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婚2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四十三章大婚2
並且，即便不曾見過面，也曾經芳心暗許。
只是，後來家族敗落，她也只得死心。
可是，她又怎會知曉，這個她曾經芳心暗許的男人，竟是一直就在自己身邊？
今天的新郎，既然是他，那麼新娘，難道會是……
賈如兒這麼想著，目光已經望向那蓋著大紅蓋頭的女子。
紅蓋頭下，白皙細膩的下巴不時露出，那若隱若現的臉部輪廓，無疑令她越發確定，今日的新娘，正是一個多月不見的江欣悅。
這一刻，賈如兒心中的驚訝無法言說。
帶著恨意的眸子轉向身旁的男人，入眼之處，赫然是男人那帶著閃爍著心痛，和愛戀的眼眸。
手中雙拳緊握，賈如兒暗自恨道：江欣悅，為什麼這兩個男人喜歡的女人，都是你。
很快，新郎和新娘已經進入大廳之內。
大廳之內，依舊喧鬧不已，卻比適才稍顯安靜了些。
就在此時，一旁的站禮者適時地喊道：「吉時到……」
長長的尾音迴盪在偌大的廳堂之內，所有人倏然間安靜下來。
緊接著，便是那千年不變的唱詞。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二次拜堂，感覺與上次全然不同。
上次，無心無愛，毫不在意。
此次，卻因為心中有愛，短短的三拜之內，欣悅只覺得心跳如鼓。
方才平靜下來的心湖再起波瀾。
伴隨著興奮緊張的心情，完成了這個每個婚禮都必須進行的步驟。
隨後伴隨著送入洞房的聲音響起，欣悅在喜娘和丫鬟們的攙扶之下，一路向著辰居的臥房行去。
進入喜房之後，喜娘與一眾丫鬟一直未曾離開。
時間，在此時此刻，變得度日如年。
欣悅乖乖地坐在喜床之上，盡量讓自己耐下心來。
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她越坐越覺得無聊之極。
於是，紅蓋頭之下那雙清冽如泉的雙眼，不知何時，竟早已緊緊合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所以，當沐辰滿心歡喜地出現在喜房之內後，喜娘走上前來，將兩人的袍子打了個死結，又將桌子上那些花生堅果之類的東西全都撒在了床榻之上，口中說道：「祝小王爺和王妃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沐辰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塞入喜娘手中，而後，便見那喜娘眉開眼笑地離開了去。
臨走之時，滿面笑意地看了一眼屋內的新郎和新娘，這才將門緊緊關上。
整個過程之中，欣悅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這般的安靜，喜娘沒覺得奇怪，倒是沐辰最先覺察出了不對勁。
所以，等喜娘一出去，他便連知會也沒知會一聲，便拿起旁邊的秤桿，輕輕佻起了欣悅頭上的大紅蓋頭。
在蓋頭慢慢被撩起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弦，一直是緊繃著的，彷彿，在害怕著什麼一般。
然而，當那張令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連做夢都想著的俏臉出現在眼前之時，他方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原來，方纔的安靜，只不過是因為她睡著了。
而並非是自己想的那樣。
自己的新娘，是她，並沒有被掉包。
這麼想著，卻又不免有些嗔怪之意浮上心頭。
虧了他還刻意以不勝酒力裝醉提早離開喜宴呢，想不到，他的新娘竟然在喜房裡直接睡著了。
不過，想歸想，手中還是將方纔喜娘撒到床上的東西體貼地撥到一邊去。
隨後，動作輕柔的為她將頭上那沉重的鳳冠拆下，扶著她躺到床上，將鞋子脫掉，為她蓋上薄被。
這一系列的動作，他都做得很輕很輕，彷彿生怕弄醒了夢中之人一般。
緊接著，他自己已是寬衣上床，側臥在欣悅身旁，一直手撐著腦袋，一隻手搭在身側，看著躺在床上熟睡中的人兒。
心中，一種滿足的感覺湧上心頭。
曾經多少次想著，能夠躺在她的身旁，就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
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如今，當夢想成真，心裡那種如願以償的幸福感覺滋生心田。
只是看著她這沉靜的睡顏，都令他覺得心下如同有暖流淌過，無比的溫暖填滿了心房。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成永恆一般。
沐辰，就那麼一直，一直，認真地看著她，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一般。
腦海中，回想著兩人從相識，到現在，一路走來，發生的那些事情。
心底裡，溢滿了濃濃的溫馨。
欣悅從睡夢中緩緩醒來之時，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沐辰那放大的俊臉，以及滿室的昏黃。
「現在什麼時辰了？」
欣悅的話語，問得很是自然，臉龐上，沒有一點兒因為他躺在自己身旁而覺得不適的感覺。
「戌時了，睡醒了？肚子餓不餓？」
