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啥時候熟絡的兩人 文 / 海棠落
第一百一十二章啥時候熟絡的兩人
整整一夜,不管是風清楊,還是沐辰,兩人皆是未能入眠。腦海中,浮現的,是同一個女人的身影,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賈如兒睡在風清楊身邊,亦是睡得不好。儘管,身旁的男人離自己是這麼的近,近到肌膚相觸,相擁入眠,但她為何卻覺得,他還是離她那麼遠,那麼遠……
只有欣悅,這一夜睡得還算安穩。只是,翌日,卻還是早早醒來。
當晨曦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染遍整個大地之時,欣悅便一反常態地從睡夢中倏然醒來,睜開眼時,天已大亮,但看看陽光的強度,仍可看出,現在時辰尚早。
可欣悅卻還是了無睡意。一雙眼睛就那麼睜著,眨巴著,看著床頂上精緻無比的雕刻,腦海中,滿是與沐辰單獨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那些幸福之極的濃情蜜意澆在心頭,只是這麼想著,臉上便呵呵傻笑個不停。
多麼希望,有朝一日,一覺醒來之時,便能看見身邊之人的俊顏。
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只是想和相愛的人,平平安安甜甜蜜蜜地共度一生,如此,足矣。
可是,現在的她,卻不知道,只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對她來說,竟也是那麼不容易的事……
這天早晨的早膳,奇跡般的,風清楊和沐辰二人都沒有出現。餐桌上的氣氛越見詭異。
老太奶奶今天看著欣悅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怪異,可是,究竟哪裡怪異,欣悅卻也看不出來。
西門無涯見氣氛如此僵硬,便開口說道:「師妹,你這邊的事情既然已了,我打算今天便離開。」
太奶奶聞言,眼眸中有一絲詫異一閃即逝,隨即道:「師兄,再多住幾日又何妨?」
「不了。」西門無涯擺了擺手,垂下眸子,離別的時候總是傷感,訴說離別更是如此。
太奶奶見狀,也不多言,她知道多勸無用。
於是,桌上的氣氛,再度變得冷凝起來。比之先前,竟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有賈如兒,面色如常,彷彿絲毫不覺哪裡不對勁似的。還經常帶著滿面笑意為太奶奶夾菜,大獻慇勤。
太奶奶在賈如兒這番動作之後,臉上的表情倒也恢復如常。
而欣悅心裡,卻依舊不是滋味。西門無涯要離開,她也覺得意外,但是,這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太奶奶,終究是要恢復一個人的寂寞了吧。這些日子裡,有西門前輩陪著,她看得出,太奶奶過得很是開心。如今,西門前輩突然說要走,太奶奶心下肯定是捨不得的,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早膳用畢之後,欣悅便帶著叮噹,向大門口處走去。
卻恰巧碰上西門無涯背了個簡單的包袱,從另一處走來。
欣悅顯然有些意外,但西門無涯卻似乎是知道她要出門一般,刻意迎上前來的。
「丫頭,去祥雲吧,介不介意帶上我這老頭子一起?」西門無涯此時臉上掛著的,依舊是如往常那般的笑意,看不出任何即將要離開的愁緒。
「當然不介意。西門前輩,請。」欣悅微微一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很是恭敬。
西門無涯見狀,也不客氣,一馬當先走在前面,欣悅則是帶著叮噹隨後跟上。
庭院裡,太奶奶在丫鬟的攙扶下,看著師兄就這樣離開,眼中儘管有不捨,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人的一生,總是會面對太多的離別,也總是會遇上太多的無奈。她,早就已經看透了。
現在,只希望從此以後,風家可以歸於平靜。而如兒,能夠順利嫁給清楊,為風家留下子嗣。
一路上,西門無涯都似是很開心般地笑著與欣悅說話,那副樣子,像極了一個童心未泯的老頑童一般。
欣悅也是竭盡全力笑顏以對,可是心底裡,卻還是能夠感受到老爺子身上傳來的那股悲傷。
「西門前輩,您對太奶奶……」終於,尋著一個說話的空當,欣悅開口問道。
「呵呵,被你這丫頭看出來啦。」西門無涯嘿嘿一笑,老臉上竟然露出一點點羞澀之意,「我們年輕時拜在同一師門,相處多年,我便對她生了情。只可惜,師妹她中意之人,終究不是我。」
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西門無涯三言兩語便將他與老太奶奶之間的事情概括了過去。
他說得語氣十分輕鬆,可是欣悅卻知道,他的心裡,也是苦澀的吧。深愛的人,愛的不是自己,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傷和酸澀。
欣悅心中感到有一點點的刺痛。還好,自己與沐辰,是兩情相悅的。
這麼一想,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她也不開口安慰西門無涯。畢竟都一把年紀了,哪裡輪得到她來安慰?那點點情愫,早就隨著歲月的流逝,深深埋在心底了吧。
叮噹一路上安安分分地跟在後面,並不多話。只是跟著這兩個人往前走著。
當他們出現在祥雲酒家之時,裡面依舊如往常一般的冷清。還不到吃飯的點,進來的客人多數是喝茶祛暑的。
是以,人自是不多。
那些夥計們此時正閒來無事,一見欣悅出現,連忙成團圍上前來。
「夫人,您來了。」諸如此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欣悅不禁覺得有些不適地微微蹙眉,她,真是不習慣別人這麼稱呼她的。叮噹就算了,可是酒樓裡的人也這麼稱呼她,這就讓她有些不習慣了。
「你們還是別叫我夫人,叫我主子,老闆,小姐,姑娘都行,就是別叫我夫人,憑白的把我給叫老了。」
欣悅口中雖是說著嗔怪的話語,語氣裡卻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呃……可是文伯說您身後這位姑娘是這麼稱呼您的。」
小六和文樂站在最前面,聞言,臉上都是一臉的疑惑之色。
「只有她能這麼稱呼,不過以後還是要改叫姐姐的。你們還是稱呼我為公子吧,我都習慣了。」
欣悅理所當然地說著話,已經挪動腳步向著樓上走去。
「呃……好吧。」眾人聽言,包括文樂和小六在內,亦是連連點頭,「其實我們叫公子也叫習慣了,陡然間讓我們換稱呼,還真不大適應。」只是,對著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叫公子,不會更加怪異嗎?
