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以心換心 文 / 月神思思
第二百八十一章以心換心
「不要這樣，我不能去見她……」秘書大人笑著說道。
「為什麼，你是不是身體很虛弱？」尹小靈看了秘書大人一眼，用力點點頭，做了一個決定，「我背你到門口去坐車子去見她好不好？」
尹小靈有那個能耐嗎？
「不是……咳咳咳……」秘書大人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他不能自己的摀住心臟。
糟糕，不小心咳出血來了。他本來不想讓尹小靈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不想讓任何人擔心的，可是，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好疼，好疼——
秘書大人無力的倒在了沙發上，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意識。
尹小靈，對不起，我還是讓你擔心了……
尹小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怎麼回事——
為什麼秘書大人會像她那樣的咳嗽呢，還咳出了血？秘書大人怎麼了，是不是被誰攻擊了，可是，他剛剛的樣子，和她太像了。
怎麼回事啊？尹小靈上前抱起秘書大人的頭，焦急的喊著：「秘書大人，你怎麼了……醒醒啊……」
可是，秘書大人毫無反應。
但是，他的呼吸是正常的，應該只是昏厥而已。尹小靈讓秘書大人在沙發上躺得更舒服一點，本來她還想要將秘書大人背回到他的房間的，可是——
背不動！
不知道，秘書大人究竟遇到了什麼時候，那不是尹小靈這種智商的人能夠想像出的，她只能等秘書大人醒來，自己問秘書大人了。
一個人心碎的藏著秘密，讓別人對他誤會，歡歡喜喜的活著，這樣的秘書大人，讓尹小靈心疼不已。
去做點吃的吧，秘書大人臉色這麼蒼白，應該要好好的補補了。
尹小靈來到廚房……
秘書大人在這兒，廚房裡應該有吃的東西吧？她隱約覺得，秘書大人離開辰思月之後，就來了這兒。算算看，也好幾天了。
出於秘書大人的意料，廚房裡什麼吃的東西都沒有——
那麼，秘書大人在這兒是吃什麼的？每天都是外賣嗎？一點都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的傢伙！
尹小靈突然跪了下來，整顆心被無力感包圍，為什麼如此難過，完美如秘書大人，卻是她這個不完美的傢伙心疼的對象。
「回去吧，回到她的身邊，否則，你過得真的不是正常人過的日子……這幾天你是怎麼度過的……」尹小靈喃喃自語，不敢想像了。
難怪臉色會那麼蒼白，難怪神色那麼憔悴，難怪他會咳出血來。
尹小靈想起了自己的夢，好怕好怕。
夢境裡，秘書大人的身上多了一對翅膀，他不會——
「不要！」尹小靈情不自禁的喊出聲，開始冒冷汗了。讓她死，都不要讓秘書大人死！她的命，是被秘書大人救回來的。難過的是，她能夠為秘書大人做什麼呢？
他吐血昏倒了，而她束手無策。
打電話給冷聖楓吧，讓他過來，開車送秘書大人去菜鳥大夫哪裡，秘書大人一定是受了重傷的。
秘書大人，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別人來到這個只屬於你和她的別墅，你這個樣子也一定不想被別人看到，但是，你真的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你需要治療，需要被好好照顧，而不是——
一個人躲在這個不開燈的別墅裡，暗自神傷。
深夜如果是這樣度過的話，和死了有什麼分別呢？
告訴別人你在這裡，是不是對你的一種背叛，我不得不背叛你，哪怕你不會原諒我，若你能夠和她幸福的在一起，若你的身體能夠好起來，我不被諒解都無所謂的……
尹小靈的手機沒電了，她來到秘書大人的身邊，從秘書大人的衣袋裡拿到了手機，開機，準備打電話給冷聖楓——
「不要……」秘書大人突然醒來，「不要告訴別人我在這裡……」
尹小靈有點被嚇到，她是在做壞事嗎，還被人發現了？！
「你需要去醫院，你剛剛……」尹小靈拿來濕巾，擦去了秘書大人嘴角的血跡。
「去醫院也是沒用的。」秘書大人沒有歎息，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
