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后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西域第一高手 文 / 果果愛吃魚
第二百四十二章西域第一高手
倩儀要去哪裡？她是要去一個角落吧，她的傷口，那深深的傷疤永遠永遠的留在她的心底。
「皇上，卑職來遲，叫皇上受驚了！」是底立的聲音，他忠心護主，跑得氣喘吁吁。
底立跑得太急，衣衫浸出的汗液，帶著那麼頂點兒的淡香。這個底立，他要偷腥都不擦得乾淨些……
當一個人沒有觸覺時，嗅覺和直覺會變得異常靈敏。沒有人會懷疑底立，他是皇帝僅次於田仕的最信任的侍衛，而他步步趕過來時，每一步都帶著殺氣，而這殺氣躲過了所有的人的眼睛，只有閉住眼睛的人才能感受到。
他一路小跑，他看到倩儀帶了昏厥的高麗王子往府外走，唇邊勾起一絲滿意的笑，那笑很短暫，短暫到一閃即過，沒有人看得到，只能用心，才能聽到！
他看著被內力所傷的慕容塵，納蘭羽，他用滿臉的憂慮掩飾著開心；經過李振時，他的步子略微遲緩了一下，沒有人可以留意到，那萬分之一秒的停滯。他伸出雙臂，走向皇帝，誰都知道皇帝很悲傷，他要扶住皇帝。
「皇上，卑職來遲！皇后娘娘她……」底立的淚落了下來。
那一顆晶瑩的淚滴，滑過他的臉龐，在空氣中打個迴旋，即將落地時，在蒼白月光的映照下，那淚珠兒帶著某個人的詛咒，突然射向皇帝的胸膛。
沒有人注意到，包括離皇帝最近的寇子，他兩眼放光，正在密切注視李振的一舉一動，不時又和不遠處站著的小丫來個眉目傳情。
那一顆淚就是一枚暗器，能穿透皇帝的心脈，直中要害……
詭異的事發生了，那顆淚珠在即將接近皇帝的身體時，轉變了方向，它似乎受到了風的阻力，無奈的變成一顆飯砧子粘在皇帝身後那扇破爛的門上。
底立大驚，不由後退一步，而麟曦無知無覺，只微微吩咐道：「準備一下，朕要帶著皇后回宮。」
「是，是，」底立的聲音已經在發抖，都以為他在悲傷。做小太監時，他曾經和我一道跟隨著皇帝，也算是故人吧。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為什麼在怕，他轉身呼喚門外的御林軍時，兩道凌厲的光芒射在李振的身上，那光芒帶著炙人的熱浪，激醒了還在哀傷中的李振。
李振茫然失措的起身，看著麟曦抱著我，緩緩向府外走去……團團圍繞的殺氣，只在週身徘徊，卻近不得身。
有那麼強烈的恨意，盤桓在頭頂上，穿梭在腳底，來來往往中，交錯著淒厲的哨聲。是誰？
麟曦小心翼翼的抱著我，像捧著絕世的珍寶，他要帶我去哪裡？因為他是皇帝，永遠都要對我這樣霸道。皇宮已不是我的家。我也錯了，活著尚且對付不了他，死了還不更是捏在他的手掌心……
那個正主兒，也該出來了吧。
「皇上……」那個女人，她會在不早，不晚的那一刻現身。歷史的舞台上，不管是在前進著，還是停滯著的，少了她，會有多麼的無聊。
「臣妾有話要說……」是納蘭依婷，那幽幽暗香，和大內侍衛身上一個味道，她能出了宮，也不出乎意料了。
麟曦止了腳步，許久沒有說話的嗓音帶著些嘶啞，「讓開！」
她要是會讓路，她就不是納蘭依婷了。
納蘭依婷瘋狂得上來搶奪著麟曦手中的我，一邊歇斯底里喊道：「她都死了，都是個死人了！皇上還是不肯放手，皇上要逼瘋了誰！」
喂，納蘭依婷，你要搶的是男人，幹嘛和我過不去，你扯著我的衣袍，難道要我裸在人前，這女人極度變態啊！皇上，這會兒你可要保護我，嗚嗚。
「臣妾所做過的一切，皇帝都忘了？」這話問的，估計樁樁件件他都忘不了，像我這樣忠肝義膽，俠骨柔腸的玉果兒都落到這個下場，你這惡婦還想怎樣？喂，再扯我的衣衫我真惱了。
