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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浴火卷】 第七十五章 血濺宮門1 文 / 憂然

    第七十五章血濺宮門1

    鸞車穿街過巷,輦車流蘇緋幔,有鳳翔雲、有花錦簇,錦緞華蓋蔽天蔽日,皇家儀仗煊赫威儀,大沅與阿那衛隊共同護衛著容嫣非公主的鸞車入宮。

    親隊浩蕩,宛若長龍,彰顯著這個女子尊崇的身份。

    欒陽城百姓,簇擁街頭,卻只看見公主的鸞車,沒有見到他們大沅的驕傲——奕王,人群中不禁有議論紛紛,鸞車過處,便會有一陣不小的驚動。

    人潮人海中,皚皚風雪裡,華艷的鸞車停在宮門前。

    碧霄殿內,早已鋪陳奢貴,冬雪落得玉階淒涼,莊肅的皇宮,被銀雪敷上一層白茫的幽沉。

    鼓樂陣陣,容嫣非一身華裝,高艷無比的阿那國禮服,長及肩際的流蘇墜子,阿那國女子出嫁無需蓋頭,容嫣非外披一件石榴紅毛披,目光淡淡憂鬱。

    她沉一口氣,步步踏上宮階。

    李昭南幾乎是被押送到碧霄殿,身邊六名高手加上鄧東祥的隨時關照,可見李稔用心之深。

    李昭南鎮定站在殿上,大殿內,文臣武將、宮妃皇子,俱是神情各異,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婚禮,只恐大沅開國頭一遭。

    紅紗緋幔飄揚的碧霄殿裡,卻似乎絲毫沒能被喜氣沾染。

    當容嫣非站在大殿上,與李昭南對視。

    鏤金龍座上的李稔,便高聲道:「我兒大婚,結我兩國萬世之好,當真可喜可賀。」

    說著,看向容爾丹:「只願今後,你我兩綁,永世交好。」

    說著舉杯,坐上容爾丹神情淡淡,只慢然舉杯,一飲而盡。

    李稔說著,看向李昭南,他一身喜紅色,掩不住目光裡絕冷的深黑,他們父子之間,對視之中,一瞬,便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李稔挑唇笑道:「青磨,去叫了楊妃一同出來,連日來,楊妃為陪伴皇后,辛苦了。」

    他目光中有挑釁,容嫣非回眼望李昭南,李昭南面色無動,只冷冷看著李稔變幻莫測的眼神,一言不發。

    一雙新人立在大殿中,靜靜等待一個女子的到來,只是等來的卻是神情匆忙的青磨。

    青磨匆匆跑回到皇帝身邊,低語片刻,李稔面色登時大變。

    厲色看向李昭南,金煌宮宇,紅燭高燒,絲幔飛揚,李稔的目光卻陰森如鬼。

    容嫣非見狀,偷眼望向李昭南,她心知,唐世言已經成功了,今日,唐世言混跡在親隊之中,才踏入宮門,便往豫章宮去,想來,定是已救出了芷蘅,而如此,奕王便可再無顧慮,放手一搏了。

    便連自己都無法抑制一陣喜悅,但李昭南的神情,卻更加深了涼意。

    容嫣非一怔,李昭南如此樣子,分毫看不出半點輕鬆。

    容嫣非凝眉,望著李稔面色一點點平靜,僵澀的笑道:「呵,楊妃身子不適,想不能參加這大婚之禮,朕便依著阿那國禮節,以彎刀斬一匹紅綢,由公主繫在昭南的腕上。」

    李稔面色如灰,卻持著笑。

    他緩緩走到宮娥身邊,以金剪刀剪斷一匹紅艷絲綢,他手持絲綢,步踏華貴繡鳳紅毯,一步步接近李昭南,一點點陰森笑意隱在唇邊。

    他將手中紅綢遞給容嫣非,眼神卻望著李昭南:「我兒好本領。」

    李昭南看著他,眸色如火:「父皇好心計!」

    一句話,意味深長。

    李稔一怔,隨即漾開笑意:「彼此彼此。」

    兩個人的對話,令聞著不寒而慄。

    喜慶的宮樂,漫天紅綾,俱作彼此目光中的烈焰,似一觸即發。

    容嫣非心性急,不禁靠近李昭南,才欲言語,李昭南便料到了,趁著容嫣非將紅綢綁在腕上之際,李昭南低聲說:「佑寧在父皇手中!」

    容嫣非手上一顫,驚恐望向李昭南。

    她不可思議,只是這三日時候,怎麼……竟有如此巨變?

    她目光凝在李昭南臉上,終於明白了李昭南一刻不得放鬆的神情。

    心中忽的亂作一團,如此一來,他們的全盤計劃只恐怕皆有改變,可唐世言早已部署周密,此時……又如何來的及通知他?

    一旦大軍攻入城中,衝進宮門,就憑著這些個平日慵懶渙散、疏於操練的宮衛,哪裡還抵擋得住?

    原本是完美的計劃,唐世言依照欒陽城構築圖,摸清皇宮底細,將芷蘅救出豫章宮,而後城內城外,早已布好的兵力將一齊發動,直向皇城。

    可若是,有把柄握在李稔手中,又怎需要火拚?佑寧在李稔手中,那麼當將士們浴血而來,忤逆犯上之時,這一場不可逆轉的宮變,亦勢必要搭上許多人的性命!

    而從此,李昭南便會失盡人心!恐再無起事之機!

