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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80章 文 / 水月菱

    第180章

    傅蘭心轉身繼續塞硬幣,身後傳來傅杏惱人的嗚咽聲,「姐,我知道你恨爸爸沒有留住你,還縱容媽媽把你趕出去,可你知道嗎,你未婚先孕那件事在小區裡傳遍了,大家都背地裡指著我們冷嘲熱諷,話說得有多難聽你知道嗎?」

    「我知道呀。」她不吭聲,不代表她心裡沒怨氣,傅杏先提起往事,她也跟著火起來,「你別忘了,我當時幾乎是淨身出戶的,什麼都沒帶走,就連我的媽媽留給我的遺產都沒帶走!」

    傅杏被她吼得無話可說,傅蘭心幫小愷買好可樂,轉身就走,傅杏突然衝到她面前,對著她大叫:「可你知不知道,爸爸當年沒有留住你,媽媽堅決趕走你是有原因的!」

    傅蘭心一下愣住了,傅杏拉著她的手臂哀哀地哭起來,「那時爸爸原本可以升職,就因為你的事,他不但丟了升職的機會,還丟了工作。那時有人找上門來,說只要你把孩子打掉,他會提供爸爸一份待遇很好的工作,還會送我們一套房子,還會保送你出國留學……」

    「可是,姐那時的你,固執得令人厭煩,你那時才十七歲,你居然說你要留下那個孩子,你說那是慕非留給你的孩子,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打掉孩子。爸爸不忍心逼你,跪在地上求那些人,你知道嗎,爸爸跪在地上給人家磕頭,媽媽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對方擱下狠話,你不打掉孩子,我們就得陪著你受罪。」

    「這是我在愚人節裡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傅蘭心強抑下心裡的震驚,慌不擇路地撥開傅杏。

    「傅蘭心,你給我站住!」傅杏怒氣沖沖地擋在傅蘭心面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傅蘭心,今天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跟我去見爸爸!」

    傅蘭心冷聲吐出兩個字,「讓開。」

    傅杏惡狠狠地瞪著她,「傅蘭心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恨!我們好話說盡你不聽,我們擱下狠話威脅你,你充耳不聞,爸爸實在拿你沒辦法,又去求那個人,那人讓我們挫挫你的銳氣,那時爸爸和媽媽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地步,只好狠下將你趕出家門,你真是厲害,包袱一收瀟灑地走了。」

    「如果你肯流掉那個孩子,你至於落得這麼淒慘的下場麼?」傅杏冷冷挑起眉,「你吃了這麼多苦,是你活該受罪,怨不得別人。」

    她們怒氣沖沖地瞪著對方,目光在半空中激起陣陣火星。

    傅杏咬了咬牙,忽然伸手狠狠推了傅蘭心一把,傅蘭心沒有防備,她並不知道自己就站在樓梯邊緣,身體失去平衡的同時連忙死死地拽住傅杏。

    傅杏沒料到她會拉住自己,驚叫了一聲,人就被傅蘭心扯著滾下樓梯去,傅蘭心另外一手抓到扶手,而傅杏沒她那麼幸運,她整個人摔落樓梯,額頭還擦破了皮,髮絲散亂在淌著鮮血的額頭上。

    聞訊趕來的謝飛遲,一眼瞧見狼狽跌坐在地上的傅杏,「傅杏?」

    「飛遲……」傅杏咬著唇,委屈地哭起來。

    謝飛遲從蘭心身邊掠過,跑到樓梯角落扶起傅杏,傅蘭心冷眼看著這一幕,胸口有些堵悶,竟然錐心的痛起來。

    「你撐著點,別亂動,我去喊人過來。」

    謝飛遲揉了揉她的頭髮,正要站起來,傅杏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仰頭艱難的看向傅蘭心,「姐,求求你去見見爸爸,他真的很想念你,如果你覺得不解氣,你可以再把我推下去,只要你肯見爸爸一面。」

    傅蘭心面色一凜,厲聲反駁,「傅杏,你不必裝得這般楚楚可憐,我沒推你,是你自己摔下去的,至於傅伯雲,他若要見我這些年有這麼多機會,怎麼現在需要利用我了,才想起要見我?」

    謝飛遲彷彿這時候才注意到蘭心跌坐在樓梯上,他想鬆開蘭心的手,可是掌心滿是傅杏的血,衡量了一下情況,他還是決定先照顧傅杏。

    傅杏卻一手擋開謝飛遲的攙扶,千辛萬苦地試著爬起來,可腳一碰到實地就軟了下去,根本爬不起來,她看著傅蘭心,五官痛得擰起來了還不忘苦苦求她,「你心裡怨恨著我們,我明白,可你不能聯合趙東澄這般欺負人,就算我們去別家醫院,也不會有人答應給爸爸動手術的,他們只會拖延時間,然後開一些給爸爸吊命,爸爸每夜每夜都痛得睡不著,止痛藥像吃飯一樣吞下去,飛遲代替你去看過他,爸爸的情況有多糟,他可以作證!」

    傅蘭心的眼睛倏然瞪大,茫然的目光對上了謝飛遲深沉的眼眸,他為什麼瞞著她去看望傅伯雲?

