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難道是她?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六十六章難道是她?
事情發生之後沒過多久,沐辰的身影便隨著大廳的門被打開,疾步走來。
「欣悅,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麼樣?」
沐辰才一進門,便雙手撫上欣悅的肩胛處,滿眼憂色地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開口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雖然,他已經得到消息,說她安然無恙,但是,此刻,他還是不免十分擔心地親自檢查一遍。
「沒有。」欣悅木訥地搖了搖頭,目光,卻在看見沐辰近在咫尺的臉龐之時,陡然間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收回心神。
「真的沒事?」
顯然,沐辰仍是心存疑慮。
「真的沒事。」
欣悅面兒上微微一笑,隨即答道。
「那就好。」
沐辰說著,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擁抱著。
他的手臂,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裡一般。
「欣悅,我害怕。」
他的下巴,緊緊抵靠在她的頸窩裡,口中說出的話語,竟是不住地顫抖著。
欣悅見狀,雙手環上他的腰間,任由他抱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沐辰,我沒事。」
然而,口中雖是這麼說,心底裡,卻仍是有些惶惶不安。適才的恐懼,顯然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消散而去的。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兩人就這麼緊緊抱在一起,良久……良久……
「沐辰,你說,會是誰派人來刺殺我呢?」
欣悅此刻,正坐在沐辰腿上,清冽出塵的臉龐上,秀眉微微蹙起,漆黑的清澈眸子裡,寫滿了若有所思。
沐辰亦是一臉思索:「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人查出來到底是誰想要加害於你的。」
「嗯。」
欣悅聞言,點了點頭。
「欣悅,你剛才一定很害怕吧。要是我在你身邊就好了。」
沐辰說著,伸出一隻手去,抬起她的下巴,一雙閃亮如星的眼眸,直直看著欣悅的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俊臉上,佈滿了濃濃的疼惜,和自責。
「呵,」欣悅此時早已從方纔的駭然和愣怔中回過神來,唇邊漾起一絲淺淺的笑容,道,「沐辰,你又不可能時時刻刻在我身邊。無需如此自責。再說,你不是派人保護我了嗎?那就夠了。」
「不夠。欣悅,當然不夠。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以後,我真希望,如果能把你變小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隨時把你帶在身邊,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你的安全了。」
「沐辰,你放心啦,我沒事。再說,那些刺客這次失敗了,估計短期之內不會再有所行動了。」
欣悅大膽地做著推測,隨即說道。
「嗯,應是如此。」
沐辰亦是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匯賢雅居之內,沐辰坐在主座之上,俊美無鑄的臉龐在此刻看來,竟是冷若冰霜一般,徹骨凍人。
十八鐵騎齊聚一堂,個個皆是面色凝重,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下首處。
「你們可有查出什麼線索?」
冷厲的話語從沐辰口中說出,語氣中,竟是無形間透著一股子陰狠之氣。
十八鐵騎聞聲,心裡一寒,暗道:自王爺回府一來,這還是第一次以如此冰冷無溫的口氣與他們說話。
就連他們自己也不記得,究竟有多久了,小王爺自從回府以後,一直是和顏悅色的。
以至於,他們幾乎忘記了,沐辰在離開王府之前,是一副什麼樣子。
心裡的警戒被沐辰這陰冷的嗓音倏然間警醒。
十八鐵騎在這一刻,皆是迅速恢復到從前那幹練無比的樣子。
「回小王爺,的確查到一些線索。」
「說!」
只一個字,卻依舊讓人不自覺地心生畏懼。
「小王爺,從刺客用的兵器上來看,與上次宮裡襲擊皇上的那批刺客似是同一夥人。但是,我們從其中一名死去的刺客身上,搜到了這個。」
只見為首的十八鐵騎之一,將一個像印章一般的方形信物遞到沐辰的手中。
而沐辰,則是在看到這信物之時,心裡陡然一驚,心下暗道:難道會是她幹的?
