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家族的延續 第266章 我們分手吧 文 / 斷欲
第266章我們分手吧
「你就貧吧！」楊偉哼了一聲說道：「待會兒你就貧不起來了。」
小磊看著他端起酒杯，剎那間覺得他很可憐，其實當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萎縮，及其的萎縮，雖然那時身著筆直的西裝油頭粉面一副謙謙君子模樣，但骨子裡透出的卻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懦弱。就像幾年前在老家餵養的那頭騾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近乎沒有一天是能夠勃起的。雖然這樣的比喻不太確切，也就是那麼回事。在他臉上顯現出更多的是無奈，一種對生活極度失望的無奈，小磊知道是春妮的離去改變他的性格。
也許在性格方面他要比楊偉剛強，但在愛情方面他何嘗不是個弱者？比楊偉幸運的是至少有三個女人真心愛過他，可他又為他們做過什麼？不要說小敏和小麗，就是一直守在身旁的慧慧都沒有聽過一句甜言蜜語，甚至連一句體貼的話都沒有對她說過，竟然懦弱到不敢對任何人承諾什麼，幸福有時如屢薄冰。話說出去之前你是話的主人，說出去之後你便成了話的奴隸！月朦朧，鳥朦朧，人心亦朦朧！敢問誰又能把誓言當作一輩子的座右銘呢，敢問誰又能為了誰而放棄所有呢！既然都不太可能做的到，那麼就別要求的太高！奢求越多越失落！
「你是不是要接收小麗爸爸的公司？」楊偉噴了一口酒氣終於把話拉入了主題。「是啊，有什麼意見嗎？」小磊仍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好像這事根本就與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楊偉竟然苦苦一笑，說道：「小麗的奸計終於得逞了，這個女人向來做事不擇手段，這次同樣也不例外。」
聽到這句話，小磊覺得好像有人在他腦後給了一棍，頭一下就懵了，不知道楊偉想要說什麼，難道自己所有的懷疑都是真的？小麗和她爸爸真的給他下了什麼圈套不成？可這又對他們都什麼好處？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事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可又不願說出來？」
楊偉緊緊攥著酒杯，臉色開始變得凝重，眼裡竟然閃過一絲恐怖：「春妮死了，小敏走了，本來我以為所有的事都過去了，永遠也不想再提起它，就像一片隨風而逝的落葉，你知道春妮是怎麼死的嗎？小敏為什麼要走嗎？還有小敏出國的錢是誰給她的嗎？現在我告訴你，這一切都跟小麗有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是個很有心機的的女人，我太瞭解她了，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小磊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提住了楊偉的脖領子，眼睛裡幾乎冒火：「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是回家去問她吧，」楊偉的表情又忽然顯得很平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有一件事是真的，就是小麗真的是愛你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得到你。本來我不打算告訴你，可是我不能再眼看著小梅重蹈覆轍，她下一個要下手的目標應該就是小梅，這次讓你來的目的就是要讓你提防，她知道小梅已經從老家回來了，而且還懷了你的孩子。」
小磊幾乎快要瘋了，感覺到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心臟在突突亂跳，幾乎要跳出胸一樣：「那春妮的死是怎麼回事？春妮出事的時候我和小麗還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對她下手」
楊偉又是苦苦一笑：「小麗是個佔有慾很強的女人，雖然那時候我和她感情不和，但她絕對不允許一個男人的背叛，也許她當時只是為了報復，並沒有想要把春妮怎麼樣，可春妮天生的秉性剛烈，誰也不會想到她會從樓上跳下去。」
小磊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不可能的，小麗絕不是那樣的人！為了他她背叛了自己的父親，在看守所的那些日子裡為了他她整天哭泣，幾天的時間水米不進，他怎麼也不願意把自己心目中的聖女和一個心如蛇蠍的人聯繫在一起。難道愛情真的是霸佔，是摧毀還有破壞？為了得到對方不擇手段，不惜讓對方傷心，必要的時候一拍兩散玉石俱焚嗎？
小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走出的酒吧，心裡像刀剜一樣劇痛。所有的事必須要搞清楚，還春妮一個公道，還小敏一個公道，也還自己一個公道，他要親耳聽到小麗把事情始末說出來，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那個欺負春妮的人到底是誰？那個凌辱小敏的混蛋到底是誰？要宰了他！
天陰沉沉的，飄起了零星的雨雪，一陣凜冽的北風打在臉上刺骨地疼，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從前的一段時間總是覺得自己很幸福，以為擁有了愛情擁有了纏綿，是世界上最逍遙最快樂的人，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一切的夢幻都被小麗無情地撕碎了，所以他恨她。
夜已經很深了，小麗房間的燈還亮著，但小磊覺得它是那麼的刺眼，像一團火炭燒著他的心。包括這個曾經居住過的院子，感到它從來沒有過的邪氣，不由幾步衝了上去抬腳狠狠衝著房門踢了一腳。
房門光的一下被踢開了，顯出兩張驚慌失措的臉，一張是小麗的。一張是她那個不可一世的爸爸。看到小磊怒氣沖沖的樣子，老頭苦苦笑了一聲，好像明白了什麼。