    飛遲別過頭,避開她充滿質問和怨懟的目光,低聲解釋,「心,他始終是你爸爸……」

    「謝飛遲,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傅蘭心抓起買給小愷的可樂瓶,狠狠擲到地上。

    「心……」謝飛遲低低喊了她一聲,她沒有理會,腳很痛,可她不像傅杏,她不喜歡也不習慣去裝可憐,單手撐著欄杆忍著劇痛站了起來,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直衝入眼簾,她看見趙東澄對著她伸出手,溫潤的眼睛靜靜地與她對視。

    她突然覺得很累,垂眸盯著那只修長漂亮的手,想也不想便伸手握住。

    一個女子可以倔強到什麼程度?

    當骨科主任拿著x光圖告訴趙東澄她右腿骨折時,趙東澄心裡倏然劃過這個疑問。

    可她越是倔強,自己越是心疼,人啊,大概天生都喜歡折騰……

    「傅小姐真勇敢,年輕女孩被送到醫院來,哪怕只是腳扭了一下,我還沒碰,她們就開始亂喊亂叫,很少見到像傅小姐這樣不哭也不說話的女孩。」

    聽了這番恭維的話,趙東澄莞爾一笑,傅蘭心有多堅韌,他早就領教過,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他。她不說話是因為她在忍痛。

    他神手輕按在蘭心的腳踝上,她立刻倒抽口氣,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明知道不應該笑,可是她的模樣實在是彆扭得可愛,東澄忍不住輕笑出聲。

    「院長,這是傅小姐的診斷報告。」照了x光,又做了ct,骨科主任告訴東澄,蘭心除了小腿骨折外,身體其他部位並沒有任何損傷。

    聽完診斷,趙東澄長吁口氣,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那天晚上,傅蘭心疼得實在睡不著,翻了個身,視線對上了東澄溫潤如黑玉的眼眸。

    見她醒來,他的眸光微微閃爍,對著她的耳朵啞聲低語,「心,你知不知道,你憋著痛悶不吭聲的模樣,很像一隻悶葫蘆。」

    悶葫蘆?她窘迫又氣惱地瞪他。

    「你知道葫蘆長什麼模樣嗎?」他像安撫小孩般輕揉她的頭髮,「乖乖躺好,明天給你買冰糖葫蘆。」

    「趙東澄!」她氣得要坐起來去揪他的衣襟,迅猛的動作扯動了傷口,尖銳的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東澄連忙扶住她,兩人靠的很近,近得他呼出的氣息完全侵佔她的鼻息。

    蘭心幾近狼狽地避開他深邃如漩渦的眼睛,恍惚中你和慕非的事行嗎?」

    「我和慕非……」東澄垂眸陷入深思,過了很久,久到傅蘭心睏倦得眼簾半闔時,他才淡淡的說,「我和他的故事只有悲傷,你真的想聽?」

    見她重重點頭,他接著說:「我和他,是一對出生時在被迫分開的兄弟。母親原本想把我和慕非送回趙家,可她沒想到生完哥哥後,她沒法順利產下弟弟。趙家人不夠時間帶走弟弟,只能忍痛看著慕家人將弟弟帶走,母親在大家忙著恭喜關注孩子時,伸手拔掉了氧氣罩。」

    「等到大舅舅和小舅舅趕到時,她已經奄奄一息,到死,她還是努力維護著趙家和慕家的關係,可她哪裡知道,小舅舅和大舅舅豈會忍氣吞聲,上一輩的關係再好,他們也沒法接受親姐姐的死。」

    「母親死後,小舅舅和大舅舅約定好,瞞著老一輩的人嚮慕家人報仇。」

    東澄自嘲的笑笑,「慕家人在政界有很深的根基,慕懷天本身更是浩瀚的董事長,想給他一點教訓,幾乎是不可能,小舅舅和大舅舅最終決定棄政從醫,他們苦心經營多年,只為了能在關鍵時刻,能夠主宰某些人的命運。」

    「從小到大,兩位舅舅每日都不忘提醒我,日後一定要在醫學領域有所專長,只有強悍到足以左右別人的生死,才能報仇。」

    「報仇,報仇,我的生活裡只充斥著這兩個字眼,我無意中知道自己有個弟弟叫慕非,我開始暗中調查他,偷偷觀察他,可趙家人不允許我去接近他,我和他明明是雙胞胎,可他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只能躲在一旁關注他的一切。」

    「我很羨慕慕非,他的生活簡單快樂,沒有仇恨,沒有壓力,慕家人對他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看著他爽朗豪邁的笑臉,我痛恨必須躲在陰暗處的自己,我多想走過去擁抱他,多想和他一起打籃球,一起玩ps遊戲,一起打架,一起上學放學……」

    東澄眼圈一下子通紅,幾乎是錐心的痛起來,他哽咽得沒法吐出隻字片語。他們是雙胞胎,是心連心的兄弟啊,為什麼第一次正式見面,竟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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