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6、裕樹的暗戀(上) 文 / 一分糖
56、裕樹的暗戀（上）
星期天的下午，阿利嫂一邊哼著歌一邊在廚房裡忙活，我無聊地走過去打了個招呼，隨後打開冰箱拿了瓶果汁，無意間掃到了她手裡的某本食譜，立刻感興趣地湊上前去，笑問：「要做新菜了嗎？伯母？」
「呵呵呵……不是新菜，是巧克力了啦！」對方興奮地翻著那本寫有「情人節巧克力特集」的書給我看個仔細。
頓時，我更加詫異地睜大了眼，「呃？做巧克力幹嘛？又不是情人節！難道你想做給我們大家吃啊？」
「哈哈哈……猜不到了吧？」我的表情立刻讓對方滿意地哈哈大笑，隨後得意地公佈答案，「我是替你為哥哥選的啦！再過幾天就要進行台大的考試啦！哥哥一定可以通過的。到時候，你就把你親手做的巧克力當禮物送給他！想想看有多浪漫啊？呵呵呵……」
拜託——！誰要做巧克力給那個傢伙吃？
我當場一臉黑線地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對這個江伯母的小花招很是感冒。
「看！每一個都好漂亮喔！湘琴，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啊？快來挑啦！」
聽著阿利嫂越說越起勁的笑聲，我立馬尷尬地試圖打消她的企圖，「呃……我根本就不會做巧克力啦……還是算了吧！伯母！」
「哎呀！這個不用擔心！我會手把手地教你做啊！安啦！」
眼看著對方自得其樂地將手上的食譜硬塞了過來，本小姐臉上的黑線頓時越積越深。
拜託！就算做了，估計江直樹那傢伙也絕對不會吃吧？
「呵呵呵……伯母，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了！依我看，你還是多做幾樣有營養的新菜給直樹補補腦子好了！呵呵呵……不是說，再過幾天就要進行台大的考試了嗎？你應該在他的飲食上再多花點心思嘛！」
聽著我給的「建議」，阿利嫂立刻若有所思地點起了頭，「是啊！哥哥好可憐，一直考個不停……」
耶——！轉移話題成功！看來本小姐可以逃過這一劫啦！哈哈哈……
就在我忍不住竊喜的時候，對方那充滿憂鬱的口氣又傳了過來，「唉……其實，我也並不希望他上什麼一流大學！反而希望他找個好工作，能夠繼承爸爸的公司就行了！上了台大就會變成書獃子！更加地不可愛呢！」
「呃……？呵呵……」聽著她的歎息，我只能傻笑著安慰道：「哎呀！你不用太擔心他啦！像他那麼聰明的人，想做什麼都會成功的！根本就不用去杞人憂天了啦！」
「嗯！我知道他的實力啊！可是，那樣也不見得好！」
「呃？？？」
面對著我充滿疑惑的表情，阿利嫂有些無奈地苦笑了起來，解釋道：「正因為沒有做不到的事，反而變成沒有目標，也沒有夢想！這樣的人生，豈不是很沒有意思？」
「呃……」聽著她一針見血的結論，我頓時不可思議地有些傻眼。
真不愧是江直樹的媽媽呀！居然能這麼透徹地分析自己的兒子？好厲害！腦中突然閃過以前江直樹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我實在很羨慕，我也想體驗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現在想想，的確是充滿了太多太多的彷徨和苦惱吧？唉，真是個可憐的傢伙啊！
「如果他能找到目標和夢想的話，也許還不至於變成那麼倔強的人！……湘琴，你怎麼了？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突然地，阿利嫂充滿詫異的聲音傳進了本小姐的耳朵，我急忙吃驚地拉回思緒，尷尬地衝她笑去，「有啊，有啊！我一直都在思考你的話呢！呵呵呵……」
「我就知道，你最貼心了！」對方同樣滿臉是笑地點了點頭，繼續自己的感慨，「我是這麼想的，你和我們家哥哥啊，正好是完全相反個性的人，這樣一來就可以互相彌補不足的部分！你們兩個啊，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呢！將來如果能夠結婚，那就再好不過啦！呵呵呵……」
「伯母——！」