尹小靈扶住了秘書大人，嚴肅的問著秘書大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像她那樣咳嗽，咳出血來……」
「唉……看來我瞞不了你了……」秘書大人揉揉尹小靈的頭，示意尹小靈坐下，他會說出一切的。
「我和她交換了心臟……是菜鳥醫生做的手術……」秘書大人慢悠悠的說道，雲淡風輕。
「啊？」尹小靈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秘書大人溫柔的笑了：「菜鳥醫生說，她其他的病，他都可以慢慢的調理好，可是，她的心臟有著複雜的疾病，除了換心，沒有任何的辦法，但是，他對她做了檢查，發現她極容易對他人的心臟產生排異，最後還是會沒救……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適合的心臟……我就問他我可不可以，當時他只抱著好玩的心態，看看我和她是不是心意相通，才幫我做檢查的，幸好，檢查的後果是……我的心臟若是給她，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再加上，這顆心是曾經愛過她的心臟，也是被她愛過的心，估計產生排異的可能性不大……」
尹小靈完全愣住了，秘書大人在說什麼，她要慢慢的理解了。
「只有我的心臟可以救活她，我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了……於是，我就說，我要和她換心臟……」秘書大人依舊平靜淡定，「那個菜鳥醫生，也就是大夫的老師，說那麼做的話，他不是沒有救活誰，換了心臟，我就會死，他堅決不同意……後來我苦苦哀求外加威逼脅迫，他才答應的。」
秘書大人的臉微微紅了點，他承認，是威逼脅迫的成分比較大啦。
「所以，那個手術……菜鳥醫生為辰思月所做的手術，就是交換你們兩個人的心臟？」尹小靈吞了吞口水，好勉強的發出了聲音。
「嗯……手術成功了，我也挺開心的。」秘書大人點點頭。
尹小靈猛地坐起身，指著秘書大人說道：「有什麼好開心的……你會死……你會死……不可以……我不開心……」
伴隨著氣憤的聲音而掉落在身上、地上的是，尹小靈的淚水。
「不要哭了……這樣很好啊，我是真的開心……」秘書大人想要為尹小靈擦拭眼淚，但是，反而被尹小靈拉住了手。
「你跟我走——」尹小靈想要將秘書大人拉起來。
「去哪裡啊？」秘書大人也被尹小靈的情緒弄得不明白了。
「我們去找菜鳥醫生，我要和你換心臟——」尹小靈說得很大聲，也很堅定。
「噗哧——」秘書大人笑出聲，默默的低下頭，不願意讓尹小靈看到他眼眸裡晶瑩的水光。
可以毫不猶豫的換心臟，是因為真正的感情的存在，才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啊。
「不要笑……你以前救過我那麼多次，我把命還給你，不行嗎？」尹小靈看來是打定主意了，「我們去找菜鳥醫生，他要是不肯做手術的話，我就放火燒了他的診所。」
敢情尹小靈還想變成土匪？
「我不要換。」秘書大人拒絕了。
「為什麼……」尹小靈委屈的盯著秘書大人，「你把頭抬起來，告訴我，為什麼你可以和她交換心臟，卻不願意和我交換心臟，有你這麼偏心的人嗎？」
拜託，是交換心臟，會死的，好不好？不是交換禮物啊……
「尹小靈，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的這個要求的，你想想看——」秘書大人眉毛微挑，好笑的想著，「你把心臟給我，然後冷聖楓為了救你，再把心臟給你；而後冷寒沒準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再把心臟給冷聖楓，你說——我怎麼會容忍她的心臟到別人的身上去呢？而且……你想要累死菜鳥醫生嗎？尹小靈，不要難過，傻女孩，我做了那個決定，就一定不會是我不願意或者是我會後悔的決定……」
輕輕的替尹小靈拭去淚水，秘書大人的淡定令尹小靈心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該期待美好的明天的嗎？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那個噩夢，如果真的成真的話，尹小靈會很難過。
