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人不風流枉少年 第八十七章 怒啊 文 / 艾糖
第八十七章怒啊
「哈？」蘇晴晴聽到宇文瑟的話時，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下來了。趕緊跑到宇文瑟跟前，繞著這人轉了三圈，目光好像刀子裡裡外外剮了三層，方才問道：「你是大色狼吧？不會是人易容的？話說最近連現代都流行整容了啊。」蘇晴晴說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噗！」這不是鳳景澄喝茶喝噴了，而是笑噴了，鳳景澄真的是被逗樂了，笑得險些癱在椅子裡，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些笑，指著蘇晴晴道：「晴晴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個樣子，像是幾天沒吃飯的餓鬼，生生要從沐王爺身上刮下幾片肉來！知道的明白你是在表達你很疑惑，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個女採花賊呢！」鳳景澄很不給面子地放聲大笑。
蘇晴晴陰了臉，盯著鳳景澄，滿目怒火彷彿要在他身上燒出個洞來。
「死狐狸，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靠，就算是採花也不會落在你頭上，你不用擔心！」蘇晴晴反唇相譏，鳳景澄咳嗽兩聲，坐起身來。
「那是，你都馬上要是別人的人了。」鳳景澄說話卻是看著宇文瑟，嘴角帶笑，卻是笑裡含霜。分明一副好皮相，精緻絕倫，卻是「凍人」得很。
宇文瑟也不由冷笑。轉向蘇晴晴，眼神立馬變得溫和起來，向蘇晴晴柔聲道：「小晴晴，你看，現在我都答應連這個累贅都一塊兒收下了，那麼我們是不是終於可以完婚了？」宇文瑟說著，雖然是商量的口氣，可看在鳳景澄眼裡卻怎麼都是一隻黃鼠狼涎著臉給雞拜年。說得好聽是交好，其實就為的是將你拆吃入腹。鳳景澄當然很合適宜地面帶譏諷。
「啊？」蘇晴晴還有點兒懵。看了看慕容思澈，又看看鳳景澄，最後把目光落在宇文瑟身上：「不會吧大色沐王爺你是不是走路踩著西瓜皮摔跤了，把腦子跌壞了？還是喝水嗆到，把人嗆傻了？還是突然神經短路你看清楚，說要陪嫁的，可是個男人！」蘇晴晴指著鳳景澄，一臉正氣。
宇文瑟輕輕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他是個男人，他要是個女人我就不用來這裡了。」宇文瑟說，冷笑，「不過，作為堂堂七尺男兒，既然他都不介意陪嫁，我便是收下他，又有何不可？男人嘛，大度一點。也算老相識了，何況他和你還是『朋友』。小晴晴的朋友想要瘋一瘋，需要『為夫』的我合作幫個腔，就算再不樂意，為了小晴晴，為夫的也得答應不是。」宇文瑟故意咬重那兩個詞，挑釁地看著鳳景澄，嘲弄。
鳳景澄不惱，只是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道：「那我還得多謝沐王爺幫忙了？」
宇文瑟笑道：「客氣客氣。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更何況，助人為樂嘛。」
兩人皮笑肉不笑的爭鋒相對實在看得蘇晴晴牙疼。於是打斷道：「沐王爺，」蘇晴晴是在在很鄭重地跟宇文瑟談話，「你既然知道狐狸不是，你既然知道鳳景澄是男的，還要答應讓他陪嫁，你真的確定不是自己腦子燒糊塗了嗎？開創這樣的先河，你知不知道，你也許將淪為全國，甚至是全天下的笑柄欸！就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嗎？」
宇文瑟笑，適當地收斂，笑得還有那麼幾分溫文爾雅，道：「小晴晴你擔心我的名聲麼？放心好了，就算是笑話，相信也是鳳樂師的笑話比較大吧。因為陪嫁的是他。」
鳳景澄微微一笑，道：「不。肯定是你。因為你是王爺，而我，不過一介布衣。你說大家是注意一個陪嫁的布衣多謝，還是會注意一個接受了男人陪嫁的王爺多些？要是我，肯定選擇後者。越是為高權重的人，成為笑料，越是能給人帶來更多的樂趣。你說是不是，慕容大人？」鳳景澄忽然將話頭轉向從宇文瑟一來就沒有再開過口的慕容思澈。