可是,她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啊。
此時此刻,他那俊美的臉龐上,修眉緊緊蹙起。墨染的眼眸若星空一般深邃難懂。
「我知道了。」
收起手中那個玉質的信物,沐辰口中說著,已然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
「明天開始,加派人手保護小王妃的安全。」
「是,屬下遵命。」
整齊劃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沐辰得了應,這才舉步離開了去。
然而,就在匯賢雅居大門外,暗夜中,卻有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負手背對著匯賢雅居的大門,靜靜地立在那處。
沐辰走出來的時候,目光只是隨意一掃,便已然察覺了來人。
「清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她,還好嗎?」
那背對而立的男人緩緩轉過身來,一身黑色的衣袍在這暗夜之中,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一般。色澤不辨。
「她沒事。」
沐辰稍一愣怔,很快便反應過來。
「今天後來出現的人,是司晨帶來的?」
「嗯。」
風清楊也不否認,他既然會出現在這裡,問他她是否平安無事,那麼,也就說明了一切。
沐辰聞言,薄唇微抿,而後道:「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
「不用。我只是保護我的孩子。」
風清楊理所當然地說道,彷彿,欣悅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一般。
沐辰見狀,心裡知道他是死鴨子嘴硬,卻也沒說什麼。
「確定了她平安無事,那我就先走了。」
風清楊說話就欲離開,沐辰卻是忍不住問道:「你不去看看她嗎?」
「不了,」風清楊聞言,垂下眼眸,黯然道,「想必她也不想見我。」
語畢,便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去。
徒留沐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裡,滿是惆悵複雜的滋味。
翌日,皇宮御花園之內,沐辰穿著一身朝服,負手立在湖畔跟前。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悠遠,若是細看,還可從其中,察覺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冷厲之色。
此處,是御花園內相對偏僻的一個角落,四周皆是一片安靜。遠遠望去,湖岸對面,可以看到一些後宮女子正坐在亭子裡面談笑風生。
身後,帶著輕鬆歡快的腳步聲傳來。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辰哥哥,我好高興哦,你居然主動找我!」
安平那仿若不諳世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沐辰聞聲,緩緩轉過身來。
一雙如星的眼眸,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彷彿,在深深探究安平的天真可愛,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如此一般。
安平被他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臉龐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口中滿是嬌羞地說道:「辰哥哥,你怎麼都不說話?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
然而,沐辰卻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抬手,用力一甩,便將一樣物事準確無誤地扔在了安平的腳下。
「你做的好事!」
他說這話的語氣中,透著明顯的怒氣。看著安平的目光,越發冷冽之極,視線,如同刀鋒一般凌厲。
安平見狀,有些不解地蹙了蹙眉,隨即俯首去看那被扔在自己腳下的東西。
而後,一臉欣喜地蹲下身子去,將那東西撿了起來。
「辰哥哥,這不是我的玉牒嗎?怎麼會在你的手上?我都丟了好幾天了。」
「丟了好幾天?」
沐辰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譏誚的笑容:「安平,你還要裝麼?昨兒個下午,我的王妃,在王府裡遇刺。這玉牒,就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你還敢說,這玉牒丟了好幾天嗎?」
安平聞言,整個人都愣了,小臉兒上寫滿了單純無辜的樣子。
「辰哥哥,你說什麼?不可能啊!我這玉牒是真的已經有好幾日不見了。怎麼會有人去刺殺王嫂呢?」
「安平,你不喜歡欣悅,我可以理解,但也沒必要因此派人前去刺殺於她。我喜歡她,是我的事,請你有什麼事衝著我來,不要傷及無辜!」
沐辰卻是根本不聽安平的解釋,口中的言辭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從口而出。
「嗚嗚嗚……」
此番話語一出,安平當即低聲哭了起來:「辰哥哥,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
沐辰見狀,口中反問一句。墨染的眸子微垂,心裡也不禁有幾分懷疑。
雖然,這個玉牒是安平的不假,用它,也的確可以命令和調動皇室暗衛,但是,卻並不代表,下令的人,一定會是安平。
其實,他從昨日看到這個玉牒開始,亦是有些無法相信。
單純天真不諳世事的安平,怎麼會做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呢?
或許,由於自己的緣故,她不喜歡欣悅,甚至,厭惡她,恨她。
但是,派人殺了她,安平的確不像是會做這件事的人。
那麼,究竟是誰,想要欣悅的命呢?
沐辰努力地思考著,卻是怎樣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
目光,帶著幾分歉意地看了一眼安平,而後說道:「好了,別哭了,既然不是你做的,有什麼好哭的?以後這種東西,你收好了,別再被人偷了去。」
語畢,也不多安慰一下那仍在抽噎個不停的安平,轉身就要離開。
「辰哥哥,你相信不是我做的了,是不是?」
安平眸中帶淚,轉身看著沐辰離開的方向,開口問道。
然而,沐辰卻只是腳下步伐微微一滯,微微側首,卻終究沒有回頭,緊接著,便不置可否地轉身離去。
雖然,線索到這裡似乎斷了,但是,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
那個想要欣悅命的人,一定在這個皇宮裡面,並且,還與安平十分熟稔。
如若不然,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偷到她用來命令暗衛的玉牒呢?
這一次的刺殺,令沐辰心裡生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