「嗯，睡醒了，」欣悅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轉眼看向仍躺在床上撐著腦袋的沐辰，「你這麼躺著多久了？」
「呃……除了中間出去吩咐廚房給你準備吃的，其他時間都這麼躺著。」
沐辰似乎很是認真地想了想，而後回答道。
「那豈不是有兩三個時辰了？你手不酸啊。」
「當然酸了，不過一直看著你，我就不覺得了。」
沐辰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坐了起來。
隨隨便便出口的話語，卻令欣悅倏然間紅了臉。
「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欣悅為了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羞赧之色，當即轉移了話題。
「好，你等會兒，我這就去讓人端上來。」
語畢，他已然向門口處走去，打開門來，大步走了出去。
欣悅則是坐在桌子旁邊，靜靜等著。
沒多會兒，便見沐辰從外回來：「稍等一會兒，馬上就上菜。」
「嗯。」欣悅輕應一聲，拿起桌上的酒壺，為沐辰倒了一杯酒。
而後，又拿起一旁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沐辰見狀，趕緊拿起酒杯。
欣悅亦是。
無需任何言語，在昏黃油燈的照耀之下，手臂相交，一口將杯中液體飲盡。
四目相交，濃濃情意，在整個室內，蔓延開來……
二人將手中酒杯放下之時，門外已經傳來紅巖的聲音：「小王爺小王妃，晚膳來了。」
「進來吧。」
沐辰應聲道。欣悅卻是有些驚訝，現在早已過了晚膳時辰，怎的這菜還能上得如此之快？
「呵呵，知道你醒來之時定然會餓，早就讓人一直給你溫著呢。」
似能看懂欣悅眼中的疑問一般，沐辰臉上微微一笑，回答道。
「難怪了。」
「小王妃，您不知道，小王爺可疼您了。這幾樣菜以前他都不愛吃，但是他說您愛吃，所以就讓我們都準備了這些。」
紅巖這幾日與欣悅相處得多了，也慢慢熟稔起來。
知道她是一個和氣的主子，說話也就口沒遮攔起來。
然而，沐辰從旁聽見，卻是面色一沉，冷聲喝道：「紅巖！」
紅巖見狀，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連忙噤聲。
欣悅卻是在聞言之後，心下微微驚訝。
她還以為，他也愛吃這些東西呢，想不到，他竟是根本不喜歡，只是為了遷就自己，如此而已。
心底深處，一條暖流緩緩淌過。
口中卻是說道：「紅巖，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告退。」
紅巖恭敬地躬身一禮之後，便轉過身，退了出去。
喜房之內，只留了欣悅和沐辰二人。
「沐辰，你又何必如此遷就我呢？」
欣悅微微正了臉色，口中說出的話語，語氣中，有幾分嗔怪，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感動。
「誰說我是遷就你了？我以前不愛吃，不代表現在也不愛吃。你喜歡的，我都喜歡。」
「你確定你喜歡？真的不是為了遷就我？」
欣悅那雙清澈的眼眸，此刻直直看向沐辰。很明顯懷疑他此番話語的真實性。
「當然確定。」
沐辰依舊堅持道。一邊說著，還一邊夾起一片菜葉子放入口中，故作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吃了起來。
「你看，我這不是吃得挺好？」
「呵，那就好。」欣悅見狀，這才笑了。
不僅僅是面兒上發笑，連心底裡，亦是覺得好笑。
沐辰這副模樣，分明就是死鴨子嘴硬。在自己面前，還那麼要面子。
這一點，從他那一邊用力嚼著，臉上一邊露出的僵硬線條即可看出。
「沐辰，你真的不需要事事遷就我，現在我們都成親了，你要知道，我也想要瞭解你。」
「欣悅，你不用急，以後，你會有很多時間和機會瞭解我。當然，無論是身，還是心。」
沐辰一口嚥下那令他吃起來萬分困難的菜葉，而後滿臉曖昧地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欣悅那方才恢復正常色澤的臉龐，只剎那間，便再度染滿了紅暈。
「不跟你說了，我吃飯。」
欣悅嬌嗔一聲，語畢，便不再多言，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一顆心，卻是因著沐辰方纔的話語，噗通噗通狂跳起來。
沐辰的目光，就那麼一直灼灼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彷彿只是看著她，都是那麼津津有味。
手中，還不時為她夾菜，口中亦是不時說著類似「你吃點兒這個，孕婦吃這個對身體好。」之類的話語。
油燈搖曳，昏黃的光線照射在兩人的臉龐上，暖暖的色調，越發令整個室內溫情瀰漫。
直到，欣悅吃完，那兩道灼熱的視線，依舊那麼看著她。
「吃飽了？」
沐辰挑眉問道，臉上的表情，彷彿他已經期待這一刻很久了似的。
「嗯。」欣悅點了點頭。
「既然你吃飽了，那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唇角一勾，邪肆笑意盡顯。
只見他已經站起身，來到欣悅身邊。
至於欣悅，此時此刻，下面該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她當然知道。
目光，只是這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