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詭異的父子倆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二十七章詭異的父子倆
叮噹和風智風靈自然是隨著欣悅進了客廳。
進客廳之後，欣悅也不落座主座，而是十分理所當然地在客座上坐下，叮噹緊挨著她，風智和風靈則是坐在對面。
「公子，管家帶我們去的客房，我們很滿意。」風智坐定之後，倒是率先答道。
欣悅聞言，秀眉一蹙，說道：「風智，現在是在蕭王府，你們還是別叫我公子了。若是讓別人聽了去，要笑話的，你和風靈隨著叮噹，都叫我一聲姐姐吧。」
「是，姐姐。」風智聞言，覺得欣悅說得很是有理，所以當場便改了口。
「姐姐，你以後都住在這個辰居嗎？」風靈滿面好奇地睜著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天真的開口問道。
「是啊，姐姐以後與小王爺都住在這裡。」欣悅微笑著回答，卻沒發現，風智在聽到這個答案之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很快，紅巖已經端著茶水進來了。
一人一杯涼茶，欣悅一口飲盡。方才剛睡醒之時，她便已經感覺到渴了。只是聽到庭院中的動靜，沒來得及喝上一杯而已。
這邊，叮噹等人說著來到王府後的新鮮感覺，欣悅只是聽著，一直面帶一抹恬靜的笑容。
而那邊，沐辰前去匯賢雅居與多年不見的十八鐵騎一一問候之後，沒多久，便有人來報，說是老王爺回府了。
於是，他便一刻不停地向著前廳趕去。
進到前廳之時，老王爺已經坐在廳裡，手中正端著一杯茶，小口飲啜。
一見沐辰進來，便將茶杯重重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口中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怎麼？你不希望我回來麼？那好，我再走便是。」
沐辰說話的口氣，並不好，見老王爺如此，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回來！」老王爺見狀，口中大喝一聲，整個人坐在那裡，卻是吹鬍子瞪眼的，顯然沐辰的一句話，就把他給氣得不輕。
而廳裡的下人們，對於此番情景，皆是見慣不怪了。老王爺和小王爺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父子兩個都是倔脾氣，誰也不肯向誰低頭。尤其是老王爺，明明比誰都心疼自己兒子，卻偏要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來。
因此，這兩人之間那種詭異的相處模式，一直是這個王府中的一片陰雲。從以前，就一直如此。
沐辰聞言，果然住了腳步，轉身走回廳裡，坐了下來。
對於父王這爛脾氣，有誰比他，還能更加清楚？你越是不理他，他反倒能態度好一點。
「咳咳……聽說你這次回來，帶了一位姑娘？」老爺子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這才心平氣和地開始了這五年來的第一次父子談話。
「是又如何？」沐辰說話的語氣，依舊傲慢得可以。也瞬間再度點燃了老王爺心中的怒火。
「你……咳咳……」剛想發火，老王爺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強自嚥下這口氣，命令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口中微微歎息一聲，說話的語氣，竟變得前所未有的軟化了些：「你就不能好好說句話？」
「那要看跟誰說了。」
「唉，罷了，罷了。」老王爺突然之間，給沐辰的感覺，彷彿蒼老了許多似的，令他不由得心下稍稍動容。
嘴唇動了動，但是，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來。
「皇上聽說你回京的消息了。說是要見見這位姑娘。倘若她真的比安平公主強，那就由了你去。」
「什麼時候？」沐辰依舊是冷言冷語，直接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
「什麼什麼時候？」老王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微微一怔，然後問道。
「什麼時候帶她進宮？」
「八日之後，皇宮內有一場夜宴，慶賀六皇子出征大捷。」
老王爺沉聲說道。
「好，屆時，我會帶她去。」沐辰知道，要娶欣悅，皇上這一關，是一定要過的。不然，那個什麼安平公主，一定不會罷休。
想當年，他就是因為這個安平公主太過難纏，這才選擇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五年。
如果不是欣悅想來京城，他，原本還真的沒想再次回到這裡。
「嗯，一會兒午膳的時候，你先帶她過來，讓我見見吧。」
老王爺說話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
兩個脾氣一樣橫的人湊到一塊兒，顯然，還是得他這個做老子的先讓步。
「這個我知道。」沐辰點頭應道。
「還有，皇上讓你明兒個開始上早朝。」
「好。」沐辰爽快點頭，此次回來，他就沒想過能逃得開。既然決定回來，那麼，這個小王爺的重擔，他就是不想扛，也得扛起來。
