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是朋友嗎 文 / 軒優依
166是朋友嗎
南無音無奈，唯有按著陌素的要求做了。
蹲下身子，輕敲地面，時而快時而慢，就在他最後一下停住之時，一隻長腿兔跳躍而至，整一隻如同八爪魚一般粘在了南無音的臉上。
「嗚嗚……」
南無音有些難以呼吸，伸手一揪它的兩隻長耳，想要扯離自己的臉，可越扯，長腿兔便黏得更緊，兩隻前肢緊緊抓著南無音的後腦勺。
「嗚嗚……」
南無音雙手齊上，硬是將長腿兔給拉了下來。滿臉通紅，大口地喘著氣。
「哈哈……」陌素在一旁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長腿兔一聽笑聲，警覺一轉身，一雙圓圓的眼睛怒瞪著陌素，拉扯著南無音的衣服，齜牙咧嘴。
「沒事，小灰。她不是壞人。」南無音伸手摸著長腿兔的頭，安撫著它。
陌素捂著肚子，繼續笑道，「你真夠沒用的！連一隻兔子都能把你欺負成這樣。哈哈……」
長腿兔一聽到陌素這麼一說，嗖地一聲，閃到陌素的面前，伸出前爪就要抓去。陌素身體往後一傾，避開了長腿兔的攻擊。長腿兔似乎不肯罷休，唰一聲，又進一步，張口就要往陌素的右肩咬去。陌素右肩一側，長腿兔撲了個空，整個身體由於慣性往前跳去。
長腿兔轉過身，怒瞪著陌素，發出「唧唧」的聲音，似在告訴陌素，「我的小音哪輪到你來嘲笑。」閃身跑回南無音的肩上，伸手一抓南無音的耳朵，又是一陣「唧唧」的叫聲，這次像是在說，「我的小音，只能我來欺負。」
陌素算是聽出來了，撲哧一聲，大笑出聲，一發不可收拾。邊笑邊指著南無音，「你弱到連兔子都欺負你頭上去了……哈哈……太好笑了……」
南無音視線下移，一臉不爽，「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願叫小灰來了吧？」
陌素看著南無音可憐兮兮的樣子，勉強止住了笑聲，忍著笑意，安慰道，「小灰是護著你，看不得你被人欺負。」
「不用安慰我，我自己明白的。」南無音索性坐在地上，伸手抱下肩部的長腿兔，「說吧。有什麼要小灰做的。」
陌素也跟著坐了下來，伸手想要摸摸長腿兔，卻被它一掌拍開了，頭往上一抬，一臉不屑。
「沒想到你還這麼有脾氣？」陌素揉著發痛的手背，邊說道，「小灰，你平時都這麼對南無音嗎？」陌素沒等長腿兔回道，堆笑迎向它，說道，「看來我們興趣相同，都喜歡蹂躪南無音。」
長腿兔聽言，把高抬的頭緩緩低下，雙眼再次對上陌素，已沒了剛才的敵意，反而是找到知音一般，嘴角一咧，「唧唧」叫個不停。
陌素這次一樣聽出來了。它的意思是，「我家小音很好欺負吧？我也這麼覺得，沒事打打他，咬咬他，多好玩！」
陌素贊同地連點頭，「就是就是。」
南無音有些詫異陌素與長腿兔的互動。陌素竟然能從長腿兔的表情和動作猜出了它傳達的意思。要不是他聽得懂長腿兔的話，他還真不信陌素完全對上了。
長腿兔一下子和陌素親近了許多，伸出小小的前爪拉起陌素的手往自己的頭上放，讓陌素摸它。
陌素一看這個舉動，心裡更樂了，手在長腿兔小小的頭上來回摩挲著，邊說道，「小灰，真是好孩子。」
南無音有點受打擊了。想當初他為了與長腿兔套近乎花了多長時間，最終以被它欺負的代價換來了它聽他差遣的回報。而現在，陌素竟然只是用幾句話就能達到比他還親密的程度。
南無音輕歎一聲，他確實有些沒用。
察覺到了南無音的沮喪情緒，陌素伸手一拍南無音的肩，「你可是小灰的主人，它可是聽你的。要不是你，我可見不到小灰。」說話間，陌素示意長腿兔該有點表示。
長腿兔機靈一動，在南無音懷裡後肢站立，朝南無音臉上吧唧一下，之後又縮回南無音的懷裡，整張臉埋進自己的前掌。
「小灰是女孩子？」
陌素看著長腿兔的動作，**不離十了。
南無音被長腿兔的動作逗笑了，摸著它的頭，寵溺說道，「小灰是女孩子，它可是很內向的。」
一看便知，南無音很疼小灰，小灰也很在意南無音。
「小灰，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陌素輕聲問道。
小灰探出半個頭，看著陌素，似是在等待陌素的吩咐。
「我想讓你去徵皇王國一趟，幫我查些事情，可以嗎？」
陌素語氣儘是溫柔，聽得南無音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陌素可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現在聽來，還真不習慣。
