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三章 文 / 樁樁
第七十三章
子離等得心急,卻又心喜。橫看豎看玉璃宮內不管哪處地方都順眼得很。顧天琳已被接進宮來,他覺得今天的顧天琳格外溫順,不僅讚了一聲:「天琳這身裝扮養眼得很哪。」
顧天琳雙頰暈紅,眼波流轉,一身肌膚在天青藍的羅紗包裹下越發的白晰。
子離沒有告訴任何人今晚他要去皇陵冰泉。顧天琳只當他為明日的登基大典開心,便柔聲道:「王爺,哦,王上明日事多,早些歇息。」一低頭,美麗的頸項露了出來。
「嗯,明日大典會很累,天琳早些歇著,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他看了一眼顧天琳,她眼中的失望是這般明顯,心裡一軟道:「明日事務繁雜……」
「妾身知道,王上不可太過操勞,妾身這就告退!」顧天琳迅速理解了子離,暗暗埋怨自已這時怎麼忍不住了。
宮侍抬著軟橋剛到後殿一會兒,子離便趕了過來。他心急的掀起轎簾,便瞧見了熟睡中的阿蘿。她嘴唇乾燥,臉色蒼白,神情萎鈍。子離默默一算,竟有兩日未沾水米了。他伸過手去摸摸她的臉,阿蘿一動不動,子離心痛得不行,沉聲道:「換轎上山,去皇陵!」
「是!」
一個時辰後,轎子在皇陵外停下。月斜斜掛在空中,清輝灑在雪山之上,好清靜的世界!
子離掀起轎簾打量了一番冰雪的天地。他細心地給阿蘿披上毛皮曖衣。雪白的長毛領幾乎掩沒了她的臉,子離輕笑一聲:「還是這麼小一張臉。」
子離沒有下轎,宮侍們靜立一旁。他捧起阿蘿的臉:「這一進去,你就是我的妃了,你願意麼?阿蘿!」
阿蘿沒有回答。
他輕聲再問:「可是我得救你,我再是得不到就想毀了你,卻不能讓別人來動你一根頭髮,所以,你只能是我的妃,你願意麼?」
阿蘿還是沉睡。
子離看了她許久,阿蘿,要是就這樣帶你進去,你醒來就必須做我的妃子,你要是不樂意怎辦呢?我盼著你答應,就這樣成為我的女人。可是我心裡有一道疑問,我有自已的驕傲,不想因為這個規矩讓你跟了我,就算你因為進了皇陵成為我的妃,我也會天天想,是不是只是情勢所逼你才嫁給我,而不是你心裡真的有我。阿蘿,我該怎麼選擇?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怔怔地看著她,又給她攏了攏衣服,終於長歎一聲走下轎。走到皇陵入口處朗聲道:「寧國第十三世王劉緋求入皇陵!」
玉砌大門處慢慢走出八人,一色白衣,跪伏於地:「吾王萬歲!」禮畢後八人起身,當中一人道:「皇陵第六代守陵人恭請王上入陵!」
子離一揮手,宮侍抬著小轎走向一旁的山坡。他緩步進入皇陵。這是他第一次進皇陵。守陵人緊隨其後引著他一個宮殿一個宮殿地跪拜。
他終於看到了父皇。他躺在冰床上栩栩如生。「寡人能單獨陪父皇一會兒麼?」
「王上請便!」守陵人退了出去。
子離暗暗心驚,這批守陵人的功夫當真深不可測,在皇陵外他便瞧出他們踏雪無痕,且衣衫單薄。長年生活在冰雪山顛沒有深厚的內功早撐不下去。
他收了心思,跪在寧王面前:「父皇,子離很想念你。撐到今天終於是寧國的王了,只有寧國的王才能來這裡見你,子離以後每年都來陪你……子離很孤單,一個人,以後就要撐起一個國家,會很累呢,父皇。」
子離瞧著冰床上的寧王,覺得有說不盡的話,吐不盡的苦,從前不敢說不能說的話在這裡都能一吐為快。可他知道,再不用冰泉水泡醒阿蘿,就會耽擱登基大典了,這才不捨地停住,看了父皇一眼,走了出去。
「帶我去皇陵冰泉。」子離吩咐道。
「是!」守陵人前面帶路,轉過歷代帝王安息的冰宮,守陵人推開一道寒玉砌成的月洞門。裡面有個小小的庭院,子離邁步進去,院內竟開有奇怪的紅花,仔細一瞧,卻是紅玉髓精雕而成。葉是上品的祖母綠,不覺一呆。
「我寧國的傳國寶藏盡藏皇陵,這些不過是裝飾罷了。三百多年才累積出這般驚人的財富!」守陵人語氣中帶著自豪。