倒是老王爺，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不由得面有疑色地看了他一眼。這次這小子回來，怎麼變了這麼多？
他本來還在猶豫該怎麼勸說他去上朝呢，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害得他準備了一籮筐的話，愣是沒有用武之地。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費自己的口舌了。
看來，自己這兒子，在外鍛煉了五年，也不是一點變化沒有的啊。
這一點，多少令他心中，覺得有些欣慰。
「父王，你給我說說最近朝中的局勢吧。」
不待老王爺發話，沐辰主動開口請求道。
毫無疑問，這話又引來老王爺臉上的一陣驚訝。
只不過，這表情，也只是一閃即逝，很快，便又恢復如常。
原來，沐辰離開這五年之間，朝中局勢已經變得日益緊張起來。
皇上的身體已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雖然，太醫院並沒有公佈皇上身染重疾的消息。但是，從皇上日漸蒼白的臉色，以及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況，不難看出，皇上終究是離大限之日，不遠了。
所以，皇子之間的爭鬥，也越發趨向於白熱化。朝中的勢力現在分為兩派，分別支持五皇子和六皇子。
皇上一共有八個兒子。其中有兩個夭折，分別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大皇子和三皇子早在成年之際已經封王，去了自己的封地。顯然，與皇位無緣了。
而這兩位皇子，也都毫無爭奪皇位的野心。大皇子更是不成器，成日裡沉迷女色，皇上連提都懶得提起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三皇子倒是還好，只是性子很是與世無爭。有片小封地給他管轄，他已經很是心滿意足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如今年紀尚幼，自是不具備爭奪皇位的條件。
所以，結合所有實際情況來說，最有可能上位的，便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其中之一。
因此，皇位的爭奪，顯然只能圍繞著這兩個人展開。
但是，五皇子在幾個月前不知為何卻是突然失蹤，皇上派人找了好久，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是以，一時之間，唯有帶兵出征大捷歸來的六皇子風頭正盛，可謂是一時無兩。
朝中局勢說到這裡，沐辰不由得開口問道：「那麼，父王，依你看，六皇子此人如何？」
「這個嘛。」老王爺垂下眸子，認真思考了一番，一旦說起正事，即便與沐辰平日裡再怎麼不和，他也不會去在意，沐辰，亦是如此。
於是，稍作思索之後，老王爺繼續說道：「六皇子此人，文韜武略的確出色，這一點，與五皇子不相上下。但是，六皇子的行事作風很是詭異邪肆。如果他上位，很難保證不會成為一代暴君。這於百姓而言，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父王說的是。」沐辰聽完自己父親這番分析之後，亦是十分認同。六皇子那人，的確太過陰晴不定。從這一點上來說，他不適合做皇帝。
既然連他們都能看得如此清楚，那麼，上邊那位，又豈會看不清楚呢？
想來，文濤的優勢定是勝過文玨的。
「可是……」老王爺話音一轉，滿面憂慮地說道，「五皇子如今不知身在何處，若是五皇子還不回來，只怕若是皇上大限之日一到，便會迫不得已將皇位傳於六皇子。如此一來，事情便不好辦了。」
「父王，這您大可放心。五皇子這幾個月一直與我在一起，亦是於今日回京。想必，明日早朝之上，眾人便可見其身影了。」
「哦？」老王爺聞言，再度驚訝了。怎麼會有這種事？
「嗯。六皇子先前設計追殺五皇子，他身負重傷，在外養傷數月，直到近日，方才傷癒歸來。」
沐辰點了點頭，很是肯定地說道。
「原來如此。果真是六皇子下的手。」老王爺一邊伸手捋著鬍鬚，一邊一臉的若有所思。
「父王，我們王府對於支持哪一方，沒有表態吧。」
「沒有，蕭王府在立儲一事上，從古至今都是保持中立的。此番，父王自然也不例外。」
「那便好。」沐辰微微頷首。
蕭王府，的確有這個規矩。要知道，若是蕭王府支持哪個皇子，單憑蕭王手上的兵權，便足以將情況扳向一面倒的狀態。
所以，蕭王府的每位傳人，皆是謹遵祖先教誨，對於皇室的繼承人，絕不插手干預。
這一點，諸位皇子心裡，亦是非常清楚。
就在二人正事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之時，只見總管的身影匆匆由外向內行來。
甫一進門，總管便已跪在地上說道：「王爺，小王爺，是時候用午膳了。」
「嗯，叫廚房準備上菜吧。」老王爺點了點頭，道，「去，把你帶回府的那姑娘帶過來。可別怠慢了人家。」
「父王，我這就去。」沐辰說著，已經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老王爺見狀，這才揮了揮手，將適才父子倆談話之前趕出去的那些婢女和奴才全都召喚進來，從旁伺候著。目光，卻是一直望著沐辰離去的方向，心裡想著，自己這兒子，出去幾年，好像真得變了不少。
沐辰一路運起輕功，步伐飛快地遊走在花園裡，很快便進了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