陌素眼角朝南無音一瞟，儘是寒意，警告他不要壞了她的好事。
南無音嚥了嚥口水，陌素果然不是善類。
小灰完全沒發現這點小細節，聽著陌素溫柔的請求，一個勁地點頭。
「幫我查查衛豪是不是真的死了？」陌素輕聲說出她的要求，停頓了一會兒，眼珠一轉，補充道，「還有……」
伸手從南無音懷裡把小灰抱了過去，湊到它耳朵旁，小聲囑咐著。小灰邊聽著，圓鼓鼓的雙眼微微閃動著。
南無音對於陌素後半句相當感興趣，儘管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也聽不到一字。
陌素的雙唇離開了小灰的耳朵，看著小灰，等待著小灰的答覆。
小灰緊抿嘴巴，嘴角向兩端一咧，用力一點頭。
「那就拜託你了。」陌素笑笑地擁住小灰，讚道，「小灰真乖。」
鬆開懷抱，小灰跑回南無音的懷裡，往他的肚子用力一撞。
南無音一臉苦相，阻止小灰的再次撞擊。
小灰掙開南無音緊抓自己的頭，一躍跳上南無音的頭，前肢在南無音頭上一通瞎抓，抓完之後，一跳，站立在兩米之外，朝著南無音，做著扭屁股的動作，「唧唧」幾聲，似在說，「小音，你還是好沒用！我去去就回，等我回來。」
一說完，朝前一跳，消失了。
陌素看得兩眼泛光，小灰這個速度實在驚人。沒想到小小的身體竟掩藏著這麼大的潛力。她喜歡上小灰了。
微笑間，視線重回南無音身上。一看，忽的大笑起來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在烈焰城城牆之上所說的『被吹了一個晚上的風』了。」陌素捧著肚子，大笑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哈哈……」
此刻南無音的髮型如同被狂風吹過一般，凌亂無比。
小灰有一習慣，就是接完他的命令之後，會在他的頭上一陣亂抓了，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才能顯示出他們是平等的，它折磨他，他命令它，扯平了。
這就是為什麼那日在烈焰城城牆之上，南無音會說他的頭髮是被風刮成那樣的。任誰都說不出，他被一隻動物弄成這樣的。
他的窘態已經完全曝露在陌素的面前了。南無音徹底低迷了，連伸手整理自己凌亂不堪的頭髮的動力都沒有。
笑罷。陌素與南無音並肩坐著，用肩膀一撞南無音，輕聲一說，「謝謝。」
南無音一愣，一臉詫異地看著陌素，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陌素白了南無音一眼，張口再說了一次，「謝謝。」往後一倒，躺在地上，繼續說道，「要不是你幫忙，我可能很多事都不能這麼快解決的。上次在烈焰城，因為你在，我才能好好休息，才能完成撒毒的過程。這一次亦然，多虧你的小灰，不然我親自跑一趟，風險可就大了。」
陌素突如其來的感謝，讓南無音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來，陌素都只會貶低他，這一次突然讚揚他，他竟無言了，不知怎麼回應。
陌素起身，一拍南無音後背，大聲說道，「我把你當朋友了！真的！」
「朋友？」南無音不確定反問。
他是把陌素當朋友了，可從未想過陌素會把他當朋友，畢竟她是自己的主子。
「嗯！」陌素伸出。我家鄉的風俗，握手就代表是朋友了。」
南無音半信半疑地伸出手，陌素往前一伸，握住了南無音的手，笑嘻嘻地看著南無音，「以後多多關照。」
南無音從陌素的笑容中讀出了真誠。釋懷一笑，他早知陌素與眾不同，這的確像陌素的作風。既然他自己都把陌素當朋友了，為何不坦然接受陌素的友誼？
兩人傻傻地對笑著，雙手鬆開，往後一躺，大字型躺在地上，曬著太陽。
片刻之後，南無音緩緩開口，問道，「能跟我說說，你還讓小灰調查什麼嗎？」
他還是想知道，因為陌素是他的朋友。雖然她也許無法幫上忙，但多個人想辦法也是好的。
陌素伸手擋住直射自己眼睛的陽光，緩緩開口，「只是一點小事，你不知亦可。」
「是嗎？」南無音有些失望反問，的時候，隨時可以找我，我能幫忙一定幫。」
陌素舉手往南無音肚子一拍，「需要你幫忙的，我一定不會不說的！」
南無音揉著發疼的肚子，沒有多說，只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朋友，真是一個不錯的詞，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