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滿懷惡意的老闆 文 / 雪悠
第十五章滿懷惡意的老闆
陳亮臉上綻放出得意的笑容，又似是嘲笑。吳憂頓時傻了眼，抬起右手直指著他的臉，氣得全身顫抖，「怎麼？怎麼會是你？」
「很意外是嗎？嘿嘿！現在為你的行為感到後悔了嗎？」陳亮略帶諷刺的口吻說道，背靠在大班椅上，雙手交叉，翹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望著她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我還以為你真的很聰明呢，也不查查這家公司的背景就主動送上門來！現在你還跑得掉嗎？」
吳憂承認確實沒有細查這家公司的背景，只是看了一些表面的資料，比如凱博接過哪些公司的廣告、找過哪些港台明星拍電視廣告及宣傳活動、與哪些電視台合作拍攝大型文藝節目等，恰恰忘記調查總經理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想到疏忽遺漏了這麼一點，就讓她現在置於進退兩難的地步。她憤憤地說道：「有什麼了不起！我提出辭職！」
陳亮冷笑一聲，輕蔑地說：「辭職？！你可別忘了，你已經簽了五年的勞動合同，如果現在提出辭職，你必須賠償違約金50萬！」
吳憂聞言，腦袋嗡的一聲響，差點沒栽倒在地上，她踉蹌幾步終於站穩腳跟，帶著顫聲說道：「你說什麼？50萬？！你沒有搞錯啊？我……我是第一天上班啊！誰……誰規定要……要賠50萬，你……你搶劫啊！」
陳亮按捺住激動的情緒，盡量不笑出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不信，可以看看你簽的勞動合同，上面第七條第四點，員工如有正當理由欲辭職，可以提前一個月寫出書面辭職報告，得到部門經理、人力資源經理及總經理批准後，方可於約定的最後工作日起三日內到人力資源部辦理離職手續。第十一條第二點，對辭職未經批准而擅自離職的員工，需按如下標準繳納違約賠償金，在本公司任職普通員工，需交賠償金一萬元，在本公司任職部門經理，需交賠償金十萬元，在本公司任職總經理助理職位，需交賠償金五十萬元。」他把吳憂簽的勞動合同書握在手上，在她的面前搖了搖，最後加重語氣說道：「就算你現在提出辭職，你還必須在本公司做一個月！」
她怒氣沖沖地從他手中奪過那份該死的合同，仔細地翻看了他說出的這兩條，真的是一字不漏，暗罵自己愚蠢，這麼重要的勞動合同書竟然連看都沒看，還漂亮地在上面簽了字，現在白紙黑字不容抵賴了。她倔強地抬起頭，把合同書扔回他的辦公桌上，不服氣地說：「為什麼總經理助理要交那麼多賠償金？顯然是針對我做的這份合同書吧！我要提出上訴！」
「這你就錯了！凱博從成立到現在十五年多了，一直都是用的同一格式的合同書！如果你不服氣，可以拿著合同書去問公司裡的員工，有128人，隨便你問，我不可能把他們全都收買了吧！再說我也沒有這個必要！」他幽幽地說道，然後將身體坐直，雙手按在辦公桌上，凝神望著她，這個女人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可惡！看著他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憤怒到幾乎發瘋了，後來轉念一想，這種人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閒著沒事喜歡玩弄別人，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骨子裡的那份正義感和倔強決定和他鬥到底。她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調整好心態，然後態度180度轉變，笑嘻嘻地說：「陳總！既然你願意讓我這種笨女人來做你的助理，那我應該欣然接受才對！不過工作方面我確實沒有什麼經驗，如果有什麼地方做錯了，還請你原諒啊！要是惹你生氣了，可以炒掉我，沒關係，我不介意的！」
他愣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破罐子破摔，給她一個下馬威就認命了，真是這樣，那後面還有什麼好玩的？本來還以為她會反抗到底，看來是高估她了。他頓時感到很無趣，決定再戲弄她一下，「你放心，我是不會炒掉你的！如果你犯了什麼錯，我會照著公司規定扣你的工資，如果工資扣到沒有了，那你就賣身抵債吧！」
吳憂依然保持著天真的笑容，口若懸河地反駁道：「賣身？！呵呵，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你別想唬我！勞動法第三十二條，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勞動者可以隨時通知用人單位解除勞動合同：第一，在試用期內的；第二，用人單位以暴力、威脅或者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手段強迫勞動的；第三，用人單位未按照勞動合同約定支付勞動報酬或者提供勞動條件的。我還在一個月的試用期內，所以可以隨時解除勞動合同。勞動法第九十一條，用人單位有下列侵害勞動者合法權益情形之一的，由勞動行政部門責令支付勞動者的工資報酬、經濟補償，並可以責令支付賠償金：第一，剋扣或者無故拖欠勞動者工資的；第二，拒不支付勞動者延長工作時間工資報酬的；第三，低於當地最低工資標準支付勞動者工資的；第四，解除勞動合同後，未依照本法規定給予勞動者經濟補償的。所以你不能因我在工作中出現過錯將工資全部扣完！更何況我現在隨時可以提出辭職，去或留都由我決定！怎麼樣？你無話可說了吧！」
