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江直樹的秘密 文 / 一分糖
15、江直樹的秘密()
我錯了，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晚上，在臥室裡，對著眼前滿滿一本全是繁體字的台灣高中國文書，我完全傻眼了。
有沒有搞錯？台灣人民居然用繁體字？
tmd，我怎麼連這麼基本的都沒料想到呢？
之前的上課時間，本小姐基本上都是在睡覺，根本就沒有啥閒工夫去考慮這些啊！老天哪——！我這算不算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完了，完了，這回肯定要完蛋啦！
懊惱地扔下那本破書，我在房間裡像猴子一樣上跳下竄。心裡恐懼著自己白天發誓要考進百名榜的誓言，到時候恐怕真的會被人當傻瓜一樣嘲笑個徹底了！
怎麼辦？怎麼辦？老天爺趕快把本小姐弄回老家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裡被整死啊！
「湘琴！湘琴——！」就在這時，房門被突然地一把推開，本小姐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地被當場甩到了門背後，硬生生地呈「大」字型「親吻」上牆壁。
有沒有搞錯？誰那麼缺德啊？
「啊……湘琴！你躲在門背後幹嘛？」耳邊傳來阿利嫂既驚訝又納悶的聲音。
我咬著牙吃痛地收回手腳，一臉黑線地朝那個「力大如牛」的江伯母看去，「呵呵……伯母，有什麼事嗎？」
「那麼晚還沒睡啊？」對方十分意外地表露出同情之色。
「還沒啊！」沒精打采地一屁股坐回書桌前，對著一桌子堆積如山的書本，我只能懊惱不已。
「那還有多少書要讀啊？」
「呃……」聽著對方好心的詢問，我更加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些都要讀啊！」
「喔，好，那你繼續加油哦！打起精神來，我不吵你了哦！加油——！」她拍拍我的肩膀打了打氣，隨後輕手輕腳地關門退場。
拜託！這麼快就閃人啦？好歹也要給點安慰什麼的吧？
我更加委屈地揉了揉被門撞疼的肩膀，感覺真是超級地背。
隨後抓起一本數學書，盯著眼前像鬼畫符一樣的數學公式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受不了地抓頭撓耳，大喊大叫起來，「啊——！不行，不行！怎麼連這些都看不懂啊？天！難道我真的是個笨蛋——？」還是，台灣的高中教學已經出神入化到連我這個大學級別的高才生都應付不了的地步了？
切——！怎麼可能？一定是本小姐進入大學後太放鬆了，以至於把以前高三奮鬥的那些全都還給了老師！555……好虧啊！
越想越不甘心的我，只能毛燥地扔下手裡的書，揉了揉犯困的眼睛，逕自朝牆壁上望去，忍不住嘀咕：「江直樹那個傢伙，現在一定是在睡大頭覺呢！哼——！」
正在百般羨慕、萬分妒忌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阿利嫂親切的笑聲，「湘琴，我做了宵夜給你吃哦！快快快……吃了宵夜以後啊才好讀書！好不好？來，你趁熱吃哦！」
「哇——！真的有宵夜吃啊？謝謝……謝謝……」看著她放在自己桌上的那碗熱氣騰騰的麵條，頓時我所有的味覺都被打開了，趕緊猴急地大口大口吞嚥起來。
嗯！好吃，超好吃！
「你慢慢吃喔！」而阿利嫂則幸福地坐上床，隨手翻起一本書，很有閒話家常的意圖，「好多書喔，可惜我都看不懂！呵呵……」
我逕自吃著那碗美味的麵條，對她意思意思地笑了笑，隨後對方喜悅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哎！終於有做媽媽的感覺了。你知道嗎？像這樣的氣氛，我嚮往了好久喔！直樹他從來都不讀書的，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幫他做宵夜！」
「咳……」聽著她的歎息，本小姐的喉嚨差點被麵條給卡住了，趕緊非常同情地向她看去，眼前這個有著強烈母愛的台灣婦女，真的是太可憐了！江直樹那個冷血的傢伙怎麼可以剝奪她對他的寵愛？簡直就是太不知好歹了嘛！
「哎呀！伯母，你以後可以做給我吃啊！我可是來著不拒呢！呵呵呵……」我急忙討好地向她笑去，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厚顏無恥。
「好啊好啊！我也正有這個打算呢！哈哈哈……」對方立刻滿心歡喜地拍了拍手，順便不忘繼續無奈、委屈地大發牢騷，「直樹雖然是全校第一名，而且每一科都是滿分，但是一點都不可愛！七早八早就去睡覺了耶！我連一次做宵夜的機會都沒有！」
