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聖階 第五百五十一章 混世游神 文 / 蕭潛
「嗯？」看著這個渾然天成的青衫老者，秦龍一怔，「一個看起來非常牛的修真者，會專門在此等我？」雖然他認為自己這段時間來機遇不斷，很多事情甚至可以用匪夷所思來概括，但他卻無法理解，一個修真者和一個異能者，會可能有什麼交集。**而這樣一個甚至能夠秒殺自己的強者，居然會專門等待自己。
「軒轅，」青衫老者柔和的目光盯著秦龍，道，「你覺得此地怎麼樣？」
秦龍猶豫了一下，道，「此處，自然是一處極佳的修煉聖地，所有的能量、規則都幾乎化作了實體，想必任何一個修真者或者異能者都能夠得到莫大的好處。」
「不錯。」青衫老者點了點頭，「為了這個，我倒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翼皇界的每一個種族，幾乎都貢獻了一部分，我想要什麼，有些小傢伙倒會識趣送過來，但有些小傢伙顯然不願意，所以我只好親自去拿了。」
秦龍不由露出奇怪的光芒，看這青衫老者，倒是顯得一副雲淡風輕模樣，但他所說的貢獻，還有拿，又豈是口氣中說的那麼輕鬆，從這一處幾乎是仙地的疆域看來，每一個內部構成，應該就是翼皇界內那些種族的鎮族之寶，又怎會甘心送上？所謂拿，只不過是在強橫實力下的『搶』而已。
所謂竊不算偷，在青衫老者眼裡，『搶』也只是『拿』。不過，秦龍並沒有因此而生出多少反感，做了就是做了，不拘小節，總比道貌岸然一副偽裝模樣要好。
見到對方只是微微蹙眉，而後很快舒展開來，青衫老者居然滿意地點了點頭，「軒轅，你覺得異能者和修真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秦龍目光一滯，但還是答道，「異能者重在外部環境改造自己，與時俱進，從各種方面來提升，而修真者重在內部天地，逆天改命，將身體當成一方方天地。兩者雖有一定的衝突，但意義，實際上並沒有太大差別。」
青衫老者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你作為異能者，話雖然簡短，但能夠做出迥異的評價。異能集團和修真聯盟，一向是敵視的兩大團體，作為異能集團的頂尖一代代表，你居然沒有表現對修真聯盟的敵意，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桀桀，我喜歡！」
被一個老者當著面說喜歡，秦龍卻沒有生出雞皮疙瘩之感，相反，青衫老者字字珠璣，像是從天際散發出來的光芒一樣，充斥著昭然天道的意味。
秦龍知道，青衫老者的實力，定然極強。至少也是鴻鈞這樣的級別。不過他並沒有再說話，而是保持了沉默，因為，他的注意力，被這一方仙境一般的區域再次給吸引住了。
凝結成實體的能量形成了一顆顆高聳的巨樹，無邊繁花，甚至連那厚實的土地，山脈，都是無盡的各種元素能量所凝結而成，而那飄動的浮雲，那光線，甚至星空之中那顆散發出炙熱光輝的太陽，都是規則所變幻的。
空氣中充斥著馨香，那駐足觀望的白兔，看了一眼老者，卻是忽然從身旁掠過，瞬息間消散不見。
在這樣的仙境中，即使是一個修真白癡，都會有著驚人的修煉速度。而青衫老者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他所受到的輔助，該是多麼驚人。或許，秦龍又冒出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如果自己將這片仙境，給吞噬乾淨，那麼，對自己的幫助，一定也非常巨大。」
然而，就在秦龍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青衫老者的表情卻是一下子鄭重起來，盯著他，認真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幫我做成一件事，我可以將這裡，送給你。」
「嗯？」秦龍大驚，卻不是由於後一句話，而是，這老傢伙居然能夠看穿自己內心所想！要知道，即使是那些宇宙高階，也是看不穿自己，如果這老傢伙能看穿，那麼，那諸多秘密……
「軒轅，我並不是為他人內心秘密而感興趣的變態，我只是對我自己感興趣的，投注興趣，而但凡我感興趣的，我想知道，它自然就會知道。」青衫老者淡淡一笑，並沒有再圍繞這個問題深究，「認識一下，軒轅，在他人眼中，我是一個行事古怪，昔日遭到修真聯盟的驅逐，並且實力極高的混世游神。在我自己看來，我是一個磨礪了萬年，希冀著鋒利重出劍鞘、為信仰尊嚴而保持著堅定信心和付出堅忍意志而重新回到了力挽狂瀾時代的少年！」