拜託——！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和那個冷血的傢伙扯在一塊啊？為什麼三句都不離她的企圖呢？
除了乾瞪眼之外，本小姐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哎呀！害什麼臊啊？放心啦！伯母會幫你把哥哥搞定的哈！」阿利嫂得意洋洋地朝我眨了眨眼，隨後又拿起一旁的圍裙逕自往我頭上套來，並且興奮地說道：「我們現在就開始做巧克力吧！到時候一定要給哥哥一個驚喜！哈哈哈……加油——！湘琴——！真希望你能早點叫我『媽媽』呢！哦呵呵呵……」
「……」
可想而知，我又被迫著做了自己不甘願做的事。但願江直樹那個傢伙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才好！老天爺！一定要保佑本小姐啊……
第二天早上，我打著哈欠下樓，「早啊！伯母！」
「早！湘琴！」餐廳裡正忙著收拾早餐的阿利嫂微笑著向我看來，「不是說這幾天學校調課，不上學也沒有關係的嗎？我還以為你會睡得晚一點呢！呵呵呵……快來吃早餐吧！」
「喔！好！」我邊揉著眼睛邊坐上椅子，接過她遞來的三明治，輕笑著歎了口氣，「唉……難得有機會讓我睡懶覺，卻怎麼都睡不著！真是的！」
「呵呵呵……都這樣的啦！像哥哥，明明可以不用去學校了，在家就可以複習的，可他偏偏還和平常一樣去了，真搞不懂他在固執些什麼！」
「喔？他都已經去學校了啊？」聽著阿利嫂提供的信息，我大感意外地愣了愣，然後大口大口地吞食三明治。
「對啊！和裕樹一起準時出門的！」對方邊寒暄著邊收拾桌子，突然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一本畫冊，只能大搖其頭，「哎！那個裕樹的畫圖作業又忘帶了！真是的！這麼馬虎，又要麻煩我給他送去了！」
「呵呵……」我深表同情地笑了聲，繼續解決自己的早餐。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阿利嫂跑去接聽，若干分鐘之後，她不好意思地向我看來，「湘琴啊，幫伯母一個忙好不好啊？」
「ok！你說！」
「那個，伯母的小姐妹有事要來家裡，我一時半會兒走不開，所以麻煩你把裕樹的畫冊送到他學校去好不好啊？」
「呃？」聽著她的請求，我略感意外地怔了怔，點頭應允，「好啊！我給他送去好了！」
「太好了！謝謝你哈！」對方感激地加上註解，「你就只要坐xxx路車第二站下就能找到他學校了，他是3年a班喔！」
「我知道了！」終於吞完了早餐，我拿起那本畫冊帶上包包，隨後出門。
xx小學裡，江裕樹正和班級裡的同學們上體育課，玩著躲避球的遊戲。
原本十分機靈的他，在見到了人群中的某個女同學之後，突然漲紅了臉有些發呆，立刻被飛來的球狠狠地砸中了腦袋。
頓時，同組的幾個男生全都不高興地責備道：「喂！江裕樹！你是怎麼了？眼睛都不看球？害我們死了一個耶！」
「對啊……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江裕樹！你再這樣我們會輸的耶！」
面對著同伴們的指責，他只能灰溜溜地垂下頭去，自覺跑到外圍充當撿球的，而眼睛卻一直偷偷地瞟著那邊的某個女生，臉上不由地佈滿羞澀的神情……
我抱著畫冊一路找尋，終於在操場上看到了那個又矮又黑的小胖子之後，躡手躡腳地來到江裕樹的身邊，只見對方正專心地注視著場上的某個焦點，立刻偷笑著俯身湊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一起偷看那邊的小美女。
「呃？？？」終於察覺到身邊有活著的生物在和他搶氧氣的江裕樹，頓時懷疑著轉過頭來，被本小姐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嚇了好大一跳，趕緊用手一把將我推開，「你來幹嘛啦？快點走！」
「哎！我來看你在看什麼啊！」
面對著本小姐十分感興趣外加一副「奸笑」的表情，他更加懊惱地用力推開我，急著攆人，「這樣很丟臉啦！笨蛋湘琴，你到底來這裡幹嘛？」
