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七章 打擊 文 / 海棠落
第四十七章打擊
她這還是第一次騎馬，二人共乘一騎，距離如此之近，難免有些不適又有些羞澀。
沐辰則是感受著懷中人兒身上散發出的獨有清香，盡情享受著她那滿是欣賞的目光，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擴大了幾分。
風清楊策馬隨後，看著兩人這般模樣，頓覺萬分刺目。口中吆喝一聲，催動馬兒越過兩人，率先向前行去。
欣悅見他如此，撇了撇嘴角，並未放在心裡。倒是沐辰的懷抱，令她覺得異常安心可靠，不由得沉醉其中。
而路上行人，在見到他們之時，不免又是一番指指點點。
沐辰的相貌俊逸非凡，再加上欣悅此時又是一身男裝，兩人同騎一馬，自是十分惹眼。
欣悅只覺一路行來不乏嬌羞少女頻頻大送秋波，心下暗道，看來自己若是男人，必定不會比風清楊和沐辰差到哪裡去。
倒是那些年長者，在見到兩男子這般曖昧騎馬之時，口中不免又是一番念叨：「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斷袖都敢公然上街了。」
再看馬上二人，卻是絲毫不介意週遭那些注視的目光，仍是一派坦然自若。
須臾之後，揚風綢莊近在眼前。莊內夥計一見沐辰帶著一位不認識的俊俏小哥前來，眼中皆是不由露出幾許訝然之色。
這幾年來，他們就從來沒見過沐辰與女人走在一起。如今見了這情形，方才暗自揣測，莫不是這沐當家喜好男風？
不過，想歸想，面兒上他們還是不敢表露出來的。
只是在莊內做的時間較長的夥計小六子不免好事上前，憨笑問道：「沐當家，這位是……」
「哦，這位是江……公子。從今天開始，他有空時便會前來這裡幫忙管理揚風的一些事物。」
沐辰十分自然地介紹道，既然欣悅加入進來，那也就說明，她以後可能時常出現在此地，一個穩固的身份，無疑是非常重要的。
「那這位不就是新來的當家？小的見過江當家。」小六子顯然嘴夠甜，說話的同時似是不經意間音量放大，好讓店內所有夥計都聽個真真切切。
欣悅則是笑著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
「你們繼續忙吧，我們先進去了。」沐辰口中吩咐一聲，隨後便拉著欣悅一起向內堂走去。
「哎喲喂，咱們揚風的當家真是一個比一個俊啊。除了老闆，其他都是美男子呢。」
他們前腳剛進後堂，幾個夥計立刻圍到一處，竊竊私語起來。
這話要是讓風清楊聽見，保證能憋出內傷來。他若不是為了掩藏自己，又何須整日戴著一張面目平凡的面具？
話說回來，兩人邁入後堂之時，風清楊早已等候在內，從神色上看，顯然心情極度不佳。由於不知道欣悅究竟是否有實力，遂從自己和沐辰分別負責的卷宗中，只抽出了一小部分，又命人加了一張小几和椅子，給欣悅專用。
欣悅進來之時，他口中說道：「目前這裡沒有算盤了，你先將就一下，我一會兒命人再去買一個來。」
「不用了，我不用算盤。」出乎風清楊意料的，她如是說道。
「好吧，話一般，風清楊指了指小几上的那些卷宗，說道，「你先看那一小部分吧。」
「可以。」欣悅點了點頭，也不多話。
得到滿意的回答，風清楊便兀自坐了下來，繼續接著上午看到的地方仔細查閱起來。
「欣悅，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記得問我。」沐辰見狀，湊到欣悅耳邊低聲說道，而後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熱氣噴灑在耳邊，欣悅不由渾身微微一顫，瞬間臉紅了大半兒。
低著頭走到小几前，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看著那一疊不算太厚的賬目，欣悅亦是坐了下來，仔細翻看起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三人皆是專心致志於手中事物，無暇顧及其他。
一個時辰之後，欣悅終於從卷宗中抬起頭來，纖纖玉手習慣性地撫上有些酸痛的脖頸，輕輕按揉轉動起來。
少頃，便再度埋入案前賬目之中。
風清楊和沐辰皆是好奇，沒有算盤的情況下，她會如何呢？
偶有抬頭之時，兩人皆見欣悅面色認真地看著手中事物。時不時拿起毛筆寫寫畫畫一通。然，速度卻是快得可以。
整個後堂之內，只聞辟里啪啦的算盤聲和紙張翻閱的嘩啦聲，再無其他。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欣悅終於從卷宗中抬起頭來，口中說道：「大功告成。」
然，此言剛落，立即換來屋內另外二人的一陣驚訝。
「欣悅，這麼多賬目，你都看完了？」沐辰好奇地看著她，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過出乎意料了。即便是一天到晚處理賬目的風清楊，也沒有她這般的速度。
「嗯，都看完了。」欣悅伸了一個懶腰，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確定？」風清楊顯然也不相信，這般神速，連自己都做不到，她？怎麼可能？
「確定。」欣悅滿面自信地點了點頭。
「把你的那些賬目拿過來。」口中如是說著，風清楊心裡滿是不服氣，將自己已經看過的賬目整理了一下，轉而說道，「沐辰，把你已經看過的也給她看吧。」