    終於明白了李稔與李昭南適才的對語,這一場博弈,只恐怕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

    可……究竟要如何才能通知唐世言,今日宮變,只恐已不是時機!

    正想著,便聽得碧霄殿外,傳來一人急促的聲音。

    「皇上……皇上……」

    眾人齊刷刷望過去,那聲音淒厲可穿夜宵。

    李稔凝目而望,只見一名兵士,身染鮮血,步步蹣跚,幾乎是爬進了金碧輝煌的碧霄殿。

    「皇上,有……有叛軍……山匪……殺……殺入了城!」

    一句話,令宮宇震動。

    喜樂頓時停住!變作驚恐的呼聲。

    李稔亦凝住了眸,他望向李昭南,但見李昭南依然面無表情,巋然立在精繡的紅毯上。

    紅毯映紅了他的側臉,卻映不出他深沉的眸光。

    山匪?攻城?如此陣勢,卻怎樣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疑惑、憤懣,身邊的皇后卻已然慌了:「皇上……」

    「走開!」李稔一聲厲喝,衝下殿去,尚不及走到李昭南身邊,便有另一名兵士急匆匆的跑進殿,「皇上,不行了,叛軍人多勢眾,只恐……只恐……抵擋不住了,已向著皇城而來!」

    什麼!

    李稔頓時面如土色,忽的抽出身邊侍衛腰間長劍,劍光微寒,直向李昭南心口,李昭南側身閃開,推開身邊的容嫣非,李稔長劍在手,目光憤恨:「恐怕是奕王的傑作?」

    李昭南心底並無半點得意,他默然不語。

    李稔連聲向身邊之人吩咐:「鄧東祥,快,調集兵馬,令所有宮衛務必守住皇城,必有重賞!」

    鄧東祥此時亦不知天高地厚,轉身而去,他以為,他的手下收編了曾經的奕王軍隊,便可指揮作戰了。

    碧霄殿中,頓時亂作一團。

    宮妃皇子竟自想要衝出殿去,李稔忽的一劍刺穿一名企圖逃走的嬪妃身體,嘶聲道:「誰都不准出去!否則……便是死!」

    那女子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了紅毯上,血色染盡,那紅便更加奪目。

    立時,有一瞬間靜默。

    突地,征南將軍一聲令下:「保護皇上。」

    一句話,似方喚醒驚恐中的人們。

    李昭南望向征南將軍,征南將軍,曾是大沅知名將領,自己十四歲前,傭兵最眾的,便是他。

    但自從自己得勢,他便鬱鬱不得志,此時此刻,自然不希望大沅改朝換代!

    碧霄殿中,宮衛環環圍繞在李稔身邊,皇后與妃嬪盡量靠近李稔,望著紅毯上死去的女人不敢動彈。

    容嫣非忽的將身上石榴色披風扯下,手中彎刀赫然,李稔見了,忙對向容爾丹:「容爾丹,若此次你可助朕平亂,朕許諾每年冬日供阿那國千兩黃金、萬石糧食,百匹布綢……」

    他言猶未完,容嫣非便笑笑:「皇上,不用白費口舌了」

    彎刀爍亮,明晃晃的指向身後一排阿那武士:「我阿那武士聽令,一切……聽奕王調遣。」

    李稔大驚,一向儒弱的李昭玉此時更傻了眼,養尊處優的他,何時見過了如此刀兵陣仗?

    他顫巍巍的跑到李稔身邊,念道:「父皇,他……他忤逆謀國!怎麼辦?怎麼辦?」

    「住口!不爭氣的東西!」李稔厲喝一聲,李昭玉立時雙膝一軟,癱倒在地,不敢再言。

    李稔望著李昭南,他眸光深深,在一片殺聲裡,似乎鎮靜如初。

    李稔舉劍,冷笑道:「我已削了你兵權,你何來這如此眾多之人?」

    李稔不懂,他明明已部署得夠周密。

    李昭南冷冷道:「父皇,十四歲起,我便料到了今日。」

    眸光一爍:「中原第一大幫興龍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一字一字咬住,李稔震動非常,目光中終究有一瞬而過的驚詫、明瞭和一些欽佩。

    好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原來中原第一大幫興龍幫的幕後竟是李昭南嗎!

    李稔憤憤咬牙:「你以為你勝了嗎?」

    李昭南眸光一暗,他自然明白李稔所指。

    李稔心思亦不可謂不細,許是李稔恐怕李昭南再愛芷蘅,亦會視女人如衣服,不足以牽制於他,於是才令人與嫉妒成性的孫如妍串通,將佑寧綁進宮來,畢竟,李昭南曾是親手殺死髮妻的男人。

    他對女人的情,有多深?誰也不得而知。

    正自僵持,只聽得宮門外一陣陣殺聲喧天。

    李昭南心中百轉千回,神情冷峻而堅毅。

    「不好了皇上,叛軍已攻入了皇城,直向碧霄殿來了。」說話的是鄧東祥。

    「廢物!都是些廢物!」李稔龍顏大怒。

    身邊宮妃皇子早已哭作一團;「皇上,我們快逃吧,快逃吧!」

    「閉嘴!」李稔揮劍,一名妃子立時血濺當場。

    眾人驟然停止哭泣,癱倒在地的李昭玉早已神情木然。

    「皇上,已經抵擋不住了。」尚書朗日晨亦老淚縱橫,倏然跪倒在李昭南面前,「奕王,骨肉至親、蕭牆喋血……何苦啊……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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