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秋日平原好射鵰 第三十四章 夜襲 可怕的獸性 文 / 雲鶴追
第三十四章夜襲可怕的獸性
嗖嗖嗖,幾聲銳響破空而來,這個聲音我已經很熟悉了,好像是有什麼箭之類的從我的背後飛射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季漢陽一手摟緊了,另一隻手從腰間猛的一抽,蒼的一聲龍吟,那把寒光閃閃的軟劍再一次劃破夜空,在我的眼前劃過了一道銀光,化作了一條盤旋纏繞的銀蛇,在他的手中翻騰著。
那些朝著我們飛射過來的東西全都被這把軟劍絞斷研碎,紛紛落地,定睛一看,不僅有箭,甚至還有幾把長矛!
是什麼人,要置我於死地?!
一股強大的力量摟著我猛的一轉,我還是被季漢陽一隻手用力的摟著,卻看清了自己的身後,那一片漆黑的夜幕中,除了不斷飄落的雪花,似乎還有什麼人影在晃來晃去,隱隱還能看到那些人的手中全都拿著刀劍,在夜空中閃閃發光。
呼嘯的北風吹過,被抱著我的這個男人完全的遮擋了,只有呼呼的聲音在耳旁,風聲中還夾雜著那些人的怒吼——
「殺了那個不忠不孝的女人!」
「沐家沒有那樣的叛徒!」
「殺了她!不能讓她活著!」
怎麼,怎麼回事?我完全驚呆了,眼看著那些人衝了上來,別苑大門口掛著的幾盞紅燈籠在風中搖晃著,那殷紅的光並不明亮,卻好像前來拚命的人血紅的眼,我看清了那些人的眼睛,也看清了那原本一張張枯木一般腐朽無生氣的臉,在這個時候全都陰狠無比,尤其他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食我的肉,飲我的血,將我碎屍萬段也難洩心頭只恨。
那些人,都是看守皇陵的沐家的人啊!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還有,剛剛他們叫囂著,說什麼「沐家沒有這樣的叛徒」,是說誰?說我?
我是沐家的人嗎?!
不等我將這一團亂麻理清楚,季漢陽的右手已經慢慢的抬了起來,手掌微微一抖,那如銀蛇一般綿軟的軟劍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銳響,一下子迎風抖得筆直,好像一把剛硬的長劍,直指向了前方,那些動亂的人群。
很快的,周圍那些被他布好的防護也在這個時候湧了上來,擋在我們面前。
「來一個,殺一個。」
季漢陽的聲音第一次如此陰沉,我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抬頭看著他風雪中也顯得寒如冰稜的眼睛,有一種刺骨的冷。
而他再低頭看向我的時候,目光卻在一瞬間變柔和了:「沒事吧?」
「……」
「我早就發現不對,防護得這麼嚴密,沒想到那些人沒有親自動手,反而去挑唆了這批守皇陵的人。鳶青,你要小心。」
我還是不明白,可這個時候也沒時間讓我弄明白了,那一批沐家的男人,三十二個,好像拼了命的野獸一般朝著我們蜂擁而來,和這一隊黑旗軍戰成一團,他們顯然沒有受過訓練,打鬥也毫無章法,可是季漢陽臉上的表情仍舊很緊張,低喃著對我說道:「那一批人,一定在等著。鳶青,你先進去。」
那一批人?什麼人?我正疑惑著,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起幾個月前他陪著我外出散步,一路上舉止就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看著什麼,後來我和他看到了高大夫和絮雲的娘的墳墓,下了馬,他也無緣無故的撿起一塊石頭打了一隻野兔,我當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現在想來,他似乎是在示威!所以後來返回別苑的時候,他堅持抱著我同騎,也是在保護我!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們的周圍就有人在監視,甚至想要對付我們,但那天回來之後,他立刻牽馬離開,好像是急著去做什麼事,而那天過後別苑中的守衛就加強了,所以那些人無從下手,今天過年,守衛稍微放鬆了一些,那些人就挑唆沐家的人前來襲擊我!
那麼那一批人,到底是什麼人?!
還有,亦宸剛剛才單獨一騎離開這裡,會不會碰到那些人?會不會有危險!?
