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宵失意 文 / 唐雲羅
第二十一章：宵失意
被嗆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惜蝶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小貴子拿著自己心愛的玉笛的身影漸漸遠去……
歐陽宸楓則俊臉現出坦蕩蕩的神情，好似適才無理取鬧的人是惜蝶，並不是他！
被鳳袍裹得儀態萬的惜蝶見他如此無賴，只得憤憤的跺了跺腳，轉過身子，不再理會歐陽宸楓！
「殺氣！」
隨著歐陽宸楓的一聲沉喝，惜蝶便捲進了一個厚實的懷抱，歐陽宸楓摟著惜蝶急劇後退，惜蝶仰著腦袋有些不解的望著歐陽宸楓突然間冷凜的俊臉，只見他雙眸利如箭，冷冷的盯著前方，惜蝶急忙轉過腦袋望去，隨即掙脫了歐陽宸楓的懷抱！
有些心慌的望著以然立於眼前，那溫軟如玉、靜靜佇立如清蓮的男子！
今天的凌宵著一身月牙白鑲著銀絲邊的長袍，就連披風都是同種顏色，白玉冠將柔亮的髮絲高高束起，輕風中的他更顯得玉樹臨風！
只是英俊的臉龐卻滿是憤怒與失望，修長的身影因為孤單一人，看起來非常的落寞！
他那含情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歐陽宸楓的手上，那雙手適才緊緊的環著惜兒！
看著他與她之間的種種，他的心就像刀割裂般痛……
喉嚨間的苦澀讓他說不出一句話，甚至他希望自己在做夢，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驀地
寒風刮起，將兩位偉岸男子的袍衣捲得肆意飛舞，凌亂的髮絲狂妄著舞動著，遮住了他們臉上的敵意。
惜蝶上前幾步，望了望離自己有幾十步之遙的皇叔，又望了望身後的歐陽宸楓！
一時間感慨良多……
心中就像有百種滋味，事過竟遷，景物尤在，物是人非，這些話都讓她嚼得快溢出血來！
美麗的眸子湧出朦朧的水霧，扇形的睫毛輕顫，淚珠溢出長睫的阻擋，滴落而下，隨著輕風飄蕩於空中，落於琉璃瓦上！
「惜兒……」凌宵伸出雙手，痛苦喚了一聲！
而惜蝶在見到凌宵的動作，聽到凌宵的聲音時，心中的感情亦是控制不住，不論以前自己對皇叔是何樣的感情，但親情始終是存在的，如果沒有皇叔，就不會今天的自己！
「皇叔……」哭泣的惜蝶終於還是邁開了腳步，朝凌宵奔去！
歐陽宸楓心中剜痛，伸手……卻沒有抓住惜蝶，只是看著她朝凌宵奔去，自己退在一邊，遠遠的盯著，他相信惜蝶！
剎那間，
景象變得柔美了起來，綿長的宮頂上，兩道美麗的身影在朝彼此奔跑，風中的他們，就像盛開搖曳的花朵，惜蝶的心很痛，很內疚，可是，能怎麼辦呢？
撲進張開雙臂的凌宵懷中，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皇叔，對不起……」
環著凌宵的腰身，吸著以前最喜歡聞的味道，心在一剎那變得很柔軟、很安寧，只是濃濃的悲傷讓她有些抑制不住，如果不是和親，如果沒有這麼多事，如果歐陽宸楓不是個好皇帝，那她與皇叔，也許早晚有一天會修成正果！
可是世間又豈會真的有如此多的如果，那只不過是逃避責任的人的借口罷了！
惜蝶伏進凌宵的懷中，仰著腦袋，伸手撫著凌宵的俊臉，纖長的玉指，拂去凌宵臉上的淚！
他哭了！
皇叔哭了！
他就像個大孩子一樣，抱著惜蝶，俯下身去，將腦袋窩進惜蝶的脖子裡，顫抖著身體，狠狠的哭了！
終於，他要面對，失去惜蝶，一個人孤獨的日子了！
他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曾經以為，只要她幸福，任何事情他都願意付出，只要能讓惜蝶活著，安全的活著！
可是現在，他寧願改變，哪怕與惜蝶一起逃走，哪怕是兩人都死在刀下、劍下也好！
看著她滿臉是淚的臉蛋，抱著她溫熱柔軟的身體，凌宵才知道，一切都錯了！
只是，都太晚了！
「皇叔，你原諒我！原諒我！」惜蝶淒厲的哭聲，讓遠處的歐陽宸楓聽得撕心裂肺，但他依然沒有動，只是靜靜的望著。
而凌宵卻因為心中的苦澀說不出話來，多少年來的守候，今日卻因此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多少年來的期盼，今日全部毀於一旦！
他愛她！
愛得很深、也很真！
失去他！
痛得很裂、也很深！
慢慢的站直身子，雙臂緊緊的摟著惜蝶，痛苦萬分的凌宵突然間仰天長嘯，悲哀的嗓音劃破長空，直入雲霄！
