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8、謝禮 文 / 一分糖
48、謝禮
江家的別墅社區內，純美做賊一樣遠遠地觀察著江直樹逐漸走近的身影，趕緊撥通手機，緊張地匯報：「喂！跟你說，人已經到了！快點，快點……」
幾分鐘後，隨著江直樹的一路遠去，她又急忙撥通手機繼續匯報最新動態，「唉！他已經往下走了耶！馬上要到了！快點啊！」說完就慌張地抄近路趕回江家。
江家的客廳裡，阿利嫂正端著兩大盤水果交給留農，「來來來……小心拿哦！」
「謝謝伯母！」
「媽，我回來了！」就在這時，江直樹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嚇得留農趕緊轉身上樓，而阿利嫂則故裝輕鬆地應了聲，「回來啦——！呃！辛苦啦——！」隨後一手扶在樓梯口的牆壁上，整理好表情，等待著兒子的到來。
江直樹換好鞋子，走到樓梯口，卻被他媽一把攔住，「你要回房休息啦？」
「對啊！幹嘛？」他莫名其妙地看了老媽一眼，感覺很是詫異。
「你看看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啊？都不關心一下你老媽？快點！」阿利嫂急忙擺出一個pose，得意地賣弄道。
江直樹打量了一下她的德行，點了點頭，「嗯！還不錯，滿特別的！」說完就要上樓。
「謝謝……」他媽又及時地拉住了他的胳膊，繼續無聊的話題，「呵呵……等一下，那我還要再問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你……究竟多高？」
面對著老媽這麼白癡的問題，江直樹唯有忍著氣回答：「188啊！這很嚴肅嗎？」
「呃……很嚴肅啊……關係到……我有沒有把你……這個均衡營養啊……讓你們正常發育啊！呵呵呵……」
瞅著對方做賊心虛一樣的可笑表情，江直樹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隨後無奈道：「可以放我上去了吧？」
「呵呵呵……當然——！」阿利嫂立馬傻笑著朝樓上張望了一番，「應該差不多了！」逕自嘀咕了一聲之後，終於鬆開手給予放行，「好了，好了！沒事，沒事，回房休息，回房休息嘍——！」
隨著她一路的虛張聲勢，江直樹滿臉平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一打開門，滿屋子的笑聲撲面而來，「ye……」
只見f班的學生們全都異常興奮地用力鼓掌，而五音不全的歌聲也迅速響遍整個房間，「……直樹象太陽一樣……照亮我們過關……聰明多神奇……點出答案光芒……為了我們著想……挪出空檔幫忙……賜給我成績……鼓勵我向上……直樹啊，我愛你——！我愛你你真偉大——！！ye——！」
伴隨著語不成調，改編自校歌的歌聲，江直樹一臉酷相地走進人滿為患的房間，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隨後雙手抱胸很拽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頓時，本小姐被他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目光盯得頭皮一陣發麻，只能轉開臉去，繼續裝傻。
掌聲過後，蟑螂拉了拉一臉酷相的江直樹，奇怪地問道：「哎！你……你怎麼一點都沒被嚇到？」
「怎麼可能嚇一跳？大門口那麼多鞋子！」
聽著對方冷冰冰的回復，所有人都尷尬地漲紅了臉。
「那……那麼……你怎麼一點都不感動啊？好歹也驚訝一下吧！」一分鐘之後，阿紅還算反應快地繼續向他提問。
「啊！這樣可以嗎？」只見江直樹依然平靜地張大了一下嘴巴，敷衍著向對方看去一眼。後者只能尷尬地露出傻笑，「呵呵呵……可以……你說可以就可以！」
剎那間，滿屋子的人全都出奇地安靜了下來，氣氛也隨之變冷。
「哥哥，不要這樣子啦！」阿利嫂趕緊擠到兒子身邊提醒他，對方則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地拉下書包帶，轉身沉著一張臉向本小姐這邊逼近。
看著他明顯一副像是要興師問罪的表情，我趕緊心虛地直往留農身旁蹭去。
拜託——！這些傢伙的熱情，根本就不是本小姐所能阻止的呀！千萬不要全怪罪在本小姐的身上啦！
「登登登……」就在這時，純美及時地拿出了一個手工製作的娃娃，湊到了江直樹的眼前，試圖吸引他的注意，「這是我們上課偷偷做的湘琴娃娃——！我們為了不讓阿金看到搞破壞啊，每次都是等到他上課睡著了以後才做的喔！」
聽著純美得意的解釋，阿利嫂立刻興奮地給予稱讚，「哇——！好可愛喔——！」
