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一百三十五章所謂習慣 文 / 孤缽
第一百三十五章所謂習慣
董清秋躺下想要裝死,燕崇台這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旦激怒了他,發起瘋來就喜歡砸東西扯東西,自己還是少惹他為妙。
只是她不知道剛才那一句話已經把燕崇台的怒火逼起來,眼見得董清秋一個人躺下,燕崇台欺至床邊,一把又揪住了董清秋的領口。
「你……你幹什麼?」董清秋看著氣喘吁吁的燕崇台,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緊地捏住被角。「我……我可不是那個讓你彈琴的宛思秋……」董清秋心裡頭居然對宛思秋有了一絲恨意,不想跟燕崇台這樣的大魔頭在一起就直說好了,非要騙他去彈琴唱歌做什麼?這下好了,這人苦練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騙她的身子,現在身子沒了,人也死了,能不更加變態麼?
燕崇台輕易地就掀開被子,臉上滿是猙獰,「你騙了我!你從一開始就打算騙我!什麼三年之約,都是你的托辭!你心裡頭根本就沒打算把你給我!好啊!我現在就要了你!再也不聽你的那些鬼話!」他說著,一把就扯著董清秋的腰帶,伸手一解,玉帶直接被扯脫了。
董清秋臉色慘白,想要把燕崇台推開,卻被燕崇台捉住手壓在身下,根本動彈不了。董清秋情急之下,手腳都用不上,乾脆一昂頭,想要用頭把燕崇台撞開,哪知道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他,反而讓他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董清秋一張口,牙齒就狠狠地咬在了燕崇台光潔的下巴上。這力道恨不能把那咬掉一塊肉。
燕崇台頓時感覺到吃痛,一把把董清秋捅開,董清秋的頭撞在牆上,霎那間眼冒金星,那邊燕崇台也顧不上摸下巴,被董清秋這一咬,怒火更加茂盛,直接就把董清秋的上衣給扯開了。
「行啊!你要就要吧!你就算得到我,我也不是宛思秋!真正的宛思秋早就跟別人好了!她寧願死也不把自己給你!你永遠都別想再得到她!」董清秋眼見自己無望逃脫魔爪,只好反唇相譏道。
她強忍著自己眼中因為屈辱和疼痛而產生的淚,「誰讓你自己一開始就心術不正,你想要得到別人的身子,並不是愛她,而是為了她的軒轅真氣!她只是騙你去學彈琴學書畫而已!要是我,非要讓你去珠穆朗瑪峰,去南極、北極把你的壞心腸凍掉了再放你回來!」
燕崇台沒聽見董清秋後面那一大串說得是什麼,因為當他聽到董清秋說宛思秋寧死也不願把自己給他,說宛思秋早已經跟別人好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呆呆地說不出話來了。
董清秋說得對,就算他現在得到了這個女人的身子,他也已經拿不到軒轅真氣了。而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宛思秋。他就算佔有了她又有什麼意義?
燕崇台眼眸中的怒火漸漸化成了冰山,看著眼前的董清秋,手一鬆,人已經離開了她,他撣了撣自己微微褶皺的衣衫,留給董清秋一個背影,「你說的對,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最好快點幫我找到那個男人,否則我就把你扔到南極北極去。」
董清秋愕然,這男人知道南極北極在哪麼?他能把自己扔去?燕崇台扳在背後的手緊緊地捏成拳,像是握住了他口中那個男人的手腕,恨不能把他的骨頭掰成粉碎。
董清秋抽噎著把自己的眼淚擦掉,卻只見燕崇台已經重新坐在桌後,把所有的慍怒都收拾了起來,面色漸漸平和,和剛才暴戾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董清秋見他離開,本來還沒有罵完,卻也一下子偃旗息鼓了。燕崇台則好似完全不在意董清秋對他有多麼地怨恨,只是說道:「把棋盤拿來,昨天的那個棋局,我還沒有解開。」
「你……還要下棋?」董清秋滴著冷汗,這男人剛才不是還暴怒宛思秋騙他苦練琴棋書畫嗎?怎麼這會兒還要下棋?見燕崇台望向自己,董清秋趕緊站起身去把棋盤找出來,她可不想再被他摔一次。
董清秋站在旁邊,見燕崇台好像真的把心思放在棋盤上,一個一個把棋子擺上,燕崇台見董清秋還在一旁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忍不住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後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燕崇台卻沒有任何下一步的動作,只是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你外面這件衣裳好像被我弄壞了,你再去箱子裡拿一件吧。」說著,就又低頭擺棋。
董清秋聞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一低頭,果然見自己胸前被扯掉了一塊。她忐忑地離開,實在搞不懂燕崇台這人怎麼一下子像個謙謙君子,一會兒就變成了噴火龍。難道真的是被宛思秋給搞成間歇性神經病了?
董清秋想不明白,便一個人去睡了。明明有個大魔頭在身旁,董清秋看著他下棋時恬靜的面龐,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懼意。她甚至在想宛思秋非要讓燕崇台去學琴棋書畫,是不是安著陶冶情操,淨化他靈魂的心思。
燕崇台摸了一隻棋子在手中,腦子裡頭的恨意都只能發洩在棋盤上。他如何不知道自己不用再下棋彈琴,只是多年來的習慣讓他如果不在睡前下棋作畫,那他整個晚上都會睡不安穩。
習慣,原來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燕崇台看著滿盤黑白相雜的棋子,抬起頭只見董清秋已經又和衣睡下進入了夢鄉,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他看著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想到剛才她見到自己時那害怕卻又滿是憎恨的神情,不知為什麼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