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91章 笑都不快樂 文 / 拓拔瑞瑞
第291章笑都不快樂
宋方笙癡癡地望著他，那目光一如泉水清澈。
可是糾纏了多少的情愫，惟有歲月知道。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更是將他的手臂緊緊抓牢。她低下頭，直接跳過了那句青澀的「我喜歡你」，間隔了那麼多年未見，她卻不敢告訴他，她內心深處的那三個字。
「知了」、「知了」——
夏蟬鳴唱著這個夏日的喧囂，樹蔭灑下的光斑像是流逝而過的光陰，無法捕捉。
過了許久，伍賀蓮低沉的男聲響起，淡漠的三個字，「我送你。」
宋方笙麗容微酸，眉宇之間是化不開的愁緒。她微微一笑，終於鬆開了手，無力地收回。而他徐徐轉身，朝著小徑另一頭而去。她也邁開腳步，只是跟隨著他的步伐，試圖要與他一致，卻發現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無間默契。
似乎什麼東西變了。
出了學校，伍賀蓮取了車送她回住的公寓。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你去哪裡。」車子停在紅綠燈處，伍賀蓮沉聲問道。
宋方笙輕聲說了住址，望著車窗外漸漸遠去的青蔥校園。
她捨不得眨眼，頑固地凝望，眼眶卻開始泛紅。直到車子駛過紅綠燈，轉過轉角，那幢教學大樓終於在眼前消失不見。她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卻還浮現當年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片段，都那麼清晰，她的眼底一片溫潤。
也許從第一眼開始，她就開始默默地喜歡著他。
有些事情，原來早已經注定。
前方就是宋方笙現在所住的公寓大廈，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宋方笙從挎包裡拿出便簽紙和筆，她低頭寫下了一串號碼，將那張便簽紙貼在了車窗上。她拿筆頭指著那張便簽紙，扭頭說道，「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等你電話。」
「那我走了。拜拜。」宋方笙扭頭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她將車門打開下了車。可她沒有立刻進去，站在路邊望著他微笑。直到車子再次駛動，他英俊的側臉起先定格成一幕，而後像是電影膠卷緩慢放映，她的目光追隨而去。
車子朝右一轉，再也瞧不見了。
宋方笙默默轉身，回頭的剎那卻瞧見那頭站著一道偉岸身影。她瞧著他朝自己大步走來，臉上的笑容不羈，卻是格外瀟灑。等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她打趣笑道，「陽總，你都不用管公司的嗎？」
伍昊陽提起手中的一袋蘋果，挑眉說道，「送完水果就走。」
「那我就不客氣了。」宋方笙雙手接過那一袋蘋果，叮嚀一句，「快去吧，耽誤了公司的事情就不好了。」
「和他見面了？」伍昊陽直截了當地問道。
宋方笙「恩」了一聲，臉上儘管是笑容，但卻不再明媚。
「他無動於衷？」伍昊陽的語氣有一絲譏諷，卻又似乎料到。
宋方笙默然了，而後笑著說道，「昊陽，你選的蘋果不錯啊，又大又紅。」
伍昊陽自然明白她是在轉移話題，劍眉緊皺。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什麼也沒說。他望著她那張消瘦的瓜子臉，她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頑固，像是一座不會被風雨動搖的堡壘，他撇嘴說道，「好好照顧自己，身體重要。你上去吧。」
「拜拜。」宋方笙點了點頭，望著他轉身走遠。
伍氏公司
午後的氣溫本就酷熱，中央空調打著冷氣。
總裁辦公室的氣氛卻更顯凝窒，讓人覺得森寒。
人事部主管站在大班桌前，戰戰兢兢地說道，「陽總，這是金融投資部姚詠心經理的辭呈。」
「出去！」伍昊陽盯著桌上放著的辭職信，冷聲喝道。待人走後，他按下電話按鍵，「讓投資部姚詠心立刻來見我！」
「是，陽總。」秘書在電話那頭應道。
不過多久，有人敲響了辦公室大門。
姚詠心推門而入，麗容恬靜，她的頭髮已經長了許多，柔柔地披在肩頭，往日的那份幹練失了幾分，卻多了些女人味。可是這份柔美，也不知是為了誰而展現，竟然刺痛了他的雙眸。她從容地走到他面前，輕輕開口，「陽總，您找我。」
「解釋一下。」伍昊陽眼眸一緊，厲聲質問。
姚詠心十分平靜，不疾不徐地說道，「辭職的事情，我已經和伍叔說過了。他也同意了。不過陽總請放心，手上的幾個案子，我會辦完再走。」
「很好。姚經理果然周全，辦事能力強。」伍昊陽胸口窒悶，俊容陰霾，「到時候我會替姚經理舉辦歡送會。」
「謝謝陽總。那我先去忙了。」姚詠心微微一笑，如此完美的應對，找不出絲毫破綻。
可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堅定。
每一步，都像是和過去在告別。
雙手推開大門，姚詠心燦爛地微笑。
回到投資部，她走向了洗手間。站在洗輿台前掬起一捧水，潑向自己。冰冷的水讓她冷靜下來，抽了紙巾擦拭。她這才抬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還是那個自己，她能幹、聰明、優秀……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她唇角微微上揚，笑給自己看。
但是那笑，竟然讓她有了想哭的衝動。
姚詠心，你怎麼連笑起來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