「寶藏若不能物盡其用放著也是死物呆物。」子離淡淡說道。
「先祖傳下遺旨,凡後世子孫要統一天下者,國庫空虛可動用寶藏。寧國被滅亡時,後世子孫也可動用。」守陵人恭敬地回道。
「也就是說,這裡的寶藏寡人是有權動用的?」
「是,只有王上能動!」
「那麼,若我取冰泉之水救人呢?」子離話鋒一轉。
守陵人神色嚴肅:「王上可知龍鞭之刑?擅取冰泉出去,須受奴才們的三下龍鞭!且,奴才絕不會留半點情,王上是能看出奴才的功力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為什麼要把區區一眼泉水看得這般重要?」子離輕描淡寫道。
八個守陵人往他面前一跪:「只有歷代帝王和我們世代守陵人才知道這個秘密,我寧國先祖聖皇們的遺骸是送至皇陵門口由守陵人迎進來,但是進入皇陵之後,都要在冰泉裡先泡上三天,送進冰官後才能保住龍顏不改。這冰泉聖潔洗我列祖皇的聖體,豈可隨便取之救人?所以,先祖定下這一規矩,冰泉之水萬不可擅取。王上若取水須受龍鞭以贖褻瀆聖體之罪!」
子離終於明白為何取冰泉水難了,長歎一聲:「我進去看看吧。」
守陵人走到院中冰壁處打開機關,子離走了進去,只見寒玉砌成的殿中,霧氣蒸騰,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運盡目力隱約能瞧見寒霧裡,一汪綠水汩汩湧出。
「王上若是每年來此以冰泉沐浴,可寧神醒腦,一生中也只能帶一名皇妃前來,這是現任王無比的榮耀。」守陵人提示道:「但若是受了龍鞭之刑,再泡冰泉就是尋死。」
子離心裡掙扎著,要不要帶阿蘿來,要還是不要?兩種想法在腦中交戰,等他走出石室,望見月已偏東。心一橫道:「寡人要取水救人!」
八名守陵人一驚,齊齊跪下:「王上龍體要緊,請三思!」
「寡人主意已定,不必再勸,只是,天明後乃是登基大典,受鞭可會影響?」
「有我八人相助王上,無妨!」
守陵人中的為首之人接連下令,皇陵內湧出一隊白衣人,取出玉盆進泉取水。宮侍在外等著,不多時水已傾進早挖好的冰雪坑中,四周支好了帳幔圍住。阿蘿僅著中衣泡在一汪綠水裡。
子離沒有出去,走到父皇冰宮,跪下磕了三個頭。低低說道:「皇兒不掙氣,今日本來可以帶你的皇媳來瞧瞧你,但是硬不下這個心也不屑如此。子離在此叩別父皇,明年再來請安。」
他走出冰宮,守陵人引他走進一處大殿。上面供奉著寧國十二世王的畫像,四周冰壁上鏤刻著創國之初的征戰故事。子離眼光從上面掠過,胸口之內又騰起身為帝王的驕傲。他將來必會超越列代先祖,一統五國!
目光落在大殿中央的軟墊上。阿蘿,我選擇受龍鞭之刑,我不用祖宗的規矩套住你,你,你可會選擇我?就算你不選擇我,那怕年年那天痛死,也是我的報應罷。當年,我畢竟沒有拒婚堅持要娶你!子離輕歎一聲,慢慢跪下,手一分褪下上衣,露出赤裸的背脊:「好了。」
守陵人站在他背後,其中一人手一抖,亮出一道銀白的鞭,絲絲往外吐著寒氣:「王上可盡運內力,奴才失禮了。」
子離暗自提起內力護住心脈。只聽身後一聲大喝,感覺龍鞭已貼上了身體,一股鑽心的疼痛並著一道極陰之氣突地鑽進了身體,內力與之相抗如螞蟻撼樹,陰寒之氣似狂龍在瞬間擊碎了防護,他氣息窒住,眼前一黑,雙手死死撐住地面。
又聽一聲大喝:「第二鞭!」
本以為已痛到極至,沒想到第二鞭還能更痛,刺骨的寒氣和著痛呼嘯而至。內力完全沒了作用,任這寒龍在體內肆意亂竄。子離張嘴欲嘯,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整個人還似釘在了地上。
身後的守陵人抖了抖龍鞭,蛟筋製成的鞭通體透明,吐著陣陣寒霧,在他手上如一條真龍般搖頭擺尾,躍躍欲飛。守陵人佩服地看著還沒軟倒在地的新王,大喝一聲:「第三鞭來了!」
等到第三鞭挨上身體,子離慘叫一聲,腦中已一片空白,整個已被凍得僵住,連抖也抖不了。後背暴出三條血痕似蛟龍盤距。