「讓開！」麟曦騰出一隻手，厭惡的將她推開，兩側的人紛紛閃開道路，道理多寬廣，她為何要擠進這一條羊腸小道。
「三哥！你也被迷惑了嗎？你看著婷兒這樣，你的心不疼嗎？你為了這個女人，失去了那麼多，斷送了整個納蘭家，你……」
納蘭羽聞之不語，懷裡的瓏兒皎潔的面容，弱弱的聲息激盪著他的心。
他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納蘭依婷。
「好，三哥，你既不願助婷兒，那你們全都得死！」納蘭依婷深吸一口氣，怨毒的看著庭內所有的人。
「淑妃娘娘，田仕勸您……」田仕一開口，叫出了納蘭依婷以前的份位名，她越發癲狂，對著空中猛擊兩掌。
「爹爹，爹爹……」是寶兒的聲音嗎？聽著好遠，又像是近在眼前。
納蘭羽猛得昂起頭，仔細辨別著聲音的來源，納蘭依婷獰笑道：「三哥，別找了，這孩子在我的手裡，你若是想保他的命，就把皇帝手裡的女人搶下來，鞭屍！」
我……我無語，她真的太恨我了，恨得迷失了方向，連死人都不肯放過。
「婷兒……別這樣，你聽三哥說……」納蘭羽還能不瞭解他的妹妹，其心底有多狠毒。
「我不聽！不僅僅是這樣……死一個都不夠！」納蘭依婷笑著搖頭道：「我要叫你們看看，看看我納蘭依婷的手段！」
只聽到房樑上窸窣的聲響，那聲若鴻鐘的笑聲又出現。
「老夫多年不出關，這會子也來湊個熱鬧！」
「師傅……」李振訥訥道。
李振的師傅，不用看我也知道，定是個老而不死的怪物。
「哼！」老怪物冷哼一聲，又道：「既拿了人家的好處，不但沒有辦成事，自己還躲一邊哭去了，不爭氣的東西，以後出去不要說是我的徒兒！」
「寶兒！」納蘭羽看著老怪物手裡抱著的寶兒，道：「在下納蘭羽，你既是李振的師傅，我也尊稱你一聲師伯，可否將我的孩子還我。」
「嘿嘿，老夫才不管哪個是哪個，你們兩個不錯啊，能破得了老夫的陣法。要還你孩子不難，只是老夫先答應了別人，就看你的好處大不大得過她。」
將瓏兒交給紫煙，納蘭羽上前一揖道：「金銀財寶，只要你能說得出口的，我納蘭羽都能辦到，」他看了一眼皇帝，悄悄道：「若是納蘭沒有的，請皇帝給添補些，可好。」
「看他胃口有多大吧。」麟曦看著納蘭羽，眼神交換時，雙方都明白這老怪物要的可能不只珠寶這麼簡單。
「啊哈哈哈，老夫要的沒那麼難，要皇帝手裡這個女娃兒。」他的氣息深厚，綿長不斷，他要好處就是貓戲耗子玩兒，他要的東西他要搶，任誰也阻止不了。
要我干毛，我對老怪物可沒什麼興趣。
「不知師伯要她……」納蘭羽也是一驚，想不到我這麼搶手。
「聽說她服用過千年雪蓮，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老夫要了她，扔進藥廬裡，便可以練成一味藥……」我聽到老怪物喉嚨中咕咚一聲，好像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丸藥。
「不可以！」，「不要！」不光是麟曦，慕容塵，納蘭羽叫出了聲，寇子更是義憤填膺，他上前一步，擋在前面。
「哼哼，老夫沒有耐心和你們商量，若不同意，老夫便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全部練成丹藥，哈哈哈。」
他要奪就奪了，幹嘛還要說這麼多話，不怕浪費口舌嗎？而他飄然鼓起的衣袍顯示了他的實力，而遲遲不動手，是什麼原因呢？
「還和他們廢什麼話，你答應過本宮的，將這個女人鞭屍後，你就可以帶走她，珠寶本宮準備好了，少不了你的！難道你怕了他們了？」
