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聖階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宿命 文 / 蕭潛
這十二個獸面人身環衛著，有的甚至身著甲冑，眼神肅然，流露出一股肅殺冰冷的氣息，在它們的眼神激盪下，秦龍恍如回到了遠古的神話時代，面臨著十二具嚴陣以待的眾神，居然有一種悲壯的感覺。**《》*
生肖守護，還是家鄉華夏的一個神話文明，不過向來只存在於那不可及的神話中，作為人類族群的信仰寄托之一，秦龍卻沒想到他會有機會親自面對這真正存在於實體的生物。
眼前的一條龍首人身生肖守護正瞪著巨大的龍眼盯著秦龍，不過之中卻沒有夾雜多少的敵意，秦龍卻是心中一動，他本身就是龍屬性，在這個面前，他居然感受到了熟悉與親近。
「人類？」龍首人身生肖守護果然開口了，它的聲音字正腔圓，一口流利的語言，「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這也是秦龍想要問的問題，在華夏文明中，傳說人類是龍族的後代，人類的祖先便有蚩尤和炎黃，而人類一度認為自己更像是遭到了流放和驅逐，在如此貧瘠的地球上艱難地繁衍生息。可生肖守護卻出現在了地獄世界的惡魔神殿，難道它們也犯下了難以原諒的錯誤，抑或是入了魔？
「我從人類世界來，機緣巧合下來到了這裡。」秦龍如此想著，心中便有些苦澀，就像是當初見到百慕達內的那個失落的城市中，在那維持了百萬年一直等到秦龍接受傳承才逝去的祖先一般，祖先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都是為了一個目標，繁衍，傳承，乃至超越。
「將我們徹底封印吧。我們知道你的目標，」龍首守護忽然聲音變得有些苦澀，帶著一絲低沉道，「只有完成這個任務，你才可能順利闖關，有機會親臨那頂端觀瞻絕處風景。」
秦龍為之一怔，他發現在十二個生肖守護圍繞的光影中，是一個閃爍著皓月光輝的星辰，那一個星辰看上去有些熟悉，秦龍定睛一看，卻是家鄉的月球。
「我們十二生肖守護在遠古時代，便一直棲息在月球中，在大破滅之前，為你們阻擋了數次戰爭的侵襲，然而我們自己卻沒有阻止燃燒向自己的戰火……」虎之生肖守護帶著一絲感慨道。
秦龍鄭重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可能會是魔？」
「魔？」龍之守護自嘲了一聲，「人類，那我問你，什麼是魔？」
秦龍一怔，卻是說不出話來。
龍之守護帶著一絲悲涼道，「強者，既可成聖，亦可成魔，只要有足夠的實力，聖也好，魔也好，都會是無數種族所敬仰的。而很不幸，我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我們只能成為被禁錮圈養的魔。」
秦龍鄭重地盯著這十二個生肖守護，緩緩道，「不，你們不是魔，我們也不是待宰割的羔羊，我們，也並不是只有唯一一個選擇！」
「惡魔世界，又怎麼樣？難道它可以將光明永遠禁錮在黑暗之中嗎？不，絕對不可能，勝負，強弱，是非，絕對不可能永遠極盛一時！」
「可是，我們現在，已經看不到光明。」龍之守護認真道，「或許你以後會帶來一點希望，但如果你選擇冒進，而沒有選擇隱忍，你會將我們的整個努力都在瞬間化為烏有，相信我，只有隱忍，你才會獲得更大的實力，而我們，是注定要犧牲的。事實上，我們也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使命，所以，人類，不要為我們感到惋惜，這是一個歷史的趨勢，是必然。也是唯一的出路。」
秦龍搖了搖頭，「我寧願不要這個結果。雖然有犧牲才會有進步，可是，勝利卻不是必須要由犧牲來累積的，所以，我不會同意封印，相反，我要將你們都救走！」
「那樣，你將會遭到嚴重的反噬。」
「那也由我一力承擔！」
在十二生肖守護的光影之間，實際上就是整個月球的命脈，束縛著他們的，甚至沒有陣法，而是這個，只要它們有所異動，月球便會遭到死亡，而月球死亡，地球的無數人類，便會同時遭到劫難。
看到那十二生肖一臉悲壯決絕的模樣，秦龍不由正色道，「你們不必太過擔心，你們已經被禁錮在這裡這麼多年，月球，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脆弱的時候，我們甚至在月球上還架設了許多陣法，現在的科技，完全可以護住周全。」
「可是……」龍之生肖守護不免為之一鬆，道，「當初設置這陣法的，可以一個極強的惡魔，他絕對不會只有這些手段……」