小麗忽的站立起來，顯得很憂鬱，柔聲問道：「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爸爸剛好來找你洽談公司重建的事，菜我已經燒好了，你們兩個可以坐下來喝一杯。」
「沒興趣！」小磊一下坐在沙發上，掏出了一支煙，點著死命抽了一口，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這才憤憤說道：「你們爺倆的雙簧唱的不錯呀？首先聲明，我對你的公司沒興趣，你就土地爺掉進井裡頭——別撈這個神了。其次，我對你們爺倆表示鄙視。」
老頭沒有說什麼，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小麗一聽氣得急了：「小磊！你幹什麼？吃了槍藥了吧你？我爸爸那兒得罪你了？有什麼事你說呀？」
小麗的爸爸終於站了起來，尷尬的說道：「我承認，在組建公司這件事上我騙了你，老實說我很看的起你，認為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那樣窩在農村裡是浪費了，所以就讓小麗騙了你，不過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女婿，至於你老家的妻子我會給她一筆錢，這你放心，孩子的生活我也會安排好的，只要你放心的接手公司。」
小磊彈了一下煙灰說道：「大爺，很感激你看得起我，我知道第一次到你們家的時候你是在試探我，試探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結果卻另你相當滿意，所以你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小麗嫁給我，後來又演了一出裝病的苦肉計來打動我。對這一切我並不怪你們，反而讓我很感動，因為你和小麗是為了我好。可小麗已經傷透了我的心，她害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死了，一個走了。我再也不能原諒她。」
小磊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有些泣不成聲，是傷心也是難過，同時也是對小麗的難以割捨。
小麗一下坐在沙發上呆住了，並沒有哭泣，反而顯得很平靜，如釋重負的噓了口氣淡淡地說：「我知道，所有的事終有一天是瞞不住的，不錯，春妮是我害死的，可我那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找人侮辱她一下，讓她知難而退離開楊偉，雖然我已經對楊偉沒有感覺了，但是一天沒有離婚他一天就是我的，我絕對不會允許他的背叛，可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春妮會去跳樓『自殺』，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懺悔恐慌中過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膽怕你知道，因為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你住嘴！」小磊終於雷霆大發了，怒不可解站了起來：「你知道春妮是我什麼人嗎？她是我妹妹，我最親最近的妹妹，她還不到20歲，就這樣走了，家裡還有一個無人照顧的奶奶，還有小敏，她的離開也是因為你！你趕走了我的愛人，害死了我的妹妹，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小麗忽的站起來哭了：「小磊，春妮的事我承認跟我有關係，可我當時不知道她是你妹妹呀，真的不知道，對不起……，可小敏的事你錯怪我了，當時我跟她定了一個協議，只要她肯離開你，我就給她一筆錢讓她去留學，她沒有答應。後來你進監獄以後，為了救你出來，小敏自己找到了那個老秦，讓她引薦了一個市裡的重要領導，那個領導答應了她的條件，最後把你放了出來。後來小敏找到了我，說她已經不乾淨了，沒臉見你，還說要『自殺』，讓我好好對你。我沒有辦法，只有給她辦了出國的手續，我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要。」
「那你說，他是哪位領導，是幹什麼的？你說啊，要宰了他！」
小麗的爸爸慢慢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年輕人，你們的事本來我不想摻和，剛才聽了半天，也知道了個大概，這件事怪不得小麗，怪不得你，更怪不得你們剛才提到的那個小敏，你們都沒有錯！」
小麗瞪了她的父親一眼，嗔怪一句：「爸，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兒沒你什麼事！」
老頭兒大概知道已經失言，坐在一旁不再吭聲。
小磊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老頭兒也許說的不錯，春妮的事也許不能怪小麗，她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或者說是在捍衛自己那段難以挽回的婚姻，只不過手段卑劣了一些。後來的事也不能夠怪小敏，為了愛情而失去的純潔仍然是純潔，雖然小磊不在乎，可是小敏在乎。要怪的話只有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時衝動，就不會打傷人，不會坐牢，自然也不會有這些不應該發生的一切。
最後小磊終於淡淡吐出一句：「小麗，我們分手吧，算我對不起你，我給不了你什麼，春妮的事是你在我心裡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我不能原諒你，也不能不能原諒我自己。」
「小磊」小麗再一次撲了過來，緊緊把他抱住哭泣一聲：「那孩子怎麼辦，你忍心看著他生出來就沒有爸爸嗎？」
小磊抬頭望著天花板，竭力控制著眼淚不要流下來，說：「孩子，還是打掉吧，就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說著，頭也不回走出了門，身後卻傳來小麗杜鵑啼血般的一聲呼叫。小磊停了一下仍然不敢回頭，恐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最後眼睛一閉咬了咬牙忽的向門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