可是，本小姐哪有那麼容易好打發的？轉了一個圈之後，我又回到了他的身邊，繼續八婆地問他，「喂！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偷看那個女生啊？看起來還蠻不錯的嘛！你喜歡她啊？」
「哪有？走開啦！」被說中心事的江裕樹，一張臉漲得比豬頭還紅，更加不耐煩地用手推我。
最後，看著他似乎有些狗急跳牆的樣子，本小姐終於打算不再為難他，逕自傲氣十足地把懷裡的畫冊向他遞去，「哪！你媽叫我把這個拿來給你啦！」
然而，對方卻厥著嘴滿臉不屑地一把奪過，連句「謝謝」都沒有，頓時令人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臭小子，真是沒有教養。
「江裕樹，這你姐姐喔？」就在這時，附近的一個小女生客氣地插進話來，向我招了招手。
「嗨！你好！」我立刻笑嘻嘻地朝對方打招呼。
「才不是咧！她是在我們家裡幫忙的姐姐——！」江裕樹很不耐煩地大聲指正。
有沒有搞錯？
我超級不爽地朝他甩去了一個大白眼。臭小子！幹嘛把人家講得像你家裡的女傭一樣啊？
「快點幫忙撿球啦！」只見那個小女生好心地提醒他，隨後又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討厭！」江裕樹嘀咕著朝對方吐了吐舌頭，繼續臭著一張臉無奈地行使自己的職責。
看著那小胖子一副完全欠扁的拽樣，我忍不住有了捉弄他一下的想法，立刻竊喜著湊過去，指著遠處人群中的那個小美女，輕聲地在他耳邊分析道：「嗯！那個漂亮的mm感覺是很正點耶！可是……人家好像比你高很多喔——！跟你站在一起的話，大概要高出這麼多……不對，不對！可能還要再高點！」
隨著本小姐的手在他頭頂上胡亂地比畫著，對方十分生氣地衝我大喊道：「要你管——？」然後怒氣騰騰地背過身去不再鳥人。
我捂著嘴生怕笑得太厲害，趕緊調整了一下興奮的情緒，轉了轉眼珠子，跑到另一頭剛才跟我打招呼的小女孩身邊，輕聲詢問：「哎！妹妹啊，我問你喔，呃，那個……就是那個……手上拿著球的女生，她叫什麼名字啊？」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對方立刻給予了完整的信息，「哦！她叫楊芸，是我們班的班花！」
「喔——？班花喔？厲害！厲害！謝謝你啊！」
打聽好了第一手消息之後，我又得意地回到了江裕樹的身邊，拍上他厚厚的肩膀，十分欽佩地說道：「哎——！不錯嘛！人家可是班花耶！你好有勇氣喔！佩服！佩服！不過，看她那樣，估計是看不上你這個小胖子的吧？唉……你的暗戀是沒有結果的，還是趁早放棄的好！」
這可絕對不是諷刺打擊喔！要知道姐姐我可是看過了電視劇，知道你會被那個面帶桃花的「小妖精」給甩掉的！所以本著同情的原則，姐姐我先暗示你一下啦！省得到時候哭爹喊娘的，還要連累本小姐！
就在我得意洋洋地咕噥著心裡的獨白之時，江裕樹的額角不由地閃現出三條黑線，隨後又表現出一副和他老哥一模一樣的招牌拽樣，目不斜視地看著球場，根本就懶得鳥我。
這個臭小子！還真是什麼都學混蛋江直樹啊？簡直就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一樣地讓人想扁！哼！我咬牙切齒地甩了他後腦勺一個大白眼。
突然，一個球飛快地朝我們眼前飛來。江裕樹眼明手快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正準備朝對方一組的人身上扔去之時，卻意外地看到了蹲在自己眼前的那個班花楊芸，當場愣愣地停下了手。
「快點把球丟出去啊！」一旁的同學們全都情急地嚷了起來。
「江裕樹，你很笨耶！趕快丟出去啊！」
「對啊！不會丟出去啊？在搞什麼？」
面對著同組同學們不耐煩的指責，他只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忘了該怎麼做。
「喂——！你傻啦？看到美女就不忍心啦？那麼就讓姐姐我來幫你好了！」說時遲那時快，我迅速地一把抄走了他手裡的球，然後興沖沖地跑到那個小班花的面前，笑嘻嘻地把球遞給對方，「哪！你的球——！」
