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四章 收拾2 文 / 海棠落
第四十四章收拾2
「大哥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小弟身體不適，不宜在外逗留太久，就先回去了。」
「呵，」臉上扯出一抹心不甘情不願的假笑，風清祥只得無奈道，「沒什麼事了，你們回去吧。」
雖然話是這麼說，他的目光卻是灼灼地直直掃向欣悅。
欣悅感覺到那兩道目光，卻並未去看他，而是扶著沐辰轉身離去。
一直作旁觀狀的兩個丫鬟，眼中的那抹幸災樂禍也並沒有逃過沐辰的法眼。
一行人，這才浩浩蕩蕩地向著清風園的方向走去。
「你們跟在十丈遠處便是。」沐辰口中吩咐著身後跟著的四個丫鬟，身體卻是與欣悅緊緊靠著。
「是。」四個丫鬟齊聲答應。立刻駐足原地，待沐辰與欣悅走遠了，方才遠遠地跟在後面。
「行了，有什麼話就說吧，這麼遠的距離，她們是聽不到的。」
瞥了一眼已經離得老遠的四個丫鬟，沐辰如是說道。
日頭已然漸漸升高，經過了昨日的春雨，空氣彷彿被洗滌得乾乾淨淨，給人帶來無比清新的舒爽感覺。
「你想要我說什麼？」欣悅故作一臉的無知狀，似乎真不明白沐辰想讓她說什麼一般，「剛才多虧了你。」
「就這樣？」沐辰挑眉，看似是被攙扶著的身體卻是有意無意地緊緊貼著欣悅，現在的姿勢，與其說是被攙著，都不如說是被欣悅架著還差不多。
至於被架著的那隻手，竟也有意無意地環上欣悅的肩頭。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欣悅反問回去，對於沐辰這些並不算明顯的小動作，卻覺得登時有一種熱度湧上心頭。
「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嗎？」沐辰說出口的話語中似乎溢滿了失望，然而那雙炯炯有神饒有興致的眼睛，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儘管如此，欣悅還是道：「好吧，小女子在此謝過了。」
沐辰見狀，當即低聲笑了起來。
「好勉強的感謝啊。我真該提議讓你以身相許的。」
「哼，這點兒小恩小惠就想讓我以身相許？少異想天開白日做夢了你！」
「呵呵，開個玩笑嘛。」天知道，他倒真想讓她以身相許呢。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欣賞風家宅院的風景，即便來時已經走過，但那時的欣悅卻根本無心欣賞。
此刻架著沐辰，反倒是有這個閒心了。
當然，之所以如此，還是因為沐辰暗自使力，讓她不會感覺到有多麼吃力。
風家大宅內，石橋迴廊處處可見，包圍在一片片青蔥翠綠中，各色花朵爭相鬥艷。
兩人這麼走著，反倒像是閒時漫步一般。
「沐辰，剛剛那一幕，我與風清祥糾纏不清，難道你就不懷疑我跟他是一夥的了？」
倏然間，欣悅腦海中想起剛才的那一幕，心中暗自苦笑，那糾纏不清的一幕，若是讓風清楊看見了，他會怎麼想？想必更加認定她是風清祥派來的人了。
即算，她已經十分誠懇地跟他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和目的。
「不，我相信你。」沐辰十分肯定地開口說道。
欣悅聞言，清眸直直看向沐辰的眼底，感謝他如此信任的話語剛想說出口，卻聽沐辰又說：「我早就到那兒了，不過一直沒出聲而已。」
好啊，這傢伙竟然一早就看見了，卻故意在觀察了自己的言行舉止之後，方才出口相救，這實在是……太……精明了。
欣悅真的很想說，這傢伙竟然見死不救。但是她也真的能夠理解，這才是智者之舉。
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看一遍，方才能知曉她先前所述到底是否屬實。不得不說，這個沐辰，的確心機夠深。
回清風園的路並不漫長，很快，兩人已經到了門口，卻是並未進去，而是駐足原地，等候四個丫鬟跟上。
有靈兒在，那幾個丫鬟倒也精明，一見二人停駐腳步，連忙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沒一會兒便來到兩人面前。
「你們四個，一起把這些衣裳送進屋去。」
沐辰氣虛的聲音傳入四人耳中，四個丫鬟連忙屈膝躬身，道：「是。」隨即便率先向著臥房走去。
欣悅則是架著沐辰，緩緩走在最後。
回到臥房，將沐辰安置在軟榻上之後，欣悅便來到桌邊，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水，以解口中乾燥。
「你們兩個，本月罰半數月銀，靈兒，一會兒你出去後記得跟總管說一聲，就說是我說的。」
沐辰手中所指，赫然便是伺候欣悅的那兩個丫頭。
「是。」靈兒一聽，連忙出聲應是。
「二少爺，為何無故罰我們奉銀？」
兩個丫頭一聽，當即滿臉不服氣地開口問道。
「為何？你們說呢？」沐辰卻是不答反問，那語氣，那架勢，倒當真是個主子模樣。
「我們自問做事盡心盡力，並沒犯任何過錯。」
其中一個丫鬟一臉不服氣地開口說道。
「做事盡心盡力？自從二少夫人嫁過來那天起，你們是怎麼侍候她的，別以為我沒看見。我雖是有病，但不是眼瞎。咳咳咳……」
沐辰說著說著，似乎真的動了氣一般，口中連咳數聲，那副模樣，倒當真是將一個病態之人表演得入木三分。
