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二十章 薑還是老的辣1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二十章薑還是老的辣1
氣得那老王爺整日裡吹鬍子瞪眼，氣哼哼地說道：「哼!逆子啊逆子。連老子的死活都不管了！」
再說這蕭王府的來歷。
朝日王朝的國姓乃皇甫，可是唯獨蕭王府的主人姓蕭。這其中，自是有一番因由的。
朝日王朝開國之初，蕭王府的祖先與先帝可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因著之前的王朝苛政連連，百姓早已不堪負荷，這才不得不揭竿起義。
蕭家祖先與朝日王朝先祖攜手共進退，號令百萬起義之師，歷經九年苦戰，方才打下如今朝日王朝這片疆土。亦可謂是開國功臣。
是以，皇室先祖為獎勵蕭家的功勞，特別例外封了唯一一個外姓王給蕭姓將軍。並且，還是世襲繼承。
朝日王朝有四成的兵權，皆是由歷代蕭王掌管手中。無一例外。而蕭家，亦是世世代代為皇室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朝日王朝幾百年下來堅守穩固，無論鄰國如何侵犯，皆是不傷一毛。
這與皇甫皇室與蕭家密切的配合是分不開的。
從政，由皇甫家掌權。從軍，由蕭家掌權。
即便只有四成兵權，蕭家大軍卻也足以迎戰敵國兵將。是以，蕭王府，在整個朝日王朝的地位，都是舉足輕重的。
而蕭小王爺的突然失蹤，無疑給老王爺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原以為自己可以早些回王府享享清福，卻硬生生被突然消失的小王爺攪亂了自己的計劃。這叫他怎麼能不生氣呢？
沐辰看著窗外那稀里嘩啦下個不停的雨水，心裡，早已經意識到，此次回京，他必將挑起蕭家的重擔。
唉，離京的這五年，當真是他偷來的日子。所幸的是，他能夠在這期間，找到那個自己一直在等待，和尋找的人。
如此，也算是無憾了。
同一時間，另一間客房內，玄墨如同往常一般，一身玄衣加身，負手靜立窗前，看著窗外那不停落下的雨簾，心中，亦是下定了決心。
此次回京，他絕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皇甫文玨，你等著吧。新仇舊恨，此次定要一併討回。
這麼想著，那雙本就冷得徹骨凍人的深邃眼眸，越發變得冷厲起來，無形中，還透著一股狠絕夾雜其中。
那種凜然的氣勢，是只有上位者才有的，王者之氣。
就在此時，一抹黑色身影由旁邊的另一扇窗翻滾而入，進屋就是跪地叩首：「屬下參見主子。」
「嗯，起來吧。」玄墨那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而後道，「事情都辦妥了？」
「回主子，都辦妥了。風家將於五日後舉家遷往京城。」
「很好。」玄墨點了點頭，「你先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隨著話音剛落，那抹黑色身影已經閃身離開。彷彿，外面的雨，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一般。
倒是屋內的男子，在他走了之後，漆黑的眸子中綻放出數道冷冽的精光。望著窗外的俊臉上，那神色，越發讓人無法捉摸。
紫竹城內，風家，晚膳之時，桌上只坐了太奶奶，賈如兒和風清楊三人。
此番情景，令太奶奶不禁覺得心裡突然間有些不適。明明昨日桌上還有好幾人，今日，竟突然變得這般冷清。
看了看沉默吃飯的風清楊與賈如兒二人。
太奶奶吃得差不多了，而風清楊和賈如兒早已經放下碗筷。只等著太奶奶吃完飯。
於是，她也將碗筷放下，這才十分和氣地開口說道：「如兒啊，等會兒到我房裡來一趟，我有些話要與你說。」
「誒，好。奶奶，一會兒我就過去。」賈如兒語氣十分恭順地說道。
眼底眉梢，卻是掩不住的高興之色，那個叫江欣悅的女人總算走了。這風家女主人的位置，還不就是自己的了？
心下得意之餘，她的心情越發飛揚起來。
太奶奶見她應聲，也就不再說話，只是站起身來，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走上前來攙扶著她，向著她的房間走去。
沒多會兒，賈如兒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廳內，這才說道：「清楊，你先去我房裡，一會兒我就回來。」
說著話，不待風清楊回答，已經站起身來，踏著輕鬆愉悅的步伐，向著太奶奶房裡行去。
賈如兒進到房間之內的時候，太奶奶早已在房內的桌邊就著椅子坐了下來。臉龐上，瀰漫著慈祥和藹的笑容。
「奶奶，不知您叫我來，有什麼事嗎？」賈如兒一邊往裡走著，一邊開口說道。
太奶奶見她進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口中卻是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十分親切地說道：「來，你先坐下再說。」
「是。」賈如兒聞言，幾步來到太奶奶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如兒啊，其實呢，我叫你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隨便聊聊。」