欣悅聞言,額間立馬浮現三條黑線,和著剛才他們那都是在適應新稱呼呢。難怪一個個的叫得那麼響亮。
「行了,你們各自去忙吧,我上樓去。」欣悅說著話,已經走向三樓。
眾夥計見狀,自是各自分散開去,只是,還是不時有癡迷的目光望向欣悅那張迷人的臉龐。大堂裡,彷彿處處瀰漫著眾人的心聲:公子真美啊!
欣悅踏上三樓之時,當沐辰與玄墨兩人靠在欄杆前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樣映入眼簾之時,瞬時間,她愕然了。誰來告訴她,這兩人什麼時候這麼熟絡了?
心裡這麼想著,口中不覺間已經問出了聲:「你們兩人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而這兩人,也早在她進門之時,目光便傾注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此時,早已微微轉身,迎面看著已經上得樓來的欣悅。
「西門前輩。」沐辰臉上一如既往的邪肆不羈,目光在看到西門無涯也跟在欣悅身旁時,口中十分禮貌地叫了一聲,而後微微點頭,算是見過禮了。
而西門無涯,亦是微微頷首。眼眸中閃過的,是與年齡相符的城府。
倒是玄墨,依舊是一臉冷峻,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裂縫。
只是向著兩人微微點頭,包括欣悅在內。
相同的是,沐辰與玄墨都自動忽略了欣悅適才的問題。沐辰是但笑不語,而玄墨,則是壓根沒打算回答。
欣悅對兩人這番敷衍之態雖然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他們不回答,自然有不回答的道理。有些事情,既然人家不想讓她知道,她自是沒有理由去窮追猛打個不停的。
想到這裡,欣悅咧唇一笑,伸手擺了個「請」的手勢,對西門無涯說道:「西門前輩,裡邊請。」
西門無涯也不客氣,點了點頭,便進了欣悅的辦公室。
欣悅亦是隨後進去,進門之前,不忘吩咐叮噹:「叮噹,你直接去文伯那裡繼續昨日的學習便可。」
「是,夫人。」叮噹聞言,屈膝行禮,而後便轉身下了樓去找文伯。
倒是沐辰見欣悅進辦公室,也想隨後跟進,卻被欣悅伸手擋在門外:「哎,我可沒叫你進來,你繼續與玄墨在外邊親熱吧。」
說罷,連看也不看沐辰臉上那錯愕萬分的表情,直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沐辰站在門前,滿臉的愕然,誰來告訴他,眼下這是什麼狀況?為何欣悅會把他關在門外?
倒是站在不遠處的玄墨,見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被女人這般拒絕,眼神中不免浮起了一絲笑意,就連那剛毅的唇線,都牽起了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
「沐辰,你這下可算是踢到鐵板了。」調侃的話語出口,與玄墨平日裡給人的冷峻形象卻是形成鮮明的反差。
沐辰還未從怔然中回神,一臉莫名其妙地轉過身來,聳了聳肩,滿面的無可奈何。
「呵,想當年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名滿京城響噹噹的人物,一向只有女人踢到你這塊鐵板的份兒,想不到,現如今竟然也有你踢到女人鐵板的時候。這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啊。」
此番話語,分明是一番奚落之詞,可是偏生沐辰聽了卻是並不生氣。反倒是揚起一抹欠扁的邪肆笑容:「能踢到她這塊鐵板,我心甘情願。」
玄墨一聽沐辰此言,心裡登時咯登一聲,那調侃的微微笑意差點兒掛不住,恨不能揮起拳頭將那礙眼的笑容給打破了去。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忍耐,一向是他最最擅長的。
玄墨的心思,與他相交多年的沐辰又怎會看不出?只不過,他非常清楚,玄墨與欣悅是斷無可能的。所以,他才會在這裡當這麼長時間的保鏢吧,隱藏自己的同時,也是為了能多與欣悅相處幾日,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