「可是，我不要你死，把她的心臟給我還不成嗎，我不會讓她的心，流落到冷聖楓的身上的，我會代替你好好的保護……」尹小靈悶悶的說著，「我做了這個決定，我也不會後悔啊……」
「傻瓜……不，是笨蛋白癡傻瓜豬——」秘書大人親切的喊出了過去他們之間特有的稱呼，「不要那樣傷感了，我剛剛做完手術，不能馬上再動手術的，否則我一定會長眠在手術台上……」
尹小靈的心是善良的，決定是感人的，醫學知識是很少的——
「你……她……」尹小靈急得直跺腳，聽到這樣的話語，她無法接受啊。
「把活下去的機會給她，那是命中注定我和她有緣。她三年前離開我的時候，我很想要『自殺』的，但是我沒有，活了下來，大概那就是上帝為我準備了今日的命運……」
活到現在，只為了把生存的機會給她，聽到秘書大人的這句話，尹小靈哭得更凶了。
什麼破理論嘛，說出來幹嘛？
秘書大人歎了一口氣，掐掐尹小靈的臉，看到尹小靈還是哭個不休，只好將尹小靈擁在懷裡：「傻瓜，我是一個男人，能夠為自己想要呵護的女人去死，也是一種幸運啊……不要哭了，人生無不散之宴席……」
誰知道，會散得這麼快呢？
「尹小靈，和你認識的日子，我覺得很開心，謝謝你化作一道傻乎乎的光，照亮了我的世界。」都到這時候了，秘書大人還要貧嘴嗎？
尹小靈悶在秘書大人的懷中，無聲的流淚，心想是被什麼給揪緊了、
我知道，我不應該哭的，我的眼淚，會讓你難過，可是——我控制不住……
「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離去，所以，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她交換心臟的事情，好不好？」秘書大人輕聲的請求尹小靈，「拜託，拜託了……」
尹小靈微微點頭。
「這才乖嘛，豬……你不要哭了……」習慣性的調皮的口吻，如果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話，天哪——
她該怎麼辦？
眼淚流乾後，尹小靈的腦子也好使了。
「我知道了……」尹小靈突然抬起頭，悲傷的看著秘書大人，「當辰思月對你冷嘲熱諷的時候，你生氣了，當時我就想不通，你為什麼變得如此小氣，我不相信，其實——你也是故意讓她以為，你開始討厭她了，你因為她的尖酸才憤怒的離開她的，對不對？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在你離開之後，想念你，不會因為你的消失而擔心——因為她會以為你真的討厭他了……你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的，不是秘書大人，辰思月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費盡心機的為對方考慮，那種感情，沒有人能夠摻和進去吧？
在愛情上，太善良，善良到近乎是傻瓜的人，不是尹小靈，是秘書大人和辰思月。
「你順便也讓其他人都因為你對辰思月的態度而討厭你，那樣大家都不會想起你，你就算消失不見，氣憤的大家也不會去找你了……這就是你不說出菜鳥醫生其實是大夫的師父的緣故吧……」尹小靈把什麼都想到了，「可惜，弟弟來了，什麼都告訴我們了……大家對你的行為都很不理解……」
秘書大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幫助你？
「你很聰明，不過，這個就當作……我們的秘，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秘書大人豎起小指，想和尹小靈拉勾勾。
尹小靈沉默了，她無言以對。
「讓所有的人都恨你，你卻默默的承擔著死亡的痛苦，秘書大人，你讓我打你罵你好呢，還是該敬畏你……」尹小靈站起身，又開始跺腳了。
難受的時候，總想找個辦法發洩一下。
「你什麼都不要做，你只要在走出這個門口以後，忘記我就行了……」秘書大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彭——」尹小靈知道忘記是什麼意識，這像是最後的告別，尹小靈悲得無法自抑，身體一軟，跪倒在地上。手撐著地面，尹小靈感歎上帝的不公。
為何要讓如此美好的男子離開？
「好了好了……笑笑吧，要不然，本來很美的你，可就醜死了……」秘書大人倒是難得誇獎尹小靈漂亮啊，「我送你回去吧……」
秘書大人很勉強的站起身。
