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無法死心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四十五章無法死心
飽含濃情蜜意的吻，將她所有的痛楚吞入口中。
一時之間，整個喜房之內，一片春色無邊四處蔓延著……
溫馨的柔情，久久，散之不去……
就在辰居的臥房之內，四處蕩漾著旖旎春色之時，前院的大廳裡此時依舊喧鬧不已。
前來賀喜的賓客們，個個面帶笑容，推杯換盞，遲遲不肯散去，嬉笑聲，吆喝聲，比比皆是，好一番熱鬧景象。
老王爺見此情形，心裡亦是高興不已。
面帶微笑地看著廳內的場景，時而應付一些朝中老臣的敬酒。
臉龐上，露出的滿是舒心的笑意。
總算，有一件心事了結了。
然而，與這四處的喧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唯有一桌上，氣氛始終有些太過寧靜。
自從沐辰離開酒宴之後，五皇子皇甫文濤與風清楊便坐在一處角落裡，二人皆是不多話。
六皇子皇甫文玨在沐辰退場之後，也緊接著離開，並未在婚宴上多加逗留。
自然的，老王爺也懶得挽留於他。
對於蕭王府來說，對於兩個奪嫡的皇子，都是始終保持旁觀態度，他們效忠的，只是當今的皇帝，如此而已。
所以，老王爺對兩個皇子並沒有刻意的討好，態度，都是有些不冷不熱的。
「如兒，我出去方便一下，一會兒就回。」
風清楊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向賈如兒說道。
「啊？哦，你去吧。」
賈如兒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當她反應過來之時，正瞧見風清楊向著大廳門外走去。並未等待自己的回答。
口中的話語，仿若成為了一個笑話。
賈如兒臉上，露出一抹略顯尷尬的笑容，而後看向宴席上的其他人，臉上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皇甫文濤卻懶得去注意桌上的情形，風清楊出去後沒多久，他也緊跟著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天空中，一輪皎月高高鑲嵌在空中，皎潔的光芒與夜空中那絢爛奪目的銀河相映成輝。
風清楊站在前院的一片空地上，深深呼了口氣，似乎，只要如此，便能將心中郁氣如數吹散一般。
目光，望著王府後院的方向，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雙深邃的眸子，越發如星般閃亮。
皇甫文濤來到院中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此番場景。
心下微微歎息，搖了搖頭，舉步向著風清楊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怎麼樣？可死心了？」
詢問的話語自口中發出，就連這問話之人自己，都不知道，這話，究竟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
可是，儘管如此，兩人的回答，卻都是一模一樣。
只見風清楊聞聲，微微轉過身子，目光深沉地看著皇甫文濤：「多謝你今日帶我進來。」
口中說著，唇邊掠過一絲苦笑。
負手抬眸，看向星輝閃耀的天空。彷彿，這麼做，可以減輕一點自己的苦楚一般。
「本以為今日親眼見證了這一幕之後，我便可以就此死心。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除了心痛之外，完全無法讓自己做到就此死心。即便她嫁了人，依舊如此。」
不知道為什麼，風清楊竟會與並不熟稔的皇甫文濤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不用謝。」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而後繼續道，「我相信沐辰會給她幸福的。」
皇甫文濤亦是負手而立，目光望向後院的方向，一陣夜風襲來，兩人皆是衣袂翻飛，髮絲輕揚。
遠遠看去，皆是一副仙人之姿，在這片被大廳內的燈火隱約照亮的空地上，形成一幅優美的畫卷。
風清楊沒有再說話。
心裡，只是想著，沐辰能給她幸福，他知道。
可是，遺憾的是，那個能給她幸福的，不是自己。
「你今日不該帶那個女人過來的。」
就在風清楊沉默的空當，皇甫文濤如是說道。
「我本來也不想帶她，只不過，她非要跟來，我也無法。」
風清楊的語氣，有些無奈。俊朗非凡的臉龐上，佈滿了惆悵之色。
「呵，看來你掩飾得還真不到位。」
皇甫文濤聞言，垂眸一笑，而後低聲說道：「你的女人，現在很沒安全感啊。」
語畢，他便轉過身，朝大廳走去。
進門之時，正巧碰見賈如兒從門內走出。
皇甫文濤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如一陣風一般，從她身邊走過。
賈如兒本欲與他打招呼的笑臉見他如此，霎時間僵住，隨即，繼續向外面走去。
「清楊，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吧。」
賈如兒的聲音依舊嬌媚入骨，嬌媚中，又自有一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嗯。」風清楊聞言，轉過身去，看了一眼面帶微笑的女子，腦海中，迴盪起皇甫文濤臨走之時的那句話。濃眉微微一蹙，卻只是一閃即逝，下一瞬間，便立即舒展開來。
率先向大門口走去。
賈如兒自是連忙隨後跟上。只是，在臨走之時，帶著滿眼恨意地朝整個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轉身離開。
