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對不起 文 / 易小天
第95章對不起
已經是冬天了，雪，從早上開始下就一直沒有停過，窗外到處都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還沒等我仔細看清楚，它就融化掉了。也許是病房裡開著暖氣吧！
明天就是聖誕節了，葉子和芷茉他們剛才也在討論這個呢，他們好像都計劃好了該怎麼過了。我轉身看了看睡在病床上的古越軒，明天我要和他一起過聖誕節。
突然一冷陣風吹過，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我正想要關上窗子，可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我的注意。是他，歐陽落。他正看著我這邊，下這麼大的雪他居然沒有帶任何雨具。心不由得緊縮了一下。
我猛地轉過身，抓起外套，跑出了病房……已經一個月了，我想他，好想，好想……
雪，依舊大肆的下著，我喘著粗氣來到了醫院的草坪上，歐陽落就站在我的對面。他穿著一件純白色的毛衣，眼睛一直注視著我，他還是那麼帥氣，但是，他瘦了，一個月來都沒有吃東西麼？
我們兩個就這麼一直注視著對方，彷彿我們的世界只有對方……
許久，歐陽落終於先開了口，道：「他，還好嗎？」
「嗯，還好，不過還是老樣子！你呢？你，好嗎？」雖然一個月來，我偶爾會從葉子的嘴裡聽到關於他的一些小事情，但是，我想知道他一個月都是怎麼過得，為什麼他會消瘦那麼多？
「我很好！」他淡淡的回答道。
我點點頭，「你不要上去坐坐麼？」他應該是來看古越軒的吧，為什麼都不上去呢？
「我是來找你的！」
「呃？」
「明天晚上，我在湖心河畔等你，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明天晚上麼？明天是聖誕節，我答應會陪古越軒一起過的，「什麼話現在不能說嗎？明天晚上我沒空呢！」傻子都知道我這是在拒絕，歐陽落眼睛裡閃過一絲失落，連左耳上的楓葉型耳釘也失去了往日的耀眼。
對不起，歐陽落……
「我會一直在那邊等你，直到你出現！」歐陽落態度堅決的說道。
「不是說了我沒有空麼？我不會去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不能哭，我轉過身，背對著他，「軒現在該換藥了吧，我得去通知醫生了，再見！」完，我的眼睛像壞掉的水龍頭，眼淚一直往下流。對不起，歐陽落，儘管我是那麼喜歡你，但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不能，我已經傷害到軒了，我不想你也這樣……
歐陽落，對不起，我愛你……
我一路小跑到醫院的林蔭道上，坐在石凳上大聲的哭著……老天爺，請你接受我的禱告，我希望軒可以醒過來，落可以幸福……
「要紙巾嗎？」一個悅耳的女聲出現在我的耳邊，我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只見一隻白皙的手拿著紙巾伸在我的面前。她長得很漂亮，她的頭髮很長，好像和我的差不多。她的樣子讓人感覺她就是一個天使，唯一不足的是，她坐在輪椅上。她是個病人……
「嗯？」她拿著紙巾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居然看呆了，不好意思的接過她手裡的紙巾，說了聲謝謝！
「你們都很愛對方吧？」她突然這麼說道。我有點疑惑的看著她。
「剛才和你在一起的男生啊！呵呵，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要看的，是因為我也在那邊看雪呢！」她提醒道，我恍然大悟，她說的是歐陽落。她說著抱歉的笑了笑，很可愛。
「從你們剛才一直注視對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你們都深愛著對方！只是你為什麼會哭了呢？」
我朝她笑了笑，「是啊，我很喜歡他呢，只是我們不能在一起！」
「所以你就哭了麼？」對她的回答有些驚訝，因為我以為她會問我為什麼的。
我沒有回答她，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道：「其實，知道對方深愛著自己真的很幸福呢！」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淒涼。突然有種心痛的感覺。
「你也有喜歡的人對吧！」我問道。
