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答應你 文 / 軒優依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答應你
活下去，是對她的補償？
陌素移開看著素陌的眼睛，不敢直視。她說得沒錯，是她霸佔了素陌的身體，將她的魂魄禁錮在這具身體的內心深處。如果她活下去，素陌不是永遠無法再見天日了嗎？也許她死了，她能再次回到她的身體裡，不用成為遊魂。
「我死了，你可以再擁有這副身體嗎？如果可以，我會退出，讓你親手報仇。」
陌素說出了心中所想。她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過客，真正屬於這裡的人，是素陌，不是她自己。
「我不知道。」素陌眼中噙淚，緊抓著陌素的手臂，「如果你死了，我還是回不去，那我東方家族的仇，誰來報？」素陌快速地搖著頭，否定道，「我不能冒這個險，我不能保證自己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體。你不能死！」
「我……」
陌素遲疑了。她是想活的，為了找到慕槐風，她想活著。可是她的罪孽，她雙手沾滿的鮮血，讓她不敢奢望存活。
「我沒有你的睿智，我不可能贏得了徵皇。我想報仇！你才能幫我完成這個心願。」素陌說到此處，猛地跪了下來，「求你活下去，好嗎？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
陌素連忙伸手扶起素陌，這一舉動實在是有點重了。該下跪的人，是她，是她奪了素陌的身體，是她沒有保住東方家族。素陌是受害者，她完全不需要下跪。
「我知道我這樣脅迫你，有些過分。我也知道你之前做的決定都是不能選擇的。這一次，我又讓你陷入同樣的境地。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活下去。」
素陌激動之餘，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她是一個弱者，一開始就是，所以才會聽從徵皇的要求，成了她的妃子。因為怕惹事，怕東方家族陷入困境，她不敢表現得太過出眾，她只能保持緘默，在冷月宮靜靜地呆著。
她的沉默，換來的是，沒有存在感。徵皇只在新婚之夜來過，便不再出現了。這也是她希望的，她並不想侍奉東方家族的仇人。可是更多的原因在於，她沒有能力！她不能扳倒徵皇，她不能救東方家族脫離水深火熱，她無法與徵皇抗衡。她能做的，僅僅是充當一個人質，留在徵皇的身邊，保住東方家族。
可是這樣做，並不是長久之計。素陌心裡明白，想要東方家族真正脫離苦海，只有反抗，只有想方設法讓徵皇放手。想歸想，她卻沒有能力完成這一願望，直到自己的身體被另外一個魂魄佔據……
在這具身體的深處，她目睹了一切，陌素的聰慧，陌素的急智，陌素的謀略……她都知道，更是一清二楚。
她自認自己是無法與陌素比擬的。即使她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別說報仇了，恐怕連保命都是問題。這樣的自己，如何報仇？想要報仇，她只能倚靠陌素，別無他法。
「你真的不恨我嗎？因為我的出現，奪了你的身體，失去了你的家族，即使這樣，你還是不恨我嗎？不想我用性命償還這些罪孽嗎？」陌素再次問道。
素陌用力地搖搖頭，「不恨！我並不是蠻不講理的女子，我懂得分黑白。由始至終，你都是站在被動的位置，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你，是徵皇！」
不知為何，陌素聽到素陌這段話，眼淚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了，是因為自己這段日子的委屈，終於有人看出；還是因為素陌的體諒，素陌的諒解，素陌的貼心？
陌素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想活下去，卻因為過分的自責不敢苟活。如今得到了當事人的諒解，也得到她的許可。她隱隱作痛的心，終於緩和了。
素陌的出現，如同一場及時雨，將她心中的陰霾全部清洗殆盡，她的世界終於有些光亮了。
陌素對視著素陌的墨黑眸子，重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已經有了素陌的首肯，她何不順著自己的意願活下去？
「我答應你！我會活下去！」陌素保證道，「東方家族的仇，不止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的！」陌素目光堅定，解釋道，「素風是一個稱職的大哥，他是真的為了自己親人而活著。我不能讓他冤死！藍兮是一個好妹妹，更是一個忠心的女子。這段日子多虧她的照顧，我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從死門關回來。她的仇，我定不會忽視！還有……」陌素雙手緊握，發出了「咯咯」的響聲，咬牙說道，「我的孩子！」
孩子，是她和徵皇共同殺死的，這一點，她不會忘。她會替她的孩子報仇，與徵皇的仇不共戴天！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弄清，她也會用自己的命來謝罪。
「謝謝你！」素陌淚光滑落，抱緊了陌素。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從東方家族受制於徵皇開始，她就在期盼這一刻的到來。
「我在你體內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及。」素陌緩緩鬆開陌素的懷抱，囑咐道，「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出現過，但現在還是不要暴露為好。」
陌素同意素陌的想法，「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我定不會與其他人提起。」陌素雙眼上下移動，打量著素陌，「我們相見的方式，只有在夢中嗎？」
素陌點頭，「我只能以這種方式見你。至於原因，我不知。是我的意識告訴我，只能這麼做。」
陌素將素陌的話記在心中，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只是現在她們都還沒察覺。
「好。如果你有事，你就像剛才一樣叫我那樣，知會我一聲。我會找個安全的地方，進入夢中找你。」陌素再次看了素陌一眼，眼中亮光一閃，問道，「你是徵皇王國的才女，你可以將你掌握的技能全部教於我嗎？」
「當然可以。只是你為何想學？」素陌睜著雙眼，好奇問道。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應該察覺到了。」陌素嘴角上勾，解釋道，「多掌握一門技能，對於身在風凌大陸的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素陌意會，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讚賞，回道，「以後入夜時分，我會在夢中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