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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浮雲易散2 文 / 憂然

    第一百四十二章浮雲易散2

    她緩緩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圓桌前,倒一杯冷香碧,回憶的尖銳總是能刺入心的最深處。

    趙昱卓那翩然身影闖入腦海裡,是誰?曾按笛相送?是誰?曾為她放棄了所有尊嚴?

    可是……

    芷蘅心旌微悵,自知害趙昱卓不淺,此番若是去了,想必又將會惹來諸多猜測與麻煩。

    況且如今,江沄才死,李昭南心情尚在沉重中,她又怎能離開?

    芷蘅略一思量,轉而回身對芷蒽道:「芷蒽,我與趙公子雖是好友,但,我卻已為人婦,畢竟男女有別,怎麼好說去便去?」

    芷蒽一聽,面色倏然冷了去,那原本嬌弱的樣子,怒意忽然高燒:「男女有別?皇后……洞房花燭、新婚之夜時,您又可曾想過男女有別、已為人婦?」

    芷蘅身子一顫,回眸看向芷蒽,柔弱的芷蒽,何時說話如此刻薄?那心中不堪提及的痛楚刺痛著她,芷蘅目光凜凜,肅聲道:「芷蒽,我念你年紀小,你我又有姐妹情分,不與你計較,只是你已是趙公子的妻子,他生病在床,該要照料他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若你來只是為了這件事,恕不遠送!」

    芷蘅說著,轉身望向裊裊淡淡的燻煙,那煙氣迷濛,彷彿刻意暗淡了眸光。

    芷蒽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決絕的背影,流淚說:「姐姐,你便果真……如此絕情?」

    芷蘅歎息說:「芷蒽,非我絕情,只是若他病倒果真因我而起,那麼我去反而適得其反,令他苦楚更甚!試問妹妹,若他好了,我是回來?還是不回來?我回來了,他又會不會再次病倒?那麼週而復始,又怎樣才是個盡頭?」

    「可是姐姐……」芷蒽似不甘心,咬唇說,「姐姐,我只希望他可以好起來,其他的我沒有想。」

    「那麼便現在想。」芷蘅長歎一聲,扭身道,「妹妹請吧,便準備早日回去,陪伴趙公子。」

    「姐姐……」

    芷蒽一聲輕喚,芷蘅卻沒有回頭,逕直走入內殿。

    「姐姐……」芷蒽的聲音依然淒然悲哀,可芷蘅卻沒有再回一句話。

    她站在內殿,她明白,她這樣做的確不近人情,只是……此時此刻,她怎麼能離開?李昭南的情緒亦在低谷之中,而趙昱卓的病,若果真因為她,她若出現,確實會令他再有希望,可希望又一次破滅後,將是更大的打擊。

    既然,自己什麼也不能給他,又何必前去?

    若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那……便只能是命!

    她努力說服自己,努力平復著因這個絕情的決定而起伏的心緒。

    原諒我吧,趙公子,你和我,今生今世,注定便要有這無數次的錯過……

    夜晚,芷蘅一整夜若有所思,輾轉難眠。

    李昭南頗為奇怪,他聽說今天楊芷蒽來了,到底說了什麼事情,令芷蘅如此不安?

    「芷蘅,今天北關爵夫人前來,說了什麼?」李昭南微微起身,看著錦床內側的女人。

    芷蘅微微心驚,回頭看他:「你……還沒有睡?」

    「你不是也沒睡?」李昭南說。

    芷蘅望著他,浮紗珠簾外淡淡的燭色令李昭南冷峻的臉有些許柔和,芷蘅望著他的眼睛,本來想要搪塞過去,卻莫名說不出口。

    她亦起身坐起來,披一件衣:「芷蒽說,趙公子病的很重,希望我可以去一趟北冥,看看他。」

    李昭南一怔,芷蘅回眸望著他,他臉色如常,只低眉略微思量,隨而說:「去吧。」

    「去?」此話大大出乎芷蘅意料,李昭南神色如常,甚至沒有太多糾纏。

    若是從前,他一定火冒三丈也說不定。

    李昭南見她訝異,苦笑說:「若這是他的願望,你還了他的願,也不叫他再留遺憾,你也不必如此不安,若是他有個什麼,你將心懷愧欠的度過,那種日子……不好過,我不願你如此,待三天後唐世言大婚後,你便隨她同去。」

    「昭南……」芷蘅目光幽幽,心裡忽然有一陣痛楚,李昭南的眼神有深濃的悲哀,她知道,他對江沄的愧欠從來沒有停止過。

    心懷愧欠的度日,許便是他此刻最深的感受。

    芷蘅輕輕靠在他的肩上,輕聲說:「昭南,你相信江姑娘所說的嗎?」

    「你指什麼?」李昭南說。

    芷蘅道:「孫如妍害她,而這次事情也與她分不開關係?」

    李昭南擁著芷蘅細肩的手一緊,沉聲說:「信,可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那樣便會辜負了江沄的用心,我要留著她,我要看看她究竟是控制了什麼人?能如此翻雲覆雨!」

