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議和2 文 / 海棠落
第二百二十五章議和2
在他看來,欣悅算得他的一位好友了。即將分別,自然心中難捨。
欣悅聞言,卻是有幾分不解地開口問道:「此話怎講?為什麼你不與我一起回京城呢?」
「呵,還不是與烈焰國議和之後互通貿易之事,我聽皇兄的意思,他是想將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來處理,這事兒說起來容易,但是沒個一年半載,又怎麼能夠做好?我到時候還不得留在邊關監督此事的進展?」
「原來是這樣。」
欣悅說著,但轉念一想,又笑著說道:「無妨,一年半載而已,很快就過去了,等你回來的時候,正好你兒子也會走路了。」
「呵呵,說的是。」皇甫文玨朗聲一笑,「我至今還不曾見過我那兒子呢。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有些想念了。」
一直跟隨在欣悅身後的沐風聽了這話,也不由想起了天陽,這次回去以後,想必天陽已經會說話了吧。
不知道他和欣悅不在的這段時間,天陽、天啟和天穎是不是聽話。
沐風一想到這裡,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稍許。
所幸的是,皇甫文玨並沒怎麼注意他的表情變化。
就這樣,兩人坐在帳篷裡面聊天,卻讓那劉參將在軍營門口在滾燙的大太陽底下曬著。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
欣悅輕抿一口茶碗中的茶水,而後說道:「王爺,時候差不多了吧,讓那位使者進來吧。」
皇甫文玨一聽,頓時一陣唏噓:「欣悅啊,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候還真是婦人之仁。一個時辰而已,對於軍營裡的人來說,可算不上什麼。不過既然你發話了,那就讓他進來吧。畢竟,有這個膽子獨身一人出使敵方軍營,此人的確勇氣可嘉。」
語畢,皇甫文玨便朝著營帳外面大喝一聲:「來人!帶烈焰國使者進來!」
很快,守候在營帳外的士兵便小跑進來跪地俯首說道:「屬下遵命。」
說完,便又一溜小跑著出去了。
皇甫文玨又接連讓人將二位副將與十八鐵騎速速請來,擺出一番龐大的陣仗來。
很快,那劉參將就在士兵的帶領之下來到中軍大帳。
此時此刻,說他心裡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不過,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害怕也是沒用的。
所以,在他走進來之後,目光望了一眼坐在正前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皇甫文玨。
雖然只一眼,他還是看得出,這皇甫文玨,果真如傳言中一般,性情古怪。表面雖然和善,但是做起事來,卻是相當果決。
「烈焰國拓跋銳太子麾下劉齊,見過文親王爺。」
說話的同時,劉參將已經跪倒在地,抱拳俯首行禮道。
「嗯,起來吧。」
皇甫文玨那喜怒不辨的聲音在營帳內響起。
劉參將聞言,連忙起身,將求和的書函雙手奉上道:「文親王爺,這是我烈焰國拓跋銳太子命屬下親自送來的求和書,敬請王爺過目。」
「嗯,呈上來吧。」
皇甫文玨語調沉穩地說道,一旁的士兵見狀連忙前去接過那書函,恭恭敬敬地將之遞了上去。
皇甫文玨將求和書接過,一目十行卻是看得十分仔細,很快便將書函收起。
丰神俊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後故作思考狀一般,眉頭緊緊蹙起。
這樣的變化,令躬身於正當中靜待佳音的劉參將心裡登時一緊。
說起來,這書函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就連他自己都不知曉。
可千萬別是寫了什麼大不敬的話,這下,他的人頭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一時之間,營帳內的氣氛仿若緊張之極。
欣悅等人早已知道皇甫文玨心中作何打算,是以自是站在一旁無人說話。
只是欣悅看著站立正中央的劉參將那滿臉慎重的樣子,心裡不禁覺得有幾分同情。
這樣折騰來使,當真是……
所幸的是,皇甫文玨的「思考」並沒有持續很久,緊接著,便聽一陣朗笑聲在營帳內響起。
「劉參將是吧,回去告訴拓跋銳,你們烈焰國的求和,我允了,只不過,我這兒有一份更加好的議和書。如果他不嫌棄,我們再約地點,詳細商談。你只管告訴他說,這議和書對我們兩國都是有利無害。如果他有興趣,便叫他後日到贏關城外六百里處的驛站來,屆時本王再與他仔細詳談。」
「是,末將回去必會將王爺的話原話轉述。」
劉參將一聽,頓時心裡一喜,自己的命看來還真是保住了。這次的議和,若果真成了,看來那陞官發財還真就近在眼前了。
「嗯,你回去吧。記得,如果拓跋銳同意了,叫他派人前來知會一聲。」
「末將知道了。」
劉參將微微抱拳躬身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去。
半個時辰之後,烈焰國大帳之內,拓跋銳高坐主位,靜待劉參將的消息。
表面上,他顯得十分鎮定自若,心下卻是在暗暗盤算:這劉參將已經去了快要三個時辰了,算一算,也應該快回來了,就算被殺了,悄悄尾隨他前去的人應該也已經帶回消息了。
可是如今,一點兒消息也沒傳回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那皇甫文玨應允了?