「沒有可是了。」秦龍毅然道，「離開這裡，這座宮殿，很快就要坍塌。」
十二生肖守護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進入了秦龍的內世界，隨著他一起離開。
很快，宮殿便遭到坍塌。
忽然，荒原之上的鉛雲越來越顯得厚重，甚至逐漸向下瀰漫，除了那股壓力，鉛雲的重量也彷彿狠狠地壓在荒原之上，使得一切都充斥著肅殺之氣。
「鏘！」一道驚人的鼓聲傳來，迷霧逐漸變幻，懸浮在秦龍的頭頂，並且越演越烈，而隨著鏘的一聲過後，一道由黑色組成的長矛從鉛雲中飆射而出，朝著秦龍刺去。
看到這長矛的剎那，秦龍便是眉頭一皺，這和其它宮殿所發出的攻擊有些不同，甚至還要更強，應該是從極其深處的神殿內發出。
「反噬居然會來得這麼快？」秦龍心知他避無可避，那長矛，已經不是他所能夠匹敵的範疇，就像是天道在緊緊壓迫著一隻螻蟻那樣毫無懸念。
不過，秦龍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束手就擒，儘管明知無法匹敵，他卻是依然以最強的狀態來進行防禦，咻咻咻，幾座陣法很快佈置完成，領域也開啟到了最大感知，甚至於秦龍早就做好了要往某個方向逃逸的心理準備。
那黑色長矛也只是瞬間便抵達。秦龍甚至還來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長矛便已經瞬間穿透幾座陣法，穿透秦龍的領域，直接作用在他的意識海之上。
「嗡！」的一聲，秦龍立即感到精神刺痛，就像是尖錐形的鋒利物品在割裂著他的腦海一樣，攪起了一片天翻地覆。
「好強！原來這就是神殿的真正實力！」饒是秦龍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是難以想像到會是這樣驚人，單單是一絲，就不是自己所能夠抗衡的。
而那黑色長矛絲毫沒有就此作罷的打算，直接從秦龍的意識海處朝著中心滲透，竟想一下子刺穿刺透他的核心！
「難道，就這樣要隕落了嗎？」秦龍不由心生一種無力感，即使他再換一種方式，他卻依然還會這樣選擇，他不會眼睜睜看著生肖守護做出無謂的犧牲。
黑色長矛越來越滲透，秦龍甚至都感到了自己原核深處，那一股冰涼，那一種靈魂深處冒出的恐懼，那一種隨時都可能失去性命的威脅……
就在他忍受著沉重的煎熬卻依然昏昏欲睡時，從秦龍的內世界，終於掠出了一道毫不起眼的光影，而這道光影剛剛出現，便將黑色長矛的犀利攻勢阻截住，並且在短暫的時間內使得組成黑色長矛的所有粒子潰散。
「敢於進犯此處，死！」
威嚴的聲音立即傳開。
而與此同時，在遠處一座神殿中，一尊高高在上的雕像，瞬間遭到了重創，黯淡了許多！……
恍惚間，秦龍醒來，「嗯？剛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居然還能夠安然地存在著？那道黑色長矛呢？」
「那長矛，已經被擊潰。」秦龍的身體內，一道聲音傳出。
「嗯？」秦龍驚得幾乎魂飛魄散，在他的體內，居然有著另外一個生命？難道是剛才那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變故？秦龍情願煙消雲散，也不會願意看到自己體內成為一個共聚的共聚。
「小傢伙，你不要擔心。我是你內世界宇宙中的一種新格局，嚴格的說，我曾經是一個神。而現在，我只是一個神格。」那一道聲音顯得有些久遠，彷彿隔離了許多時空。
「神格？」秦龍瞪大了眼睛。
「是的，小傢伙，你沒有猜測錯誤，神的確強大，但他卻不是無所不能，而且，作為神，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必須承擔有更大的擔當，才能夠配成為這個稱號。」
「可惜，我沒有做到。我昔日曾經無比接近於我的目標，卻是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
秦龍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有些鬱悶，「你認為我會幫助你完成這一些，所以你選上了我？雖然可以無限地接近強者，但我不認為，我會有這麼關鍵的作用，能夠完成你都不能完成的目標。」
「可惜，你沒有後退的餘地。」蒼老聲音淡淡道，「從你當初在地球上接受傳承那一刻，你就與它緊緊綁縛在一起，你與它共生，你與它共榮辱，這是你的宿命，你想逃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