「這球是他撿到的！不是給我的！」那個叫楊芸的小美女當場搖了搖頭，認真地向我解釋遊戲規則，「我們在玩『躲避球』的遊戲，必須是撿到球的人把球扔出去，而且最好是能將對方一組的人打到，這樣才不會輸……」
與此同時，匆匆趕上來的江裕樹一把搶走了本小姐手裡的那個球，滿臉羞澀地抱在了懷裡，眼神卻一直不敢與身邊的班花正視。
「喔——！原來是這樣啊！」我笑著點頭，繼續裝傻，當看到身邊的江裕樹一副沒臉見人的窘樣時，一條妙計突然地閃入腦海。趕緊不懷好意地把那個小胖子強行推在了楊芸的眼前，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喔！他剛剛是因為我找他講話，所以他不是很專心打球！」
說完又使勁拽著江裕樹那顆象足球一樣圓整的腦袋，讓對方看清他的臉，「你看到他了沒？要好好看仔細哦！他叫江裕樹——！身高136，體重53公斤，有機會一起做功課喔！」
楊芸有些意外地愣了愣，然後笑著朝我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喂！很丟臉耶——！」待對方走後，滿臉通紅的江裕樹用力甩開了我的手，並用自己的胖體積把本小姐直往後趕去，「你幹嘛講我體重啊？你很煩耶——！」
「拜託！我這是在幫你啊！你不是53公斤嗎？」
「哪是啊？」
「難道，你又胖了？63啊？」我不知者無罪地比畫著手勢，頓時氣得江裕樹直跺腳，「沒有啦——！」
「哎呀！就算你不說，人家也看得出來你的身材啊！哈哈哈哈……喜歡人家你就要坦白嘛！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聽著本小姐似乎很有道理的教育，江裕樹只能惱羞成怒地乾瞪眼，「你管我那麼多？不要你多管閒事了啦！」
「哎喲——！真是好心沒好報喔！」我大失所望地搖頭歎息，假惺惺地牽了牽嘴角，「原本還在想，如果你能認認真真地喊我一聲『姐姐』的話，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幫你的忙！」
「誰要你瞎操心？我才不稀罕呢！哼——！」對方毫不領情地背過身去，顯得很是不耐煩。
頓時，本小姐體內不服輸的因子又活潑地四處跳躍。
也罷！你小子不聽姐姐言，吃虧就在眼前！你不讓我管，我還偏要管它個轟轟烈烈——！本小姐這就放開手去管你這檔子閒事！順便再整整江直樹！嘿嘿嘿……接下來，絕對有趣！
一想到電視劇中的某些片段，我就摩拳擦掌地有些躍躍欲試起來，趕緊快速地越過江裕樹，逕自朝那個小班花走去。
「喂！你幹嘛啦？快回來——！」身後立刻傳來了小胖子焦急的低喊聲。
我一臉奸笑地跑到場上，拉住楊芸，在她的耳朵邊講了幾句悄悄話，對方的臉上充滿了驚喜的表情，「真的？謝謝！」
在得到了她的認同之後，我又得意昂然地回到了江裕樹身邊。
「你到底跟她講了什麼東西啊？」只見對方神情緊張地向我看來，而本小姐則十分拽、十分目中無人地瞥了他一眼，輕笑道：「沒有啊！我只是跟她說，我有一本super-junior的寫真集，叫她今天放學後來我們家玩！我送給她啊！」
聽著我的回答，江裕樹很是納悶地抓了抓腦袋，輕聲詢問：「那……什麼是super-junior啊？」
「拜託——！你連大名鼎鼎的super-junior都不知道啊？」我當場不可思議地叫了起來，然後比他還急地大跳腳，「你，你隨便問問你們同學……哎，同學，同學……這位同學，過來一下啦！」我同時拉住了另一頭的一個小男生，著急地向對方詢問：「你知不知道super-junior是誰啊？」
「知道啊——！」對方十分肯定地點頭回答。
「你看！每個人都知道啊！」我得意地轉回頭，用鄙視的目光再次向江裕樹甩去一個白眼，並且拿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真是個笨蛋——！跟你哥哥一樣只會死讀書，連這麼簡單的娛樂都不懂得享受！乾脆去撞牆得了啦——！」
江裕樹只能一臉菜色地揉著自己的腦門，對我囂張的模樣，感怒又不感言。然後偷偷地看著遠處人群中的班花，又滿臉期待地露出了羞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