三鞭一過,八個守陵人齊躍而上,手掌抵住子離身體傳入真氣。把他體內那條寒龍封至丹田一角。同時撬開他的嘴餵下靈藥,八人連續換著繼續施功。
半小時辰後,子離臉色漸漸恢復了紅潤。他緩緩睜開眼睛,一提內力全身沒無異樣,奇經八脈比以前更為通暢。他微笑著站起身,背上傳來鞭傷帶來的**痛感,對於有功力的人來說幾無大礙:「很好!」
八人跪伏於地:「大雪之日,奴才會派一人下山助王上渡劫!」
「好,明年,我再來吧!」子離心裡牽掛著阿蘿。往皇陵外行去。
守陵人送至皇陵門外:「恭送王上!」
子離撩開圍帳就看到了泡在水中的阿蘿,冰雪之中一汪綠水,水面氣體蒸騰,她的臉隱在霧氣中似真似幻,面容皎皎如新月一般清麗。臉上漸漸浮起紅暈,竟似不怕泉水的寒意。冰雪旁站著一隻鷹隼,鷹眼銳利地盯著阿蘿,妖魅詭異又美到極致。眼前的景致讓子離呆住。這是他回到風城後第一次細細看阿蘿。真如從前自已斷言,她美得讓人驚歎。子離盤膝坐在池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真是美麗,美麗的不願讓別的男人多瞧她一眼。子離心裡又開始掙扎。要不要在她醒來後告訴她讓她自已選擇?要不要瞞過所有人,從此她就是他一個人的。子離有點後悔沒帶她進皇陵,只要她進去,自已就不用這麼為難的選擇吧?又宛爾一笑,要是那樣,自已不就永遠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進宮做皇妃的了。他低聲呢喃:「阿蘿,我今日受龍鞭之刑,一生傷痛纏身也絕不後悔!」
阿蘿慢慢有了知覺,黑暗裡四周好冷,還在王燕回的地宮中嗎?那陰森的石室內。她給自已嗅過一道香氣後便沒了意識。突然又有一股熱浪撲來,驅散了全身的冷意。哦,只有桑拿室干蒸才有的熱氣。一陣驚喜,是回去了麼?一覺睡醒寧國、相府、子離、劉玨都是夢一場?她又覺得痛,不知道是那裡痛,全身都痛。就這樣突冷突熱一陣痛一陣酸過後,四肢百骸曖洋洋的極為舒服。她感覺到自已泡在水中,是溫泉嗎?可呼吸的空氣怎麼這麼冷?她努力想要睜開眼。
見她睫毛一顫,子離驚跳起來,凌空躍過去撈起她順手點了她的睡穴,連聲喚道:「快拿毯子來!」
宮侍手忙腳亂遞過毯子。子離等不及坐轎下山裹住阿蘿抱起,一抱她入懷,那種再不放開,想要一生一世都抱她在懷裡的**便強過了一切。沒有選擇,只有一個決定!子離回頭盯住宮侍森然道:「今日之事誰敢洩露半句,寡人定斬不饒!」
宮侍齊齊跪下:「奴才不敢!」
「帶著那只鷹,抬轎隨後下山吧!」子離抱起阿蘿施展輕功從山頂往山下宮群躍去。
他把阿蘿抱進了玉龍宮的偏殿,交與早已等候多時的宮女。看看天色微明,這才匆匆返回玉璃宮。
兩個時辰後,阿蘿穴道自然解開。她睜開眼睛,四周金壁輝煌不由嚇了一跳,不會又穿到那個朝代了吧?再從六歲開始長大她可受不了。急急一看自已,手腳沒變,鬆了口氣。剛想起身,覺得全身軟得很。
此時,一名宮女挽起紗帳:「娘娘,你醒了?」
「什麼?」阿蘿一開口覺得還是原來的聲音。她疑惑地看著宮女:「你方才叫我什麼?」
「王上吩咐奴婢要喚娘娘的。」宮女熟練地挽好紗帳,又道:「娘娘想畢餓了,已備好清粥,奴婢侍候娘娘用吧。」
「等等,誰是王上?我是什麼,那個,你喚我娘娘?這是寧國?」阿蘿搞不懂怎麼回事。
「是啊,這是寧國啊,今日是王上的登基大典,這會兒子已經大開王宮中門開始接受百官朝賀,百姓瞻仰了。」
「今日是三月十八?誰做王了?劉緋?」阿蘿想原來自已昏迷兩三天了。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宮女嚇壞了:「娘娘,王上名諱不能直呼的,要砍頭的!」
哦,那就是子離成功坐上王位了。那劉玨呢?他怎麼不來接自已出宮呢?阿蘿突然一驚:「你方才說是劉,王上吩咐你喚我做娘娘的?」
「是!」