我這樣一想,瞬間的失神,已經有一支長矛朝著我飛射了過來,季漢陽一見此情景,震得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整個人一下子擋在了我的面前,雙手握劍朝著那長矛的來處猛的一揮。
「嗤」的一聲,那長矛竟然從尖到尾,被鋒利的長劍從中間剖開。
好險!我的心在極度揪緊了之後又立刻一下子放鬆,幾乎快要停止跳動了一般,可——就在我剛剛鬆了口氣的同時,尾隨著那長矛而來的,是一支強弩,速度之快,力道之強,我們幾乎還沒有看清,已經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閃電,「撲」的一聲扎進了季漢陽的胸口。
「漢陽——!」
我頓時就像心裡被人狠狠的紮了一刀似的,呼吸都頓住了,下意識的一把抱住他:「季漢陽!你怎麼樣了?!」
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一雙眼睛透出猛虎的凶悍,惡狠狠的看著前方,我這才看到,那些沐家人已經被黑旗軍殺的殺,俘的俘,可是在遠處,那漆黑的夜幕中,卻能看到數不清的人正趁著這一波攻勢的漸弱,朝著我們猛衝上來。
當我看清那些人的時候,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匈奴人!是匈奴人!
誰派來的?呼延郎?還是呼延鴆?他們是要幹什麼?殺季漢陽?還是抓我?
這一瞬間數不清的想法猛然冒出來,幾乎把我的頭腦都要撐裂了,而被我扶住的季漢陽咬了咬牙,發出了一聲震得人心神發顫的低吼,揮劍衝了上去。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季漢陽,那張英俊的臉因為胸前傷口的疼痛而微微抽搐著,扭曲得宛若惡魔,好像是一個渾身沾滿鮮血的惡戰修羅,他手中的長劍已經完全化作了一條毒蛇,所過之處皮開肉綻血肉橫飛,我聽到了那些人不斷的慘呼,在他的身邊扭曲倒下,鮮血噴濺出來,在夜空中綻放出一朵朵淒艷的花,灑到雪白的地上,一片耀眼的紅。
可是,不夠,還是不夠,眼看著匈奴人越來越多,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難道說這幾個月,他們一直沒有動手,就是一直在蟄伏,等待人手充足,等待這致命的一擊嗎?
那些匈奴人已經踩著同胞和對手的屍體,慢慢的攻了過來,季漢陽雖然身重一箭,卻反而越戰越勇,仿若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猛獸,可是當我看到有一個匈奴人竟然繞到了他的身後想要偷襲他,立刻急紅了眼,四下一看,急忙抓起路邊一支染血的劍,猛的拋了過去。
那人發出一聲慘叫,我力道不夠,但長劍卻奇跡般的刺中了他的大腿,周圍的人一見到我,立刻像是發現了什麼目標,急忙圍了上來。
「就是她!」
眼前一花,我的脖子已經落入了一隻粗大的手掌中,被牢牢的扣住,耳邊響起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哼,抓到你就好辦了。」
這個聲音是——呼延闞?!
我頓時感覺腦子嗡的一聲,一瞬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季漢陽已經轉過頭來看到我這邊,頓時發出一聲怒吼:「鳶青——!」
聲徹九霄,讓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睜大眼睛看著他揮舞著長劍立刻就要殺過來,呼延闞急忙一揮手:「攔住他!」
旁邊立刻竄出來好幾個匈奴人攔在了我們面前,季漢陽頓時急紅了眼,大叫著我的名字,帶著身後的黑旗軍猛的衝上來一陣砍殺,我一見此情景,也急忙在呼延闞手中掙扎起來,雙手不斷的捶打著他。
「放開我!呼延闞,你趕快放開我!」
原本我這一點力氣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有幾次我的手打到了他的眼睛上,甚至試探著想要去抓他的眼睛,終於將他惹怒了,猛的將我往前一推搡。
我一個踉蹌險些撲到在地,急忙穩住自己的身體,想要朝著季漢陽跑過去,可是剛剛才邁出一步,就聽到一陣風聲在腦後響起——
「砰」的一聲響,一記重重的撞擊打在了我的後腦上。
「啊……」我呻吟了一聲,只感覺後腦一陣鈍痛之後,整個頭腦便開始眩暈起來,眼前的一切也模糊了,就連季漢陽那張熟悉的臉也漸漸的扭曲了起來,好像又驚又怒的想要衝過來,但被那些匈奴人擋住,而我猛的跌倒下去,落入了一具胸膛當中。
在這過程中我沒有完全的昏厥,只是暈得厲害,幾乎沒有辦法動一動身體,只能勉強的聽著周圍一些大吼大叫的聲音。
「王子得手了,快走!」
「把這個女人帶走,小心她的肚子,對我們還有好處!」
接著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混亂,我的眼前除了能看到白皚皚的雪野,其餘什麼都看不到,全身綿軟得連動一下指頭都不行,聽著周圍雜亂無章的吼叫聲,戰馬的嘶鳴聲,腳踩在雪地裡發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好像要將人的耳朵都撐裂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王子,前面有楚亦宸的軍隊!」
「什麼?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好像是他的女人,突然帶著人也南下了,正好在前面,我們的人被截住了!」
「媽的。」
「王子,怎麼辦?」
「往南走,不能讓他們追上我們——上山!」
「……」
亦宸,是亦宸,他還沒有走遠,他回來了……
可是,他的女人——是夏葛衣嗎?夏葛衣也來了嗎?她是因為亦宸南下來雲州看我,所以也跟著來了?
