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71章 翻臉 文 / 斷欲
第271章翻臉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當做是黃鼠狼。小磊在廟裡偷偷笑了笑，扭頭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見小梅的大嫂手裡端著一個特大號的海碗走進了廟門，裡面尖尖的紅紅的，好像是紅薯，看來是給他送飯來了。果不其然，她進門頭一句話就說：「算你小子有福氣，我妹妹不忍心看你挨餓，知道你昨天夜裡一直都沒有吃東西，山裡人也沒什麼好吃的，蒸紅薯炒辣椒，湊合著吃點吧」。
小磊連忙站起來打招呼，昨天夜裡燈光很暗看不清她的樣子，現在不禁細細打量了一番，應該說小梅的大嫂是個很不錯的女人，皮膚白皙身材勻稱，一頭烏黑的秀髮甩在腦後，兩隻發亮的大眼透過一絲詭異。身上穿得很時髦，上身是一件粉紅的羊毛衫，身體下部穿著筆直的牛仔褲，腳上蹬著一對油亮的小皮鞋，什麼牌子的不知道，他對衣服沒有研究，特別是女人的衣服，看著令人討厭。因為它擋住了一個女人最原始的美，真恨不得把它全撕下來，然後點把火燒掉，他一向喜歡看不穿衣服的女人，雖然他一向認為自己很純潔。
女人把碗放在條石香案上，然後坐在小磊的旁邊，馬上就拉開了話匣子。囉嗦是女人的天性，眼前的既然是個女人所以一定很囉嗦，小磊自顧自一個勁拿起紅薯亂啃，伸長耳朵聽她白呼。從她的嘴裡知道她的名字叫美容，和小梅的大哥在中學時就是同學，兩個人是同村同班剛好又是同桌，一起上學一起放學，結果天長日久就廝混在一起分不開了。中學畢業以後兩個人又一同到北京去打工，一走就是三年，本來想攢夠了錢再結婚的，誰知出門以後找不到地方住，沒有辦法，只有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一不小心孩子就生出來了。回家以後雙方父母看到木已成舟，只有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幫他們領了結婚證。
小磊一邊聽一邊笑，看美容的樣子在這窮山溝裡也算得上是個美人了，不敢說百里挑一，至少也是與眾不同，小梅的大哥很有眼力，她現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把她說服了小梅爸爸那裡就好辦，想到這裡伸長脖子瞪圓了雙眼，努力把一口紅薯嚥了下去，這才不慌不忙拍道：「怪不得你說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原來在首都北京混過，嫂子也算是個潮流人物，我和小梅的事估計昨天夜裡小梅已經告訴你了。希望你在老頭子面前多多幫忙，說幾句好話」。美容嘻嘻一笑，眼皮一挑說道：「說什麼？反正你們已經這樣了，這是男女之間早晚的事，當初我們的父母也是這樣，我媽差點跟我斷絕母女關係，現在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放心，你只管把小妹領走，該結婚結婚，該辦喜事辦喜事，老爺子這裡有我，我會幫你們說好話的。」
小磊聞聽吃了一驚，差點把滿嘴的紅薯全噴出來，知道她是誤會了，連忙解釋了一翻，說小梅現在喜歡的仍然是她的男朋友，我和小梅之間沒有什麼，只是兄妹。兄妹而已。這次回來就是要賠禮道歉，希望大家原諒我，同時也原諒小梅。美容一聽竟然急了，忽的站了起來，兩眼圓睜指著小磊的鼻子就是一聲怒罵：「你個混賬東西，不喜歡我妹妹那你跟她睡覺幹什麼？不喜歡我妹幹嘛讓她懷了你的孩子？現在吃干抹淨了想不認賬了？有那麼便宜的事？告訴你，這事你行也罷，不行也罷，反正你要照顧我妹妹一輩子，如果知道你欺負她，小心我們娘家人打斷你的腿！」說著把他吃了一半的紅薯一把奪了過來，啪的扔進了碗裡，然後冷哼一聲，端起碗走了出去，一邊走嘴裡還一邊嘟囔：「就是餵狗也不給你吃！」
小磊一個人呆呆站在地上，有點不知所措，這妞是吃什麼長大的？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算了，跟她也說不清什麼道理，反正已經吃飽了。
小磊坐在香案上，心裡想著，呆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小梅的家人各個對我虎視眈眈，如果再不離開說不定會挨揍，到時候鼻青臉腫，總不能帶著熊貓眼趕回去參加健男的結婚典禮吧？既然她爸爸那裡不好做工作，或許她男朋友那裡好辦一些，因為大家畢竟都是年輕人，沒有與老年人之間那條難於跨越的代溝。於是連忙站起來，走到小河邊洗了把臉，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了村子裡。從前聽小梅說過，她的男朋友叫海濤，小名二狗子。叫這麼個名字，可能是他爹媽疼愛他，怕長不大，所以才取了這麼個名字，農村人給孩子取名很隨便，名字越糙越好，歪名好養活。進村以後剛好碰到一個老大爺，問了半天他說根本不知道海濤是誰，最後當小磊說就是你們村二狗子時老頭才明白過來，告訴他，順著大路一直向西，最後一家就是。
走在坑坑窪窪的大路上，四周極其空曠，這裡的村莊很古樸，也許不應該叫村莊，應該叫村落比較合適一些。每一戶與另一戶之間的距離都很遠，村民建造房子只是撿平坦一點的山坡隨意搭建，沒有一定的規矩，有的是青竹搭置，有的是石頭砌成，看不到一塊青磚的痕跡。由於距離較遠鄰居與鄰居之間的通訊基本靠喊，所以這裡的人個個練就了一副歌唱家的嗓門，對山歌也就成了這裡獨具一格的綵頭。聽小梅說，每年的三月三各村各寨的未婚青年就會齊聚在山頂上對山歌，相互吐露愛慕之情，嘹亮的歌聲在空曠的山野裡傳得老遠。其中客歌以寓意豐富的歌詞及多變的腔調而別具特色。通常都是口傳，沒有固定的旋律，也沒有固定的歌詞，隨口就可以哼唱，歷史故事、愛情故事、教導子孫等都可以編成山歌傳唱。雖樸實無華的歌詞，但是經過男女青年深情的演義，同樣會另你陶醉……
山歌不唱兩年多，喉嚨起了蜘蛛窩；
三朋四友來會到，先唱苦情後唱歌。
山歌好唱口難開，櫻桃好吃樹難栽；
大米好吃田難種，鮮魚好吃網難結。
山歌不唱不寬懷，磨子不拉不轉來；
磨子拉得團團轉，山歌唱得眼淚來！
郎家種土種高坡，妹家種土種麻窩；
郎家高坡好看哨，妹家麻窩好唱歌。
對門白巖對白巖，巖下有個種花台；
妹是桂花香千里，哥是蜜蜂順巖來。
對門對戶對條街，郎打簸箕妹打篩；
郎打簸箕簸出去，妹打篩子摶進來。
太陽出來照沙沙，照見情妹梳頭髮；
木梳梳來篦子篦，中間插朵望郎花。
太陽出來照沙坡，紅花綠花順地梭；
紅花綠花哥不愛，愛妹一聲好山歌。
太陽出來照白巖，紅花綠花順地來；
紅花綠花哥不愛，愛妹一身好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