「原來如此。奶奶，您若是覺得無聊，隨時都可以找我來陪您的。」賈如兒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大獻慇勤的機會的。所以，一逮著機會，便很是積極地說道。
「好啊，如兒真是個好姑娘。」太奶奶口中稱讚道，隨即話音一轉，又道，「只不過啊，如兒，你看，你跟著清楊這好幾年，沒名沒分的，終歸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賈如兒一聽，以為是太奶奶終於要讓清楊娶自己為妻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奶奶，如兒不介意，真的，只要能跟清楊在一起，就算再多熬幾年，如兒也不介意。」
這番謙虛客套的話語，有幾分真，幾分假，很顯然的，兩人皆是心知肚明。
但是，這也正是太奶奶誘她說出這番話語的目的。賈如兒到底還是道行淺，遠遠不及太奶奶會做事。
這不是，太奶奶下一句話出口，她臉上那假笑立馬戛然而止。甚至於，險些就要破口大罵。臉色，亦是越來越難看。
只聽太奶奶說道：「這怎麼行呢？不管怎麼說，也要給你個名分。我已經跟清楊說起過此事了，打算找個黃道吉日，便收了你做偏房吧。」
「偏……偏房？」賈如兒顯然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聽到的事實。偏房？她隱忍這幾年下來，居然只能做個偏房？
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方纔那雀躍的心情也不翼而飛了。她只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反問著。
「是啊，你看，你的身世雖然還算不錯，可是後來到底還是做過清倌的。我們風家呢，雖然現在不如往昔風光體面了，但是臉面還是要的。所以，只能讓清楊娶你做個偏房，你看，怎麼樣呢？」
老太奶奶說這話時，依舊是和和氣氣的，眉眼都染著溫和的笑意。可是賈如兒，卻是愣怔良久，都無法回答。
她不能相信，自己隱忍好幾年，居然就只混了個偏房的位置，那正室呢？正室由誰來做？
這麼想著，她已經問出了口：「奶奶，那正室由誰來做？」
那江欣悅不是已經被休了嗎？
「哦，正室的位置暫且空著。等有了合適的姑娘，再說不遲。怎麼，如兒，你不滿意這樣的安排嗎？」
太奶奶說的每句話，彷彿都是綿裡藏針，這最後一句話，隱約間，已有幾分不滿之意。
賈如兒又怎會聽不出來？一聽太奶奶這麼說，便連忙說道：「哪裡。奶奶，如兒只是太受寵若驚了。想不到，奶奶都不嫌棄如兒曾經做過清倌，要讓清楊收了我做偏房呢。本來如兒都已經打算好此生就這麼默默無聞地跟著清楊一輩子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柔柔弱弱的，讓人不免覺得她是受盡了委屈似的。
太奶奶卻是完全無視她這副嬌柔的模樣，就著話茬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啊。如兒，你放心，有奶奶在風家一天，沒人敢欺負你的。你就安下心來好好養胎吧。奶奶已經看過了，三天後便有一個黃道吉日，屆時便為你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
「如兒在此先謝過太奶奶了。」賈如兒說著話，已經站起身來，這聲道謝，顯然說得很是勉強。
「不用謝。如果沒別的事，你先回屋歇著吧。」太奶奶端起一旁的茶水，小啜一口，笑瞇瞇地說道。
「是，那如兒先回房了。」
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之後，她已經轉過身去，向著門外緩緩走去。
心底裡，卻是恨恨的，對太奶奶此番作為，甚是不滿，可是，卻又不好反抗。
怪只怪，她心中原本的期望太高。
太奶奶說得字字句句都沒錯，以她曾經做過清倌的身份，只要是正常人家，都不會讓她做正妻。並且，當初如果不是風清楊用銀子為她擺脫奴籍，她很可能到現在還在青樓妓館裡面賣笑。
這一點，她還是知曉的。
在朝日王朝，官員人家被貶賣去青樓的女子，都被灌上了奴籍。除非天下大赦，否則，很難擺脫奴籍的身份。
所以，不管怎麼說，她也知道，自己能有當下的日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即便是太奶奶說她只能做個偏房，她也只能忍了。
可是，心裡越想，她卻越發覺得不甘心。以至於，回屋之後，見風清楊在裡面等他，當即就紅了眼圈兒。
風清楊一見她如此，連忙站起身來向前迎去，一把將她納入懷中。
「如兒，怎麼了？奶奶跟你說了什麼話？讓你這麼難過？」
那一如既往的溫柔關心和詢問在頭頂上方響起，這讓賈如兒覺得，清楊，到底還是愛著自己的。
於是，她一邊哽咽著，一邊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說道：「清楊，我沒事。」
可是，口中說著沒事，那抽噎聲卻是一聲響過一聲，彷彿生怕風清楊聽不見似的。
「沒事怎麼還哭成這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清楊雙手撫上她的肩胛，讓她稍稍退離自己懷抱稍許，墨染的眸子緊鎖在她那張嬌媚入骨的臉龐上，而後滿面關心地問道。
「清楊，我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