大廳之內依舊是一片熱鬧景象，皇甫文濤進門之後，直接來到主席位上，向老王爺告辭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去。
這一夜的喜宴，一直開到大半夜，賓客們才很給面子的散開了去……
只是，令所有人遺憾的是，因為新娘子是奉子完婚，所以鬧洞房的權利直接被疼愛新婚妻子的小王爺剝奪，沒有見到小王妃的模樣，著實讓不少人覺得心存遺憾。
賈如兒與風清楊回到風家在京城暫時居住的宅院之時，夜，早已深了。
風清楊沐浴回屋，一踏進門，入眼便見賈如兒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地躺在床榻之上。
只在身上幾處重要部位用薄被稍稍掩了一下。
一隻手托著腦袋，媚眼如絲地向門口處看來。
風清楊見狀，微微一怔，隨即一如往常一般，寬衣上榻。
掀起薄被，便欲躺下睡覺。
對床榻之上的春色，完全視若無睹。
「清楊……」
嬌媚的聲音自耳邊響起，賈如兒顯然不會輕易放棄，說話間一隻柔嫩的手已經伸到風清楊的胸膛前，四處點起火來。
然而，那遊走的小手，卻被風清楊倏然間一把抓住，口中沉聲說道：「如兒，別胡鬧，時候不早了，先睡下吧。」
賈如兒卻是並不聽話，一隻手被抓住，還有另一隻手。
而風清楊，亦沒有就此妥協，將她的兩隻手統統抓住之後，說話的語氣已經近乎呵斥：「如兒，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清楊，」賈如兒聞言色變，而後終於忍不住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不是，你別瞎想，早點兒睡吧。」
風清楊盡量壓下自己飆升的怒火和不耐煩，好聲好氣地與她說話。
「既然不是，為什麼我們成親以來這麼多日子，你都不曾碰過我？」
賈如兒口中的話語，雖是質問，可是，語氣中，卻盈滿了濃濃的委屈，彷彿，下一刻，眼眶中的淚水就要滴下來了一般。
「你現在不是有孕在身嗎？先忍忍吧。」
風清楊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於賈如兒，他的心裡，充滿了內疚，和虧欠。
曾經以為，她便是自己此生摯愛。
也因此，當那個真正能夠牽動自己心緒的女子出現之時，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瞭解自己的心意。
以至於，一次次的傷害，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然而，後悔，終是無用。
所以，他告訴自己，試著接受賈如兒。
既然以前可以，那麼，現在也一定可以。
可是，無論他如何說服自己，但是，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無法再次接受賈如兒。
即便，他已經很努力的嘗試，想要將她放進心裡。
「又是有孕在身，清楊，你的醫術那麼好，明知道四個月以後就進入穩定期的，你還要拿這個當做借口不碰我嗎？」
同樣的借口，賈如兒已經聽過數次。連她自己的耳朵都長繭了。
所以，這一次，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出言反駁了。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愛上江欣悅了，是不是？」
風清楊聞言，心裡當即微微一怔，口中，卻是說不出半個否認的字來。
皇甫文濤的話語再度在耳邊迴響：「你的女人很沒安全感啊。」
是，他也知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如兒沒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
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給她安全感。
愛嗎？他在努力嘗試，可是，在只有面對欣悅時才有的那種感覺，在面對賈如兒之時，完全無法升起。
這讓他能怎麼辦呢？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究竟要怎麼做了。
心下一片煩亂，他實在不想再待在這間屋子裡。
每次一面對賈如兒，他的心裡，便充滿了內疚和愧疚之情。
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去面對她。
這麼想著，他已然從床上坐起，拿起鞋子穿了起來。
賈如兒見狀，方才發現自己的口無遮攔。
連忙一把抱住風清楊的勁腰，一邊哭著一邊哀求道：「清楊，是我錯了。我不該無理取鬧，你別走……」
賈如兒的哀求聲，令他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手中，卻是掰開她緊緊環在自己腰間的小手。
口中溫聲道：「如兒，你別這樣，我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做完，一會兒就回來。」
「真的？」
賈如兒的語氣，似有懷疑，美麗動人的臉龐上，依舊是一副眸中帶淚楚楚可憐的模樣。
風清楊回眸看了她一眼，而後點了點頭：「真的，你先睡吧。」
感覺到腰間的雙手緩緩鬆開，風清楊這才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快步走出門去。
房門關上的剎那，賈如兒的臉上，有著說不清複雜表情。
心中，對於欣悅的恨意，越發有增無減。
沒有任何道理的，她將所有的罪責都加諸在了欣悅的身上。
彷彿，是欣悅故意搶走了她的一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