「嗯。」沐辰點了點頭，他也想知道，這般的速度，欣悅到底是能力太強還是根本敷衍了事。
欣悅看二人的表情，心裡多少知道他們估計是懷疑自己的能力。也不做任何解釋，只是按照他們說的去做。
確實，她的速度的確令沐辰和風清楊汗顏，只因，他們兩人用了半個上午加下午的這點時間看的所有賬目，加起來才剛剛與欣悅一個半時辰看的這些差不多，這怎能不讓他們生疑呢？
室內再度恢復一片安靜，三人各自忙碌。風清楊和沐辰卻偶爾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忙碌起來便一臉正色和熟練的江欣悅。
從她那幹練的表情和手勢中，他們看得出來，對於這種事情，她似乎相當得心應手。
而那張清秀雅致的容顏，在此刻看來，卻變得越發迷人了。
不自覺的，兩個男人看向她時，都有一瞬的愣怔，但也很快恢復正常。
一個半時辰左右，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了，只見欣悅兩手一攤，長出一口氣道：「總算完成了。」
風清楊和沐辰聞聲，默契十足地互看一眼，皆是一陣無力，心中不由暗罵：「要不要這麼變態啊，這速度，實在太打擊人了。」
「你真的都做好了？」帶著懷疑的語氣是那麼明顯，沐辰實在不能相信，即便是他多少猜到欣悅也許是有些能耐的，但是，卻也沒想到她的能力竟能變態到這種程度。
風清楊就更不用說了，臉上眼底都是不敢置信的訝異。本來，他自認在處理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上，自己已經是相當得心應手了。可是親眼得見今天江欣悅的表現，他方才知道，什麼叫做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不服都不行了。
不過，她的速度和她的能力是否能夠成正比，那還有待商榷。
「當然了。」欣悅滿面的自信。別的她不行，若是說起做生意之類的事情，她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六年的江氏企業總裁生涯，她從懵懵懂懂到精通幹練，這其中的艱辛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但是，也正是這痛苦的六年，鑄就出了她這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奇跡。
從十六歲到二十一歲，當別人都在享受大好青春的時候，她卻每天只能保持五小時的睡眠時間。其他時間，全部都要用來學習各種各樣的經濟知識和管理手段。甚至於，就連自己的學業，也必須保證可以很好的兼顧。如此一來，短短六年時間的千錘百煉，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以化身成超人了。
所幸的是，她不僅做到了，而且還做得非常的好。
「你倒是說說，你看過這些賬目後的感想，以及結論。」
風清楊和沐辰此時已經停止手中事物，四隻眼睛皆是好整以暇地看著欣悅，等待著她的總結陳詞。
說到底，打心底裡，這兩人都對欣悅十分懷疑。以這般的速度，她究竟能夠做到多好？畢竟，看帳本這種事情，不僅僅是有速度就可以的，還需要十萬分的細心方可。否則，一個數字之差，結果便是天壤之別。
欣悅自然知曉，這是風清楊給自己的考驗。她並沒有什麼想要表現自己的念頭，但是卻有一顆爭強好勝之心。尤其是在風清楊面前，這種感覺更為強烈。
只因為，他看著她的眼神中，總是帶著幾分輕視和鄙夷。仿若她天生就該被人這般看不起一般。這，讓她打心底裡感到很不是滋味。憑什麼他覺得自己有那個資本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於她？
在現代時，即便她是業界內年紀最輕資歷最淺的總裁，但是她卻從未有過此等的高傲。她向來，都是以十萬分的努力去證明自己的能力。
所以，即便現在換了一個地方，這種想法依舊沒變。她，一定會用自己的能力，讓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啞口無言！
思及此處，欣悅輕咳兩聲，聲音沉穩地開口說道：「從這些賬目的數字上看，在這一年中，風家的產業狀況可說非常一般。各項產業皆是收益平平。甚至還有幾家正處在虧損狀態。首當其衝的便是綢莊和酒樓。從這些數字的反應上來看，由於去年一年中，絲綢成本提高，而市場價格卻因同行業競爭太過激烈而導致日漸低迷，利潤比率實在太低。酒樓客棧就更不用說，由於長時間不能推陳出新，已經導致顧客厭倦，且又沒有什麼經營特色，自是不能拉攏住客人。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情況。」
欣悅說到這裡，口中微微一頓，視線所及，不由發現風清楊與沐辰的目光此時皆是灼灼燃燒，聽得津津有味。心下稍一得意，口中繼續道：「不過，最最奇怪的是，即便如此，風家的收益與入庫的銀兩差異著實太大。就算淨利再少，也不至於入庫的金額只有所有店舖營業額的十分之一。這其中，肯定有人擅自調動資金，或中飽私囊或轉給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