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章 不受控制的心思 文 / 海棠落
第三十章不受控制的心思
然而，此時的他，嘴上雖是這麼說，心卻早已經飛回清風園了。儘管，他知道，此時此刻，沐辰多半兒會在清風園內，他不回去也不會有人發現。但是，就像中了邪似的，他就是想回去看一看。
是以，陪賈如兒用完早膳之後，他便一刻不停地趕回了清風園內，卻不想竟然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與那女人竟能相處得如此和睦。
心思神遊之際，他竟忘記了收斂氣息，伴隨著沐辰的大喝聲，他才反應過來，迅速離開。
沐辰武功雖高，但是比起風清楊來，還是略差了些。所以，他才得以逃脫。
然而，心裡那種不適的感覺如同一粒種子一般，生根發芽，難受得緊。
風清楊來到窗外，看著後堂翠綠環繞的風景，稍稍舒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而後，便又坐回案台前，埋首於那些處理不完的賬目之中。
是啊，他現在的主要目標，便是發展和壯大揚風，然後伺機收回風家的產業。
風家大宅內，王媚兒一見欣悅走過來，便滿面堆笑地迎了上去，「妞妞，走，二娘今天帶你去城裡最有名的幾家綢緞莊，保證能挑出不少你喜歡的布料來。」
江欣悅聞言，故作十分開心地模樣一邊傻笑一邊點頭。她的這副樣子，看在王媚兒眼裡，越發覺得她就是一老實憨厚的山裡孩子。心裡也越發喜歡起來。
心裡不停地琢磨著：等那風清楊死了之後，倒不如讓自家兒子收她做小。
江欣悅則是想著，多與王媚兒接觸接觸，說不定可以洞悉一些她的想法以及野心也不一定。
就這樣，兩人各自心懷鬼胎，表面和睦地分別坐上了各自的轎子，向著城裡的商舖出發。
在朝日王朝，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出門兒，通常都是坐轎子的。在這裡，女子拋頭露面雖然沒有什麼忌諱，但是有錢人家或者是官家的女子，還是盡量減少拋頭露面的機會，以此顯示自己的身份高貴。
所幸的是，並不是所有的轎夫抬轎子都不穩當的。就比如，欣悅現在坐的這頂轎子，轎夫的水平顯然不錯，坐在裡面四平八穩的，一點兒也不顛簸。當然，這跟平坦的路面狀況也有一定的關係。
欣悅只覺得沒多會兒工夫，轎子已然停下，王媚兒那尖細的嗓音自轎外傳來：「妞妞，到了，下來吧。」
欣悅聞聲下轎，果然，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置身在一條非常繁華的街道上。只見得街道兩旁商舖林立，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好一番熱鬧的景象。
王媚兒見欣悅四處打量，心中暗歎，這丫頭，還真是沒見過世面。於是，也就由著她四處觀望。
很快，欣悅便打量完了，轉首看去，自己現在站的地方，正是風家綢莊大門前。
「妞妞，我們先在自己家的綢莊挑完了，我再帶你去別家。哦，對了，現在城裡還有一家挺有名的揚風綢莊，那裡的絲綢也不比我們家的差。一會兒帶你去看看。」王媚兒非常熱情地走到欣悅身旁，一隻手十分自然地拉起欣悅的手，笑著說道。
欣悅雖然對著略顯突兀的親暱舉止有些反感，但還是忍了下來。沒有甩開王媚兒的手，而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王媚兒見狀更加高興了，拉著她就進了綢莊。
莊內的掌櫃的一見王媚兒來了，連忙點頭哈腰地迎上前來：「二夫人，今兒怎麼有空來了？」
「嗯，這不是清楊剛娶了一房媳婦兒嘛，我帶她來挑些衣裳。」王媚兒見是掌櫃的，原本嬉笑的臉上頓時收斂了幾分，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架勢來。
「原來這位是二少夫人，這兩天剛到了許多花色，二夫人你們慢慢挑。」掌櫃的說著話，給欣悅稍稍鞠了一躬，算是見過禮了。與此同時，手還不忘指了指一堆花花綠綠的新花樣，讓她們前去挑選。
欣悅順著掌櫃的指尖望去，心裡登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汗死，這掌櫃的還真是瞭解王媚兒的喜好啊。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挑好了我們就走。」王媚兒這說話的口氣，顯然與掌櫃的十分熟絡。
「誒，好。」掌櫃的聞言，連忙退了下去，生怕打擾了她們選購一般。
欣悅繞著綢莊走了一圈兒，看了一下，這風家的綢莊果然是名不虛傳的。看看這裡賣的綢緞，不僅花樣精緻，質地也是上好的。並且，每一個花樣兒就一匹，只少數幾個比較通俗的存貨較多。
「妞妞，你儘管挑吧。二娘我也去給自己挑幾匹。」王媚兒處事老道圓滑，熱情，卻也沒有過於熱情。
這話說完，不待欣悅回答，她就已經自己跑到掌櫃的先前指著的那一堆花花綠綠跟前仔細挑了起來。
而欣悅，則是心底里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王媚兒沒有拉著她一起前去挑選。她如果真的那麼盛情，她真的有些難以招架和承受她那特殊的眼光。
於是，她便轉過身去，向著與那些花花綠綠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所擺放的，都是一些顏色素雅繡樣精緻卻並不花哨的布料。欣悅左右挑選了一些自己還算喜歡的，店小二便動作麻利地將整匹布都收了起來。