慕容思澈一怔，汗顏。怎麼在這當口把自己推出來了，這鳳景澄明顯是要那自己當擋箭牌。慕容思澈不由得冷汗。
想了想，還是想宇文瑟道：「瑟，今天這個婚禮，到底還要不要舉行？」
此話一出，餘下三人都愣了一愣。
啊咧？果然還是慕容大人厲害，說話能說到重點上。不像那兩個人，光顧著口舌之爭，根本沒說到點子上，淨顧著鬼扯。
蘇晴晴不禁撫額一歎。這就是差距啊。
聽到慕容思澈問，宇文瑟和鳳景澄方才回過神來。好像是扯遠了。兩人不約而同地低聲咳嗽了兩聲，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聽到對方和自己一樣以咳嗽來掩飾窘態，又都抬頭瞪了對方一眼表示不滿。
蘇晴晴看著架勢，無奈得要仰天長歎了。剛才還是兩個思維敏銳的辯論高手，轉眼被慕容思澈一句話打擊為小孩子爭糖，估計沒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了。
可是，再可笑，這事還是讓人頭疼。
本來，鳳景澄打的如意算盤，以宇文瑟其人，如此好面子，不然他不至於怎麼也不肯和親。當然，關於和親一事他除了要面子也是想要保全裡子。反正都一樣，鳳景澄以為自己說出無論如何要陪嫁，宇文瑟礙於顏面，必定會知難而退。
雖然他從來沒想過要讓蘇晴晴配合此事，而蘇晴晴也完全是可以拒絕他的陪嫁的，但是，宇文瑟肯定想不到這一點。他一定會以為鳳景澄的這話就是蘇晴晴的意思。那麼若是要娶蘇晴晴，就必然要接受一個陪嫁的男人。為了不論為天下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宇文瑟應該放棄這個計劃。
可是，大大出乎眾人意料，宇文瑟一上來就說他答應了。不但是蘇晴晴吃驚，連鳳景澄都驚住了，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很快，鳳景澄就反應過來。宇文瑟這一步，也算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了。怎麼說，被取笑也不過一時之事，等到事情過了，慢慢地，大家有了些的笑料，也就淡了。可是他若是真的和親的話，那可是一輩子的痛苦。聰明狡猾如宇文瑟，當然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接受前者。這也是鳳景澄考慮失策的地方。
鳳景澄不由得在心中苦笑。
現在，宇文瑟一口答應下來，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嫁與不嫁，真的是個問題。要是真的陪嫁了，那往後要是讓人知道了怎麼辦？總不能說那不是自己，而是別的人易容的吧？若是不陪嫁，白白讓宇文瑟得了蘇晴晴，鳳景澄於心不甘。
這下子才叫做作繭自縛，騎虎難下了。
「怎麼，鳳先生怕了？」宇文瑟敏銳地察覺到鳳景澄的變化，「嗤」笑一聲，挑釁道。
鳳景澄也是一笑，卻笑得無比猖狂，無比邪魅，彷彿君臨天下惟我獨尊的氣勢：「笑話！在我鳳景澄一生裡，還沒有怕這個字！」
宇文瑟呵呵一笑，道：「鳳先生這一生才走過了多少路程，沒有走完的距離，又怎麼敢說它完全不存在一種可能？今天，就該是鳳先生寫下這怕字的第一天！」宇文瑟說著，言語鏗鏘，擲地有聲，聽在鳳景澄耳中無疑於刀鳴劍嘯，掀起滔天巨浪，一時胸中怒氣暴漲。
鳳景澄真的被宇文瑟激怒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怒。自己怒，就表示自己輸了陣，輸了陣，就輸了這一局。費盡心思步步為營，若到頭來功虧一簣，讓鳳景澄如何嚥得下著口氣。
於是當即笑道：「沐王爺過慮了。便是王爺不激我，我也不會臨陣退縮的。請王爺儘管放心。」鳳景澄言笑晏晏，一派雲淡風輕，反而好像是在安慰宇文瑟了。
「你」宇文瑟不由得氣結。倒不是因為被鳳景澄惹惱了，而是因為，自己那樣的話居然都不能激怒鳳景澄，宇文瑟不禁覺得有些挫敗。
「好好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不知鳳先生幾時可以隨晴晴過門？」宇文瑟道，一臉促狹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