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情之請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情之請
可是，現在她既然是小王妃，而蕭小王爺也早已對外公佈，他們是奉子成婚。那麼，也就是說，欣悅肚子裡的孩子，是小王爺的無疑了。
如若不然，小王爺又怎會承認，這孩子，是他的骨肉？
越想，太奶奶心裡越發難受得緊。
目光帶著憐惜地看著自己的孫子，心道：清楊真的是，自出生以來，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啊。
本以為，現在總算比以前好了，可是，哪裡知道，如兒竟就這麼死了。
欣悅和沐辰上完香之後，便準備離開。
風清楊見狀，開口問道：「留下吃頓飯再走吧。」
「不了，我們回王府去吃。」
欣悅果斷地拒絕，風清楊眼中的落寞，她著實不忍心再看下去。
實在是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男子，還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男人。
猶記得，初識他時，他雖偽裝病弱，但無人之時，卻是一臉的神采熠熠。
可是如今，他的精神面貌，整個看上去，還不如那時候好。
欣悅只覺得心裡有些堵得慌，只想趕緊回府。
沐辰聞言，看了看她，而後不動聲色地說道：「欣悅，你先去馬車裡等著，我與清楊有些事要說。」
「好，那你快些過來。」
欣悅點了點頭，又轉過去與太奶奶說道：「奶奶，您不要太傷心了，注意保重身子啊。」
「誒，奶奶知道了。」
太奶奶說著，雙手輕輕撫上欣悅的手：「欣悅啊，如兒這一走，家裡以後就更冷清了，若是以後有空，常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吧。」
太奶奶的話語，令欣悅心下不由自主地一陣動容。
心裡儘管不願過來，但是口中卻已是不忍拒絕：「好，奶奶，我一定會常來看您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沐辰和風清楊，同時轉眸看來。
在風清楊的眼中，她看到了期待。可是，在沐辰的眼中，她卻看到了幾許擔憂之色。
不過，她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與太奶奶告別之後，便轉身朝著門外的馬車停靠處緩緩走去。
太奶奶見她走了，便看了一眼風清楊和沐辰，而後說道：「清楊，你們有話就說吧，奶奶先回靈堂去為如兒守靈。」
「嗯，奶奶，您去吧。」
風清楊語畢，太奶奶便轉過身去，緩步回了靈堂。
靈堂之內，隱約有哭聲傳來，那是賈如兒的丫鬟紅玉的哭聲。
「走，我們到花園裡說話。」
沐辰順著聲音看了一眼靈堂的方向，隨即轉身朝花園之中走去。
而風清楊，亦是隨後跟上。
「清楊，你明明只是娶賈如兒做側室，為何卻在那牌匾之上寫成是你的妻？」
沐辰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風清楊不料沐辰有此一問，愣怔片刻，回答道：「如兒她生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做我的妻，可是，她生前，我無法如她願，也只能在死後，給她一個名分了。」
「唉……想不到，如兒到最後，竟會是這樣死的。這件事情，欣悅嘴上雖然不說，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是內疚。你……不會因為此事而怨恨她吧。」
沐辰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說，才能讓風清楊聽上去舒服些。
「不會。」風清楊很是肯定地說道，「沐辰，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知道得清清楚楚，此事，萬不能怪欣悅的。說到底，還是如兒咎由自取。只不過，她會如此怨恨欣悅，都是我的錯。要怨恨，我也應當怨恨自己。與欣悅無關。」
「清楊，你……唉，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你，好自為之吧。」
沐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說道：「那我就先走了，不能讓欣悅等得時間太長了。」
「好。」風清楊頷首，但是，待沐辰的步伐走了沒有多遠之時，他又突然間叫道，「沐辰。」
「嗯？」
沐辰聞聲轉頭，看向風清楊：「還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
沐辰聞聲，整個人轉過身子來，好整以暇地看著風清楊：「說來聽聽。」
風清楊走了幾步，來到沐辰面前，低聲說道：「將來孩子出生之後，可否允我常去王府看看他？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認他，只要讓我常去看看他便好。」
「這個嘛……」沐辰垂下眸子，心下思索片刻，顯然，他也十分猶豫。
但是抬眸，看見風清楊那寫滿了期望的眸子，心下，還是不忍了。
「好吧。」
「謝謝。」
風清楊聞言，難掩心中的高興，臉上溢出今日相見之後的第一抹笑容。