拓跋銳想到這裡,心裡不由暗暗一喜,畢竟,如今的烈焰國大軍已然是窮途末路。
這場仗要是再打下去,那可真的不好玩了。
要知道,現在烈焰國的軍糧幾乎已經全部消耗殆盡,如果再這樣打下去,那朝日王朝野心再大一些的話,烈焰國恐怕就難保了。
他著實不敢想像,祖宗辛苦創下的一片江山,會毀在父皇和自己的手上。
就在他心念數轉之時,眼角餘光突然瞧見營帳外正有一熟悉的身影朝裡面走來。
而這人,不是別人,可不正是一去良久不歸的劉參將。
拓跋銳那原本陰冷駭人的臉龐上,在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眼眸中頓時閃出兩道異樣的光彩。
連忙坐正了靜待他進來。
「末將叩見太子。」
劉參將一進來,便跪地俯首,兩手抱拳高高舉在頭頂前方,恭敬行禮。
「快免禮吧,劉參將,你且說說,那文親王是何反應?可是同意了?」
拓跋銳儘管一向脾氣怪異,此時卻也忍不住心中滿是期待。
「末將幸不辱命。」
劉參將這一句話響起,營帳之內的其他將軍皆是眼中一驚,心裡暗道:這劉參將真是走了狗屎運了。早知如此,自己就是爭著搶著也要做這個使者啊。立下如此一大功,皇上必然少不了賞賜。
座上的拓跋銳聞言亦是一陣欣喜。但是,劉參將接下來的話語,卻令拓跋銳的欣喜忽然之間湮滅了下去。
「但是……」
劉參將將皇甫文玨的話語原文轉述,一字不漏。
拓跋銳聽後,那喜悅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眉頭反倒緊緊蹙起。
「太子,不可啊,誰知道那驛站裡面是不是埋伏了人,準備暗害太子。」
一名將領滿臉擔憂地出列,勸誡道。
「是啊,太子,不可。」
其他人亦是頻頻搖頭。
拓跋銳自己也不禁有些懷疑。他這個人,本就生性多疑,此時就連眾將都直接否決,他又怎會不懷疑皇甫文玨的用心?
左右思索了一下,拓跋銳的目光還是轉而望向劉參將,開口問道:「劉參將,皇甫文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
劉參將聞言,知道事情嚴重,但還是無奈地回答道:「稟太子,當時末將不敢抬頭,所以沒有看見。但是聽那文親王說話的語氣中,並無惡意。」
「好,本太子知道了,你們先都退下,容本太子仔細想想,再作決定。」
「末將告退。」
營帳內的所有將領聞言,皆是躬身行禮,退了出去,徒留了拓跋銳一人坐在主座上,腦海中一片翻騰。
朝日王朝的營帳之內,皇甫文玨與欣悅卻是笑言:「軍師,你說這拓跋銳可敢赴約?」
欣悅聞言,皺著秀眉思索稍許,而後問道:「那拓跋銳是不是生性多疑?」
「嗯。」皇甫文玨點了點頭。
欣悅略一思索,便回答道:「王爺,依我看啊,這拓跋銳可能會考慮個半天一天,然後再爽快答應。」
「呵呵,」皇甫文玨一聽,頓時大笑起來,「軍師跟本王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啊。真不愧……咳咳……」
皇甫文玨原本是想要說,真不愧是沐辰看上的人兒。然而,話到嘴邊,發現周圍兩名副將都在凝神期待著他說下去,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嘴快,差點兒說漏了嘴。連忙咳嗽兩聲來掩飾過去。
欣悅見狀,心裡隱約猜到他想說什麼,緊接著見他咳得那麼倉促,心裡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接下來,眾將依次回營,沐風一路隨著欣悅走著,一如往常那般,只是看著她的身影,她那出塵的面容,一言不發。
欣悅想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還是覺得不妥,硬生生將話語嚥了回去。
「我到了。」
走到營帳門口,欣悅轉身說道。
「現在是白天,我必須貼身保護。」
沐風卻是一臉從容地說道。彷彿真的只是一名合格的侍衛一般。
欣悅無法,便任由他跟著進了自己的營帳。
營帳之內,欣悅坐著,沐風就站著,靜候一旁。
欣悅心裡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奇怪。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她發現了沐風的真實身份。所以心裡不太舒服。
而沐風卻沒有任何不適,他只當欣悅還不知道,自然也不覺得奇怪。
只不過,一人心裡存著愛戀,一人心裡,卻是滿腹紛繁,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沐風一路追隨,盡職保護,她不是感受不到,也不是鐵石心腸。
可是,她心裡所有的位置,幾乎都給了沐辰。所以,面對風清楊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地在逃避。
逃避自己的心意,更逃避他對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