    「那麼……」芷蘅猶豫一下,還是說,「江姑娘的屍身……」

    話未說完,李昭南便忽然將她身子推倒,芷蘅一驚,李昭南修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芷蘅驚凝的躺在他的懷抱裡,仔細聽著門外動靜。

    忽然,傳來雲兒驚聲尖叫。

    李昭南翻身而起,拔出床邊寒光寶劍,芷蘅起身跟著出去,只見又是一黑衣人,長劍橫在雲兒脖頸上,寒涼的劍光令雲兒容顏蒼白,李昭南冷聲說:「可算是來了,朕等你多時了。」

    「江沄在哪兒?」黑衣人聲音略微沉啞。

    李昭南冷笑道:「你以為朕會告訴你嗎?」

    黑衣人手上長劍一緊,雲兒便發出輕輕一聲,李昭南笑笑:「你是在用一個宮女威脅朕嗎?」

    黑衣人眸光一暗,看向雲兒,一個分神間,李昭南手指用力,一枚金光暗器直向黑衣人飛去,那人揮劍擋開,李昭南趁機踱步上前,將雲兒攬住,推向芷蘅。

    芷蘅扶穩雲兒,望向李昭南:「小心。」

    李昭南與那人雙劍相擊,火星四濺,劍氣滂沱震撼,擊落桌案上擺放著的枯萎的斷腸草,殿外宮衛聞聲而至,那人一見,自己已被包圍,明顯會落於下風,不宜戀戰,他欲飛身躍出去,卻有宮衛閃身至門窗前,黑衣人轉頭看向李昭南,李昭南忽然舉劍向那人擲去,黑衣人揮劍擋開。

    再一定睛,大吃一驚,一柄金光閃爍的暗器飛馳而來。

    黑衣人閃躲不及,一鏢戳在黑衣人肩膀上。

    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再要站起來,卻發現怎麼也不能。

    「有毒?」黑衣人驚恐說。

    李昭南冷笑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人忽然覺得全身無力,手中的劍落在地上,忽而全身燒熱無比,心臟處更好像有千萬隻蟲在噬咬著。

    「放心,這毒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會讓你全身猶如烈火在燒,千百隻蟲在咬,你週身無力,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李昭南淡聲說。

    「千蟲散。」那人吃力的吐出一字一句。

    李昭南冷笑道:「倒是有見識。」

    說著,向宮衛一聲吩咐:「帶下去!」

    「是。」宮衛得令,將地上癱倒的男子架起來,途徑李昭南身邊,李昭南手一揚,黑衣人面巾便被扯下來,黑衣人側頭向另一邊。

    李昭南道:「還瞞得住嗎?付新!付將軍!」

    那人緩緩回過頭,身子因劇痛而顫抖:「你……你早知道?」

    「朕真不明白,你圖的是什麼?」

    付新,曾與李民一樣是他為奕王時候,便跟著他的,這一次懷疑到他,只是因為趙元峰被抓,能夠如此在棲霞殿來去自如的便只有身為趙元峰上級的付新!

    「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你們還有多少人?」李昭南相信,趙元峰與付新不過冰山一角,就如江沄所說,自己並不諳為帝之道,高傲的性子會無形中得罪不少人,如此以來,沒有過錯,也會為自己樹敵。

    付新冷笑:「哈——我不會說。」

    「真是固執,那麼就好好享受這千蟲散吧!」李昭南一揮手,宮衛便架著付新向外而去。

    芷蘅上前說:「昭南,沒事吧?」

    李昭南雙手忽然重重拍在桌案上,憤恨說:「孫如妍,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令這些人對她這樣忠心?死也不說?」

    芷蘅一驚,道:「許並不是忠心也說不定,也許……會有什麼把柄握在她手裡。」

    李昭南一怔,回頭看著他,似乎恍然一般,目光一爍。

    「昭南,你莫要太多心了,我覺得令這些人如此守口如瓶,絕非一個女人可以做到的,該有別的事情。」芷蘅看著他,李昭南點點頭,「朕要去一次天牢。」

    「昭南,江姑娘……」芷蘅一句話,李昭南站住身子,望向偏堂,目光忽然哀哀,「今日此人去內殿未見江沄,對方一定便會知道江沄已死,明日,便令江沄……以皇后之禮下葬卿明山!」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工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燭光瑟瑟,與風搖滅。

    那一抹紅顏終究難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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