老怪物不由面露尷尬，他到底怕的是什麼？他掩飾了一下，道：「老夫乃西域第一高手，出手對這幾個毛娃子，勝之不武，識相的，就把這個女人交出來！若到老夫出手，就別怪無情了。」
我笑了，都笑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這裡有他深深忌諱的東西，是什麼呢？
納蘭依婷看到了老怪物的遲疑，狠命叫道：「三哥，你去，你去把玉果兒搶過來，你要不搶，我就殺了寶兒！」
不等納蘭羽說話，慕容塵已衝了出去，他的鸞虹在夜空中閃現妖冶的光芒，劍氣掃射萬道正義之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老怪沒有料到當世還有這麼快的劍，懷抱著寶兒，對上慕容塵的劍，納蘭羽繞到一旁，伸手奪過寶兒，交到寇子手裡，衝殺了上去。
兩個人先前打鬥過，破除罡氣浪費了不少內力，慕容塵又與李振交手半天，論內力體力都不如老怪，漸漸落於下風。
這邊納蘭依婷命令著李振，「你這個廢物！快去幫你師傅！」
李振回了一句，當場把納蘭依婷氣吐血，他說：「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我的王爺，我幫哪個都不妥，誰有藥？幫我救下瓏兒，李振謝謝你們了。」
她能用的人，只有底立了，麟曦算到了很多事情，唯一沒想到的是他的貼身侍衛，會對他反戈一擊，底立就站在皇帝的身邊。所有的人都在看打鬥，田仕站在那邊保護著皇太后一干人，也無暇顧及這邊。
老怪在半空中嗷嗷得狂笑，一陣凌厲的掌風，納蘭羽和慕容塵都被掀翻在地，打敗了兩大絕世高手，他的目標就很單一了，可他還是忌禪得看著皇帝。
「還等什麼？殺光這裡！給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納蘭依婷，你這個瘋女人，我師姐怎麼得罪你了？你這麼恨她？寇子今天先殺了你，為民除害。」寇子拔出初月，朝納蘭依婷砍去，口裡還在喊，「給我師姐碎屍萬段？我把你扔到野外餵狗，信不信？」
老怪物衣袖一揮，寇子砰然倒地，初月落到老怪手裡，他呵呵大笑，「這麼好一把刀，落在這個娃兒手裡，著實令人遺憾。」
「娘娘，不是老夫不動手，這皇帝和這女人是天作之合，只要他們手牽著手，別說老夫，就是老天拿他們都沒有辦法。」
「我不信，我不信，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天作之合，哈哈哈，可笑！」納蘭依婷蒼白了一張臉，張牙舞爪道：「她都死了！還什麼天作之合，哈哈哈，難道說皇帝也要駕崩了嗎？」
「那只有一種可能了，」老怪物玩著手裡的初月，無奈道：「這個女人，她沒有死！」
「不可能，不可能！」納蘭依婷不安的眼神看向底立，彷彿在問，你不是告訴我她已經死翹翹了嗎，我才來這裡鬧，我要爭回我失去的，若她沒死，我在爭什麼？
「動手！」納蘭依婷孤注一擲的喊道，「她沒死，我現在叫她死！」
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在叫老怪物動手，沒有人會注意到底立，他那雙黑手，悄悄的摸了過來，摸到我冰涼的小手，拽緊了我的衣袖。
「皇上，您累了，叫卑職……」
等麟曦悟過來時，人已經被底立搶在手上，兩個身體的分離，天作之合的咒語立時解除。
「底立，你……」所有的人不敢相信的看著底立，看他一臉憨厚的笑。這孩子，笑得多老實啊，怎麼笑得這麼想叫人抽他呢。