秦龍一怔，顯然這句話，他並沒有全懂。但他知道，青衫老者，會解釋清楚。
果然，青衫老者陷入短暫的追憶後，又道，「昔日，我和一個人，由於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標，而共同創建了一個機構，這個機構，傾注了我們太多的情感，注入了我們太多的努力，就像是照看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們為這個機構的一天天壯大而感到由衷的喜悅，我們也為他每一次遇到的危機而疲於奔命……開始，總是困難的。可是，我們卻最終戰勝了困難，看著這個機構的崛起，就像看著我們的理想一步步趨近於現實。」
「可是，利益總是大於一切，似乎在某一剎那，也或許是永恆，我的同伴變了，他開始變得殘忍，他的手段，他的理念，與我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我們之間開始爭吵，我們開始產生矛盾，我們之間開始變得不再信任。而直到矛盾再也無法緩和的那一天，他忽然朝我下手，將我算計在一個萬劫不復的陰謀中，讓我陷入了萬年的沉淪。」
青衫老者的聲音有些低沉，但他卻依然保持著奇怪的冷靜，「現在，這個機構已經發展到了足夠強勢的地步，我也已經被匡扶了萬年，我甚至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要比我強。在他的努力下，這個機構，甚至達到了無匹的地步。可是，我卻認為，他是錯誤的，這個機構的理念，與我背道而馳，而我心中的那絲遺憾，終於成長到了同樣驚人的地步！」
秦龍並沒有說話，然而他心中的震撼，卻是越來越濃烈，他隱隱猜測到了什麼，由於這個猜測，他古井無波的心態，甚至由於激動而劇烈震動起來，他不由再次看著這個青衫老者，驟然發現他，卻是有些寂寥，有些孤獨……
「軒轅，」青衫老者的眼神，陡然充斥著那許多明亮，彷彿天際之中的光芒，盯著秦龍，「正如我終於決定將整個命脈與你綁縛在一起一樣，我忽然有一個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將會直接影響你我的宿命，那麼，你可願意助我？」
秦龍看著青衫老者，看著這個孤獨了萬年的老者，認真點了點頭。儘管他知道一旦點下頭，代表著從今要付出怎樣的努力和犧牲，儘管他知道點頭之後要面臨多大的困境，但他卻是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
因為，他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對的……
無盡天穹，無盡時空，無盡遙遠，無盡不可知之外，是一方超然的空間，這一處空間，甚至可以稱之為一隅，四處均是那懵懂的濃霧，四處均是那乳白色的不可知。而在這一隅之中，只有百丈之地，能夠看得清楚。
在百丈之地內，是那厚實的黑色大地，一顆蒼翠欲滴的大樹，將這百丈範圍給撐開，而在樹冠之下，兩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在席地而坐，在他們面前，是一個古樸到幾乎沒有任何波動的棋局。
兩位老者看不清真實面目，其中一個老者捏起一顆棋子，看著整盤棋局，卻是歎了一口氣，將這粒棋子方才放下，這才發出少年一般的聲音。
「這局，這粒棋子，原本是最關鍵的一顆，沒想到，因為你的一步棋，卻讓它成為了廢子，不僅如此，還影響了整個棋局的進程。」
「誰又能料到呢？」另外一名老者點了點頭，指著其中邊緣的一顆棋子，道，「倒是這個最毫不起眼的存在，就連我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的存在，這樣一路路逆天改命，達到了如今的境界，現在，卻成為了影響全局最關鍵的一粒。」
「可是，它卻依然不樂觀。」少年聲音道，「現如今，局勢依舊不明朗，週遭如狼似虎，它想要尋找出一條生路，就必須將周邊所有困境斬滅，而你我都清楚，這個過程，是極為困難的。說起來，當初你的那一個設計，還是讓我們如今不至於陷入那麼尷尬的境地。」
「是啊。我們代表著整個天道最高的存在，我們的每一個念頭，甚至都能夠影響這個宇宙發展的方向，可是，我們卻都沒有注意到，這顆棋子會不斷成長，甚至有朝一日，我們都會成為他信手可拈的棋子！」
少年一般聲音的老者陷入了沉思，良久，又道，「說起來，過了這麼久，靈兒，也該要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