而江直樹則忍著氣一把拿下貼在自己臉上的那個布偶，用他那慣有的冷漠說道：「抱歉！我一點也不高興！可不可以不要？」
「呃……」氣氛又在瞬間冷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始終都混在人群中看好戲的江裕樹，同樣厭惡地給予建議：「快拿去丟掉啦！哥哥！」
呃……
我當場沉黑著臉向他小子瞪去一眼，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毒舌的小胖子，要不是礙著人多，早把你踹到太平洋裡去了！哼！
「哎呀！哥哥真是不解風情！大家別見怪喔！呵呵呵……」就在這時，阿利嫂又滿臉是笑地過來打圓場，然後直朝本小姐眨眼睛，「對了！湘琴，你不是也有禮物要送給哥哥的嗎？趕快拿出來呀！」
「呃？？？」聽著她給的暗示，我當場不可置信地愣了愣。
拜託！本小姐哪有說要送這小子禮物啊？別開玩笑好不好？
「是什麼啊？快拿出來啊？」
隨著周圍同學們好奇的唏噓聲傳來，我倍感尷尬地抓了把頭髮，對此毫無招架之力。
「哎呀！還害什麼羞啊？」貌似再也等不下去的阿利嫂立刻擠到我身邊，情急地把手探向我的口袋，並且在本小姐的驚呼聲中摸出了某個盒子，興奮地一把塞進了江直樹的手裡，「哈哈哈……還要我這個當伯母的轉交，你也太臉皮薄了嘛！呵呵呵……哥哥快打開來看一下啊！」
瞪著眼前莫名其妙地落入江直樹手中的那個盒子，我驚訝地當場目瞪口呆。有無搞錯？這，這，這……這玩意兒什麼時候藏在本小姐口袋裡的？太邪門了吧？
「這該不會，又是一個沒有用的娃娃吧？」只見江直樹不以為然地嘀咕了聲，卻還是忍不住拆起了包裝盒。
而本小姐身旁的留農和純美看著那個眼熟的盒子，全都像見了鬼一樣大呼小叫起來，「天哪——！湘琴！你居然把抽獎得來的按摩器當禮物送給江直樹？」
「有沒有搞錯啊你？」
「呃……」聽著她們兩個不顧場合、驚恐不已的叫聲，我頓時更加懊惱地縮了縮腦袋。
拜託——！真是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幹嘛要本小姐受這場羞辱啊？老天爺！你也太夠意思了吧！
「哎喲！到底什麼東西啊？還抽獎得來的？」周圍的同學們全都好奇地圍了上來，驚訝聲也逐漸蓋過興奮。
「啊！我上次送給我爸的也是這個耶！怎麼會送這個？」
「什麼東西啊？」
「老人用的嗎？」
「拜託！湘琴怎麼會送這麼土的按摩器啊？」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人都吃驚地向本小姐看來，我只能一臉無助地漲紅著臉，百口莫辯。
「這是老人用的吧？」只見江直樹把玩著那個盒子，口氣顯得十分調侃。
「應該是吧！」還沒等我來得及解釋，人群中就有人心急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而一邊的江裕樹則同樣受不了地朝我掃來幾個白眼，「哥哥又不是老頭子！幹嘛送他這種無聊的東西啊？」
看著他們兄弟倆同樣一副拽斃了的臭屁樣，本小姐當場氣得沉黑了臉，「不要就算了！廢話那麼多幹嘛？」氣呼呼地朝江直樹伸出手去，正準備拿回那個盒子之時，身旁的阿利嫂卻發出了激動的驚叫，「啊——！湘琴，這東西很貴耶！你哪來那麼多錢買這東西啊？」
「呃？？？」看著對方一副十分懂行情的表情，我仍然一頭霧水地聳了聳肩，「這個東西很貴嗎？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又不是我買的！」
「呃？？？」
就在所有人都詫異不解的時候，留農無比自豪地站出來解釋道：「就是我們和湘琴打了一個禮拜的臨時工，然後那家店正好又搞店慶，湘琴太走運了，居然被她抽到頭獎耶！所以這個按摩器，其實就是那個頭獎了啦！」
「噢——！」終於搞清楚了原委之後，所有的同學又都發出了明瞭的笑聲。
江直樹原本很是無聊的臉上突然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555……湘琴——！你真的是太偉大了啦！辛辛苦苦地打工，就為了要送哥哥禮物！」阿利嫂更加誇張地抒發著她的感慨，然後直朝兒子眨眼睛，「哥哥啊！人家都送你這麼貴重的禮物了，你是不是應該也有一點小小的意思表達啊？回送一點什麼嘛！」
聽著她類似於煽風點火的暗示，我立馬緊張地搖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他也不喜歡，我還是收回的好！」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本小姐的手碰到那個按摩器的盒子，眼前的江直樹就突然地收回了手，改為把那個禮物快速地塞進了自己的褲袋裡。
頓時，我尷尬地看著自己停在空中的那隻手，完全傻眼。