「呃……他果然在睡覺了！」我一臉黑線地再次朝牆壁望去，對自己剛剛的猜測很是懊惱。
那個臭小子，還真是好命啊！
「恩哼！他everynight都是十點鐘準時上床！無聊吧？」對方又比畫著手勢，道出了心中的萬般不滿。
切——！天才了不起個屁啊？
我超級不爽地在心裡唾棄了一下那個冷血男，隨後繼續用力地吸食麵條。
「湘琴，你如果不懂，就去問他啊！千萬不要客氣哦！」阿利嫂關心的話語又傳了過來，害我差點被湯水給嗆死。
「咳咳咳……」
拜託——！本小姐怎麼可能低頭去向那個傢伙請教？打死我都不會去的！
「湘琴啊！你沒事吧？我看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你的樣子，好像快要昏倒了耶！」
呃……有無搞錯？本小姐哪裡看起來像要昏倒了？是要氣暈了！
就在我慪著氣的時候，對方突然之間大笑著叫了起來，「啊——！我想到了！我拿一樣東西讓你看看！你一定會提神——！ok，等我，馬上回來！」說完就開心地跑出門去，令我有些傻眼。
這個江伯母，還真是……超級的行動派啊！
不一會兒，只見阿利嫂抱著一大疊相冊進來，我才恍然大悟，雙眼也閃閃發亮起來。
「就是這個，快來看，我早就想跟人家一起分享這些相冊喔！」阿利嫂興奮地把大相冊放進我的手裡，滿臉的神秘。
「哇塞！還真的有江直樹的照片啊？」我立刻比她還興奮地翻開相冊，當場笑道。
「呃……是直樹的，沒錯啦！你還真是會猜哈！」對方顯然有些吃驚地笑了起來，而本小姐則感覺尷尬地只能裝傻，「呵呵……是啊……」
「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相片哦！」阿利嫂繼續興奮地笑道，「湘琴，你都不想知道這個小女生是誰啊？」
「呃……」聽著她明顯的暗示，我只能擺出感興趣的表情，配合著問道：「咦？這個小女生是誰啊？」
「你猜啊！」
「……」聽著對方故弄玄虛的口氣，我只能一臉黑線地在心裡無奈歎息。拜託！本小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電視劇不是白看了？哎，算了算了，看在你這麼好心地給我煮宵夜的份上，本小姐就再配合你一下吧！
思索完畢，我指著相冊上那個漂亮的小女生，牽了牽嘴角說出台詞，「哎？長得跟直樹還有點像耶！」
「是啊！是啊！」阿利嫂得意地拍了拍手，隨後繼續熱情地看著我。
呃……幹嘛擺出如此誘人犯罪的表情啊？
我被她臉上那種像極了眼巴巴地等待著大人給糖吃的小孩一樣天真的眼神，弄得倍感罪孽深重，只能無奈地再次敷衍著提問：「可是，直樹不是沒有妹妹嗎？是表妹嗎？」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這麼問的吧？
貌似，本小姐臉上的「疑惑」終於令對方滿意了，只聽得她神秘兮兮地公佈出最終答案，「『她』啊，就是直樹——！」
「直樹？？？」我當場配合著大聲尖叫了起來，「啊——！怎麼可能啊？這……都是穿女裝啊……而且……可是……她看起來……真的是有點像……」
看著照片上滿臉笑容的女生版江直樹，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不由地感歎那個冷血男小時候穿小女孩的裙子居然會這麼漂亮！媽的，差點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個冷血男如果現在也能這麼笑的話，估計真的和甄暢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了！
啊……一想到甄暢就不由地又想要回家了！
555……本小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老家啊？
「超可愛對不對——？」耳邊又傳來阿利嫂興奮的解釋，「我不是一直跟你說，我希望有一個女兒嗎？其實我在懷孕的時候，也一直以為自己會生一個女兒，所以我就準備了好多、好多可愛小女生的衣服喔，結果卻生了個兒子！哎……我捨不得把那些小衣服送人啊！所以就乾脆把他打扮成可愛小女生了……呵呵呵……」
看著對方一臉賊兮兮的表情，我立刻明白了她將要陳述自己是如何折磨小江直樹的故事，於是趕緊恢復喜歡八卦的神情，興奮地充當起忠實的聽眾……
若干年前的江家。
「小直來，看媽媽這邊，笑一個！」
「卡嚓——！卡嚓——！」拿著相機替穿著女裝的小直樹拍照的阿利嫂，幹勁十足地不停留影。
「好可愛哦！我們換個pose，來，再來擺個姿勢。哦！對對！！」
「卡嚓——！卡嚓——！」
「say-cheese——！哇，好棒哦——！現在我們來跟洋娃娃拍照……來抱著洋娃娃，笑一個！good，好棒哦——！爸爸也一起來拍嘛……」