這般的作為，倒是叫欣悅心中暗道：這風家真不愧是全國首富。做一件衣裳哪裡需要一匹布那麼多？她和王媚兒看上的，竟然就全都收了起來。果然大手筆！
沒多會兒工夫，王媚兒已經走過來了，狀似親暱地挽起欣悅的胳膊，口中說道：「妞妞，我已經都挑完了，你挑完了嗎？」
欣悅點了點頭。任由王媚兒挽著她，轉頭向掌櫃的交代：「一會兒把這些布料都送到府上去。」
「二夫人，小的知道了。」掌櫃的仍是滿臉堆笑地回答道。
「妞妞，我們走，再去揚風綢莊看看。」王媚兒說著話，便挽著江欣悅向門口走去。
一出風家綢莊大門，欣悅便感覺到了路人的注視，想來是停在風家綢莊門口的這兩頂轎子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他們都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夫人小姐，出門兒竟是這般排場。
然而，當欣悅和王媚兒走出來的時候，他們都不由得驚訝了。竟然是風家二夫人，至於走在她旁邊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是剛剛嫁入風家沖喜的那位二少夫人了。
「唉，想不到啊，那風家二少爺艷福不淺啊。娶個媳婦兒沖喜都是這般驚為天人。」
「驚為天人怎麼了？就二少爺那身體，還不是一樣得守活寡？」
「是啊是啊，真是可憐了這麼一個大美人兒了。」
路人們紛紛議論著，很快，在這一天之內，風家二少爺的媳婦兒美若天仙的傳聞便被傳得滿城風雨。也很自然的，傳入了風清楊的耳中……
揚風綢莊之內，風清楊埋首案中，看也不看一眼剛剛到來的沐辰。
初時，沐辰還覺得甚為奇怪，依著他對風清楊的瞭解，估計他此刻不知道又在生什麼悶氣呢。
一個人站在窗前，眼睛似在觀賞窗外風景，腦中卻在思索，風清楊現在擺出這副樣子來給他看，究竟是為哪般？
很快，他便想通了，遂轉過身來，斜眼看了一眼似乎非常忙碌的風清楊，開口便直指重點：「剛才站在窗外的人是你？」
沐辰這話，雖然是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風清楊聞言，終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沐辰，而後將手中賬目放下，後被斜倚在椅子上，擺出一副攤牌的模樣。
「既然知道了還問？」
「你就是為了這個生氣？」沐辰自然聽出風清楊語氣中的不快，但卻有些不明白這是為何。
「我不該生氣嗎？你竟然跟一個應該是『啞巴』的我的妻子相談甚歡，並且，她還很有可能是他的人。」
風清楊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可他卻沒察覺到，自己說的這話中，隱藏著濃濃的醋意。
「喲，好大的酸味兒啊。」倒是沐辰，一聽便知風清楊似乎是吃醋了，但是，他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只聽他說道，「你的心裡不是只有賈如兒一個人嗎？」
「我的心裡當然只有如兒。但是，這是兩碼事，她……」
「她不是風清祥的人。」搶在風清楊前面，沐辰十分肯定地如是說道，「你以為，我有可能會跟你的敵人相談甚歡嗎？」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風清祥的人？她告訴你的？」風清楊雙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心裡卻在想，她居然連自己的來歷都肯跟沐辰講？
「當然是我問出來的。」沐辰聽著風清楊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所以自然不會順著他的話講，否則，萬一連累了欣悅，他會覺得過意不去的，「說正經的，我今天突然想到了對付他們和朝廷的辦法，你到底要不要聽？」
「哦？」風清楊一聽這話，立馬來了興致，但是對於這辦法究竟好不好，似乎並不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淡淡地道，「說來聽聽。」
然而，他臉上的神色，卻已經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沐辰見他終於正了臉色，這才將欣悅所說的辦法娓娓道來。
不出沐辰所料，果然，風清楊在聽完整個辦法之時，亦是眼前一亮，臉上現出了熠熠的神采。
「這辦法確實可行。」風清楊似乎十分高興，畢竟，這幾年來，他一直犯愁的問題，今天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如何能不令他興奮呢？
「以揚風如今的規模，想要一點點吞噬風家的產業，並非難事。只不過，難就難在，風家人口眾多，尤其是王媚兒與風清祥，最後該怎麼處理呢？」
沐辰聞言，亦是滿面的若有所思，而後，只見他用右手以手刀的樣子往自己脖子前面一劃而過，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殺了他們吧。」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辦法了。
風清楊見狀，卻沒有任何意外，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不會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