「還有，方才回來的路上，明明見到大少爺與二少夫人糾纏不休，你們卻只是袖手旁觀，未曾上前勸阻，你們還敢說沒犯任何過錯？」
一番擲地有聲的問話將兩個丫鬟問得啞口無言。皆是垂首，沒了言語。
「行了，都退下吧，那些衣裳少夫人自己會收拾，不勞你二人大駕。」
「是。」四個丫鬟一齊躬身垂首，行過禮後，便一一退了出去。
「你處罰她們是為了我？」欣悅顯然十分明白，但還是不免問出了口。
「當然不是。我早就看她們倆不順眼了。正巧爺今天心情不好，拿她們開刀出出氣。」
沐辰卻是矢口否認，充分發揚一回做好事不想留名的無私精神。
「謝謝。」
儘管他不承認，但是他的心意，她感受得到。
「不必，說了不是為了你，少自作多情了。」
「呵。」欣悅見他如此，卻只是輕笑一聲，別人對她的好，她一定會記在心裡，猶如此時。
堆滿了兩大盤衣裳的長方形托盤裡，此時還有不少沒有收拾，欣悅也就不再遲疑，連忙將這些衣裳整理到衣櫥裡去。
「剛才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欣悅手中一邊忙碌著，一邊隨口問道。
「還不是你拿個衣服也能拿那麼長時間，擔心你了。」沐辰這次倒是毫不掩飾，直接說出自己所想。
「還好，事實證明，你的擔心倒並非多餘的。若非你來了，依著當時的情況再發展下去，估計我就要動粗了。」
「那是自然，」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盡，沐辰如是說道，方才反應過來，「動粗？你？」
一臉的驚訝於懷疑，沐辰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將欣悅打量了好幾遍，這嬌小的身軀還想動粗？
「幹嘛？懷疑我不會打架啊。」
感覺到沐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欣悅停下手中的動作，轉眸凝視沐辰，眼中卻帶著滿滿的自信與得意。
「別說，我還真的挺懷疑的。」
沐辰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眼光依舊不變。
然而，就在兩人氣氛和諧，語氣輕快地閒聊之時，一道極不和諧地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
「你們兩人倒真是相處得輕鬆愉快啊。沐辰，你連正事兒都忘了嗎？」
此言一出，屋內的兩人聞聲，都立即調轉目光向門口看去。只見門口站著的，居然是那天在揚風綢莊時見過的那個老闆。
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說話的聲音卻變了呢？剛才那個聲音，分明就是風清楊的。
沒錯，其實站在門口的人，正是易了容後的風清楊。
他之所以去而復返，並非沒有原因。晨間臨走之時，他是刻意交代了的，要沐辰早些去揚風綢莊，有要事相商。然而，左等右等了半天，就是不見人來。
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見沐辰久久不來，他心下不免煩躁之極，什麼事情也不想做，只想到清風園來看一看，到底為什麼，他遲遲不來。
於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掙扎之後，他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回來一看。卻不想，剛剛回來的時候，清風園裡竟是沒有半個人影，正想離去，便聽見腳步聲從外面傳來。他這才連忙找了個地方先躲藏起來，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結果，當然是，他親眼看著江欣悅以之前架著他的姿勢架著沐辰，緩緩自門外走了進來。雖然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都是笑意繾綣。
說不清當看到這一幕之時，他心裡是什麼感受。但就是覺得那兩人勾肩搭背的模樣怎麼看都覺得萬分刺眼。
更讓他心裡添堵的是，那些丫鬟退下之後，這兩人居然還一副有說有笑的模樣。
仔細回想起來，在他面前的時候，這江欣悅似乎很少露出那甚為迷人的笑容，僅有的一次，還是在成親第二日早晨，她偷偷地笑他裝病的模樣。
漫天的妒意在體內翻滾，兩隻大掌不知何時已然緊握成拳，終於，還是看不下去了，心裡有一種衝動，就是忍不住要去打破他們之間的和諧氣氛。
所以，他才會以一句明顯含著醋意的話語作為開場白，不再隱藏在門外看著門內兩人的愉悅。只可惜，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欣悅的一舉一動，不知何時竟然能夠如此牽動他的心緒，令他如此不能自已。
「呃……」欣悅手中正在整理衣裳的動作忽然間停了下來，雙眼直盯著門口的男人看了半天，最後，口中說出了一句令兩個男人同時絕倒的話語，「喲，這不是揚風綢莊的老闆嗎？你工夫不錯啊，居然連風家都能闖進來。不過，你是不是走錯門兒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但卻可以肯定這裡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