看著老婆和被打扮成小女生模樣的兒子全都一副玩得很開心的樣子，一旁的江萬利頓時無奈地開口道：「媽媽，小直也快念幼稚園了，一直給他這樣的裝扮，會不會不太好啊？」
「哪裡不好啊？你看，小直穿裙子這麼可愛！而且我已經把整個房間都佈置得這麼溫馨、這麼快樂的感覺耶！小直是台灣number1——！ye——！」
看著眼前的「母女」擁抱在一起無比興奮的表情，江萬利大聲哀呼：「媽媽——！我說小直……不，直樹，他畢竟是個男孩子啊！那……是不是……我們應該開始修正他的行為舉止啊？」
「哎呀，不要啦！我連小直上幼稚園的水手裙，都已經做好了喔！」阿利嫂根本就是我行我素地聽不進任何建議，頓時令江萬利不由地一陣頭疼。
「小直來，告訴媽媽，愛不愛媽媽？」只見她拉著兒子的手滿臉的得意。
「愛——！」小直樹十分奶氣地給予肯定。
「那，愛不愛爸爸？」
「愛——！」
「那，你喜不喜歡穿裙子呢？」
「喜歡——！」
「ye——！」
聽著小直樹爽快的回答，江萬利的下巴都掉了……
「直樹剛開始到幼稚園的時候啊，跟大家都相處得非常好喔！一開始，甚至大家都認不出來他是男生，許多小男孩都搶著要跟他玩，還送他好多小禮物。那時候啊，禮物還多得收不完耶！你知道嗎？他們甚至啊還搶著要跟小直結婚耶！呵呵呵……」回想著那些令人激動的幸福時光，阿利嫂開心之餘又忍不住歎了口氣，「直到有一天，幼稚園要上游泳課，直樹穿著我為他準備的粉紅色小花裙，終於令小朋友們都發現了他的秘密……經過這件事之後，直樹就再也不願意穿洋裝和裙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之後他的個性就變得像現在這樣，故意裝酷！」
「故意裝酷？」聽完了阿利嫂的回憶，我看著對方又愛又恨的表情，不由地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媽媽咪亞——！
這麼想要女兒的母親，真的是太……那個什麼了吧？
「是我自己想的啦！呵呵……」只見對方苦笑了聲，隨後又認真地叮囑道：「哦，對了，這件事情啊連裕樹都不知道哦！就當做我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吧！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哦！不然，直樹會生氣的！知不知道？」
我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眼光一移到那本相冊上的漂亮小「女生」，就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奸笑，「伯母，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啊？」
「……」
第二天清早，阿利嫂一邊哼著歌一邊裝著三種不同款式的便當。
「伯母早——！」我精神百倍地坐到她身邊開心地打招呼。
「早安——！趕快吃哦，動作太慢，都快涼了！」對方親切地點著頭，隨後要求，「書包給我，我幫你裝便當！」
「哦！」我把書包遞給她，隨後專注地逕自吃起早餐。
不一會兒，江直樹和江裕樹也一起下樓來到了餐廳。
「good-morning！媽咪——！」
「good-morning！來，都把書包給我！趕快吃哦，不然要遲到嘍！」阿利嫂一人一個搜刮了兒子們的書包，隨後詭詭異異地開始裝便當盒。
看著江直樹目不斜視地開始給麵包上果醬，我的腦海裡又情不自禁地浮現出，昨晚親眼看到的那些可愛的「女生版直樹」照片，頓時不受控制地當場偷笑起來。
一邊的江裕樹，有些莫名其妙地湊進他老哥的耳朵，輕聲問道：「為什麼她一直笑？」
江直樹無聊地朝我瞥來一眼，隨後轉頭回答弟弟的問題，「大概是妄想進百名榜，想到精神崩潰了吧！」
呃……臭小子！嘴巴幹嘛這麼毒啊？
我頓時不爽地瞥了他一眼，不過，一想到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知道本小姐現在為什麼而笑之時，立刻笑得更加得意了。
「那，什麼是精神崩潰？」
聽著弟弟十分好學的提問，江直樹再次朝本小姐這邊瞥來一眼，然後湊近對方的耳朵，給予解答：「就是瘋子——！」
「喔！」終於能夠理解清楚的江裕樹，在剎那間咧著一張塗滿果醬的嘴巴大笑起來。
「你才瘋子咧——！」我耳尖地聽到了他的嘀咕，頓時超級不爽地向對方狠狠瞪去一眼，可那個皮厚的傢伙根本就毫不在意地逕自吃著自己的麵包，讓人看著很是牙癢！
這……真是個嘴巴超級惡毒的傢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