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從富豪到乞丐 第32章 上山做土匪 文 / 斷欲
第32章上山做土匪()
陳默然像一隻喪家之犬，跳出陸家的圍牆以後向東一路狂奔，究竟要逃到哪裡去，他自己也不知道，就那麼漫無目地跑著，直到渾身被汗水濕透精疲力竭才一步撲到在地。清冷的月光潑灑在身上，月亮一如往常的明亮，天上繁星點點。陳默然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的逃婚究竟是對是錯，總覺得素蘭不應該屬於他，而他也不應該屬於素蘭，這種婚姻是不道德的行為。小翠和春風的慘死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痛，內心的空間早已被這兩個女人填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另一個女人的存在。婚姻大事本來就應該有父母做主，現在的父親在嘎子溝生死未卜，說不定早已被秋山那個王八蛋給關了起來，這時的自己又怎麼能夠無恥地躺在女人的溫柔鄉里纏綿？
陳默然咬了咬牙，終於氣喘吁吁努力爬了起來，這時候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原來自己已經迷路了。
他現在所在的樹林，正是當初歷盡千辛萬苦差點餓死才逃出去的那片原始森林。頓時，一陣莫名的冷風像冬季裡鋪天蓋地的大雪向他壓了過來，而更讓他心驚膽戰不寒而慄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前面出現了幾十雙亮如白晝的光束，這片光束像一盞盞從墳墓裡飄溢而出的招魂燈，又像一個個從地獄裡冒出來的恐怖幽靈，差點令他靈魂出竅魂飛魄散。這種光束十分熟悉，就是那天在密林裡跟他對持的可怕狼眼，陳默然心裡立刻明白過來——他被群狼包圍了。
透過清冷的月光，他看得清清楚楚，前面的的確確是一群生活於中國東北的灰狼，幾個月前，在一次閒談中董掌櫃告訴他，原始森林裡除了熊瞎子和黃蜂，最可怕的就要數東北狼了，廣泛生活於中國東北的狼，由於長期生活在茂密的東北原始森林中，於是成為一種灰狼，以8~12只個體組成具有複雜社會組織的狼群或家族，因此能成為成功的獵食者。它們的本性貪婪，嗜血，狡猾，團結具有較強的團隊協作精神，為了達到目的不擇一切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它們用氣味加以表示，並以嗥叫聲宣告主權，狼嗥可傳達超過10公里遠，警告其他狼群不要越界，也藉此避開了種族之間的衝突。強壯結實的身體，敏銳的聽覺和嗅覺，最刺心刺膽的狼牙和狼的目光，無疑宣告了它們是原始林海中最優秀的殺手。
陳默然的呼氣幾乎停止了，心跳聲卻極具加速，腦海裡也在飛速旋轉，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竟然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冷靜，他抬眼四處看了看，伸手抓住了旁邊散落的一顆粗大樹枝，緩緩舉過了頭頂。
狼群向他靠近了幾步，又齊齊後退，好像對他手裡的武器心生忌憚，但是，這好像是一群久久尋覓不到獵物的狼群，長時間的飢餓讓他們暴躁不已仰天吼叫。終於，狼群開始發動進攻了，十幾匹巨狼嗖嗖飛奔過來，像一支支離線的飛箭，又像十幾枚破浪高速潛行的魚雷，一顆顆狼牙在月亮的照射下發出了慎人的光芒。陳默然雙眼一閉，大呼一聲，完了！
正在生死緊要的關頭，忽然聽到一陣瘋狂的手槍掃射的聲音，陳默然嚇了一跳，睜開眼的時候，竟然發現衝在前面的幾匹惡狼首先倒地，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槍聲，後面上來的幾匹巨狼，嚎叫一聲也倒在地上，發出嗚嗚的慘叫。剩下了幾隻渾身哆嗦一下，見勢不妙，扭頭直奔樹林深處飛了過去，眨眼間不見了蹤跡。
一陣馬鈴聲響起，走過來的是一個身騎馬背的高大黑影，那人走到近前竟然發出了一聲哈哈大笑：「陳默然不愧是嘎子溝陳家的少東家，膽量就是不一般，兩次與惡狼格鬥毫無懼色，佩服，佩服！」
陳默然心裡一喜，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馬上的人應該是老鐵。
那人從馬上跳了下來，藉著月光，默然發現那個人根本不是老鐵，而是個不認識的人，心裡不由吃了一驚，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原始林海裡，能夠直呼自己名諱的人根本沒有，難道這個人是日本人派來抓他的人？於是手裡的樹枝抓得更緊，對來人充滿了敵意。
那人看著默然驚慌失措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馬上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貓兒山的白狼，奉麒麟寨老鐵兄弟所托，來此接應陳少東家。」陳默然終於明白了，原來此人和老鐵是相識，專門接應自己來的。這才噓了口氣，兩腿一軟，渾身散了架一樣噗通倒在地上。
這個叫白狼的年輕人跟他談了一夜，從他的談話中默然才知道，他也是前幾年闖關東過來的，老家住在河北的邢台，跟老鐵是生死兄弟，來到東北以後由於受不了日本人的欺負，一怒之下上山做了鬍子（土匪）。幾個月以前收到老鐵的一封信，讓他在東北好好照顧默然。陳默然心裡一陣激動，暗暗叫苦，你怎麼不早點出現，也免得我受了那麼多的罪，還差點在茫茫的林海裡餓死。天亮的時候，一件讓陳默然驚訝不已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發現白狼騎的那匹馬是自己從老家騎來的大青馬，而他所用的兩把槍，也是自己從嘎子溝帶來的兩把嶄新的駁殼槍。不由驚的呆了，一把抓住白狼大叫一聲：「喔，我明白了，原來那天的偷馬賊竟然是你？你可把坑苦了！」
白狼竟然尷尬一笑：「其實默然兄弟剛剛走進山海關我就知道了，一路跟蹤你，那天只不過跟兄弟開了個玩笑，我發誓，你的馬我喂得好好的，一斤膘也沒有掉，還有這兩把槍，今天是第一次用，而且是救了你的命，看在救命的份上，兄弟就原諒我好不好？」陳默然一時無語了，心裡暗暗怒罵，把白狼的祖宗八輩子問候個遍。
白狼從腰裡掏出了一章報紙，放在默然的眼前揚了揚，說：「日本人早就通緝你了，看來你已經別無選擇，上山做鬍子是唯一的出路，你沒有考慮的餘地。」陳默然無可奈何歎了口氣，說：「想不到我從小苦讀詩書，長大了竟然去做土匪，真是愧對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