我暈暈乎乎的想著,一想到這個女人,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就一陣一陣的往上湧,有一種近乎想要嘔吐的衝動,可是這一路顛簸,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什麼,等到眼前出現了火光的時候,我已經再也支撐不住,昏厥了過去。
連夢裡也是斑駁的光影,一切都混亂得讓我覺得手足無措,好像連立足之地都是不安穩的。
我拚命的想要睜大眼睛看清周圍的人,有沒有,有沒有熟悉的面孔?亦宸呢?漢陽呢?那些熟悉的人,那些一直在我身邊保護著我的人,為什麼一個都不見了?我該怎麼辦?我該去找誰?
即使在夢裡也急得滿頭大汗,極不安穩,但隱隱的又能感覺到有一雙很溫柔的手在輕輕的撫摸過我的額頭,給我擦汗,我感覺到了一種有些熟悉的氣息,好像終於可以抓到一個熟悉的人了。
於是用盡力氣一下子掙脫了夢境,睜開眼睛一看,那俯身下來看著我的,卻是一雙有些蒼老的眼睛,和一張熟悉的,憔悴的面孔。
「高大夫?」
眼前的真的是高大夫,連這屋子,也是過去曾經呆過的,他的臥房,我正躺在床上,而他坐在床沿照顧著我,一見我醒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弱的喜色:「梁姑娘,你醒了?」
我有些疑惑了,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在失去意識之前——我是被呼延闞劫持了啊!
難道是在做夢?
正想著,只聽「砰」的一聲,這房間的門被人一下子用力的踹開,我頓時整個人都驚醒了過來,頭腦也徹底的清醒了,只見那猶如黑鐵塔一般的身影走進了屋子,幾乎將整個門都填滿了,立在床前,顯得又黑又壯,如凶神惡煞一般。
果然是——呼延闞!
他怎麼會來雲州?他不是被楚亦雄在戰場上射傷之後,被呼延郎抓住,後來移交給了呼延鴆嗎?應該是一直關起來才對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頓時驚恐的睜大眼睛看著他,勉強撐起身子坐起來:「你——你要幹什麼?!」
坐起來的動作有些困難,肚子實在是太大了,已經大到做任何動作都無法忽略這麼一個存在,呼延闞看了我一眼,那雙凶光畢露的虎目也移到了我的肚子上,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肚子裡一陣翻騰,好像有一隻手在裡面拉著我的心肝脾肺,雖然不疼,卻扯著難受。
我急忙伸手去護住肚子,前前後後摸了一通,確定了沒有受任何傷,才勉強的鬆了口氣,可是一對上慢慢走到床前的呼延闞的眼睛,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又緊張起來。
「你們,你們把我抓來幹什麼?」
他冷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表妹,你說我抓你來,是為了幹什麼?」
表妹?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迅速回想了一下,前陣子桑叔來找我的時候,也沒有提過呼延闞被放出來的消息,看樣子,他應該不是被呼延鴆放出來,而是——自己逃出來的!
但是,他在北匈奴肯定已經掀不起大浪了,呼延鴆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要讓楚亦雄繼承單于之位,而他又和南匈奴素來交惡,可以說完全在草原上是完全沒有立足之地的,所以他唯一的退路,是南下。
那麼前陣子,季漢陽和我來這附近見到高大夫的那一次,季漢陽的神情一直很奇怪,應該是感覺到了他的人在附近,不過當時他們大概還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並沒有動手。
我試探著說道:「呼延闞,這裡是天朝,漢人的疆域,你不要亂來!」
「亂來?哈哈哈哈。」呼延闞狂笑了起來,看著我道:「你說對了,我這次就是要亂來!反正我已經走投無路,單于之位沒我的份,呼延郎和楚亦雄也不打算放過我,我若不亂來,只怕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不過嘛——」他看著我:「抓到你,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臉色立刻變了,難道他,還想用我去威脅那些人?