有沒有搞錯啊？這小子剛剛還不是一副不感興趣的拽樣嗎？這會兒倒是變得比翻書還快了？
「哈哈哈……看來哥哥還是蠻喜歡的嘛！」阿利嫂當場得意地笑了起來，隨後又機靈地想出點子，「哎！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合拍一張照片做紀念，好不好？我去拿相機，等我一下喔！對不起，借過，借過……」
眼看著她興奮地跑出門去，我很有危機感地急忙阻止，「拜託！伯母！那個……還是不要了吧？直樹他不會……不會喜歡的啦……」
抬眼看了看那個始終冷冰冰地瞪視著自己的江直樹，我一個哆嗦，趕緊明哲保身地朝後退了一步。
拜託！這傢伙一看就是吃了炸藥的表情，本小姐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
「相機來了！相機來了——！」快去快回的阿利嫂興奮地拿著相機趕了回來，並且開始指手畫腳，「啊！這樣好了，各位同學還有楊老師一起拍好不好？大家合拍留影做紀念啊！好不好？大家往那邊靠……」
她的提議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贊同，於是原本沉悶、尷尬的氣氛一下子得到了緩解，同學們全都起勁地自四面八方向同一個方向靠攏。
「哎呀！哥哥——！hello！喂！你怎麼還呆站在那裡啊？」忙著一邊做現場指揮，一邊對鏡頭的阿利嫂，終於發現了還有個頑固的「漏網之魚」，趕緊命令道：「哥哥，快點啦！大家都在等你一個啊！快點！」
看著始終都拿背對著他媽的江直樹沉默不語的表情，我立刻識相地打哈哈，「伯母！算了啦！如果直樹……他不喜歡，就不要勉強他了嘛！我看……我們還是去吃東西好了！呵呵呵……」
「哎呀！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快點啦！哥哥！」而那個似乎比江直樹還要固執的阿利嫂，則滿臉是笑地走上前去輕推了兒子一把，並且隨時準備著捕捉焦點，「ok啦！哥哥，please！|com|e-on——！」
三秒鐘之後，江直樹終於有所行動，只見他認真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迅速地一把拉起我的手臂，在本小姐的驚呼聲中，將我直接往他的懷里拉去，並且扶著我的肩膀，把頭親密地俯了下來，對著他老媽的鏡頭牽了牽嘴角，妥協道：「只許拍一張！」
剎那間，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完全怔住，腦袋裡就像被投進了一個深水炸彈一樣當場發暈。
有沒有搞錯啊？
這，這，這……這個傢伙的速度快得也太驚人了吧？
「哎喲！哥哥你也太小氣了嘛！一張哪夠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就拍一張！你就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哦！哇——！太棒了！哥哥！就這樣要拍了喔……哎呀……湘琴，你不要那麼緊張，笑一笑啦……」
隨著阿利嫂激動的歡呼聲傳來，我滿臉通紅地徹底汗顏。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江直樹的手……他的肩……甚至他的臉……靠得我那麼近！而我……我可以這麼清楚地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哦！老天哪！他到底是何居心啊？？？
眼看著阿利嫂異常興奮地擺弄著相機遲遲不捨得下手，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江直樹那無限低沉、無限曖昧的嗓音，「我在牛肉麵店街口，就聽到你喊『歡迎光臨』！聲音聽起來真有精神啊！來啊！再喊一次啊……」
「呃？？？」完全傻眼的我，有如驚弓之鳥般快速把頭轉向了那個可惡的傢伙，瞪著他滿臉的調侃與奸笑，不由地用力磨牙。
就在這時，「卡嚓——！」一聲，阿利嫂的手指快速地按下了快門，相機裡呈現出的畫面史無前例地讓人汗顏。
「哎喲——！湘琴——！」與此同時，阿利嫂那無比懊惱、無比失望的惋惜聲響徹整個房間，「這個不能算了啦！哥哥！再重新照一張……！」
「不行！說了只許照一張的！」只見江直樹露出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向自己的老媽聳了聳肩，隨後避本小姐如蛇蠍般逃出門去。
「哎呀！你給我快回來啦！哥哥——！」身後的阿利嫂很不甘心地跺了跺腳，並且瘋狂地開始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