果然厲害，把勞動法背得滾瓜爛熟！他暗自佩服，嘴角輕輕上揚，感覺越來越有意思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她奇怪地望著他，「呃？！你好像很開心啊！難道又抓住我什麼把柄了嗎？」
他止住笑聲，清了清噪子，略帶威脅的口吻說道：「算你厲害！你以為你離開我的公司，還會有其他的公司敢聘用你嗎？現在的你一定很需要一份工作吧！給你兩條路選擇，要麼做我的助理，要麼就失業，你想選哪一條呢？」對於這一點，陳亮十分有信心，他托私人偵探調查得很清楚，她在深圳已經無依無靠，沒有生活來源，無論是身世顯赫的劉鋒、王皓、高權和陳正義，還是富家千金林雪兒都幫不了她，只要她留在深圳，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在深圳，凡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多多少少都與他有所牽連，誰都敬怕他三分。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沉默了幾分鐘，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似笑非笑地說：「這麼說來我是沒得選擇了！好吧，就暫時做你的私人秘書吧！哦，不好意思，是總經理助理才對！其實能陪在一位大帥哥身邊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呵呵！說了這麼久，我想你也口渴了吧！我去幫你沖杯咖啡怎麼樣？」
難道她是想在咖啡裡「加料」？他困惑地望著她，馬上又被另一種興奮的感覺佔據上風，咧嘴笑著說：「好啊！我對咖啡的要求很高，就看你沖的咖啡是否能讓我滿意！還有提醒你一句，我不喝低級的速溶咖啡！」
她衝他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很優雅地走出總經理室，發現公司裡大多數的員工都聚集在廣告策劃部（與總經理室正對著的房間），眼睛齊唰唰地望著她，像看怪物一樣表情各異，有些人還在竊竊私語，對著她指指點點，展現出人生百態的畫面。她並沒有感到害怕和驚慌，以很自信的目光正視著他們，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大家下午好啊！」
這時，從人事部辦公室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臉色陰沉，很威嚴地吼道：「公司上班時間聚在一堆像什麼話！上午不是已經認識吳助理了嗎？還看什麼？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工作是不是太輕閒啦！」眾人大驚，鳥獸散似的奔回自己的位置上，埋頭整理自己的文件。
有人幫她解圍，雖然這個女人一臉的可惡相，但還是禮貌地報以微笑，沒想到對方冷冷地說：「真沒想到，一直空著的助理位置居然會讓一個小丫頭來坐！」眼神裡儘是忌妒與憤懣，說完轉身回到人事部。
突然，公司裡公認的長舌婦陳小茹繞到吳憂的身邊，小聲說道：「你別看王芙蓉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其實風騷得很呢，常常對總經理拋媚眼，無事獻慇勤，就想當總經理助理。總經理兩年前接管公司以後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助理人選，公司裡有很多人都想坐這個位置，藉機親近總經理，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話還沒說完，王芙蓉似乎聽到了風聲，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陳小茹的面前，鐵青著臉大罵道：「剛才我說的話沒聽清楚嗎？這麼有空的話去把宏宇公司的廣告策劃做出來！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陳小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灰溜溜地回到策劃部自己的座位上，衝著王芙蓉後背擠眉弄眼，齜牙咧嘴做各種怪相，惹得附近的人偷偷哄笑。
吳憂到休息室沖好了一杯咖啡，回到了總經理室，陳亮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不高興地說：「沖杯咖啡怎麼這麼久？」
她把咖啡杯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退後幾步站定，嘟著小嘴說：「公司裡的同事好像特別在意我，所以稍稍耽誤了一點兒時間！呃？那個……」她欲言又止，心裡很想知道為什麼總經理助理的位置空缺了兩年，明明就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