「不要——」尹小靈斷然拒絕，「我不要回去，我要陪著你，我不能夠看著你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裡孤單，我做不到……」
尹小靈站起身，坐在一邊，就是不肯走。
秘書大人，你可知道，沒人知道的你，像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孩子，讓人看了都心疼。
「不行，你不要留在這裡……回去吧，不要讓冷聖楓擔心你。」秘書大人拉了拉尹小靈的衣袖。
「我不走。」尹小靈躲開了。
「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你是無關的，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耽誤了你……」秘書大人還是不放棄的走到尹小靈的身邊。
尹小靈先是低下頭，而後又猛地抬起頭：「不要趕我走……」
好委屈的眼神，尹小靈什麼時候懂得裝柔弱了。
「我不是趕你走……可是，這個別墅，不適合人住……」秘書大人是不想讓尹小靈看著他一點點的虛弱下去，否則，尹小靈早晚還是要崩潰了的。
「秘書大人——」尹小靈主動拉住了秘書大人的手，「你不懂的，好多次的夢境，遇到危險或是磨難的時候，我都會夢到我們在一起，這一次，我也不要走，讓我陪著虛弱的你，我會照顧好你的……」
即使是她的替代品也沒關係，好兄弟就不會計較。
尹小靈沒有說，那些夢境，其實是夢到他們都死去了。
的確，剛剛得知那一切的時候，她的心，就有一種死亡般的疼痛感。
「我不想你留在這兒……」秘書大人搖搖頭，他是為尹小靈好。
「不——我知道這兒是你和她的聖地，你就當我是你的朋友，朋友來借助兩天都不行嗎，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尹小靈明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秘書大人很想和尹小靈開開玩笑，但是，人覺得很疲憊。
「冷聖楓在等你……你不要讓他等太久，你要幸福……」他大概是看不到了。
尹小靈提議：「不如讓冷聖楓一起來，好不好？我們一起照顧你，那樣……你就不用趕我走了吧……瞞著他，那樣好嗎？我可以保證，他不會說出你的事情的……」
「不要——」秘書大人趕緊揮手，「我現在的樣子，一定不帥了，對不對？那就不可以讓任何人看到，尤其是那個冷聖楓……比我帥了吧，不行……」
其實，還是不希望她知道，一件事，知道的人越多，洩露出去的機會也就越大啊。
不想讓她知道他的付出，只希望她可以活得輕鬆一點。而且——
她應該已經失憶了，他可不想，她的記憶，因為看到他，或者是聽到他的有關事情而被喚醒。
不知道他們猜到了沒有，是他讓菜鳥醫生動了手腳，弟弟一定會猜到的，說起來，他還欠弟弟一個道歉呢？看樣子，是沒有機會還了。
誰知道呢，或許上天真的有憐憫眾人的時候。
「你看——」尹小靈把自己的頭髮散下來了，還故意弄亂一下，看起來像是鳥巢，「這個樣子的我，也很難看吧……」
秘書大人又好氣又好笑，這人怎麼如此幼稚的呢？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雖然你臉色蒼白了一點點，可是，你還是可以去參加選美，想當年，紂王要是看到了你，估計就沒有妲己什麼事了……」尹小靈拚命的安慰秘書大人。
秘書大人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了。
尹小靈也太看得起他了吧？若是有他，就沒妲己什麼事，他還可以去禍國殃民了？
等下一世吧，這一世，是無法完成如此艱巨而又重大的任務了。
「你還是走吧……尹小靈，我和你說實話……」秘書大人認真的看著尹小靈的眼眸，歎了一口氣，「尹小靈，我不忍心讓你看到我一點點虛弱的樣子，我怕你會承受不住……那樣，我也會難過的……」
不要對任何人有愧。
「誰說你一定會死呢？我相信有奇跡發生的，當年你以為她死了，可是她不是又出現在你眼前了嗎？」尹小靈深呼吸後，對自己的觀點堅信不疑，「我就是覺得，你不會死的……我有預感，女人的預感是最靈的，所以你剛剛說的話，請你都收回去，等到你九十歲，不——最好是九百歲的時候再和我說……」
秘書大人笑了，笑得很燦爛。九百歲，尹小靈當他是千年老妖嗎？
真的會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