們的臉上全都掛滿了不屑一顧的嘲笑。
「各位同學！我做了這樣的決定，你們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非常地感動，想要給我瘋狂的掌聲呢——？」阿金充滿激情地張開手臂看向眾學生。頓時，原本安靜的會場內再次引起了另一輪爆笑聲。
「哈哈哈哈……」
「有沒有搞錯啊——？」
「f班的腦子都有問題吧？」
「呵呵呵……糗大了啦……」
「no——！阿金！你想得美喔！切……」嘉賓席上的阿利嫂再也忍不住地站起身來雙手插腰，對著他一陣唏噓，「絕對不可能的！哼——！你做夢吧你！哥哥——！你快回答他呀！快站起來——！」
「媽媽，不要這樣！你不要太激動了……」一旁的江萬利急忙尷尬地試圖阻止妻子的瘋狂，而始終都拿著攝像機的袁有才更是十分敬業地跟蹤拍攝。
「快點——！哥哥——！趕快起來反駁啊……為了湘琴……哥哥……」
隨著阿利嫂的「抗議」不斷昇華，江直樹這邊的a班全都沸騰了。
「直樹！那個『哥哥』指的就是你嗎？」某男生一臉偷笑著看向身邊的江直樹，而對方則用手支著下巴，一臉的菜色。
身後的好友杜建中萬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上安慰，「真是要命啊！直樹……不過，的確是個令人終身難忘的畢業典禮……呵呵呵……相信大家都會記憶深刻的！呵呵呵……」
一言不發的江直樹始終抿著嘴，沉默不語。
「哈哈哈哈……」
「太搞笑了！」
「史無前例的畢業典禮……」
「哈哈哈……」
聽著現場持續不斷的哄笑聲，我同樣一臉黑線地看著嘉賓席上的阿利嫂他們，不由地冷汗直冒。搞什麼飛機啊？這個伯母也太會搶戲了吧？暈哦……
「伯母！我跟湘琴才是一……對……」正在這時，阿金情急地跳著雙腳想要解釋，卻意外地碰到了本小姐手上的那個托盤。剎那間，所有f班的畢業證書都失控地從我手中掉落，就像留農當初預言的那樣，十分巧合地被打翻在地。
我瞪著散落在a班地盤上的那些畢業證書，頓時傻眼了。
有沒有搞錯啊？難道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了麼？真是要瘋了！
「哈哈哈哈……」會場內的笑聲在片刻間，達到極限。
「幹什麼啊你？想不想畢業啊？亂七八糟！」校長大人一把奪回了阿金手裡的麥克風，重新行使主導權。
「校長，對不起……對不起……」f班的楊老師急忙道著歉趕下場去，和阿金一起慌張地幫忙整理畢業證書。
「各位家長，各位貴賓，抱歉喔！這一點小插曲……我們馬上繼續……」
隨著校長的客套話持續迴盪在整個會場裡，我只能硬著頭皮同樣彎腰去撿地上的畢業證書。
「謝謝！」一把接過遞到自己眼前的那張畢業證書，我本能地向那隻手的主人看去，卻一眼對上了江直樹面無表情的臉，當場怔住。
「呃……」
就在本小姐焦頭爛額地試圖躲避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之時，對方毫不客氣地在我的耳邊低叫了聲，「你這個大笨蛋——！」
呃……
頃刻間，我目瞪口呆得恨不能直接去撞牆。
有沒有搞錯啊？老天爺！耍夠了吧？為什麼本小姐要受這個傢伙的鳥氣啊？
真是……氣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