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不堪回首的從前 第105章 出手 文 / 斷欲
第105章出手
新榮的媒人終於沒有做成,她也懶得做,因為白狼的風度徹底迷住了她。終於,在一個漫天大霧的夜晚她向白狼出手了。
初秋的一場大霧瀰漫著平川,到處一片朦朧的景象。平日裡司空見慣的東西突然感覺有些神秘,欲遮還羞的樣子。河灘裡濕氣很重,每個人的眼睫毛上都掛著幾粒亮晶晶的露珠。一些被水淹過的土地上積滿泥漿,小指肚大小的青蛙濕漉漉地在地上跳躍,顯示一種令人感動的生命力。田野的灌木叢上沾滿了秋霜,地上到處是水滴,一會就把人的腳弄濕了。南瓜像往出滲水一樣,火紅的顏色在草叢裡非常耀眼,於是往往便成了野獸的獵物,被啃的慘不忍睹。玉米葉子上也銜著露珠,抖一下滴答成串,衣服便全濕了。
乳白色的的大霧整整瀰漫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不但沒有散去,反而更顯得濃烈了。剛剛入夜,白狼把牲口餵飽以後就鑽進了被窩,一天的勞累弄得他精疲力盡。睡下不到五分鐘,房屋的門簾一下被挑開了,走進一個人來。生產隊的房間統統沒有門,只有一層布簾隔著,白狼迷迷糊糊看身影像是個女人,嚇得立刻就醒了,張嘴問道:「誰?」
一個細細的聲音說:「我」
「你是誰?」白狼伸手就要去摸火柴,想把洋油燈點上。他的手忽然被一隻溫熱的小手抓住。
「我是新榮啊,你弟妹。」
白狼頓時覺得不妙,初秋的夜晚還相當炎熱,睡覺的時候根本沒有穿衣服,連忙伸手去抓一旁的背心。新榮從後面猛的抱住了他,溫存地說道:「白狼大哥,你一個人睡覺悶得慌不?俺來陪你,咋樣啊?」
預料中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白狼的汗馬上流了出來,自己本來就是個右派,搞不好要加上一條調戲婦女的罪過。他不敢搭訕,連忙向土炕的盡頭退去,說:「弟妹,半夜黑了不睡覺,你要幹啥?」
新榮不依不饒,努力緊追不捨……
「別,弟妹,被人看到不好,會犯錯誤的……」
白狼恨不得立刻衝出門去,可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害怕被人當做流氓給抓了。越是著急越是摸不著自己的衣服在哪兒,無可奈何只有一個勁往土炕的盡頭猛縮。新榮撲哧一聲笑了,說:「瞧把你嚇得?老實說第一眼看到你俺就稀罕你,咱倆偷偷好吧?俺家裡的那口子沒有意見,他那個不行了。」
「弟妹,你冷靜點,冷靜!白狼開始求饒了,說:「你找人我不反對,但是不要找我,我那個也不行,不能讓你滿足,知道我為啥這麼大歲數一直沒娶媳婦嗎?就是因為那個不行。」
新榮又是撲哧一笑:「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試試」
「試試也不行,弟妹,你饒了我吧,我可是右派,不想被人遊街。」白狼一輩子沒低過頭,就是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也是一樣,像只下山的猛虎一樣勢不可擋,可今天他徹底服軟了,見過不要臉的人,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只要褲腰帶一鬆,一生的名譽就全完了,所以死死守住了最後一道防線。
新榮終於撲了過來,白狼身手敏捷,轉身躲向一邊,新榮再次撲過來的時候,白狼再也把持不住了,轉身逃向了門外,挑開門簾就衝了出去。剛剛走出門沒幾步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仔細一看原來是陳默然。
陳默然叼著旱煙,抬手扶住了白狼,問道:「大哥,半夜三更不睡覺,光身子亂跑啥?」
白狼看到默然,渾身再次出了一層冷汗,尷尬一笑道:「屋裡太熱,我睡不著,隨便走走」。
陳默然神秘的笑了笑,說道:「眼看就立秋了,哪有那麼熱?我找你有事,咱哥倆屋裡說。」
白狼道:「不是說了嗎,屋裡熱,有啥事就在這裡說吧」
「呵呵」默然道:「兄弟來找你。也不請到屋裡去,這算啥拜把子兄弟?」說著,一手拉住他,死拉硬拽拖進了屋裡。
天黑的時候,默然想找白狼聊天,吃過飯以後慢慢走進了牲口棚,其實新榮剛剛進生產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只是沒有做聲,起初是以為這妞半夜來隊裡想偷點東西佔點便宜,可當他看到她闖進白狼睡房時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就偷偷跟了過去,在外面聽了一會兒,不由吃吃笑了,這才知道原來是孫耀武變成太監以後,新榮有點熬不住,找地方瀉火來了。本來想走掉算了,讓大哥跟新榮成就好事,後來一想不妥,白狼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這妞不懷好意,搞不好大哥一世的英明就算完了。在外面轉了一會兒,想找個合適的機會進去,正在思考的時候白狼卻一步邁了出來。
房間裡很黑暗,瀰漫著牲口屎尿的餿臭氣,這個地方陳默然每天來,所有物體的位置他瞭如指掌。所以很快摸到了火柴,點上了煤油燈。房間裡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土炕的一頭有個炕洞,那是冬天放柴禾和煤球的地方,他知道新榮一定躲在炕洞裡。默然二話不說,就坐在炕洞上,開始跟白狼有一句沒一句閒扯,兩隻腳擺來擺去。每一次他的雙腳都能準確無誤踢在新榮身上,而且用的力氣很大,啪啪有聲。
默然問白狼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比如說大哥在這裡生活得怎麼樣?吃的可好?住的舒服不舒服?有沒有興趣在嘎子溝落戶?看上哪家漂亮的姑娘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為你保媒等等,等等。白狼一個勁搪塞,只盼默然快點離開,不住抬手擦汗。陳默然說了幾袋煙的功夫,仍舊看不出要走的意思,而且越說越有勁,新容蜷縮在狹隘的炕洞裡,渾身熱汗直冒,而且倍受蹂躪,腿都有些發抖了。最後終於把持不住,熬的一嗓子從炕洞裡爬了出來。
默然假裝嚇了一跳:「呀!弟妹,你咋在這兒啊?」抬手指了指新容,又指了指白狼。
白狼頓時羞得無地自容,臉騰地一下就紅了,說:「兄弟,我們,……我們其實也沒有什麼,啥事也沒有發生」。
新榮張口就罵:「你個挨千刀的陳默然,明知道老娘在下面,還一個勁猛踢,想踢死我啊?」
「你倆在這兒幹啥?躲貓貓呢?還是捉迷藏呢?」
新榮忽的拿起衣服哼了一聲:「管你屁事?咋,光興你摟著櫻子親來親去,俺就不能找點洋暈?」說著,挑開門簾走了出去。
白狼結結巴巴還在解釋:「兄弟,我倆真的沒啥,你相信我」
陳默然呵呵一笑說:「大哥,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的為人,這不來救你了嗎?」
白狼感激地看了默然一眼,說道:「明天,想辦法給我做個木門,這樣子睡覺,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