底立將我推在身前，那把烏黑黑的初月，帶著無限的蕭殺，直捅我的胸膛。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麟曦瘋狂的衝過來，看到皇太后身子砰然往後倒去，看到愛我的親人不忍得閉上了眼睛，看到納蘭依婷得意的笑……
「真是一把好刀！」我扭臉沖寇子笑道：「這回你師姐沒說錯吧。」我接過這把初月，確實很像一把砍柴刀，嘿嘿。「收好了，寇大將軍，這可是神器吶！」
「你，你……怎麼，」納蘭依婷往後退著步子，語無倫次。
一次未中，上天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田仕和寇子上前緊緊扭住底立。納蘭依婷絕望的看著皇帝，她的一切，今兒個徹底玩完了。
「納蘭依婷，玉果兒想和你說一句，經歷到現在，我瞭解了，明白了。做為一個女人，皇帝的女人，真的很苦。和你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有殺戮之心，得不到，就放手，多輕鬆。你又做錯了一件事，你今天真不該來搗亂，若不然，我現在已經走了，消失了，你可以盡情的爭回你想要的，那是我不稀罕的。可惜，遲了。」
「女人的青春年華，全部用在爭寵上，真的很無聊！我要的是專一的，沒有一點傷害的愛，他給不了你，也給不了我，我選擇離開……」
「朕不許你離開！」麟曦痛恨得握住我的手，詐死復活，他看穿了我的小伎倆，我也不用瞞著他了。
「皇上，小果兒非走不可。您的身邊不缺太監，不缺女人，唯獨缺的是真愛。這真愛在深宮難覓。幽幽深宮，寂寞了多少女人，引出了多少殺戮。」
「好，那朕不做皇帝了，朕隨你去闖江湖。」哎呀媽呀，他這跟屁蟲的毛病啥時候能改呢？
我甩開他的手，和他保持距離，這距離不遠不近，恰是一輩子。
「哼哼，老夫面前，你們還敢談情說愛，拿命來！」老怪見縫插針，衣袖狂舞，強大的功力，撲天蓋地而來，壓抑得令人不能喘息。
「小果兒讓開！」麟曦拚命要推開身邊的我，我反，與你並肩戰鬥一次。
「別怕，有我呢。」我嫣然一笑，飄然帶起皇帝，他與我同站在一個高處，高處那個不勝寒啊。
「果兒接劍！」
天空中飄舞著的不是鸞虹，翩躚而過的不是果兒，打得不是架，爭的不是寵，全是……寂寞。
「天作之合啊！」老怪物驚呼，被我，不，是我們，一掌劈下。
深藍夜空下，誰是萬眾注目的焦點，不是皇帝，是我，玉果兒，那一雙雙癡迷的眼睛，喂，不要迷戀姐，姐只是個傳說……
「小果兒，朕錯了，不要離開朕，朕求你，行嗎？」不行！
「朕以後全聽你的，只愛你一個人，你聽話！」不聽！
「那朕也不活著了！」不送！
天下之女人，唯有玉果兒堪當本朝之皇后，我帝國子民墾請皇帝用真心挽留下她。是誰在說話？是仁赫那老東西，率領了一大幫人在大街上賣力的吆喝著。
對不起，沒聽到！
「你們兩個還跟不跟著我去闖蕩江湖啊？」瓏兒兩姐妹各自依著心愛的人，不顧我眼神中透著殺氣，說話也太不算數了吧。
「好吧，那我一個人走。」一群重色輕友的女人，只能怪我小果兒交友不慎。
好不容易躲開皇帝的糾纏，皇太后的眼淚差點叫我泡了個熱水澡。我知道，走，不容易，而我，要用我這顆頑強的女兒心，去征服這個世界，女兒，當自強！
東邊有輛馬車啊，得兒駕！
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我來了！雖然是孤單單一個人，不對，肚子裡還有一個陪著我，等他出生了，長大了，娘親要教他，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嘻嘻。
「想得美，朕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