良久
他才緩緩的低下頭，望著懷裡哭泣不止的惜蝶，捧著她的臉，抑制不住的淚紛紛落下，墜入她的臉上，與她臉上的淚一起滑下！
「惜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變心？」凌宵哽咽的喃喃自語著。
「皇叔……對不起、對不起……皇叔！」惜蝶無言以對，只得伏進他的懷中，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她要如何回答為什麼要變心，情與愛，都是應心而生，而她也只是隨心而動，縱然她不與歐陽宸楓發生感情，她與凌宵就真的能擺脫束縛與世俗，最終做一對閒雲野鶴？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放開你，我不應該讓你嫁到陽國來，我應該帶你走……」凌宵英俊的臉龐慘白一片，雙眸失魂落魄般，陷入自責不能自拔！
「不……不是這樣的，皇叔，惜兒也希望皇叔幸福！」惜蝶捧著凌宵的臉龐，溫柔的撫摸著。
「幸福？皇叔這一生有什麼幸福可言，離開了你，便徹底失去了幸福的根源！」
凌宵慘慘一笑，一把推開惜蝶，腳步踉蹌的往後退去，受盡打擊的折磨與痛楚讓他接近崩潰的邊緣，癡狂的眸子立即轉化為狠戾，望著見惜蝶往後退而飛奔過來摟著她的歐陽宸楓。
歐陽宸楓自是不會示弱，同樣陰冷的眸子也對視著凌宵！
惜蝶見二人像是戰火紛飛般，誰也不讓誰，急急的奔至凌宵身邊，牽著凌宵的手道。
「皇叔，我有話跟你說！」
「好……」凌宵低著頭，緊握著惜蝶的手，抑制著心中的激動與翻湧，淡淡的應了一句。
於是兩人便坐在宮頂上，歐陽宸楓像一尊天神一般，屹立於惜蝶的身旁，警慎的守護著她！
「皇叔，你可知如霜聽命於父皇的事？」惜蝶昂著腦袋望了望魁梧的歐陽宸楓，轉頭對著凌宵淺淺一笑，問道。
「什麼？她怎會聽命於皇兄？」凌宵顯然很是驚訝，反問道。
「如霜似乎一方聽命於你，一方聽命於父皇，而且與父皇好像還有什麼交易，至於是什麼，惜兒不知道！」惜蝶挽著凌宵的胳膊，將事情的來朧去脈一一講與凌宵聽，直聽得凌宵怒火四竄，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殺氣，卻見凌宵猛的轉過身子，環著惜蝶的雙肩擔心的問道。
「惜兒，那該死的婢子可有傷害於你？皇叔定不會放她的！」
「我沒事，皇叔，她讓惜兒和宸楓都了毒，但是現在惜兒的毒已經被雪璣子解了，宸楓身上的毒還未解，皇叔，你可有法子？」惜蝶覆上凌宵的手背，又望了望臉色時陰時晴的歐陽宸楓，轉頭問道。
話音剛落只覺得肩處一鬆，凌宵立即冷著臉，掃了歐陽宸楓一眼，冷冷的說道。
「他的事我不管！」
「誰你管朕的事！」歐陽宸楓上前一邊，氣勢洶洶的回了一句！
「哼！你以為你身上的毒那麼容易解！」
凌宵站起了身子，直視著歐陽宸楓，兩個同樣有著魁梧身軀的男子便將嬌小的惜蝶擠在了中間，只讓惜蝶覺得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中，急忙將兩人一手推一個，推開幾步之遙，拉著凌宵的手哭道。
「皇叔，你幫幫我，我不能看著他有事，如果他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凌宵聞言臉色更是陰沉，而惜蝶卻知道，如果不這樣說，凌宵勢必不為所動，只有歐陽宸楓聽了美人之言，眸中柔情閃過，唇角勾了勾，但又不想惜蝶向他求來求去，於是上前輕擁著惜蝶，溫柔的說道。
「不用擔心朕，朕會沒事的！」
剛一撫上惜蝶的臉頰，凌宵便暗運內力兩指凌厲如風，便要去扣歐陽宸楓的手腕，被歐陽宸楓反手一擋，一招給推了出去！
「惜兒，是他不讓我管，你不要怪我！」凌宵望著流淚的惜蝶，指著歐陽宸楓吼道。
「朕乃是九五之尊，你沒資格看！」歐陽宸楓亦驕傲的仰著頭，淡淡的溢了一句，誰知凌宵聞言利眸圓瞪，旋風般的撲過來與歐陽宸楓打了起來，隨著砰砰砰的招數，眨眼間兩人已經對戰了幾十餘招。
「不讓本王看，本王就偏給你看！」
「就憑你！」
「砰……」
隨著一對掌，凌宵被逼得退了十步，而歐陽宸楓卻只是退了五步！
惜蝶看得出來，他們雖然打鬥但卻沒有盡全力，想必只是鬥鬥嘴，急急的朝歐陽宸楓奔過去，哀求道。
「宸楓，皇叔對驪國的毒瞭如指掌，讓皇叔幫忙嘛，我不想你有事！」
「朕說了！朕不會有事！」
歐陽宸楓看著惜蝶痛楚的神情，心中一痛，環著惜蝶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