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69章 小梅的家 文 / 斷欲

    第269章小梅的家

    一個幼稚的人經歷的事情多了自然會變得很成熟，佛門講因果報應，確有至理。凡物有起因，必有結果，如農之播種，種豆必然結豆，種瓜定是結瓜，毫無虛假。正是因為自己的禽獸行為，害了小敏，害了小麗，所以他不能一錯再錯重新毀掉小梅。現在只是覺得自己很累，真的很累，身心已經疲憊到經不起任何折騰。

    小梅沒有感到奇怪，也沒有重新再撲過來，好像她早已預料到小磊要把她推出去一樣，只是抬手撩了一下額前的秀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坐在一旁不再做聲。

    小磊有點不好意思，感到手足無措，低低聲音說道：「記住，你是我妹妹，任何情況下都是我妹妹，對你我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希望你同樣把我當成哥哥，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一錯再錯。」

    小梅還是沒有做聲，只是含著淚點了點頭，然後重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

    山裡的夜很涼，也很長。這一夜小磊徹底失眠了，腦袋腫起了一個碩大的蒙古包，鑽心地痛。最重要的是如果見到小梅的父母不知道該說什麼，必須連夜編好台詞，到時候好輕鬆答對，盡量避免板磚橫飛的結局。還有她的那個男朋友，一定要想法說服他接受小梅，哪怕是卑恭曲膝好話說盡也要讓他接受，如果他非要跟自己較真的話，就當場掐死他！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色的時候，半空中就泛起一陣濃濃的霧氣。小梅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八點，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和小磊一起回家。臨走的時候趕緊把登山頭盔從旅行袋裡掏了出來，一把扣在頭上。

    剛剛走出廟門一陣清涼的微風撲面而來。不由微微打了個寒戰，抬眼望去眼前山巒迭起煞是壯觀，眼前有一大片農田，田野裡一片翠綠，除了各種農作物，田埂上和村前村後，從山腳到山坡，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黃色的小花，鋪天蓋地。在「地無三尺平」的貴州，能有這麼一大塊平整的沒有坡度的農田已經是非常稀奇，更加讓人啞口無言的是，下面的農田成環狀和塊狀分佈，從半山腰看下去，宛如一個天然的八卦。這就是小磊常在書上看到的著名的天然八卦田。

    四周這些村寨裡住著布依族、回族、苗族、彝族和漢族五個民族，千百年來，一直在這裡和諧相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十分美滿自足，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說起來是村子，不過是稀稀落落幾戶人家，由於這裡距離城市太遠，有點地方甚至連電燈是什麼還沒見過，根本就沒有通電，或者說完全與世隔絕。所以小磊總覺得深山裡的人家淳樸善良但又愚昧無知。

    小梅曾經告訴過他，小的時候她問過媽媽，大山的外面是什麼世界？媽媽告訴她大山的外面是大山，她又問，大山外面的山外面是什麼？媽媽告訴她仍然是山。那時候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就知道，這個世界原來就是大山組成的，根本就沒有平地。後來隨著年齡的不斷長大，她聽到從外面回來的人說大山的外面不是山，而是一馬平川。所以她就盼著快快長大，長大以後好走出去，到沒有山的地方去。當她像一隻衝破牢籠的小鳥走出大山時，於是就深深地愛上了平原，那裡的確是一馬平川，一眼看不到邊際，而且還有花花綠綠的大城市，城市裡還有一群花花綠綠的男女。

    小梅拉著小磊的手進了村子，村子裡面的房子都是用竹木搭建而成，離地面大概有半米高的距離，像懸空的閣樓一樣，是那種典型的少數民族村寨。偶爾還能看見幾根青竹依偎在農舍旁邊，整個小村子顯得既古樸又清幽。這個村子不是旅遊的區域，幾乎是人跡罕至，村民幾乎都下地幹活去了，在幾戶門口有幾個老人和嬉鬧的孩子，讓這個幽靜的小山村多了幾分生氣和厚重。

    一條彎彎曲曲的籬笆牆，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柵欄，圈著一座老舊的有些發黑的小竹樓就是小梅的家。籬笆牆的一角有個大的雞棚，裡面養著幾隻可能還在下蛋的母雞。竹樓的頂上蓋著一層青青的瓦，長滿了綠苔。猛看上去像是走進了一座古老的墳墓，如果不是小梅跟著還以為這裡從來就沒有住過人。

    抬腿走進了房間，用家徒四壁、斷桓殘瓦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客廳的桌子已經斷去一腳，用磚頭壘高支了起來。兩排木椅顯然比小磊的年歲還大，茶几上的花瓶破舊不堪。

    幸好裡面有人，一個頭髮全白滿臉皺紋的老頭坐在地上，正在忙得不亦可乎，好像是在用竹糜子編製籃子，就是小磊常常上街買菜用的那種用竹子編製的籃子。老頭一聲不吭，看到他們走了進來只是瞟了一眼，哼了一聲再也不予理睬。看那架勢一定是小梅的爸爸。

    小梅走上前去開始用家鄉話跟老者打招呼，老傢伙愛理不理繼續編他的籃子，好像手裡的籃子比女兒回家還重要。沒幾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用的都是家鄉話。看那意思老頭兒對小梅的回家很不滿意，有點你死在外面最好永遠也別回來的意思。

    小磊站在一旁本來想勸勸，可是一句也聽不懂只有乾瞪眼，好比洋鬼子看戲，不知道該從那兒下嘴。最後他們越吵越凶，老頭兒氣得把籃子一摔，拿起一根擀面杖就衝了過來。

    小磊一看就慌了，我老傢伙想動武，太不像話了！小梅是不是你親生的女兒？有我陳小磊在此，豈容你這樣！你過來吧，說著抬手揪住了老傢伙的擀面杖，一個順手牽羊奪了過來，本來想下面再來個掃堂腿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吧，怎麼說都是小梅的老爹，打傷了不太好看。老頭被他順手一帶竟然打了個趔趄，差點來個黃狗啃泥，於是惱羞成怒，衝著他怒吼一聲：「滾！」

    聽了半天就這一個字聽明白了，是讓他滾呢！看來人家不歡迎他。

    到底是滾呢，還是不滾呢？這是個問題。一時間僵住了，看了看身邊的小梅，不知道該怎麼辦。

    老傢伙看小磊一動不動更來勁了，回頭轉身走進了廚房，轉眼間提著把切菜刀怒氣沖沖出來了。小磊低頭一看嚇了一陣哆嗦，差點尿褲子！老頭這是要拚命啊？

    慶幸的是本帥哥眼疾手快，轉身拉住小梅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小梅哭哭啼啼有點不想動彈，嘴裡說道：「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小磊不管她嘀咕些什麼，好漢不吃眼前虧，只顧拉著她向著門外一路猛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