「不用，他本就是你的孩子，不是嗎？」
沐辰亦是微笑著，可是心裡，卻有一點點的失落，他也想，和欣悅有一個孩子。
語畢，他便不再看風清楊，轉過身，向大門外走去。
而風清楊，唇角的弧度，卻因著沐辰的回答，久久……不曾散去。
至少，以後，他可以常去看看他和欣悅的孩子，也可以常去看看她，那就夠了。
然而，就在風清楊身後的不遠處，老太奶奶整個人幾乎都要僵硬了。
她幾乎無法相信，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原來，欣悅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清楊的。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她既驚且喜。
剛剛失去了一個孫子，心裡的悲慟還不曾散去，緊接著又得知，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孫子。這怎麼能不叫她驚喜呢？
在她眼裡看來，欣悅和如兒肚子裡的孩子，理所當然的都是孫子。
根本不曾想過，或許，她們懷的，是個女孩兒也不一定。
一直到風清楊走後，老太奶奶才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心裡，是掩不住的激動。
沐辰回到馬車上之後，欣悅也沒問他與風清楊都說了一些什麼。
兩個人，只是那麼互相依偎著，坐在馬車裡面。
欣悅的頭，靠在沐辰的肩膀上，而沐辰的頭，則是靠在欣悅的頭頂上。
「欣悅。」
「嗯？」
「你當真會常去看望風老太奶奶嗎？」
欣悅聞言，抬起頭來，看著沐辰。
此時的他，目光直直看著前方，那雙若星般璀璨的眸子中，寫滿了若有所思。
「如果我說會，你是不是會覺得不高興了？」
「不會。我只是怕，你跟清楊經常見面，會不會覺得尷尬。」
沐辰搖了搖頭，如是說道。
「呵，你放心，我會盡量挑風清楊不在的時候去看望她的。」
欣悅微微一笑，清澈的笑容，讓沐辰看著，一顆擔憂的心，頓時放下不少。
是啊，他應該相信欣悅的。
既然，她已經選擇了自己。那麼，他也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才是。
怕這怕那，實在是太不像他自己了。
心裡的結解開了，沐辰一顆吊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欣悅現在在自己身邊，那麼，他就會盡全力，好好地去珍惜身邊的女子。
天，越來越寒冷了。
不知何時，王府花園裡那高大的楊樹，早已只剩了光禿禿的枝杈。
只有那四季常青的松柏和瓜子黃楊，仍舊是一片鬱鬱蔥蔥。
這天，沐辰帶著從外面回來之後一身的寒氣，心情大好地大步踏入辰居的臥房。
欣悅見他回來，連忙將披在自己身上的白狐大麾拿下，而後起身，去為沐辰寬衣解帶。
一邊為他解著朝服，一邊問道：「今天有什麼好事麼？看你這樣子，怎麼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自然是有好事，欣悅，你猜猜看呢？」
他那一張俊臉上，滿是好心情的笑容，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欣悅。
「我可猜不著，你愛說不說。」
欣悅嘟起嘴巴，將他身上那不自在的朝服脫下之後，一邊說著，一邊拿到屏風上掛了起來。
沐辰則是舉步追上，薄唇湊近她耳邊輕輕啄了一口，也不再賣關子：「你還記得我們那次去湖邊之時，你曾經提議要在那裡建一座酒樓的事嗎？」
「自然記得。」欣悅理所當然的回答，那天那事情，自從說過之後，沐辰便再沒有提過，她還以為沒譜了，正準備想別的法子呢。
想到這裡，她陡然間驚訝地說道：「沐辰，該不會是……」
「是啊，今兒個皇上已經批下來了，不日便可動工。」
沐辰的樣子，看上去比欣悅還要高興幾分呢。
「太好了。」
欣悅聞言，臉上是掩不住的驚喜：「我這就去告訴叮噹和風智這個好消息。」
語畢，便欲往外走。
卻被沐辰及時攔了下來：「外面那麼冷的天，你怎麼能就這麼出去？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不是？」
「呵呵，」欣悅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一高興，就把這茬兒給忘了。沐辰，多虧了有你在我身邊。」
她說著話，便踮起腳尖，十分自然地在沐辰的薄唇上印下香吻一枚。
而後便轉身去取自己的衣裳。
「欣悅，你等等，我換好衣裳陪你一起去。」
言罷，也取過自己的衣衫，動作利落地換上。
兩人這才一同朝蕭王府的客房處走去……
叮噹、風智和風靈聽聞即將興建酒樓的消息，個個都是興奮不已，那模樣，看上去，竟然比欣悅還要高興許多。
欣悅見他們高興，自己心裡也是暖暖的，在這寒冷的冬天，猶如有暖流淌過一般，心裡洋溢著一股難言的欣喜。
沐辰的動作總是很快，當日，他便遣人去找了興建土木方面的工匠前來，包括叮噹和風智在內，幾個人圍坐在圓桌跟前，津津有味地討論起酒樓的外觀以及內部設計來。
對於這個，欣悅其實早就有了想法。
所以，將自己的大概意思說了一遍之後，工匠便在紙上繪出了一個酒樓的大致模樣來。
欣悅和沐辰又探討了一下，隨即對部分細節之處稍事修改，如此一來，酒樓的雛形就這樣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