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六章：龍鳳傾 文 / 唐雲羅
第十六章：龍鳳傾
惜蝶的身子猛的一個寒顫，頓時滿身的暖意瞬間褪去，身體猶如墜入冰洞般，從頭涼到腳，下意識的掙扎了起來，但耳邊又響起了歐陽宸楓的聲音。
「朕並沒有讓雲妃傷害於你，是她自作主張，朕已經將她賜死！替皇后清理後宮！」
「你……」
惜蝶目瞪口呆的盯著歐陽宸楓魅惑眾生的臉，心裡的疑慮卻一重一重的襲來，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
如若他閉口不說，惜蝶也會自己去查，如此她還有可能會相信，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真真就是事實嗎？
「秀雲的真實身份是冥國的公主，五年前朕微服出巡的時候救下她，於是帶回了宮，起初她只是一個小宮女，一步一步的成功爬上了貴妃的位份，朕在無意中聞得她的夢囈便知曉了一些蛛絲螞跡，於是派人深查，才赫然發現她的身份，朕一直想看看她何時會動手殺朕，同時從她身上得到冥國的迅息，但是等了幾年她都沒有動手，後來朕與驪國聯姻，朕便派她入靈鳳宮伺候於你，只是想監視於你，一來想逼她早點動手，二來也想讓她嘗嘗伺候他國公主的滋味，只是不曾料到，秀雲會心生憤恨，暗中下毒傷害於你！」
殿內的鸞鳳盞裡檀香瑩繞，溢出清清的味，歐陽宸楓說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沉沉的，好似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
好似那個隨時會被陰謀與暗害殺死的人並不是他自己。
而惜蝶只是昂著腦袋認真的傾聽著，心想從他的嘴中發現一點蛛絲螞跡也不錯，只是聽著聽著起先的一臉憤怒，爾後不知不覺間慢慢褪去，換上一層驚訝與莫名。
心，亦在翻天覆地的變化著。
為什麼她覺得歐陽宸楓的眉宇間有著一種莫名的悲傷？
是做帝王的無奈與一路走來所聚集的傷痕嗎？
這些話，他應該不曾跟別人說過吧？可是，他為什麼偏偏要講與自己聽呢？
「不管你信是不信，朕如若有一天，要你性命，定不會暗箭傷人，朕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要你的命！」歐陽宸楓的俊容閃過一絲狠戾，對惜蝶滿臉的不解與詫意只是付諸淡淡的一笑
其實歐陽宸楓也甚是奇怪，這些話埋在自己的心底深處，他以為永遠不會被挖出來的話，不知道為何，他居然願意對她和盤托出。
也許兩個站在雪峰之頂，有著同樣孤傲的敵人，日日撕打的敵人，會因為寂寞和惺惺相惜而對對方產生一種莫名的感情與信任吧？
因為，他與她都知道，驕傲的人，向來都是明槍開戰，從不射暗箭！
「皇~上~，臣妾信與不信有那麼重要嗎？」
惜蝶撅了撅在黑夜中泛著瑩光的紅唇，轉過身子，纖細的背部與瘦弱的小香肩頓時出現在歐陽宸楓的眼中！
他不會知道，惜蝶的心底卻莫名其妙的爭紮了起來，一個在說不要相信他，他在使用攻心術，只是想讓她臣服。
一個卻在說，相信他吧，或許他說的是真言。
但是不論他使的是什麼手段，都不能抹殺歐陽宸楓是一代明君的事實。
既然如此，他豈會因為她一個小女子而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可是，就算這一樁可以說得過去，那自己在棲龍宮中的催命符又該如何解釋？
總不是自己在夢魘中，冒出一顆毒藥，落進自己的嘴裡，中毒吧？
況且，她記得，當時棲龍宮裡的檀香，有寧神定心安睡的功效，表明了一切是早早的準備好，讓她落下陷阱。
「惜~蝶~」
歐陽宸楓並沒有睡，只是睜著黑白分明的利眸，悄然的打量著躺在自己身邊，背對著自己的女人。
這是屹今為止，第一次，有女人背對著他而睡，以往的女人，只要上得他的龍床，便會使盡渾身懈數，令他渾身愉悅，而他，也樂得逍遙！
「臣妾在！」惜蝶閉著雙眸，稍稍的放鬆了自己，但耳朵與身體卻一直警惕。
「如若有一日，陽國與驪國逢敵沙場，你會站在哪一邊？」歐陽宸楓望著在炭火中若隱若現的雕樑畫棟，隨意的說著。
「自然是驪國，皇上應該知道臣妾嫁到陽國來，亦是為了保住驪國子民的安康，犧牲臣妾一個如果可以換來和諧的相處，臣妾死而無憾！」
歐陽宸楓話音剛落，惜蝶的心沒來由的猛的一顫，但依然豪不遲疑的說著心底堅定不移的實話，她不想討好他，也不想騙他，如若真的開戰，也許，那一天，她不會再軟弱，真的會舉刀朝歐陽宸楓劈去！
「如果朕願意善待驪國的子民呢？」歐陽宸楓緊接著追問了一句，眸內波瀾不驚，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如果讓驪國來善待陽國的子民呢？皇~上~」惜蝶豪不客氣的反駁著，不給歐陽宸楓任何退路，心亦漸漸的平淨了下來，轉過身子，兩個人面對面的躺著，惜蝶輕睨了歐陽宸楓一眼，繼續道。
「當下四國，看似參次不齊，但難保其它國家不是在養精儲銳、隱藏實力，陽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四國之最，但是一旦交戰，難保不會一敗塗地！」
「恩……皇后說的甚是在理！」
歐陽宸楓讚賞的凝視著惜蝶，伸手輕輕的將惜蝶臉上的垂下的烏絲，撥至耳後，希望她繼續說下去，惜蝶見皇上並未像先前般惱怒，心裡頓時像發現了寶藏一樣，要多驚訝有多驚訝，於是大膽的繼續接道。
「四國國君皆可算是梟雄，文功武治、練兵排陣，樣樣皆能，相信每個國家都派潛了不少斥侯與各種高手在其它三國，隨時將各國的最新舉動與消息遞送回國，以不變應至萬變，隨時改變策略，陽國在四國中最為鋒芒畢露，驪國以臣妾示誠意，聯姻和之，臣妾就不妄下言論，至於鷹國和冥國，看起來是四國中最弱的兩個，但當年兵力強盛的月國攻打這兩個國家時，都未屢戰屢勝，皇上可曾想過，是何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