我做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笑意:「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啊,表哥,你看我現在的模樣,還能給你做什麼呢?」
「你不必做什麼,只要有你在,大事不愁不成。表妹啊,你可不要太小看了你自己,」他冷笑道:「楚亦雄不戰,是為了你,呼延郎戰,也是為了你,你說說,如果他們知道你在我的手上,是不是會乖乖的聽話,對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肚子上:「現在你還大著肚子,是誰的?看樣子,應該是那個天朝太子的吧?」
我的心中一緊,呼延闞看出了我的顧慮,立刻大手一伸朝著我的衣領抓過來,那高大夫一直在旁邊看著,一見此情景,急忙衝過來攔住他的手——
「你,你要幹什麼,梁姑娘的身子很弱,你不要——」
「滾你的吧,媽的!」
呼延闞不等他的話說完,大手一揚,將他猛地掀開,高大夫瘦弱的身體被推得重重的撞到牆上,「砰」的一聲響,整個人立刻軟倒在地。
「高大夫!」我大吃一驚,立刻不顧一切的推開呼延闞的手,撲過去扶起他,只見他的額頭上已經裝出了一道血口,鮮血涔涔流下,立刻將他半張臉都染紅了。
我一陣驚怒,回頭瞪著他:「你——你怎麼能這樣傷人?!」
「傷人?」他狂笑了起來:「傷人?我殺了他都可以!」
「你——!」
看著他狂放的模樣,我一下子想了起來,他是匈奴的王子,匈奴人向來嗜殺,而他殘暴與倒行逆施,更是在匈奴都是出了名的,現在他的狀況可以說是窮途末路,只怕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立刻咬緊了下唇,不敢說話,只想要想辦法給高大夫止血療傷,可是手剛伸出去,那呼延闞已經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猛的拉了起來。
「你幹什麼?!」
他根本不與我多說,直接扯著我便朝外面走去,我這一路跌跌撞撞,在出門的時候還險些撞到門框上,幸好及時避開了,可是肚子也感覺到了一陣隱痛,時有時無,讓我的心裡擔心不已。
出了這房間才看清外面的景象,頓時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原本應該在家裡盡享天倫,開開心心過年的村民,卻全都站在了冰天雪地裡,周圍那淒艷的紅燈籠照耀得雪地上,好像染上了鮮血,那些人全都不知所措的瑟瑟的站在一起,而呼延闞手下的那些匈奴人手中握著還沾染著鮮血的長刀利劍對準了他們。
呼延闞他,竟然是帶著人將這個地方完全佔領了!
我一下子想了起來,剛剛我在昏昏沉沉的時候,好像聽見他們說,亦宸帶著軍隊又折回來了,似乎是夏葛衣帶著人南下,正好撞上了這一幕,他們應該是原本想要帶著我回匈奴的,但是北上的路被阻截,他們只能往這邊走,正好上山就到了這個村子,索性佔領了這裡,將所有的人都俘虜了!
亦宸,亦宸!一想到這裡我的心都揪了起來!
想不到我們匆匆一別,竟然緊接著就是這樣的場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知不知道我的下落?
還有季漢陽,他的胸口中了箭,還一直在於匈奴人搏鬥,那傷要不要緊?會不會致命?
只這樣一想,我整個人都痛得快要忍受不住,幾乎蜷縮起來。
而就在這時,我看見前方村口黑漆漆的夜幕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氣聲,一個匈奴兵跑了進來,跪在呼延闞面前:「王子!」
「什麼?」
「楚亦宸的人已經到了那邊的山頭,正準備往這邊進攻!」
亦宸!他真的來的!
我一陣驚喜,立刻朝著對面望去,現在的時間,肯定早已經過了子時,看著遠處的天色微微泛青,應該已經快要天明了,可是對面的山頭還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正在這時,前方又跑來了一個匈奴兵,跪下道:「王子,楚亦宸派人傳來話,讓你立刻放了——梁鳶青,若天明還看不到人,他——他就踏平這個村子。」
我的心中一緊,意識到呼延闞低頭看著我,便故作譏諷的一笑。
「如何,你是不是太看重我了?我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踏平這個村子,哪怕犧牲掉我,他也絕對不會向任何人妥協的。」
「哦?是嗎?」
呼延闞看著我,突然陰沉的笑了,那張凶悍的臉上出現這種笑容,顯得猙獰無比,他轉過頭去對著那傳信的匈奴兵道:「去給那邊傳信,叫楚亦宸退兵,讓路給我們回去,否則——」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咱們這麼多男人,就給他當一回便宜兄弟,看看這個女人肚子裡的雜種,有多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