她朝我笑了笑，「嗯，可是我連他的樣子就不記得了呢，是不是很好笑？」
我詫異，她繼續說道：「知道嗎？我就快死了，但是我好想再見到他，哪怕只有一眼也好！」說著，她的眼睛滑落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快死了？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憐的人，她很愛那個人吧。
「如此愛……如此愛……我是如此的愛你……」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我摸了摸口袋，還沒摸到手機就聽見「喂！」了一聲。原來不是我的手機在響，是她的，她居然和我弄一樣的鈴聲。
「好的，我馬上就來了，嗯！」說著，她關掉了電話。對我說道：「我要走咯，我不知道你們因為什麼原因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抓住幸福，因為它會悄然無聲的從你身邊溜走，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呢，所以你要抓住哦！」
我知道她這是在鼓勵我，但是，我和歐陽落真的不能在一起了，雖然這麼想，我還是朝她點了點頭。
她滿意的朝我擺了擺手，推著輪椅離開了，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祝你們幸福！」說完笑了笑，離開了。
幸福？我已經奪走了古越軒的幸福，我不想連歐陽落的也被我奪走……
一個人又在那裡坐了好久，我的衣服和頭上都是雪花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重新回到了病房。
溫差真的很大，進屋後我就脫掉了外套。古越軒依舊沉睡著，我坐到床邊，看著熟睡的他。道：「軒，明天是聖誕節了，我在想要送什麼禮物給你呢？好失敗，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草莓冰激凌嗎？可現在是冬天唉，不能吃的哦！啊！我想到要送什麼了，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明天給你驚喜哦！」
「……」雖然他一動不動，但是我還是喜歡和他說話。
「你呢？要送什麼給我嗎？其實，只要你能醒就夠了……我好希望明天我來的時候看見你起床了，然後再叫我「長髮女」好久都沒聽你這麼叫了呢！
和他聊了很久，呵，應該說是自言自語吧。我起身幫他整了整被子，「軒，我要回家了，明天再來看你！」我看了一眼熟睡的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的聖誕願望是古越軒能醒過來，歐陽落可以幸福……
第二天，和薇兒越好一起去買禮物的，可是我站在奇光廣場等了好久，她居然還沒來，虧她昨天還保證不會遲到呢。已經是冬天了，我的手都快被凍僵了！難道她放我鴿子麼？
「小悅！抱歉啊，因為有點事情，所以遲到了一小會兒。」薇兒把「一小會兒」說得很重。我看了看廣場上的大鐘，和我們約好的時間相差了一個小時，這樣也叫一小會兒啊，那在她眼裡什麼才算一大會兒啊？我故意不理她，大步的朝前走去。
「哎呀，你怎麼這麼小氣啊？我錯了還不行嗎？」薇兒追到我前面擋住了我的去路，一臉抱歉的看著我。
我突然有點想笑，還是忍住了，乾咳了一聲；「下次你只要遲到5分鐘，我就自己走，到時候別說我放你鴿子！」
「放心，沒有下次了，我一定會準時的！」薇兒見我這麼說，她朝我調皮的笑了笑。
「走吧！」說著，我們倆肩並肩的離開了奇光廣場。
我們來到了一間精品屋，因為是聖誕節，店裡裝飾得很漂亮，到處貼滿了雪花和聖誕老人。薇兒從進去後就收不住手了，一會兒拉著我看這個，一會兒問我那個帽子怎麼樣，一會兒問我發卡好不好看。我都是機械的回答「還好！」
「喂！你怎麼都是這句話啊？」薇兒不滿的撇了撇嘴。
「是還可以啊！」
「算了，問你都是白問，對了，你想好要買什麼了麼？」薇兒拿著一快小鏡子，一邊戴發卡，一邊問我。
「這個！」我舉起手上的水晶冰激凌。
「啊？你這是要送給古越軒的嗎？這麼幼稚？」薇兒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
「這哪裡會幼稚啊，軒喜歡吃冰激凌，那我就送這個水晶冰激凌給他，這樣不是很好嗎？」我解釋道，這個可是我昨天想到的呢！
「那如果他喜歡坐馬桶，你是不是也買個水晶馬桶給他啊？」薇兒一臉欠扁的表情，我給了她一個超級大白眼，她賊笑了兩聲。
「小悅——」薇兒突然叫道。表情明顯嚴肅了很多。
「嗯？」
