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27蜜章 月 文 / 夢汐
第227蜜章月
蘇碧痕流下兩行淚,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
她終於圓了多年來的夙願!
「傻丫頭!」他拭去她臉頰的淚:「這麼開心的日子,為什麼哭了?」
花飛雪忽然哭了起來:「好感動啊!嗚嗚……他們好般配,好幸福啊,我好羨慕,我也想嫁人了……」
程昱體貼地遞給她帕子,她忽然抓住他的手道:「程大哥,我們以後也來一場這樣的婚禮好不好?」
程昱嚇得一驚:「什麼?我……和你?」
花流冰嘿嘿冷笑著拍著他肩膀:「恭喜你啊,成為我下一任待選妹夫。等你娶了她,你就只當什麼叫飛來橫禍了!」
「你說什麼呢?臭哥哥!看我不打扁你!」花飛雪飛起一腿踹中花流冰的屁股。
碧波蕩漾,率柳成蔭,一對璧人乘著一葉扁舟順江而下,指點兩岸江山,盡裳美景。
南疆是個好地方,山美水美,此時的京城應該已經下雪了,而這裡依然滿眼翠綠,一片生機盎然。
凌易寒倒了一杯玫瑰花露,給懷中的美人。
「娘子,這樣的蜜月,你可滿意?」
蘇碧痕橫臥在他懷中,盡享溫柔,半瞇著眼笑道:「嗯,滿意……」
「那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你說好不好?」他雖是笑著的,而心裡卻是一陣陣的痛。
她的病情毫無起色,他怎能開心起來?但是在她的面前他知道不可以表現出自己的擔憂,他不想她也跟著她不開心。
然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因為想讓他開心,所以儘管病痛折磨,也總是笑著。但是她記得二皇子說過的話,人生本就短暫,數十載與數十年相比,又有何分別呢,重要的是要懂得浮生偷歡,及時行樂。
「易寒,我想聽你彈琴。」
「好啊!」他取了琴放在膝上,笑道:「我可是從來不在別人面前演奏的,你是第一個,是不是很受寵若驚啊?」
她橫了他一眼,笑道:「那本姑娘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聽人家彈琴的,你的琴藝能有幸讓我鑒賞,你才應該受寵若驚吧?」
「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小潑婦,本大爺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琴藝!」
「不是見識,是鑒賞。」她笑呵呵地糾正道。
他也不跟她計較,調了調音色,便彈奏起來。
古琴的聲音是單純而渾厚的,悠揚的古韻自他指尖流瀉出來。
她倚在船頭,看著他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這雙手除了打架拿劍,還會彈琴畫畫,會輕輕撫摸她的秀髮,會給她揉肚子,會做很多很多溫柔的事情……
這真是一雙靈巧的手啊,她輕咬著指尖想。所以她是多麼的幸福啊,有這樣一個男人陪伴,花癡的時候看著他便可以解饞,無聊的時候可以跟他吵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說些話哄你開心,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些流氓兮兮的話。不過,她喜歡。
「美人兒,你知道,這樣呆呆地一直盯著一個男人看,會有怎樣的後果嗎?」
一直沉浸在思緒中的蘇碧痕不妨他已經坐在了她面前,伸手輕輕托著她的下頜,一臉壞笑地問道。
「知道啊。」她眨了眨眼:「後果就是……」她忽然樓主他脖子,湊過櫻唇,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低聲道:「就是我會忍不住要咬一口嘗嘗……」
微風拂過,她並不算甜膩的聲音此時卻彷彿帶著天生的魅惑,在撩撥著他並不堅強的心。
她的身子微熱,如同爐子上小火溫著的甜湯,帶著陣陣暖香。
他的心隨著這碧波一起蕩漾,直想將這又軟又香又甜的小東西壓在身下,讓她在他的臂彎中喘息。可是……他沒有那麼做,只是伸出手來,抱著她。
低聲道:「碧痕,不許做壞事,知道嗎?」
她的身體那麼脆弱,他隨時隨地都要擔心她會不會暈倒,不管他多麼溫柔多麼小心,都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她咬著唇,她又怎會不明白他的心思?這些天他陪著她遊山玩水,盡其所能地滿足她所有的願望,可惟獨不肯碰她身子。她知道,他怕她會有事,所以才小心翼翼,將她像瓷器一樣捧在手心。
可是她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盡一個做妻子的責任。當然也不排除一部分私心,她渴望將這個男人深深地擁有,就像在客棧裡那一夜的纏綿,彼此都觸摸到了對方的靈魂。
但她知道,他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因為他是凌易寒,她愛著的凌易寒。
「對不起……我以後會乖乖的。」她像只小貓一樣依偎在他懷中,輕聲道:「你帶我去騎馬好不好?」
「不好,萬一你跌下來了怎麼辦?」
「有你在呢,你是不會讓我摔下來的不是嗎?」
「……好吧。」
拗不過她,他帶著她騎上了一匹白馬。這馬兒渾身雪白,兩人一前一後坐在馬背上,當真是鮮衣怒馬,風姿綽約。
他在她身後,以後抱著她的腰,一手執著馬鞭,輕輕趕著馬兒緩緩在林間河邊走著。
微風拂面,她靠在他的胸口,看著河邊綠柳,藍藍的天空,只覺得此景甚美,於是輕輕唱了起來。
「藍藍的白雲天,悠悠水邊柳。玉手揚鞭馬兒走,月上柳梢頭。……風兒清,水長流,哥哥天邊走。自古美女愛英雄,一諾千金,到盡頭。……自古紅顏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樓……」
一曲唱罷,他讚道:「這歌兒真美,怎的從未聽過?」
「喜歡嗎?」她問道。
「不喜歡。」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這樣的回答。
她一愣,只聽他繼續說道:「我不喜歡你最後哪一句,什麼紅顏命薄,玉碎瓦全的,一點都不喜歡……」
原來是這樣!她笑了:「那我換一首吧……」
她又輕輕地唱,這次是用只有他們兩個菜聽得見的聲音在清唱。
「……戀人懷中櫻花草,聽見胸膛心再跳,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們相愛的味道……」
她的聲音,一點點,一點點地低沉,跟隨著天邊那一抹夕陽,一起消失在天邊,消失在他的懷中。
「碧痕?」
他輕輕地,顫著聲音叫她的名字。
她卻安安靜靜地躺在他懷中,晚風吹著她如絲的秀髮,姣好的面龐,夕陽般甜美的微笑。
「碧痕!」他渾身猛地一震,不可能!她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他!
一勒韁繩,馬兒疾馳了出去。
「大夫!你快看看她!」
他抱著她,激動地衝進醫館。
那大夫不敢怠慢,趕忙查看了舌苔眼瞼,又把了半天脈,正要說話的時候,凌易寒青筋暴跳道:「如果救不活她,我就……」
「要我的命嘛!」大夫擦著汗道:「這位爺,您已經說過好多遍了,別著急,我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
凌易寒一愣,想也不想道:「好消息!」
「嗯,好消息就是,剛剛我為令夫人把脈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有一個月身孕了。」
凌易寒當場愣住,呆呆地望著大夫。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當爹了?」
大夫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一個壞消息,您要聽嗎?」
「壞消息是什麼?」
大夫歎了口氣:「您的夫人體質寒弱,不適合懷胎生子,再加上她的病……莫說妊娠,就是孕期的反應,她都未必能熬得過去啊!」
他的心猛地一沉:「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