天啦,暈了兩三天,就成了子離的妃子?出了什麼事?阿蘿害怕起來,撐起身體就要下床。宮女過來扶住她走到桌邊:「王上道娘娘幾日未進水米,身子虛弱,進點食養一養就好。」
阿蘿這才感覺餓。心想,先吃飽有力氣再說,三口就喝完一碗清粥,嚇得宮女直道:「娘娘你喝慢點!」阿蘿稀里嘩啦喝了四碗,砸砸嘴:「還要!」
「娘娘,不宜過飽!」宮女被嚇壞了,還沒見過這麼能吃的娘娘。
阿蘿歎了口氣:「這個不是我吃的多,是碗太小,算了,我吃別的。」舉筷如飛,又掃光兩碟小菜,這下感覺肚子不空了,力氣也恢復了幾成。站起身動動,覺得走路沒什麼問題了,對宮女道:「我走了。」
宮女往地上一跪:「娘娘你別出去啊,王上吩咐了要等他大典完了後來的,你走了,奴婢無法交待!」
阿蘿實在是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道:「你過來。」
宮女怯怯地走到她面前,阿蘿舉掌一劈,宮女哎喲一聲,又不敢還手。阿蘿瞧瞧手掌,歎了口氣道:「我本來想打暈你,這樣你好交待的,可是我現在!」
宮女又往地上一跪:「娘娘,求求你,你別出去了。」
阿蘿實在聽得煩了,大吼一聲:「不准再叫娘娘,我還沒嫁他呢!」
宮女被吼得一呆,跪伏在地上不敢言聲,手卻扯住了阿蘿的裙子下擺不放。阿蘿蹲下身:「你放手嘛,我不想打暈你,也沒力氣,用別的敲你的頭,你又會痛。」
宮女抬起臉,眼中已有淚光閃動。手還是不肯放開。阿蘿歎了口氣:「好吧,我不出去,反正身上還軟得很,你幫我沏杯茶,我在這兒等,你的王上。」
宮女驚喜的笑了,站起身去砌茶。阿蘿狠了狠心,趁她背過身的時候舉起錦凳敲了下去。宮女倒下。阿蘿歎道:「不打暈你,你的王會怪罪你的,我一聽到娘娘兩字就肉麻。」
看看身上的羅裙,她費勁地剝下宮女的外衣穿好,對鏡照了照,又勾下幾根流海,端起茶壺出了殿門。
剛下台階就看到禁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新王登基自是戒備森嚴。她四處看看,發現右邊鬱鬱蔥蔥一塊極像是御花園,心裡默了一下從前叫劉英畫的王宮示意圖。既然開了中門供百姓瞻仰,那麼從那裡混出宮是唯一的出路,百官定聚在大殿外。
能不能見到劉玨呢?阿蘿往宮門行去,剛離開偏殿不到五十米,就走來兩位宮侍,她頭一低端著茶壺站著。聽得一人問她:「娘娘醒了麼?你不在旁侍候怎麼出來了?」
「娘娘醒了,想喝茶水,嫌這水味不對,叫奴婢重新砌過。這不,奴婢正想去玉泉井取水煮茶呢。」
兩個宮侍哦了一聲道:「早去早回!別出什麼差錯,那是相府三小姐,王上寵著呢。」
「是!」阿蘿低著頭,學著方纔那宮女的細嗓子低聲答應。
走了幾步,一回頭,見兩名宮侍已推開了殿門,心裡一慌,迅速閃進小道。這裡禁軍很少,阿蘿低頭急走,看看左右無人,提起裙子一陣飛奔。聽到身後已有呼聲傳來。
往宮門方向密佈禁軍,自已身體沒完全恢復,還沒跑到宮門就會被抓住,誰見過在宮裡不顧禮儀這般奔跑的?她想起迷宮似的御花園,不顧一切地跑了進去。恰好今日新王登基大典,後宮命婦全部聚在金殿旁的偏殿裡等候拜見,花園裡沒有見到宮侍,也沒有禁軍。
阿蘿默想上次來看到的情況,一個勁往西面的宮牆處走,突然腳一軟就坐了下去。她喘著氣想,剛才還應該再吃點,還好身體底子好,還能撐著跑到這裡。
她左右看看,爬進樹叢裡藏著,一邊喘氣一邊豎著耳朵聽動靜。拍拍得跑得潮紅的臉,無意中摸到了耳朵。耳環!她飛快摘下一隻耳環,全身上下被換完,就這耳環沒動,也是烏衣騎的煙花信號做的精巧,珍珠般大小的丸子一般。阿蘿拆開耳環的珠花,當時安清王給了她三枚,她就放在中空的珠花裡。青色的丸子在掌手滴溜溜轉動。阿蘿使勁往地上一砸,丸子彈向空中炸開,射出一道青紫色的煙花。
阿蘿看著煙花,想了想,手足並用爬到離煙花十丈外的樹叢裡躲著。閉上眼休息,等著烏衣騎看到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