「如果古越軒一直不醒來，你是不是就會一直守在他身邊？我覺得那樣對歐陽落太不公平了！」薇兒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我相信軒會醒來的！」說著，我低著頭，手裡緊攥著水晶冰激凌。
「那歐陽落呢？我知道你喜歡他的！」薇兒繼續追問道。我的心緊縮了一下。
「我不知道啊，薇兒，你別再問我了，我現在只想軒能夠早點醒來，其他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為什麼每次談到歐陽落，我的心就好痛？
薇兒看了看我，抿了抿嘴巴，「我只是不希望你強迫自己，好吧，不說了。你確定要買這個了麼？」
「嗯。」我點點頭。
付賬後，正要和薇兒離開精品屋，我的眼睛卻被一條灰白色的圍巾給吸引了，因為我想到了歐陽落，他昨天穿得那麼單薄，讓人看了心疼。
「走吧，你還站在這邊做什麼？」薇兒拉著拉我。我轉過身，取下了那條圍巾，走到櫃檯付了賬，這個送給歐陽落一定適合！
「小姐，等等！」我正要離開呢，櫃檯小姐叫住了我。我好奇的看了過去。
她走到我面前，「給，聖誕快樂哦！」說著，她遞給我一套情侶手機鏈，墜字居然是兩片楓葉。
「不好意思哦，因為本店客人很多，聖誕老人布偶已經送完了，所以就只能送您這個了！希望您購物愉快，感謝您的光臨！」說完，朝我點點頭。
「呵呵，謝謝哦，我很喜歡呢！」這個比聖誕老人布偶可強多了。我很喜歡。
出了精品屋後，薇兒問我圍巾是買給誰的，我情急之下說是送爸爸的，她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不過，我買了圍巾，能送給歐陽落麼？他會喜歡麼？還有今晚的湖心河畔之約，我說了不會去的，他應該不會去了吧！
薇兒和江皓去約會了，所以我一個人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早上和葉子他們通過電話了，他們各自都有約會，所以現在都來不了。
我來到305號房間，「軒，我來啦，聖誕快樂哦！」
我抬起頭，下一秒，只聽見「咚」的一聲，我手裡的袋子滑落到了地上，為什麼？為什麼病床上空無一人？被子和床單全部疊得整整齊齊。難道我走錯房間了麼？不，不是，桌上還有昨天我插的鮮花啊，古越軒死了麼？他被送去了太平間嗎？
「不，不要，軒——」我搖搖頭，快速衝到床邊，四處尋找著古越軒，可是，根本沒有，難道……難道……「嗚……軒……」我一下子哭了出來。
「長髮女——」這，是古越軒熟悉的聲音，可是這房間裡根本沒有他啊，我幻聽了？
「長髮女——」又是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是從門那邊傳過來的，我立刻轉過身，下一秒，我完全石化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留……
只見古越軒倚在門邊，他沒有穿病服，而是換上了便衣，依舊戴著墨鏡，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他……他……古越軒醒了？他真的醒了？我這是在做夢嗎？
「你瘦了好多！」他說道。臉上一臉心疼的表情。
他會說話，我不是做夢，想到這裡，我一下子衝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軒，你醒了？你醒了對嗎？」我激動的問道。
古越軒的笑意沒了，一下子把我抱在懷裡，在我的耳邊溫柔的說道：「長髮女，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我的眼淚還在止不住的往下留，古越軒把我越抱越緊，好像我隨時都會從他身邊溜走一樣。軒，我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了！
老天，你聽到我的禱告了嗎？古越軒醒了，那麼歐陽落的幸福呢？
古越軒一直這麼抱著我，良久，他終於放開了我，溫柔的幫我抹掉了眼角的淚珠，「今天是聖誕節呢！陪我一起過好麼？」
「嗯。」我點點頭，昨天就已經答應他了。
他開心的笑了，「那，我們走吧！」說完，牽起我的手，準備離開。
「等等！」我放開他的手，走進病房裡，在地上提起了禮物袋，從裡面拿出了那個要送給他的水晶冰激凌！
「送給你，聖誕快樂！」我遞給他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禮盒，裡面有我要送他的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