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皇后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蒼生無情 文 / 果果愛吃魚
第二百一十五章蒼生無情
有多少人,會為了愛,壓上了所有的賭注,傾盡了生命去澆灌,不問得到,不求回報。我曾經以為擁有了這樣極致的愛戀,還是好幾份,偷著樂了很久。到頭來,卻,輸得糊里糊塗。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這是男人普遍的心理吧。當慕容塵遇到了七七,麟曦遇到了宇文瓏姌。他們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更美好更值得心疼的人,這只臭果子沒有什麼可值得他們留戀的。
那麼納蘭羽呢?他現在在哪裡?我是他生命中另一個女人的替身,而最後,他叫我明白了,我不是誰的替身。這三個男人,沒有一個是我看得懂的,我只有隨著命運的軌跡回到皇宮。
師傅說,我和麟曦的劫數沒有完,師傅他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按著事情發展的方向,我又會是皇帝手裡的祭品,直到祭到我的生命完結,才算終了。
我沒有錯,前生的錯不是我的錯,我沒有強求誰來賦予我生命,更沒有逼迫誰給我靈性。草木皆無情,無情便無心,無心會無痛……細細回味這些年的遭遇,當皇后非我願,本只想求一份真愛陪伴一生,而不能。我的存在若只是為了化解眾生苦難,我更不懂了,憑啥呢,那應該是觀音大士所做的事。成仙,成魔,包括成人,都違背了我的本意,蒼生無情啊。
「娘娘……姐,您要做什麼?」
神清氣爽的睡了一大覺,一大早,收拾了行囊,做好走得打算。此處不留果,自有留果處,他要不同意,我就自盡,度他大爺的劫呢,本果兒不伺候著。
「蘇兒,姐姐我去西天取經去。」咱做得就是大慈大悲,普渡眾生之事,不求真經做和尚還有啥出路?
「啊?您……您不是吧?」蘇兒緊緊拽著包裹,只怕一鬆手,我會從她的眼前突然消失掉。
拯救皇朝,成人之美,我都做到了,不走留在這裡做什麼?
「娘娘……姐姐,您聽蘇兒說,皇上他真的對您,皇上他不叫蘇兒告訴您,您就不能等皇上幾天嗎?」
床都上了,覺都睡了,溫香軟玉都抱了,還說毛說?我呸呸呸,一想到這個,翻江倒海的噁心湧上喉嚨,我嗷嗷的乾嘔著。
「蘇兒,求你,別和我說這些,我一聽就想吐。」乾嘔得眼淚都要噴出來,取了絹子我掩住口,哀哀求道。
「蘇兒不說了,蘇兒陪著您逛逛園子好嗎?」
也罷,反正一時也走不了,麟曦個混蛋早料到有今天,費了老娘的功力,這廝真的太狠!瞟一眼蘇兒手上提的皇后衣衫,我厭惡至極。
「不要穿這些,就穿太監衫子。」
「這,這不合適吧,宮裡的人看到了會怎麼說?」蘇兒為難得看著我。
「我平生最恨虛偽之事,既不把我當皇后了,還裝毛的樣子,裝給誰看?誰愛說啥說啥去,嘴長在他們臉上,喜歡噴就叫他們噴個夠!」
發洩出來真舒服,取出心愛的太監小衫,從今往後,只做俺自己喜歡做的事,管人家說什麼,豈不累死。
蘇兒侍候著梳洗了,又端進來一碗燕窩粥,熱氣騰騰的冒著香氣,味兒卻有些怪,最近吃什麼都沒有胃口。
「燕窩粥是蘇兒親自熬的,要多吃幾口。」蘇兒看我推開了碗,不依得又端了回來。
「吃著味道怪怪的,沒有以前的好吃,裡面是什麼了?」
「裡面是……」蘇兒微微瞅我一眼,慢慢道:「燕窩。」真是廢話哦,氣得我頭暈。她執了湯匙一匙匙餵進我的嘴裡,不管我皺緊了眉頭,如何難以下嚥。
好不容易吞完了,蘇兒才放過我,忽然想起來字條上的三更之約,竟然給忘掉了。雖肯定不是慕容塵,那會是誰,會在御花園等我呢?心裡慢慢有了點想法,這個謎底很快就會揭開。
蘇兒很聰明,拗不過我穿上了太監衫袍,卻抱來紫絨嵌了蕾絲鳳的氅衣,美其名曰怕我冷,實則呢,都是聰明人,我佯裝不知順著她的意披好。
「底立見過皇后娘娘。」殿外換下了守夜的田仕,皇帝還真是看我看得緊,一碴一碴換得都是他的親信。
「田大將軍呢?」
「回皇后娘娘,田將軍一早被皇上叫去了乾清宮,叫卑職先替換下守護坤寧宮。」
莫不是見我昨夜攪了乾清宮,拿田仕去治罪了?
「娘娘,這裡風大,您身子弱,別站在風口上,去御花園走走吧。」蘇兒唯恐底立再說出些什麼,使著眼色叫底立讓開路,還當我沒看到。
「卑職護送娘娘。」底立緊緊跟隨身後,不是吧,去個御花園也怕我跑掉?我就服,得,跟著就跟著吧。
有一句老話怎麼說得來著,不想見誰就偏遇到誰,這叫冤家路窄。
御花園正亭中一身皇袍在風中臨立,呀呀呸,我掉頭就往回轉,一絲淺粉衣角閃過我的眼,那抹寒光又出現,晃花在入冬還在苟延殘喘的那一株小小綠草上。
「底立,保護皇上!」我下意識的尖利的叫出聲,甩開蘇兒扶著我的手臂,我急速趕去的步子能追得上那道寒光嗎?
「皇上小心,躲開!」沒有了真氣,越急越跑不動,眼看著他就在眼前,我腳下一軟,摔在亭邊石階上,膝蓋上傳來劇烈的疼痛。
「皇后姐姐,您怎麼?您摔疼了麼?」那抹粉紅暗影正是宇文瓏姌,她從亭中飄下,看我不雅得摔在石階上,疼得呲牙裂嘴,關切的扶起我。
「走開!你到底是誰?你進宮來到底要做什麼?」我一把推開她,不顧疼痛,撲到麟曦的身邊,還好,還好,他毫髮未傷。
「姐姐您?」瓏兒滿眼是淚,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你,你,你是……宇文瓏姌,你是……」我顫動的聲音不成句,卻未發現被我護在身邊的皇帝已是滿臉鐵青。
「姐姐,妹妹是瓏兒啊,您怎麼了?皇上,姐姐她……」
心裡那三個字始終不敢蹦出來,我相信我的直覺,她一定是納蘭羽派來的,她進宮來只會有一個目的……
「你快滾出皇宮!你現在就滾!」不敢說,不能說,無語倫次的只有這句。
「好,好,姐姐您別生氣,瓏兒這就走,瓏兒走……」宇文瓏姌掩面而泣,她的眼裡是無辜,而剛才,我分明感受到殺氣,那沒有假。
「瓏兒留下!玉果兒,你給朕滾回坤寧宮呆著,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來!底立,田仕的下場你還沒看到嗎?還敢帶著她出來撒野?」
是麟曦在說話嗎?我詫異得看著他,沒錯,就是他!他的面如寒霜,唇一啟一合中,句句是鋒利的刀鋒,剮了我內心的最脆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